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沒再理杜生,直接拉黑杜生的電話號碼和微信,轉而繼續和金鵬聊天:“別瞎說,我隻當他是弟弟。”


    酒吧裏全是吵鬧,金鵬在那兒紙醉金迷,聽到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來:“沒人會給弟弟送玫瑰吧?”


    在國外的時候,金鵬和鬱寒住著一間房子,互不幹擾,有時候聊聊,彼此對對方都比較了解。金鵬哪裏不知道鬱寒什麽性格,能認個弟弟就已經了不得了。


    鬱寒氣定神閑:“送的不是玫瑰,是山茶。”


    這時候金鵬還沒看過《情書》這部電影,哪裏知道山茶的含義,後來上映了再回想起這事兒,隻覺得,嘖。


    金鵬說:“那行,那你介不介意小演員以後拍些大尺度的戲,你剛回國那會兒很討厭這事情吧?”


    “好像小演員下部就要試鏡這個?”


    鬱寒剛回國的時候,成功投資一個項目後聲名鵲起,就有影視圈一個老導演來找他投資拍電影,說得涕泗橫流。


    也不是特別大一筆錢,鬱寒看了看劇本,同意了。


    鬱母生前是做藝術的,鬱寒對於和藝術沾邊的事情比較寬容。


    哪裏能想到那部電影拍出來是個爛樣呢?劇本被改得麵目全非,主演換成另一個投資商塞過來的人,用些低俗手段吸引眼球。


    後來,鬱寒隻順應流量時代的趨勢成立了一家娛樂公司,交給經紀人打理,每年隻看財報,基本很少過問。


    鬱寒淡聲:“你怎麽知道他要試鏡,杜生告訴你的?”


    這語氣裏情緒可稱不上好。


    金鵬喝了口酒:“除了他還能有誰?你就是看在伯母麵子上對他過於好,書香世家出來的,你看看他現在變成什麽樣子?”


    別說文人傲骨了,進了圈徹底被染黑了。


    “你準備怎麽做?真的繼續不投資他的那綜藝?”


    “不投資,”鬱寒沒有絲毫猶豫:“除此之外,換節目總監製,保留他的編導名額,順序往後靠,撤掉所有給他的資源,還有,人脈。”


    這有點狠啊。


    一般來說,哪個圈子都免不了拜高踩低,娛樂圈更甚。


    杜生進圈時候,杜母就求著鬱寒給了好幾個資源,導致杜生沒吃過苦,圈內的人精也都默認杜生和鬱家有沾親帶故的關係,鬱寒自然不會特意去否認。


    現在鬱寒這麽做,基本明著告訴所有人,鬱家和杜生這個人沒關係。


    金鵬咽下一口酒液,老實說他之前隻覺得溫糯白對鬱寒挺重要的,溫糯白看著性子很好,兩人相處起來產生點感情也很正常。


    現在看來,溫糯白在鬱寒的心裏的重量,估計要再加幾個砝碼。


    杜生的母親,和鬱母有些關係,鬱寒看在鬱母的關係和小時候一起讀過幾年書的份上,幫過杜家幾次。


    其實金鵬覺得,杜母做得很過,鬱寒幫杜家是情分,不幫是本分,結果杜母仿佛完全沒想到這層麵,連自己兒子進娛樂圈都要鬱寒幫忙。


    鬱寒,也挺難的。


    金鵬心裏歎氣:“你不擔心杜生他媽那邊不好過?”


    “為什麽要擔心?”


    鬱寒看完一份報表,把眼睛摘下,揉揉眉頭說:“對杜家,我不是做慈善。”


    金鵬哈哈大笑,笑完停下來戲謔道:“那你對你剛認的弟弟,是不是做慈善?”


    那邊停了很久沒回複消息。


    金鵬也不急,把手機放在一邊,轉而去和同伴調笑,他身邊總是不缺人,情啊愛啊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是很遙遠的東西。


    不會對一個人珍而重之到一定地步。


    大家各取所需,好過真情實感傷透身心。


    他這邊鬧到午夜才散,有人把酒打翻,濺到一點到他身上,仿佛他喝了很多酒,微信裏一堆撩他的消息。


    嗤,金鵬把手機關了,又覺得有點沒意思。


    鬱寒的消息到他回家時候才發過來。


    很簡短的語音消息:“不是。”


    “心甘情願。”


    不是做慈善,是他心甘情願。


    問好友送怎樣的禮物是心甘情願,把玫瑰換成山茶也是心甘情願。


    金鵬把家裏的燈打開,敞開領口的襯衫上散發出酒精混合著什麽的不知名味道,不過也不要緊,他一個人住,沒人在意。


    他想起那天見到的溫糯白,皮膚很白,燈光下更白,眸色偏淺的溫和,彎起眼喊鬱寒哥哥,很真誠,很難不討人喜歡。


    明明隻是見過一麵,映像卻很深刻。


    金鵬突然覺得,鬱寒這段感情,可能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和任何人想象的都不一樣。


    金鵬歪到沙發上。


    啊。


    好像有點羨慕鬱寒了。


    *


    溫糯白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想了想,他給許淩發語音:“在?睡了嗎?”


    許淩:“睡了,勿擾。”


    溫糯白已經說完下一條語音:“問你個事,我有個朋友要去演大尺度戲,還沒試鏡,但他擔心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在意這事兒,要不要提前說?”


    許淩:“你說這事兒我可就不困了。”


    溫糯白:……


    許淩發來一條文字消息:[我有個朋友就是我係列[微笑]]


    那個小黃豆豆笑臉仿佛在嘲諷溫糯白這個遮掩。


    也就相當於沒有遮掩。


    啊。


    溫糯白倒在床上舉起手機,一邊等許淩回複,一邊搜索百度。


    百度網頁一跳出來,前三條是廣告。


    算了,比許淩還不靠譜。


    許淩先問他:“你在意這個人嗎?”


