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皇宮,隻有風掠過殘葉的聲音,巡邏的龍城衛看了眼發出聲音的地方,沒有發現什麽便繼續巡邏。


    落千恒的寢宮今日值夜的是小德子的幹兒子小順子,小順子打了個哈欠,突然感覺一陣風從自己耳畔吹過,他警惕起來。


    “都別打瞌睡,仔細著點。”小順子給其他宮人說道,然後自己在寢殿周圍查看,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動靜。


    床上的南博雅聞到一股冷香突然睜開眼睛,落千恒正在他的肩窩裏熟睡,南博雅在他身上點了兩下,小心地挪開他的腦袋,然後從被子裏出來。


    他三兩下穿好衣服趁人不注意從窗戶裏翻了出去,跟著那股子冷香前進,直到他在一個無人的花園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南博雅行了個禮叫了聲“師父”,那白衣人轉過身來,在皎潔的月光下,他的皮膚仿佛瓷器一般,眼神無波無瀾,黑白夾雜的發絲垂在身後,就像九天的神靈。


    “博雅……”清塵子叫道,接著他走了過來,將一隻冰涼的手放在南博雅的麵上。


    “為什麽進宮?”清塵子問道。


    南博雅恭敬回道:“為尋母親的下落。”


    清塵子將手放下好似失望道:“師父一出關就聽說你成了帝夫,你都不告訴師父就進宮了,可知師父有多難過。”


    南博雅的氣息沒什麽變化,他自十歲跟著師父遊曆,及冠之時才真正回歸南家,那時候清塵子正在閉關,他隻留下一封書信。


    “師父,對不起。”南博雅道。


    清塵子看著他,忽然歎了口氣說:“你大了,有了自己的思考,過去那種逍遙的日子回不去了,師父知道你有要辦的事,可是博雅,答應師父,待這些恩怨結束,和師父一起入道好嗎?”


    南博雅的眼中閃過遲疑,清塵子抿了抿嘴道:“博雅莫非放不下那位皇帝?”


    “自然不是,博雅隻是不知道這事何時才能結束,貿然答應師父不太好。”南博雅說。


    清塵子笑了下拉住南博雅的手道:“師父不介意,等你辦完事,師父親自會來接你。”


    南博雅沒有回答,清塵在皇宮不宜久留,說了句“你知道怎麽找到為師。”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南博雅帶著一身涼意回了寢宮,落千恒還在熟睡,安靜的屋子裏南博雅甚至能聽到啊的呼吸聲,他上床將落千恒的腦袋放在自己肩窩,然後閉上眼。


    他的師父清塵子是觀南山的道士,在江湖中有“落九天”的稱號,這稱號不單是因為他的麵容出塵,還有他的一身輕功,來無影去無蹤,上山入地如有神法,十歲的時候他的父親讓他拜了當時隻二十五的清塵子為師,接著就是他跟著清塵子四處雲遊,學武習道的日子。


    他很尊敬師父,師父如今讓他辦完事回去,他卻不願,即使在以前,他也沒想過一輩子當個道人,何況如今還有了家室,想通了後,南博雅打算找個時間和師父好好談談。


    次日,落千恒還沒睡醒,就被一封急報給叫了起來,素州果然發了雪災,有些小村子已經有人凍死,雪還在繼續下,越來越厚,落千恒難以想象,到了融雪的時候,更是天寒地凍,那個時候還不知會有多少人凍死。


    “快,上朝。”落千恒放下急報,匆匆往大殿裏趕,南博雅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驚,這麽大的消息,素州知府竟然隱瞞不報。


    在朝堂上,落千恒先是發了一同火,頒了幾道問罪的折子,然後開始聽百官怎麽解決這件事。


    劉子瑜站了出來說:“皇上,劉同劉大人正是素州人,他更加了解當地情況,不如讓他去賑災。”


    說完劉同便站了出來,一臉嚴肅的跪下:“皇上,素州發生這樣的事,臣甚是心痛,請皇上批準臣去賑災,臣定不辱使命。”


    落千恒垂了垂眸,心想劉子瑜又打的什麽主意,他可不覺得劉子瑜真是為了百姓著想,但那個劉同都這樣說了,他似乎沒有什麽理由拒絕。


    “南博瑜何在?”落千恒說道。


    被點到名的南博瑜站了出來,落千恒道:“現封你二人為欽差大臣,去解決素州雪災,路途凶險未知,就由南將軍保護好劉大人的安全。”


