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臨趕緊靠在牆上,等著幾個護士出來後,他又往裏麵偷偷看一眼。


    是周然沒錯,周然有急性敗血病他知道,以前住院是輸特效藥,現在住院是要換顏睿的血。


    段臨心裏升起一股不安來。


    顏睿現在還昏睡不醒,他哥應該不會再讓顏睿抽血了吧。


    但周然為什麽其他醫院不住,偏偏要和顏睿住在同一所醫院,還隔這麽近。


    難道真隻是為了方便看他哥?


    不安的種子一旦埋下後,就會變得越來越恐懼,臉上連多餘的表情也沒有。


    段臨看著其中一個護士,單獨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他連忙跟過去,在個沒人的樓道中,他一手攥住護士的手腕,把人抵到牆上。


    護士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眉眸瞪大,一臉驚慌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你你要做什麽?這裏可是醫院。”


    段臨嘴角掛著一絲淺笑,他忽而豎起一隻手指,輕輕的在嘴邊豎起:“護士小姐姐,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


    段臨的聲音無比蠱惑,就連嘴角的笑容都充滿蠱惑,女護士刷的一下,臉不爭氣的紅了。


    她心口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什麽問題?”女護士結巴地問,眉目含羞。


    心中幾乎飛快是躍出一個答案,女護士有些緊張地抬起頭望著麵前的男人。


    一抬眼就撞進了一雙專注的眼眸裏。


    這該不會是看上她,要她做他女朋友吧?


    段臨幾乎一眼就知道,這女護士心裏麵想的了。


    他歪了歪腦袋,故作乖巧道:“護士姐姐,你剛出來的那間病房裏的患者,他是怎麽回事?”


    “就,這個問題?”女護士眼中的驚訝夾雜著失望。


    “是啊,我沒看錯的話裏麵那個人是周然吧。”


    “你是狗仔?”女護士問。她下意識的想要後退避開男人,可她整個後背已經貼到牆上了,退無可退。


    段臨突然動了。


    把手撐在牆上,臉忽然之間就貼近了女護士的臉:“姐姐,你看我像狗仔嗎?”


    女護士嚇了一跳,一抬眼,男人那雙亮汪汪的眼睛下,她覺得心都快要飛出來了。


    “不不像,但你問這個做什麽,我們可是做過專業培訓的,不能把病人的消息泄露出去”


    “小姐姐我看你好像是誤會了什麽。”段臨說道:“我知道周然有敗血病,我就是想單純的知道他要住院多久,會不會換血這一類的。”


    “你和周然認識?”


    “認識啊。”段臨不置可否


    女護士奇了怪了:“那你當麵問他不是更清楚?”


    “我們是很親密的朋友。”段臨臉不紅,心不跳的,謊話張口就來,“他怕我擔心,也不告訴我他住院了,我今天也是偶然才看到他的,就想問問他病情是不是發作了,嚴不嚴重?”


    女護士因為他這番話,心裏沒那麽緊張了。


    “他的病挺嚴重的,前天進院的,直接被送往重症室,給他治療的主治醫生說,三天沒有配對的血型為他換血他就會死,好在,現在有和他配對血型的人了 ”


    段臨的臉色因她這些話,一點一點的僵硬下去。


    三天之內不換血就會死?周然的病什麽時候這麽嚴重了?


    當然,這不是他最該擔心的,他擔心的是,周然是罕見的稀有血型,能和他配型的目前隻有顏睿。


    可顏睿還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啊。


    他哥,到底想怎樣?難道真要半死不活的顏睿給周然換血?


    女護士見他臉色青白交錯,以為他是在擔心周然的情況,於是她好心安慰道:“周然今天就能換血了,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女護士話音剛落,段臨猛的後退了一步:“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說完他跨著長腿往顏睿病房方向跑去。


    他發了瘋地跑著,涼風從耳邊刮過,嗚嗚?吹著,好似人的哭聲。


    難怪他哥會對顏睿突然溫柔起來。


    顏睿這個小蠢貨,就算是昏睡了,也逃不過被騙,被利用嗎?


    他早該想到的,今天一早來的保鏢,還有沒輸任何藥水的顏睿,段琛都是在為今天給周然換血做準備。


    段臨看到房號,還沒衝到門口便被保鏢給攔住。


    “放開我,我要見我哥!”病房門還關著,顏睿還沒送走。


    “哥,你出來!出來啊!”段臨衝著房門怒喊。


    過了十幾秒鍾後,裏麵才傳來動靜,段琛一手放在門把上把門打開。


    “一大早的在這喊什麽喊?”


