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買了瞧瞧麽?”高洛神又開口道。高純抿著唇不答,她又醒悟過來,這《三顧記》到底是小說者言,裏麵的東西未必能夠參考。


    在琅環閣轉悠了一圈,高洛神沒找到什麽滿意的,便拉著高純離開了。


    原本晴好的天,一下子烏雲密布,天昏地暗,仿佛暗夜來臨。街上的人也知道將變天的,腳步匆匆地往家中趕。高洛神二人也不在外逗留,等兩人到了國公府,豆大的雨點便劈裏啪啦落了下來,霎時間便將長街澆透。


    這暴雨來得奇怪,可仔細想想,似乎也不太稀奇。高洛神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雖說,鳳城公主府與定國公府隻有一牆之隔,可她還是以“天大雨”為由,將高純給留了下來。


    一回到屋中,高洛神就露出一副懶洋洋的姿態,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似的軟在了椅子上,手中還捧著一個精致的小瓷杯,慢悠悠地啜飲山莊那邊送來的果酒。至於高純,則是很隨意地坐在了榻上,視線在不遠處的書架上流連。


    落在窗外的雨如同跳珠,劈裏啪啦一陣響。


    大風吹著雨水落入了屋中,高洛神也不甚在意,而是眯著眼,向著高純問道:“有些無聊,要不要下一盤棋?”


    琴棋書畫是這個時代的閨秀們必備修養,高洛神會下棋這事情高純一點兒都不意外。她望著高洛神手中的杯盞,慢悠悠道:“可以。”下棋如戰場博弈,能夠從中瞧出對手的些許心思。


    高洛神不知道高純的彎彎道道,她讓芳澤將棋盤擺上,便將黑色棋盒收攏到自己這一側,歪著頭看高純,開口道:“你先來。”


    高純見高洛神如此鎮定,也便不推諉,微笑著點點頭,便在棋盤上落了一子。高洛神緊跟在後頭。接下去的幾手,高洛神都是試圖將黑棋練成一條線。高純摸不著高洛神的下法,也跟著亂走幾步後,眉頭緊緊地蹙起。


    忽地,高洛神放下了棋子,將棋盤搖得嘩啦啦響。她看著練成一線的五顆棋子,綻開了一抹燦爛的笑容,朝著高純眨了眨眼道:“我贏了。”


    高純:“???”


    見高純一臉疑惑,高洛神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五子棋,誰先將五顆棋子連成一線,誰就贏了。”她自然知曉高純的意識中,下棋隻有圍棋。這般隻是逗逗她,打發時間罷了。隻是出乎意料的是,高純沒有任何的疑問,坦率一笑,將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誠心道:“是我輸了。”說完,還擺出一副“我洗耳恭聽”的模樣望著高洛神。


    高洛神哪有什麽話好說的,她掃了眼棋盤後,頓時覺得興致缺缺,便撐著下巴望著高純,似是極為隨意地問道:“這突如其來的暴雨,會持續多少時間呢?”


    高純瞧了眼窗外仍舊暗沉的天色,大雨沒有停歇的樣子,像是天缺了一角,盡情地傾瀉著天河水。“我不知道。”頓了頓,她又道,“你該去問天官。”


    “如果一直下暴雨怎麽辦?”高洛神又問道。


    高純瞧了眼高洛神,笑意盈盈道:“那我便留宿在國公府吧。反正你這兒我能待著。”


    高洛神被高純噎了噎,麵色微微發紅。她說得明明是正經事情,哪裏料到思路被高純給拐偏了。再者,就算她問的有這層意思在,堂堂鳳城公主,能因為下雨而不會府上麽?也就一牆之隔罷了,隻要她有心,直接轎子將人給抬回去了。“我跟你說正事呢,你別打岔。”高洛神橫了高純一眼,她縮了縮身子,換了個更為隨意的坐姿。隻是在那椅子上,像是要墜下去一般。


    高純起身,緩慢地走到了高洛神的身側,一隻手虛搭在她的肩上,含笑道:“我說得豈不是正事麽?”


    高洛神啐了一口!說好的走事業線的女主呢?怎麽膩膩歪歪像是言情小說裏的主角。她故作深沉地拂開了高純的手,開口道:“如果暴雨一直不停,江、漢水泛濫,引起水災,那該如何?”


