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的家在花園深處。


    穿過幾個小瀑布,走過幾個花田與涼亭,就能看見一間小屋藏在大片的鬱金香後頭。屋子也是由全金屬製成的,旁邊倚著老樹,躺了兩個能源耗盡的機器人,青苔與藤蔓爬在它們身上。


    巴克猛地推門,裏頭就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落在了地上。門推到一半就被卡住了,他又踹了幾腳才打開。


    進去以後,本來堆在門後的器械已經倒了一地。


    他倒是全然不在乎,踩著縫隙就走了過去,順手拿起桌上的半瓶酒繼續喝。


    客廳的盡頭有金屬桌子,桌上又是幾包泡麵和零食。


    巴克打了個酒嗝:“你們、你們隨便坐。”


    隻是那桌子和椅子實在不符合他們的身高,有些別扭。坐下來後,所有人的膝蓋都高過了桌麵一大截,根本塞不進去。


    龍拾雨開始盯著桌上的堅果零食了。


    巴克也拉開一張椅子坐上去,說:“我們對王座的研究並不多,也不知道你們說的那個無名之王是什麽。畢竟,王座這種東西還沒有機械有意思,巴克知道的信息還是幾百年前的……他媽的,就說這個冷凍倉可能會故障,他們還不相信。”


    沈朝幕說:“所以你們的文明最後去了哪裏?”


    “很遠的地方,”巴克說,“在另外一片星域,總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滅亡了。雖然,巴克也暫時和族人不能取得聯係。”


    和巴克一起自願留下的,還有其他的矮人。塔步還有許多的礦石沒有運輸完成,不能完全放棄。


    黑色金字塔本來是采礦與鍛造的中心。無數全自動化的機械,能保證正常運轉百年。


    於是他們設置了冷凍倉的時間,將在三百年後蘇醒,用飛船裝載上所有熔煉好的金屬,然後去往他們新的定居點。


    結果巴克的冷凍倉出現了問題,比別人晚了六十年開啟。


    楊知明講:“我們之前在那個黑色金字塔裏,聽到了敲鍾的聲音。”


    “哦,那個是巴克敲的。巴克一醒來就發現異獸的狂潮來了,就想著用鍾聲預警。”巴克又悶了一口酒,“畢竟隻有巴克一個人的冷凍倉出了問題,其他的人不知道去哪了。巴克想著,說不定他們還有點可能性留在了塔步,聽到鍾聲就能回來了。”


    “結果呢?”


    “結果一個人都沒有”矮人的胡子又翹了起來,“一個人都沒有就連飛船他們都開走了,就留下了巴克”


    他又開始生氣,把酒喝完後,隨手把酒瓶甩了出去。


    龍拾雨拿起那包堅果開始吃了。


    他還是有些緊張,看起來,矮人知道許多聯盟不知道的事情。


    “對了,”楊知明問,“西加……是在這個花園裏嗎?”


    他一路上已經念叨了很久了。


    “沒想到你也對西加有興趣?”這回巴克的眼睛亮了起來,“當然,祂當然在這裏,就棲息在最寂靜的平原中央。”


    “……它的足部真的純粹是用青鋼製成的麽?還有翅膀究竟是什麽材料,我聽說,就連iv級的宇宙風暴都不可能撕毀它。”楊知明難壓激動之情,“動力源塗層又是什麽,才能這樣耐熱?動力是怎麽構成的,是單一動力源還是雙核的動力?又或者是更多?”