    溫糯白覺得這倒是不必想:“在意。”


    “那說啊,”許淩甚至都沒問多的:“既然在意,不管試鏡沒,隻要有試鏡這個想法,直接告訴他。”


    這句話一聽,溫糯白瞬間了悟。


    是啊,他無非是在想還沒試鏡提前說了沒必要,但是自己既然有出演的想法,和鬱先生商量一下挺好的。


    “好,我知道了。”


    他錯了,許淩還是挺靠譜的。


    解決完問題,許淩又開始了:“快!是不是那位野男人?”


    溫糯白:……


    轉移話題:“你還沒回南城嗎?見的到底是哪個朋友?”


    這個轉移話題很成功,許淩總算放過繼續問溫糯白,反而就著這個話題說起來:“白兒啊,你如果有個朋友,兩人從身份到性格天差地別,你還會和他繼續相處下去嗎?”


    這不就是他和鬱先生嗎?


    “看你想不想。”溫糯白的聲調在夜裏很溫和。


    兩人問的問題差不多,其實自己也不是沒答案,不過是旁觀者清,需要人肯定罷了。


    “我知道了,”許淩說:“回南城一起吃火鍋。”


    “好。”


    溫糯白把手機放下,深吸一口氣,決定明天就商量。


    要不還是今晚吧?


    但是鬱先生可能已經睡了。


    這都淩晨一點了。


    溫糯白看了看旁邊的書桌,想了個好主意。


    淩晨一點半,溫糯白捏著自己花了半小時寫出來的信,還把盒子裏一朵山茶壓平,夾在信裏,準備半夜把信透過門縫悄悄塞進鬱寒臥室裏。


    既不會打擾鬱先生休息,也省去當麵講的尷尬。


    畢竟他還沒試鏡就提起來這件事,好像他篤定鬱先生會在意這件事一樣,要是鬱先生完全不在意,那就很尷尬了。


    大半夜的,溫糯白也不敢開燈,先開著手機的燈,蹭過去看了看,臥室的門縫裏沒有透出一點光亮。


    正好。


    溫糯白小心蹲下/身,把信一點點往裏麵塞。


    門縫太細了,塞到一半卡住了。


    溫糯白手心都滲出一點汗,捏著信封的另一邊用力往裏麵塞。


    又進去了一點。


    這院子年代長,當初重新裝修的時候盡可能保留了一些原來的物件,包括門,做的仿古木門,牆體想辦法做了隔音,門沒有。


    大半夜,窸窸窣窣的聲音。


    溫糯白終於塞進去大半,鬆了口氣,抬起手甩了甩,長期保持一個姿勢,還挺酸脹的。


    看著看剩一點的信件,呼出一口氣。


    門驟然打開。


    溫糯白還低頭甩著手,聽到聲音,脊背一僵,驚訝睜大眼。


    鬱先生竟然還沒睡?


    “在幹什麽?”


    木質地板上,鬱寒赤著腳站在溫糯白的麵前。


    在幹什麽?


    溫糯白低著頭看地板,覺得自己在找縫隙看能不能鑽進去。


    啪嗒一聲,房間的燈豁然亮了。


    溫糯白僵住一動不敢動。


    餘光看見鬱寒撿起信封,又清晰聽到信封撕開的聲音,夾在信裏麵的山茶不慎落下來,掉到地上,就在溫糯白屈起的腿旁邊。


    發出很細微的響動。


    溫糯白捂住臉,啊。


    這可太尷尬了。


    溫糯白聽到信封被展開。


    他寫了大概有600個字,讀起來應該是一分半鍾?


    不,或許以鬱先生的速度,應該很快。


    好像過了一分鍾?


    溫糯白根本沒數出具體時間。


    鬱寒屈膝蹲下,捏著信封:“睡不著是因為這個?”


    和別人對話不看著人不太禮貌,但是溫糯白現在不敢對視。


    於是轉過臉,盡量看向鬱寒的衣領,小聲說:“嗯。”


    他沒看到衣領,倒是看到鬱寒的喉結,上下滾動間有種獨屬於鬱先生的冷淡弧度。


    就,還挺好看的。


    溫糯白臉有點紅。


    鬱寒看著他頭發散亂,曲著膝蓋低垂頭,旁邊還落了朵山茶花。


    實在是……


    鬱寒伸出手到溫糯白的麵前,也不做聲。


    溫糯白遲疑把自己一隻手搭上去。


    然後就隨著鬱寒手的動作猛地站起來。


    溫糯白:?!


    鬱寒輕笑幾聲,他好像有時候會忍不住逗溫糯白。


    “要說尺度這件事,我確實有點介意。”


    溫糯白手還被握在鬱寒的幹燥的掌心裏。


    他咳了聲,確實和他從眾人的態度中推測的一樣,鬱先生在意。


    如果確實很在意,溫糯白想,他也可以在協約結婚期間,盡量少接這種戲。


    以後還會有接到戲的機會的。


    “但是,”鬱寒低頭看著溫糯白微側著頭的白皙側臉:“白白,你喊我哥哥,我自然得擔得起這稱呼。”


    “我說過,分運氣給你,喜歡演戲那就去演。”


    溫糯白愣了下,抬頭。


    他想起自己年後去演《情書》,鬱寒很有儀式感的落唇於他的額頭,祝他演戲順利。


    今夜莫名的,額頭那兒好像有點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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