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拿到左良給自己的地契,略欣賞了一番就放入了空間。這幾個莊子有一個鎮國公府牛家的,一個保齡侯府史家的,還有繕國公府、理國公府也都偷偷賣了莊子。


    倒是王家雖然被自己敲了十萬兩的竹杠,反而沒聽說賣家私賣地就將欠銀還清了。不過轉念一想,賈赦就明白了:王家喜奢華鋪張,現在王家還得勢,又管著粵、閩、滇、浙沿海的洋船貨物。王家愛排場,來金銀也容易,自然家中存的現金、現銀多。不然王熙鳳說王家的地縫子掃一掃,就夠賈家幾年的用度呢?


    像幾家國公府和保齡侯府,雖然賣了莊子,倒未必是現在就落魄了,而是看這家主母的理財理念。古時候的人分等級,商人雖富,卻下賤,所以善理中饋的人家,都愛采買田莊鋪子,官宦人家的田產免稅,還年年有進益。所以,別看這些人這次現錢不趁手賣了莊子,指不定人家還有多少不動產呢。


    按賈家那樣的奢華、敗家程度,原著裏也是到了冷子興演說榮國府的時候才內囊盡上來了,那是十幾年後的事,賈赦估摸著現在的勳貴人家,大多是有錢的。至於不肯還欠銀,不過是吃進去的肉舍不得吐罷了。


    雖然那些家具、擺件拿到後世,件件都是文物。但是對於賈赦來說,那些上等的紅木家具拿到末世甚至有可能劈來生火,那真是暴殄天物了。因而,就是現在價格再低,賈赦也不願意多花錢在這些上頭。而田莊則不同了,這些田莊都離京城不遠,到時候產的糧食,直接存入空間。


    等再過幾年,榮國府沒那麽‘窮’了,還可以過幾個在賈璉名下。這樣,自己也算對得起原身了,當然,前提是賈璉不能長歪。


    現在賈赦也算是一個大地主了。隻是他手上的莊子分了幾批。一批是周氏留給原身的;一批是張氏的嫁妝;還有賈母的四個大莊子;如今被‘賣’掉一個,隻剩三個了。另外,就是這次買的五個大莊子,並上賈赦當做魚餌自己左手換右手的,一共六個莊子記在杜元給辦的一張戶籍名下,算作賈赦的暗產。當然,戶籍和地契,都被賈赦收入了空間。


    左良辦事很穩妥,交給賈赦都是紅契。也就是在官府過了明路的,就算地契丟了,隻需要到當地官府交上一筆銀子,就可以補辦。當然,這些地契放在賈赦的空間裏也丟不了。


    次日,賈赦就托左良將六個暗產莊子上的管事、莊頭全都打發了,另尋可靠的人用。先問問留在京城的賈代善舊部,若是願意去莊子上的,便領一分莊頭的差事;若是不願意,再外頭尋去。


    左良跟隨賈代善戍過邊,這些留在京城沒有回鄉的退伍兵士,大多都在邊境經曆過屯田耕作。因此,這些退伍兵士做莊頭、管事,皆算內行;賈赦跟左良說了,若是到莊子做莊頭,除了領一份工錢,每個莊子的進項,莊頭、管事皆可按進項提成;就是左良做他們的總管,到了年底也有分紅。


    這些賈代善舊部留在京城,大多數安了家,也都有自己的差事。不過聽說到了莊子上,每年進項的一成都歸莊頭,賈赦這六個暗產莊子離京城又不遠,自然願意去的人不少;六個暗產莊子的莊頭倒不用到外頭尋了。


    至於明麵兒上的莊子,賈赦皆是讓林之孝尋了合適的莊頭,自己見過之後,考校一番,才放到莊子上去。就跟後世企業麵試差不多。


    除了莊子上的事,這些時日,賈赦的日子過得倒是清淨。在賈母麵前,賈赦是軟硬不吃的,賈母多碰得幾次釘子,也就消停了不少。其實也就是之前賈母一作,原身什麽都依她,才令賈母得寸進尺。如今賈赦強硬起來了,賈母知道和賈赦硬來是自討沒趣,碰得幾回釘子,也就學了乖了。


    正當賈赦以為生活步入正軌,終於開始了他在紅樓世界的悶聲發大財生涯的時候,賈母親自來了東大院。


    鴛鴦扶著賈母進來的時候,賈赦和賈璉剛用完膳,賈赦在聽賈璉背書。賈璉還不足七歲,也就張氏過世之後放養過一年多,以前都是張氏親自教養的,不但長相好,性子規矩也都還沒長歪。


    見賈母來了,賈璉站起身來,行禮道:“給老太太請安。”


    因為有賈璉在此,賈赦怕把孩子帶壞了,給足了賈母麵子,也站起身來道:“老太太。”


    賈赦躬身算作行禮,然後站起身來,這次倒沒看見賈母臉上的怒容。這也是賈赦穿越過來之後,賈母難得的好臉色了。若是換做原身,估計會受寵若驚;但是賈赦不是原身,賈赦覺得賈母這樣的表情,是反常必有妖。


    “璉兒,你先下去和小幺兒玩一會兒,我有話和你父親說。”賈母還算和顏悅色的道。


    賈赦心道:果然!