    “你的問題太多了”巴克喊道,“親眼見一次不就知道了”


    他當即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揮揮手:“快來快來”


    楊知明下意識想跟上去,又回頭看了看沈朝幕:“沈哥,我們還有多少……”


    “時間夠的。”沈朝幕笑說,“快去吧。”


    於是他們三人出了這個雜亂的小屋,在巴克的帶領下,朝向西邊。


    越往西走,越接近花園的邊緣,場景就越是空曠。連接不同區域的空中走廊變成了吊橋模樣,走上去搖搖晃晃,若是放眼望去能看見無盡的黃沙。想必平日在上頭極目遠眺,能看見商會來往的運輸車隊,和用麵巾裹麵的雇傭兵。


    到了新的區域,又是熱烈盛放的花朵。


    他人無法窺見矮人的奇觀,黑色金字塔隱於沙漠百米之下,而花園靜靜懸浮在塔步上空。


    此時他們就像是大地上漫步,身後一輪巨大滿月。


    終於在十餘分鍾的行走後,一片平原出現在他們麵前。


    這塊區域分外龐大,幾乎是其他區域的十倍。腳下盡是毛絨絨的柔軟草地。


    往深處走去,越過一個湖泊,在幾隻夜鶯的歌唱聲中,那巨大身影出現了。


    像是靜靜沉睡的鳥類。


    藤蔓纏繞上來,它已百年沒有展翅。


    金屬的身軀映著月光,線條流暢。鋼鐵羽翼收斂在身側,尾羽的線條冰冷鋒利。爪子則由奇特的金屬構成,鐵藍中帶著些許靛青,成人站在旁邊,還沒有一根腳趾高。


    它的眼眸是紅色的。


    那是純粹的紅水晶,能在烈日下折射出萬千光芒。它體內有著巨型鍛造爐,展翅時陰影將無數沙丘覆蓋,每個部件都運行完美,傍晚時鐵水會從它的身側奔湧而下,而矮人們站在它的背上,趁著落日的餘暉,開懷痛飲。


    如同矮人的傳說中所寫那般:


    【夕陽光輝如血,照著鐵水的瀑布


    一口烈酒灌下,那比烙鐵還要灼熱


    砰砰如戰鼓


    聽見了麽,那是我們的機械之心】


    “就是祂了”巴克眉飛色舞,“我們偉大的神鳥”


    ……


    終端在震動,白依依從小睡中驚醒。


    是協會發來的消息,防線出了新的情況,需要她趕過去。


    剛才並不是一個好夢,她還是一身疲憊。


    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後,她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很快,她又是人前言笑晏晏的模樣了。


    那個詭異的騎士異獸被她趕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她也沒有閑心管這個事情。


    坐著飛行器前往防線的路上,她又想起了關於黑騎士的傳說。


    本來是她小時候為數不多、挺喜歡的故事,結果到頭來那個黑騎士竟然真實存在,還是個異獸。


    於是那傳說就像是變了味一樣。


    去防線的路上,秋若雯和她聯係了。


    視頻接通,白依依笑說:“首席,您有什麽事情要吩咐?”


    秋若雯的聲音有些疲憊,像是剛結束了一場惡戰:“這幾日我和理事會商量了一下,考慮了綜合素質和往日任務的情況,又參考了一下烏瑟本人的意見,決定暫時不考慮將他任命為首席。”


    白依依心頭一喜。


    頭號勁敵沈朝幕沒有了競選資格,烏瑟也不再考慮,而她有自信其他的競爭者遠遠比不上她。


    雖然沒有明說,但這次的私下通訊其實就是在告訴她,應該做好繼任的準備了。


    然而她並沒有將這份狂喜外露,問道:“我還以為,您還要連任一段時間,畢竟現在正是異獸的暴動期。”


    “我累了。”秋若雯簡單說。


    沒有任何多餘的解釋。


    秋若雯是出了名的盡職盡責,擔任首席七年來沒休過一次長假,永遠奔赴最前線。


    她又補充說:“畢竟是特殊時期,我不會完全引退,隻是會回到後方一點的位置。”


    “那大概會是什麽時候?”白依依幾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了。


    “一個月以內吧,或許要更早。”秋若雯回答,“等解決了三頭犬刻耳柏洛斯,我就會回到協會總部準備交任的資料。”她頓了頓,“這次的防守你很關鍵,沈朝幕不如你了解塔步,等異獸狂潮完全平息了,就回來星都吧。”


