在大殿被重重甲兵包圍住時,明晃晃的刀戟森然,群臣心中的憂慮達到了最高點。


    “這是什麽個意思?”


    “陛下呢?”


    ……


    有膽子大的臣子,大步地往外走去,守衛在外的甲兵毫不留情,頓時血濺三尺!這下子,剩餘的朝臣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就在眾人不知如何自處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入了大殿中。門口的甲兵側開了一條道,讓一個身穿銀甲白袍的俊朗男子走入!


    “秦王?!”頓時有人驚叫了一聲,看著陣勢,心中也明了了。看來宮中局勢大變,天子那邊的狀況實在是不太好。


    殷純熙揚了揚手中的長劍,看著前方一群朝臣,他輕蔑一笑,冷聲道:“父皇重病臥床不起,未防有心人作亂,本王奉命鎮守禁中,並且誅殺亂臣賊子!”說道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的視線從蕭毅一行人的身上掠過,那些人是壽王的黨羽,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到底發生了什麽?請秦王殿下明示!”出聲的是一個依附趙王的人。


    殷純熙冷笑了一聲道:“有人趁父皇臥病,試圖逆反作亂。”


    群臣麵色一變,紛紛問道:“是誰?趙王?還是壽王?”畢竟這兒,隻有那兩位沒有出現。但是要說趙王與壽王合作,可能性實在是不太大。


    殷純熙沒有明說,他隻是假笑了一聲道:“請諸位耐心等待。”


    趙王沒有出現在宮城,他與殷純熙兵分兩路。殷純熙受了韋貴妃傳召入宮,而他則是帶著自己的親信前往武庫,想要占據那處。這也是他幕僚的主意,就算不能占領宮城,但是有武備,也好與殷純熙對抗。守著武庫的軍備人員不算多,畢竟太平時期沒誰會打武庫的主意。但是這武庫離定國公府隻有一射之地,與壽王府相去不遠,他還是得小心行事。


    “壽王那邊沒動靜。”


    “定國公府也沒有動靜。”


    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趙王勒馬,懸起的心才稍稍地放下。“繼續往前!”趙王下令道。如探子回報的那般,武庫並沒有什麽人把守。定國公府那邊沒有警戒,自然會想不到自己會偷襲。趙王還在沾沾自喜,率領著自己的侍衛衝進去!但是在進入武庫的一瞬間,他的神情大變!東邊的第一個武庫是空的!他參政一段時間,多少也是了解些事情的。武庫一共有七個倉庫,都是滿庫,平日隻有巡守宮城的士兵來此領兵器,屬太尉府下!可現在武庫空了,這意味著什麽?!趙王瞳孔驟然緊縮,還沒來得及命自己的親信撤出,便見外頭一陣馬蹄聲。


    領頭的赫然是清河郡主殷純一!而她身後的兵,則是來自各宗室的府上!難道是殷純熙暗中作亂?要不然她怎麽知道自己會來襲擊武庫!趙王心中大亂,眸光一凜,厲聲喝道:“去其他武庫去兵甲,衝過去!”


    殷純一撇了撇嘴,不將趙王放在眼中,她懶洋洋往前一指,開口道:“抓活的。”


    趙王失利,他的下屬有的前往皇宮報信,沒料到幾乎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宮門都被不明勢力給占領,他隻能倉皇逃亡玄武門!那兒是直通禁內的重地,看到熟悉的麵孔時,那人還鬆了一口氣,等到他拍馬衝到了城下,那玄武司馬竟然被推下了城樓!鮮血飛濺,儼然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放他進去。”高洛神站在城樓,強忍著一股惡心的感覺,掀了掀眼皮子道。


    殷純熙手下的人馬,一部分圍著前殿,一部分則是前去天演帝的寢殿,想要挾持住昏迷的天子。他一直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直到一身是血的侍從闖入了宮中,在他的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他頓時臉色大變。


    那些個臣子一直看著殷純熙,當他臉色大變時,他們也開始跟著慌了神,忙不迭問道:“陛下他還好吧?”


    殷純熙沉重地搖了搖頭。片刻後,韋貴妃的小轎子出現了!形容憔悴的韋貴妃從轎子上走下,對著群臣聲淚俱下,最後竟然拿出了一封密旨,說是天演帝的口諭,立殷純熙為太子,並且監國,處理朝政大事!


    這消息一出,滿堂嘩然,連高峻和蕭毅等人都掀了掀眼皮。他們是知道天演帝屬意秦王的,缺不相信這封密旨是真的。看韋貴妃和秦王的臉色,就知道他們暗中做了一些事情。這幾位肱骨之臣沒有應,旁人哪敢吭聲?許久之後,才有傾向秦王陣營的人顫顫巍巍站出來,一撩長袍跪地長呼道:“臣接旨!”之後,幾道稀稀落落的聲音跟著響起。


    “二位皇叔,還有鎮國公、定國公、齊國公,你們是對父皇的諭旨有什麽疑惑麽?”殷純熙底氣頓時足了起來,春風滿麵,此時竟然覺得趙王被擒獲也是件好事情,畢竟沒有人願意與他搶奪皇位。


    “臣等要麵見聖上!”一行老陳不卑不亢地應道,擺明了是不想接旨。


    殷純熙眯了眯眼,冷笑道:“你們這是想違抗聖旨麽?”他本來就不喜歡這些個老臣子,不如直接將他們給處理了!殷純熙的眸中掠過了一抹殺氣,冷笑了一聲,舉起了右手。


    “本公主卻是不知秦王這殺父弑君的孽種還拿著聖旨當旗號?”一道冷笑聲響了起來,高純走在前方,正帶著武衛匆匆趕來。


    殷純熙見到了高純那自信傲然的模樣,有一絲絲晃神,繼而惱怒道:“皇妹,你在胡說什麽話?!”