    賈璉聽了,忙抬頭看賈赦,賈赦笑著點了一下頭。賈璉才道:“老太太、父親,璉兒告退。”賈母聽到這個親疏有別的稱呼,心中感歎:到底是大房的崽,還是親近老大的。


    賈赦用餘光掃了一眼賈母,沒有作聲。對賈母這種帶有幾分謙卑的態度,賈赦略想一下就轉過味兒來了。


    原著上說賈母是從重孫媳婦熬起的,自然是有眼力的。若是賈母剛進榮國府就像做老封君這麽強勢,估計早就被幾重的婆婆摁死了。雖然沒有親見,賈赦也能想到當年的賈母不知道怎麽伏低做小呢,也就原身愚孝,才慣的賈母作威作福。


    賈母見賈赦不冷不熱的態度,知道母子關係是難以挽回了,但是為了自己以後的日子,賈母總要試一試的。歎了一口氣,瞧了一下房中並無其他人,賈母才將一封信取出來遞給賈赦道:“這是邢家來的信,說是要退婚,咱們堂堂國公府,可不是這樣讓人隨意拿捏的。”


    在賈母看來,邢家小門小戶,和國公府的門第比起來,差了不知道多少;隻有自家嫌棄邢家的,沒有邢家嫌棄自家的道理。邢家上門退親,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是在賈赦看來,不合適就分手再正常不過了。嚴格說來,這還不如後世的分手呢。後世分手,好歹是雙方交往過,覺得不合適才分;現在自己連邢姑娘的麵兒都沒見過,人家自然有選擇權。


    “既如此,便退了吧,若老太太沒有旁的事,我便先出門了。”賈赦站起身來。他每日都要出門的,賈母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問也問不出,攔也攔不住。每每此時,賈母都後悔將賈赦逼急了,若是自己不那麽急著讓政兒入住榮禧堂,或許還不會和賈赦徹底離心。


    “你堂堂一個爺們,榮國府正經襲爵人,就甘心這樣被人打了臉麵,當真一點也不在乎?”賈母是古人的思維,自然理解不了賈赦作為現代人的想法。對於賈赦如此淡然的反應,賈母十分震驚。


    “我記得邢氏是老太太做主定下的,若是老太太覺得邢氏好,便休了王氏,將邢氏說給老二吧。當初王子騰說放王家女一馬,可沒說要再護著賈王氏那毒婦。雖然我們府上答應了老二不休妻,但是人吃五穀雜糧,豈有不生病的道理。”言下之意,是可以給賈王氏來一個暴斃。賈赦說這話的時候,雲淡風輕的,就跟說要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


    賈母格局雖然不大,確實宅鬥高手,豈能聽不出賈赦的意思。心中暗罵這冷血冷心的東西!


    當然,賈母會罵賈赦冷血,是因為處死了王氏,她放在心尖兒上的珠兒和元兒就成了沒娘的孩子,和賈王氏的所作所為無關。若是賈王氏害死的是賈珠,估計不等賈赦提醒,賈母早就動手了。


    其實賈母今日是打著和大兒子緩和一下關係的主意來的,所以賈母今日說話的語氣一直很平和,少了以前的高高在上那一股命令的味道。但是賈赦總能挑動賈母最敏銳那股神經,分分鍾將賈母的火拱起來。


    這簡單幾句話,就氣得賈母再也裝不下去,脫口而出道:“胡鬧,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接著,賈母似乎想起了今日的來意,聲調又柔和下來:“王氏確然做了許多不該的事,但是大錯已經鑄成,就當看在你侄兒侄女的份上,且留他一個活口吧。”


    賈赦瞧著賈母沒說話,賈母又自顧自道:“這邢家丫頭,我是使人仔細打聽過的,據說模樣、氣度都是好的,就是規矩也好,看著競像出身公侯之家的姑娘。我原想著,邢家丫頭這樣,即便出身略差一些,也不算辱沒了你。你如今出了孝,璉兒又小,你房中沒個人主事總是不像的。”


    嘖嘖,翻臉被翻書還快的,隻聽後半段賈母這苦口婆心的語氣,倒活像個慈母了。


    當然,賈母這番作態感動不了賈赦,接過賈母手上的信,語氣平淡地道:“邢姑娘的婚事自有其家人做主,既是她家裏提出退婚,總是深思熟慮的,我可不做強人所難的事。”


    賈母聽了這話,恨不得噴賈赦一臉。心中默念了若幹個忍耐,賈母才道:“若是你真不喜歡,這門親事也就作罷了,不過得咱們家退了他們,而非讓邢家嫌棄到咱們頭上來。”


    賈赦抬眼瞧了一眼賈母,很想說一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個時代背景,女人本就生活艱難。自己名聲就不好,被退婚也沒多大影響;人家邢氏一個大姑娘,若是被退婚,以後再難尋得好親了。


    “我自省得。”這種小事,賈赦也懶得跟賈母爭辯了,到時候他願意接受邢家退婚,給邢氏一個體麵,賈母也管不到自己頭上。就當替原身結一段善緣了。


    賈母聽賈赦總算應了自己一樁事,大大鬆了一口氣。接著道:“你不喜歡邢氏,母親便再替你尋一件四角俱全的婚事。隻是前兒你將府上僅餘的銀子都送去還了欠銀,倒是這下聘的銀子有些為難。若不,你前兒賣莊子那筆錢,先送來我替你收著,尋到好姑娘,也好定下來。”


    聽到這裏,賈赦總算明白了賈母的來意,說了那麽多的廢話,繞了那麽多的圈子,也難為她忍了這麽久才說到主題。也難怪賈母今日說話一直這麽克製:盯著銀子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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