    一個首席的誕生,最好是伴隨著功績。


    白依依對高階異獸的戰績比不上沈朝幕,但這次的塔步山火,足以令她立下大功。她也確實為這事奔波了許久,隻差最後的圓滿收尾。


    天時地利人和。


    白依依回答到:“好的,您就放心對付刻耳柏洛斯吧,我會把這裏的情況處理好的。”


    “好好表現,加油。”秋若雯掛斷了通訊。


    飛行器降落在防線附近,那大型的狂潮正在飛速接近,現場的氣氛非常緊張。


    白依依的心情非常好。和尋常一樣,她被一眾熟識的獵人簇擁著,走過防線審視著防禦的進程。


    直到她聽到,剛從前線回來的偵查隊隊長說:“……對沒錯,在狂潮裏我們檢測到了大量的雷電,有一場雷暴雨正在接近。但目前還不能確定,會不會是那個龍類。”


    白依依猛地站定了。


    昨日的死裏逃生還讓她心有餘悸。


    難道老龍王也在狂潮之中?


    “您來了”那隊長見到她,眼前猛地一亮,“真是太好了,前線隊伍正要出發呢有您在,我們也不用那麽擔心那頭龍了。”


    和往常一樣,他默認了白依依會加入前線隊伍,一同去製止狂潮。


    若是真的放在平時,白依依當然是很享受他這個態度的。光芒萬丈,所有人的目光與期待都在她的身上。可眼下她隻有一陣煩躁與心亂如麻。


    你們懂什麽?她幾乎是惡狠狠地想。


    那種存在怎麽可能是靠個體能戰勝的都是送死


    白依依卷了卷頭發,笑說:“我當然是會去的,隻是,我看要將前線隊伍兵分兩路。”


    “分開嗎?”隊長愣了愣,“但是那樣力量就會被分散……”


    “我們沒辦法確定那頭龍的準確位置,分散開來能更快定位。”白依依說,“放心,兩個隊伍不會隔得太遠的,如果出現了狀況我會立刻支援。”


    這種分開搜尋的方法協會也經常使用。


    隻是她這樣提出,自然是藏著私心的。


    雖說是有私心,但她在現場的指揮和組織能力仍是十分出色。


    本來這大型狂潮出現得突然,防線是臨時建起來的,大家都有些忙亂,她一連親自去了幾個地方,將獵人們遺漏的地方一一補全。


    畢竟是出生在塔步的人,對狂潮與這裏的地貌都有充足的了解,她又十分細心。二十分鍾過去,這防線變得堅固起來,更加井井有條。


    有她在,其他人也慢慢定下心來。


    指揮官的命令下達後,獵人們裝備外骨骼,帶著裝備坐上作戰車與飛行器,準備進行第一波攔截。


    按照白依依的命令,前線獵人在第五個沙丘兵分兩路,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


    這裏還未被雷雲的陰影籠罩。月光照下,他們的影子在沙丘上拉得頗長。


    遠處有著飛蛇帶來的沙塵暴。


    分完隊後,和她同隊的一個獵人小心翼翼說:“我感覺,那隊去的方向好像雷雨更加猛烈……要不還是先別分開了吧……”


    “你是因為人少怕了嗎?”白依依笑說。


    “當然不是”對方趕忙說,“我隻是覺得……”


    “我會看情況安排的。”白依依說,“隨時都能進行支援。”


    對方這才沒有繼續說話。


    然而隔了許久,在無數飛蛇已經被她的鐮刀攔腰斬斷後,另一隊都沒有遇見龍類。


    如果不是那陰沉沉雷雨還在遠處,白依依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神經太敏感了。


    白鹿輕盈地踩過沙丘,她就手一揮,巨大的鐮刀又將幾隻大型飛蛇斬斷。綠血飛在空中,那鐮刀的刃卻半點不沾,精神力光華在其中湧動,幹淨的刀刃上映出她較好的麵容。


    一切都在好轉,這狂潮在被漸漸地逼退,就連雷雨的聲勢也減弱了不少。


    異獸的數量還有許多,這防線還要繼續駐守。可至少,今天的防禦任務結束了。


    白依依剛鬆了口氣,轉身和獵人們說:“可以先回……”


