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至衣櫥裏還掛著好幾套沒穿過的正裝,既然這個活動要求正裝出席穿著也正合適。


    晚餐的飯桌上,兩人吃著飯,沈立原漫不經心狀若無意的說:“再定套衣服吧。”


    安至聽了沒太在意:“好啊。”


    等到新的衣服送來,收到了房間裏安至傍晚查看的時候才發現兩套衣服是情侶高定,不是同色係,同款式的那種,是完完全全的情侶裝,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套衣服,隻是沈立原的那一套比他的這一套尺碼大一些,他的腰細,腰身的位置有一些細節的剪裁工藝。


    銀灰色很亮眼,雖然是暗色調,但是和過去沈立原一直穿的那種低調風格不一樣,低調中又十分吸引人的視線。


    安至沒想到沈立原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居然突然悶騷了一把,看著他簡直要忍不住笑意:“怎麽突然喜歡這個顏色了。”


    沈立原八風不動:“這個顏色好看。”


    “唔,確實好看。”以他倆原本的吸睛程度來說,再穿上這一套低調奢華但是十分吸引人視線的衣服,他倆就是全場最高光的存在了。


    “試試吧。”沈立原將手伸進衣櫃裏,提起衣服遞到安至麵前。


    安至伸手接到了懷裏,走了幾步順手把衣服放在了床沿,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沈立原站在衣櫥旁,神色一頓,跟著走了上來伸出手幫安至解開扣子。


    懷孕之後安至隻喜歡穿寬鬆的衣服,純棉的寬鬆襯衣,漂亮的白色襯著那一段低垂的脖頸,沒兩下就把扣子解開了,露出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


    基本還在穿衣服看不出來的程度,但是脫.掉衣服還是已經能看出痕跡。


    沈立原伸手拿起了襯衣,站起身抖開給安至仔細穿上,一顆顆扣好紐扣之後,炙熱的掌心隔著衣衫貼上微微隆起的小腹。


    ……


    到了活動當天,安至接到了好幾個朋友表示他們也會到活動現場的消息,一群人還好像統一了一樣,發的表情包莫名其妙,不是發的嘿嘿就是發的哈哈傻笑,好像參加這個活動是攤上了什麽天大的好事一樣。


    同樣接到邀請的還有安家的人,安若軍和安家雙胞胎都收到了一個簡單的邀請,但是邀請的內容和對安至的那個邀請並不一樣。


    上麵很清楚的寫了,是要對安至求婚,並且要求來賓都要對安至保密。


    安琳看著邀請的卡片神色有些不高興:“已經訂婚了還求什麽婚,還要大家都去參加,做給誰看。”


    安必聽見姐姐這樣說,也點點頭:“聽說安至的那些同學也都接到邀請了,秀恩愛沒有盡頭了切,浪費我時間。”


    安若軍坐在沙發的最中央,聽見他倆這樣說,如果是以前他自然覺得這自己的雙胞胎兒女說什麽都是對的,可是現在這個對象變成了沈立原,他皺了皺眉頭,隻覺得自己的這一對雙胞胎一點情勢都看不出來。


    這是沈立原


    的心意,他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把安至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安至越重要,安家也就越重要。


    “他難道平白邀請你們嗎?別人想和他見一麵都要預約不知道多久,還要賣人情拉關係才能走到他麵前,因為我們是親戚,是一家人,他才這樣重視我們,你們年紀不小了,不要還像小孩一樣腦袋裏不裝東西。”


    安琳和安必從沒有被安若軍這樣說過,以前隻有他們被誇的分,從沒有被罵的份,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要說得這麽好聽,爸你不就是瞧上了沈立原的權勢了嗎?當初如果不是你非要去抓安至回來,現在……”


    安至咬了咬下唇,把話忍住了,但是臉上的不忿和不甘心卻掩不住。


    如果那天安至不回來,她替安至和沈立原訂婚,現在安至的這些光芒,身為沈立原妻子的地位,都是屬於她的。


    安若軍看出她想要說什麽,原本他也不是沒動過這樣的念頭,覺得安琳百分百比安至更能讓沈立原滿意。


    可是現在和沈立原訂婚了的就是安至,被沈立原捧在手心的也隻是安至,沈立原的半分目光別人都分不走。


    “就算你差點得到了,現在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把你那顆心放好,到時候別惹得你大哥和沈立原不開心。”安若軍斥責道。


    安若軍這一句‘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戳痛了安琳的心結,她倏的站了起來,踩著拖鞋踢踢踏踏的上了樓,她活到現在,從來都是安至不如她和安必,女孩比男孩早熟,她已經開始懂事的時候安必還整天傻乎乎的隻知道躲懶玩玩具,那時候她才進這個家門,看見這樣大,大得像城堡一樣的房子,興奮又開心。


    看見安至的時候,安若軍向她介紹,這個是她的大哥。


    雖然說是大哥,卻像個女孩一樣白白瘦瘦的,好看得不得了,眼眸微微垂著,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那時候她很喜歡這個大哥,因為他很漂亮,她就纏著他玩耍,去找他說話,她很生氣,安至居然不理她,還好像很看不起她一樣,那天她生氣了,纏著他非要他說清楚,憑什麽看不起人。