    “趙王逼宮,韋氏與秦王試圖弑君,罪該萬死。”高純冷笑了一聲,又拔高聲音道,“擒獲亂臣者,重重有賞!”


    群臣哪裏知道鳳城公主會出現,這戲劇性的變化讓他們愣神。秦王弑君?趙王逼宮?這位公主是壽王的黨羽,難道要血洗皇宮?不管他們怎麽樣,短兵交接的聲音已經傳入了耳中。鳳城公主帶來的人沒有任何征兆,直接舉著刀戟向前殺來。這莊嚴的前殿,竟然十分混亂,有不少人在亂跑中撞上了刀戟,最後血濺當場。


    高峻神色冷峻,他轉頭看著麵上平靜的蕭毅,問道:“大將軍知道此事?”


    蕭毅微微一笑,伸手奪過了那朝著他刺過來的長戟,往後一推,那個士兵立馬便倒退了幾步,撞上了旁人的槍口,而蕭毅接過了長戟,大開大合,如當初戰場廝殺時,有萬軍莫敵之勇。在北軍中,本有些就是蕭毅舊部,亦或是仰慕蕭毅的威名,此時紛紛往後退去,麵上滿是駭然。


    “殿下,不好了!北門和平城門失守!”


    “殿下,羽林郎和武衛營不聽調令!”


    “玄武門失守!”


    ……


    一個又一個消息傳入了殷純熙的耳中,激得他頭暈目眩,連連往後退。與他同行的謝玉臨低聲道:“這幾人闖入了重圍,不大可能,應該是詐我們的!”


    此時,殷純熙哪裏聽得了別人的話,隻是麵紅耳赤地大吼道:“往後退!”那群親信實在是沒辦法,隻能護衛著他們母子,在血戰中殺出一條平坦的大道來。


    高純哪裏會放虎歸山,她冷笑了一聲,從近侍手中奪過了弓箭。彎弓搭箭一氣嗬成,直接將人群中慌亂的殷純熙射殺!鮮血濺到韋貴妃的臉上,她看著自己的兒子倒了下去,立馬尖聲叫喚!周圍的人紛紛怔住,隻覺得自己一身熱血變得無比冰冷。


    就算是秦王叛亂,也沒人想去殺了秦王。


    高純放下了弓箭,冷冷地開口道:“罪魁禍首已經束手就擒,此時放下兵器不殺!”她的聲音被她周邊的將軍們給傳了出去,頓時,那些個負隅頑抗的人放下了武器。秦王直接被射殺,那他們還在追逐什麽呢?


    就在這個時候,蕭霽和高洛神帶著衛兵,從兩邊趕來,更是將叛亂的人給包圍在內。


    高洛神快步地走到了高純的麵前,輕快地開口道:“清河郡主傳來消息,說趙王已經被擒獲,先已經全部招供!”


    高純眸中多了一絲笑意,她握著高洛神的手,一步步往血泊的中心走去。看著戰戰兢兢的臣子,她朗聲道:“賊首被誅殺,叛亂已經平定!”


    群臣一臉畏懼地俯首。


    誰知道這位鳳城公主是如此凶殘的人?羽林郎聽她的指揮,她還有近千的親兵,她想要做什麽,誰還能夠攔著她?


    高峻和蘇繕陰沉著臉,不知道思考著什麽。蕭毅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先是喊了一聲“陛下千秋”,緊接著便盯著高純,開口道:“如今朝中群龍無首,帝位空懸,趙王和秦王犯上作亂,不堪大任!眾皇子皇孫中隻剩下壽王,英明神武,有先太子風範。我提議立壽王為君!”


    話音落下,群臣震驚。


    這壽王怎麽都跟英明神武沒關係吧?隻是他們抬起頭瞥了眼臉上噙著冷笑的鳳城公主,又看了眼殺氣騰騰的蕭家世子,一時間不敢違抗,隻能低頭稱是。


    就在蕭毅的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時,高純慢悠悠地開口道:“宮車並未晏駕,另立新君,恐怕不合適吧?”


    宮中的太醫可不止被韋貴妃買通,還有蕭家布下的暗線。蕭毅想要讓天子死,讓壽王登上大位,她豈能夠讓蕭毅如意?


    果然,她的話語一出,蕭毅臉色大變,瞪著她的眼神,恨不得將她身體穿刺得千瘡百孔!


    高峻的麵上這才多了一絲笑意,他朗聲道:“既然如此,立儲之事還得從長計議。今日陛下不朝,這朝會還是散了吧。諸位請回吧。”他的視線掃過眾人,最後定定地落在高洛神身上。


    鎮定自若的神情,與鳳城公主談笑風生,顯然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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