    “商隊”戰術頻道中傳來急促的一聲,“他們是飛行器隊伍,確認失聯了,最後聯係我們的坐標是(44,25)”


    白依依猛地扭頭看去,那坐標就在異獸狂潮退敗、雷暴最凶猛的方向


    她猛地皺眉:“為什麽會有商隊的人所有平民早都應該撤離了”


    “他們是準備給防線送物資的本來航道不在這邊,有一隊獵人護送著他們,但是他們因為那個雷暴被迫改變了航道,又因為飛蛇的沙塵暴暫時失聯”這獵人有些慌,“我們應該怎麽辦?”


    白依依死死咬牙。


    她當然是想去救的,這些都是塔步的居民,都是她的同族……


    但這可是羅亞以諾。她親身領略過那怪物的可怖。這很可能是個陷阱。


    思量幾秒後她說:“別去。那邊的情況不明,不能這樣冒險。”一顆心被死死揪著,但她漸漸平靜下來,“各位指揮官的意見如何?”


    指揮官們緊急商量,也決定不能貿然追過去,而是派遣一支小隊試圖接近坐標,視情況再行動。


    話是這麽說,白依依對飛蛇帶來的沙塵暴很了解。短時間內,他們肯定是聯係不上那商隊了。


    商隊的結局幾乎是注定了。


    從頭到尾,她說的話不無道理。


    巧妙的掩飾與引導,沒有人察覺到她的怯弱。


    白依依最後深深地望向商隊的方向,幾分愧疚。


    她快要當上心心念念的首席了,怎麽能死在今天?


    千般小心,萬分謹慎。


    這不能怪我。


    誰在這種情況下都不能做到更好了,我已經盡力了。


    於是就連那幾分愧疚都消失不見。


    白鹿轉身,再次以輕盈步伐踏過沙丘。


    然而下秒戰術頻道裏,出現了男人低沉的嗓音:“不要派遣隊伍了,我去。”


    是沈朝幕的聲音。


    ……


    飛蛇揚起的沙塵暴分外凶險,輕型外骨骼在其中都不能抵禦太久。


    飛行器在其中沒有任何信號,此時來到這裏無疑是自殺。


    但金色光絮以一往無前之勢割裂開了風暴。飛蛇獠牙畢露,成群想要撲向來襲者,卻被金色的長槍貫穿了身軀。


    漸漸往前,龍拾雨說:“我看見商隊的飛行器了,就在那裏。”


    在來不及用精神力探查的情況下,龍類的動態視力比人要好上太多。


    楊知明駕駛著飛行器朝著那個方向飛過,在他們頭頂,驚雷猛地響起,好似巨獸的咆哮。


    他緊張到手心冒汗,不斷尋找著最佳的飛行路線。幾次能明顯感受到,飛行器與飛蛇迎麵撞上——飛行器猛地一歪,那飛蛇也是被撞斷了骨頭,發出可怖的聲響。他猛拉控製杆,才拉高了飛行器,重新保持平衡。


    “他媽的,”他罵道,“駕校怎麽沒告訴過你們,在空中也要安全行駛”


    龍拾雨望向驚雷與那層疊的陰雲。


    他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若非是顧忌著沈翟還藏著實力、留有後手,這麽多年過去,他早應該忍著傷勢撕碎羅亞以諾了——


    隻要羅亞以諾敢現身,龍拾雨就會像以前一樣,將他的頭顱錘碎,將他的骨骼折斷。


    鮮明的恨意流淌在血液中。


    和多年前全然不同。


    羅亞以諾敵不過他的,更別說現在沈朝幕也在他的身旁。


    “接近商隊了”楊知明喊了一聲。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頭上的雷雨雖然狂暴,但遲遲沒有出現龍類的身影。