    安至卻是冷漠的看著她,眼睫在眼瞼的地方投出一片脆弱的細影:“因為你是小三生的,我媽媽就是因為你們才氣病的。”


    從沒有人那麽刺耳的將她稱為小三的孩子過,還高高在上的仿佛一輩子都要高她一頭,那次之後她就決定一輩子都要走在安至的前麵,什麽都要踩安至一腳讓他明白到底是誰高誰低。


    **


    求婚典禮當日,所有賓客都先到了現場等候,偌大的廳裏香檳塔和潔白的陶瓷盤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安至到的時候依然還不清楚情況,外麵迎賓的人也滴水不露,跟著沈立原上了樓,四周的侍者看見是他倆,都要瞧瞧的多看一樣,交換眼神的時候仿佛藏著什麽心有靈犀一樣。


    安至也是被看習慣了的,但是總覺得今天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具體又不太說得上來,隻是想著難得出來


    逛一逛,待會見同學的時候要小心一點,不要磕著碰著自己,在這個前提下多和大家聊聊天吹吹牛。


    出了電梯,兩旁的走廊都紮著粉白玫瑰的花球,點綴著滿天星和漂亮的綠葉植物,廊頂上做的氣球圖案,白色和粉色的氣球組合,白色的在旁邊簇擁著粉色的氣球,中間粉色的氣球拚成了箭頭的形狀,指向走廊的前方。


    “哇,弄得真仔細。”安至仰頭看著頭頂的那些氣球,也不知道組織這個活動的人是誰,這些得專門請人來弄吧?安至還是第一次看見參加活動能弄到這麽仔細全麵的。


    沈立原在旁邊,默默不說話。


    繼續往裏麵走,安至簡直想捂住自己的嘴,走廊盡頭是一個比較開闊的入口,依然還是花藝,組成了整整一麵牆,從色彩搭配到各種花朵之間的配合,整整一麵花牆。


    安至不是沒見過花,可是這個花藝也太好看了吧?這種手筆,安至懷疑的看了沈立原一樣:“這到底是什麽活動啊,我怎麽覺得場麵有點太大了。”


    難道今天有什麽特別的嘉賓要來嗎?而且活動的主辦方是安至的同學主辦的,他簡直想要拍桌子,這群人什麽時候背著他賺到這麽多的錢了!還認識了那麽厲害的人!


    他隻是定個婚而已,他們就已經開展出了不一樣的世界了嗎?


    安至羨慕嫉妒,忍不住揪住沈立原的衣擺,有些望眼欲穿:“我的同學我了解,他們都是能吃火鍋絕不開趴的人,辦這樣大的場麵他們一群人都要被抽幹,老天爺他們到底是要見誰!願意這樣大出血。”


    沈立原跟在他身旁,握住了他不斷揪著他衣擺的手:“進去就知道了。”


    安至點頭,兩人走進去,再看見內場嘉賓的一瞬間,安至都有了一種錯亂感,好像這個會場內的一切都是隻屬於他的,因為每一個人,他都認識。


    這裏沒有陌生人,每一個都是和他有關的人。


    他的同學,他的朋友,從血緣層麵上來說的家人,安若軍和安琳安必也站在會場的一個角落裏,穿戴打扮得燁燁生輝,在夢幻的一樣的燈光下,所有人卻都隻看著他。


    幾個同學在下麵擠眉弄眼的看著他,現在這個時候難得見他們穿一次西裝,手指捏著細頸的香檳杯,抬手朝他舉了舉,仿佛他是這個聚會是主人一樣。


    幾個女同學也在下麵,幾乎都是雙眼亮晶晶的在盯著他看,嘴角的笑容和眼底對將要發生的事情的期待掩都掩蓋不住。


    鮮花和美酒遍布,糕點和鮮果,美到無可辯駁的場內設計,迷離而美麗的燈光,這一切看著好像都和一些鄭重而美麗的東西有關。


    安至感覺到一點不尋常的氣氛,側頭看向沈立原:“這個……”


    他的心忽然砰砰跳起來,在這樣不尋常的氣氛裏,看向沈立原的眼眸也格外的帶著光亮。


    沈立原回望著他,眼底那一絲溫柔繾綣的笑意難以掩藏:“喜歡嗎?”


    當然喜歡。


    安至呆呆的看著他,感覺下麵還會有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你做這個做什麽……”


    舉目望過去,這樣偌大的一個地方,這麽多的人,把這些人全部聚集起來是為了什麽。


    看著沈立原在眾目睽睽之下半跪下,清冷的臉有些緊繃,屈膝取出了一枚指環:“我想快些辦婚禮,把你的戶籍放在我名下那種,嫁給我好嗎。”


    安至瞠大眼睛看著他,在一陣陣輕飄飄的幸福感裏有點找不到北,結結巴巴的:“可是……我們明明已經訂婚了的。”雖然婚禮的前半段一點都不愉快。


    沈立原黑曜石一般的目光落進他的眼底:“這一次,我想聽你親口答應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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