    “哥,我看到周然了。”


    段琛沉默了一下,看來他這個弟弟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哥,你是不是要讓顏睿去給周然換血?”


    段琛語氣有些冷:“你猜到了不是嗎?”


    段臨在衝來之前,心裏麵還存在一些小幻想。


    他想段琛應該不會那麽絕情,想要顏睿一命換一命。


    可現在,段琛短短一句話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雙眼通紅的看著段琛,渾身氣得顫抖。


    “顏睿他現在躺在床上昏睡不醒,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現在還要他給周然換血,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嗎!”


    段琛感到心髒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揪了一把,他上前幾步,漠然道:“你都說了顏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那為什麽不用他來救周然,一個活總比兩個死要好。”


    “你真是這麽想的?”


    “不然呢?”段琛回答的毫不猶豫,“別忘了,他當初和我訂婚的條件就是無條件給周然換血,隻要他人沒死,血幹淨,他就得給周然換血!”


    段臨突然衝上去狠狠給了他一拳,牙緊緊咬起來,他雖是暴脾氣,卻從來沒動手打過他哥。


    這是第一次,段臨真的從來沒有這麽恨過段琛,他是真的恨不得能把他打清醒。


    段琛沒有躲,任由他打了兩拳,看著他喘著熱氣衝他嘶吼:“他會死的,你知不知道顏睿會死,周然到底哪點好,不過就是救過你一次嗎?憑什麽你欠下的債要顏睿還,他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對他!”


    段臨咆哮,眼角那一點晶瑩的痕跡越來越深。


    幾個保鏢衝上來卻被段琛一記眼神給瞪回去了。


    “打夠了嗎?”即使臉上被揍了兩拳,嘴角裂開,也沒能讓段琛身上的氣質毀掉。


    他周遭的威懾力讓段臨身子僵了僵。


    段琛伸出大拇指撚去嘴角上的血,口腔內部一陣酸澀,他用舌頭抵了一下,嚐到了鹹澀的血腥味。


    這是段臨第一次朝他動手,為了顏睿。


    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心裏有些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像自己的領土被外來者惦記了一樣,讓人莫名有了些危機感。


    “顏睿是我的人,就算是真的死了,也容不得你管。”段琛冷笑,“說白了,你算他什麽人?”算什麽東西。


    這樣的話,無疑是刀入胸膛,字字誅心。


    他還想揮拳,卻在半空中被人攔下了。


    段琛的力道是如此大,鉗住人的手腕,像是要把骨頭給捏碎一般。


    段臨把牙咬得咯吱響,橫眉豎眼,像是隻凶猛的幼獅。


    看似凶猛發怒,但起不了任何作用。


    段琛很快就把他給製服了,兩手給鉗在背後,扔給身旁幾個人高馬壯的保鏢給壓住。


    “看住他。”


    “是,boss。”


    段臨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的壓製住,任憑他怎麽用力,也掙紮不出來。


    逐漸的,段臨的情緒從憤怒的轉為恐懼,他眼睜睜的看到幾名醫護人員從走廊盡頭走過來。


    “段總,可以進行換血手術了。”


    段琛眼皮微微跳了跳,不安的情緒從心髒上密密麻麻的傳遞到全身,放在大腿兩側的手顫抖著。


    他用力握緊拳頭,耳邊傳來段臨有些哽咽的嘶喊。


    “哥,不要換血,不要把顏睿帯走,哥哥哥”


    段臨看著他一臉無動於衷的模樣,眼睛一紅,眼眶中帯著淚意,緊張又絕望。


    段琛沒有去看他一眼,他盯著麵前幾個惴惴不安的醫生,深吸了口氣:“把顏睿帯走。”


    段臨臉色一下子白了下來,他抬起頭看向段琛的臉。


    他的臉一半在燈光的陰影裏,眼神幽深望不見底。


    幾個醫生得了段琛同意後,走上前要推門


    段臨猛的又掙紮起來,雙手往前伸,“不要帯走顏睿,哥,我求你了,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一件事,我求你放過顏睿。”


    “他真的會死的,哥,我求你,求你了 ”


    他痛苦掙紮著,眼前模糊一片,他什麽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幾個人進去把顏睿移出來。


    心裏麵猶如萬箭穿心,耳朵裏也亂哄哄的,有一種難以言語的痛楚浮上來,他心髒緊縮著,刺痛著,那種感覺讓他不受控製的掙禮,想要從壓製住他的兩個保鏢中掙脫出來。


    顏睿從病房裏被推了出來,看著男人蒼白的臉,瘦小的身軀。


    段臨艱難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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