    像是被什麽人阻攔了,雨點中飄著玫瑰的花瓣。


    刻不容緩,他們當即指引著商隊的飛行器往防線撤離。


    飛行器全速前進,十分鍾後在防線平安降落。


    那些商隊的人絕處逢生,激動到差點淚流滿麵,手還在發抖,就想著找沈朝幕他們道謝。


    但他們沒找到人。


    沈朝幕帶著他的惡龍,回到了防線的帳篷內休息。


    外頭的忙碌與喧囂暫時與他們無關了。


    龍拾雨說:“你之後,真的要帶我去找藏寶庫嗎?”


    在收到協會要求支援防線的消息後,他們就急匆匆離開了花園。臨走前,沈朝幕問了巴克關於那顆機械星球的事情。


    那矮人翹了翹白胡子,表示定位星球當然沒問題。


    “但是你們要記得82年的樹釀”他的語氣很激動,“還有,帶你們找到星球有個條件,就是給巴克一個私人飛船。巴克要去找他的族人”


    私人飛船曾經是天價,近幾十年來,聯盟的航天技術發展迅速,私人飛船的價格降得非常厲害。這不算是一個過分的要求。


    沈朝幕答應了他。


    “嗯。”沈朝幕揉揉他的腦袋,“你不是最喜歡亮閃閃的東西了麽,要是拿到了藏寶庫,就不用再打工了,趕快放過那些老板吧。”


    龍拾雨用尾巴卷住他的手腕,蹭了蹭:“你真是一個好人。”


    “……都說了不要好人卡。”


    “那你真是個好公主。”


    沈朝幕:“……”


    龍腦袋裏裝的東西,真的是沒法救了。


    他又想起了巴克說的事情,還有在光雨中看到的場景。


    一個猜測在不斷成型——說是猜測,實際上有八九分的把握。


    他想,過了那麽久,或許他終於要觸及真相。


    那近乎不可能的真相,跨越了九百年向他走來。


    從來不是偶然相遇。


    是久別重逢,是命中注定。


    沈朝幕說:“你的傷口怎麽樣了?”


    “快好了快好了。”龍拾雨說,下意識捂緊了自己的衣服。


    但這反抗明顯是徒勞,他委委屈屈,靠著床頭又被公主掀了衣服,仔仔細細看了傷口。


    等沈朝幕鬆手,龍拾雨趕快把自己的衣服放下:“你真的是個流氓公主一點都不淑女”


    沈朝幕說:“你老是公主公主的叫我,就沒想過,把公主搶回來後要做些什麽嗎?”


    龍拾雨愣了愣。


    沈朝幕突然笑了:“還是說,你一直看的是童話故事?”


    “童話故事怎麽了?很好看的。”


    “……有很多東西,童話裏可不會講。”


    龍拾雨沒來得及說話,隻看見沈朝幕眼中有著一抹光。


    “算了,公主就公主吧,”沈朝幕低聲說,把銀色尾巴尖塞到龍拾雨的嘴邊,“自己叼著。”


    龍拾雨下意識像平時一樣,叼住了尾巴尖。下秒男人雙手壓在他的身側,欺身吻了上去。


    沒有真切地接觸到。


    但彼此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與真正的吻幾乎無差。沈朝幕克製住了自己,才不是直接的攻城略地、唇舌纏綿,卻壓抑不住那鮮明的情感。呼吸交融在一起,龍拾雨看見他眼中的狂熱,目不轉睛。


    沈朝幕退開,見龍拾雨還愣愣地叼著尾巴,說:“等你……”


    龍拾雨從床上彈了出去。


    沈朝幕震驚了:“你在幹什麽”


    龍拾雨像個皮球一樣在帳篷裏上躥下跳,竄來竄去,長尾巴亂甩把東西劈裏啪啦弄到了地上。


    根本停不下來。


    活像喝醉了酒在發瘋,但耳朵紅得不能再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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