    高純的眸光閃了閃,這一場暴雨都能聯係到這麽多?興許明日就雨停了呢?她瞥了高洛神一眼,也收起了麵上的戲謔和散漫,她低聲道:“自然有人會去治水。”


    高洛神搖了搖頭。


    她記得劇情中有災禍,近來眼皮子直跳,很可能就是這暴雨帶來的。確實是有人前去治水,但是很快就退下來了,最後由女主前去災害區。她雖然平定水患、料理了一些貪官汙吏,博得了不少資本,可是在那場災禍中,她自己同樣是九死一生,飽受折磨。現在高洛神將自己劃到了高純的陣營,她自然不願意見到高純如此受苦。她去治水不會被淹死,但是之後可能爆發的疫病呢?這讓她不得不慎重對待。“你不會想去吧?”她的神情頗為複雜。現在的高純已經是鳳城公主了,有些東西或許可以小小放棄一下。


    高純悠悠一笑道:“朝廷養著那麽多人是吃幹飯的麽?”頓了頓又道,“再者,這暴雨才降下,你怎麽知曉明日還會持續?”


    聽高純這麽說,高洛神鬆了一口氣,她點點頭道:“這樣便好。”隻是眼皮子仍舊在顫動,她的神情有幾分恍惚。


    “你這是擔心我麽?”高純低頭瞧高洛神的神情,眸光流眄,她心中一動,語調中便帶上了幾分情致。


    高洛神忽地一僵,半晌後才從她那帶著幾分旖旎的語氣中掙紮出來,她的眼神閃躲,避開了高純的視線,笑了笑道:“你畢竟當過我的好妹妹嘛。”她刻意加強“好妹妹”三個字的音調,也不知道在提點著什麽,那起伏的心緒還真是一點點地平靜了下來。


    “是麽?”高純勾了勾唇,她想到畫冊上瞧見的東西,眸光倏地一暗。


    正當兩人私語時,外頭忽地傳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


    屋外的芳澤收起了流淌著水的傘,將油紙包緊緊地揣在了懷中。騰出了一隻手敲門,口中還喊道:“小姐,有人送東西來了。”


    “什麽東西?”高洛神挑眉,開口道,“送進來吧。”


    芳澤的衣衫被水打濕了不少,可懷中的油紙包卻是幹幹淨淨的,她單手抱著似是有些吃力,慢騰騰挪了好幾步,才將東西給帶到高洛神的跟前,開口道:“是琅嬛閣的小廝送過來的,他說是他們掌櫃的送的。”


    高洛神麵色鎮定。


    她去過琅嬛閣幾次,掌櫃熱情得很,隻要是她駐留過的地方有翻看過的書,都會精挑細選一些出來,給送到定國公府上。高洛神一層一層打開了油紙包,果然,裏頭都是些熟悉的書名。“把它們放書架上吧。”她吩咐道。


    芳澤重重地點了點頭,一手拿了幾本,便朝著書架走去。


    “等等。”高洛神忽地喊道。她隱約瞧見了《三顧記》這三個字,若是這本,便是高純喜歡的,該送到公主府去。她從芳澤的手中接過了《三顧記》這本小說,順手一翻,哪裏知道裏麵會出現一些旖/旎香/豔的圖景?這不是一本說君臣之誼的小說麽?高洛神有些驚惶地抬起頭看高純,抿了抿唇,迷茫而不解。


    高純看到高洛神拿到小說時,就想阻攔。哪裏知道晚了一步,還沒等到她開口,高洛神便已經翻開了。好在隻看了一幅圖。她晃了晃神,便伸手去奪高洛神手上的書。這一言不發就想要搶書?高洛神早有防備,將手中的書高高舉起,腳下一動,連帶著凳子都開始挪移,發出了“刺啦”一道刺耳的聲響。


    “把書給我。”高純麵色紅得像是要滴血,她眸中閃過了一抹懊惱,朝著高洛神身上撲去。哪裏知曉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往高洛神懷中撲去。


    一陣淡淡的香氣襲來,身上一重,頓時軟玉溫香在懷。高洛神有些發懵,拿在手中的書早落在了地上,堪堪到那令人麵紅心跳的那一頁。隻是此時,她也顧不得地上羞人的書而,而是將手搭在了高純的腰上,感受著衣裳下的肌膚從薄涼到發熱。


    頭暈目眩,似是踩在雲間。許是遭受了那些圖的刺激,高洛神腦海中也浮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場景。一時間不知推開還是繼續擁抱著懷中的人。


    “鬆開!”高純實實在在是羞惱了,麵龐壓在了高洛神的溫軟胸脯上,有些透不過氣來。平日裏高洛神穿衣猶為寬鬆,瞧著也沒什麽。可真正觸碰到,那種感覺讓人難以形容。有些暢快,但更多的是羞窘。


    “我、我——”高洛神支支吾吾了一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手貼在了高純的腰間,一點都不敢胡亂動彈。好半會兒,她才從暈乎乎的狀態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顫聲道,“我、我把書撿起來。”


    這時候還撿什麽書啊?!高純暗罵道。她的腳踝扭到了,一陣陣鑽心痛傳來,驅走了所有的旖/旎和羞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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