    “是!”二人領旨,落千恒繼續安排賑災銀兩,人員調動,劉子瑜看著南博瑜眼神不明,一個雪災何必有兩個欽差,有這麽一個人看著,還真是有些礙事。


    等下了朝,落千恒終於鬆了口氣,他早晨連飯都沒吃就在處理這件事,從龍椅上起來,他甚至有些眼前發黑。


    正在他頭暈之時,一雙手扶住了自己,這人不是小德子,而是帝夫南博雅。


    “皇上小心。”南博雅道。


    落千恒幹脆靠在他身上,禦廚已經準備好的午飯,落千恒吃了些東西,那種眩暈的感覺才慢慢消失。


    “朝堂上的事你知道了吧!”落千恒放下碗筷道。


    南博雅見他吃畢,同樣放下碗筷,他說:“聽說皇上派了大哥和劉大人。”


    “劉大人是異姓王舉薦的,你覺得怎麽樣?”落千恒問道。


    南博雅說:“這劉大人臣不是很熟,不過賑災重要的左右都是災銀和糧食發放,災銀到位,接下來的都會陸續進行。”


    災銀?落千恒這次讓戶部撥出去的銀子可不少,自古盤剝災銀也是有例可循的,劉同若是想貪,必定不是小數,劉子瑜想篡位,錢可不會嫌多。


    “帝夫,朕覺得你這話若有所指。”落千恒突然問道。


    南博雅神情不變道:“臣就事論事。”


    飯後,落千恒又給南博瑜下了一道密旨,讓他盯好災銀撥度和明細流水,每十天給他遞一份過來。


    等落千恒忙完回去的時候,就看見阿亞娜公主正在遠處回廊和南博雅說著什麽,阿亞娜抬著頭,表現的很熱情,南博雅倒是淡定,但落千恒看著就有些礙眼,他走了過去笑著說:“公主在說什麽有趣的事?”


    阿亞娜聽見他的聲音,立馬沒了笑意,她下跪行禮,落千恒讓她起來。


    “我隻是恰好遇見帝夫,和帝夫攀談幾句。”阿亞娜說。


    落千恒心裏冷笑,大冷天穿這麽薄和南博雅偶遇,騙鬼呢?落千恒自小生養在宮裏,什麽沒見過,這個阿亞娜就是對南博雅有意思,看來不能留她到明年春闈了。


    “天冷了,公主就好好待在宮裏,免得出來凍壞了。”落千恒笑著道。


    這聽著像關心,但阿亞娜不自覺抖了一下,立馬說了告退便離開了,落千恒將視線收回落在南博雅身上。


    “帝夫可真是禍水。”落千恒道。


    南博雅毫不意外,剛剛落千恒那一番言辭表現,可不就是吃醋了麽,天子吃醋,不是什麽好事。


    “臣隻想禍害皇上。”南博雅用一種極其正經的表情說著不太正經的話,落千恒勾了一下南博雅的腰帶將人拉過來,他低聲說:“今晚伺候朕沐浴。”


    說完落千恒轉身向宮裏走去,南博雅無聲地笑了,跟在他身後。


    小德子始終低著頭,皇上和帝夫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麵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卻在想:這二人的話還真是大膽極了!


    用了飯,又改了會兒奏折,落千恒看天色不早便對南博雅道:“帝夫,我們回吧。”


    南博雅放下筆站了起來,進了寢殿落千恒就甩掉了鞋子,然後朝浴房走去,進門前還對南博雅說:“帶點酒進來。”


    等南博雅取了酒進到浴房,落千恒已經泡在池子裏了,他閉著眼趴在池子邊,打濕的頭發貼在白嫩的背上。


    聽到動靜,落千恒動都沒動便說:“脫了衣服伺候朕。”


    南博雅按照他的吩咐進了池子,托酒的盤子被移動到落千恒麵前,落千恒這才睜開眼,南博雅給他和自己倒了一杯酒,兩人碰了杯,落千恒將酒飲盡,第二杯,落千恒喝到嘴裏,然後貼上南博雅的唇。


    南博雅一愣,落千恒眼中閃過笑意,他扔了自己的杯子,又將南博雅的扔了,酒水從兩人相貼的地方滴下,南博雅回過神抱住落千恒的腰,加深這個吻,接下來便是鴛鴦戲水,好不快活。


    等南博雅抱著落千恒從浴房裏出來,小德子哈欠都不知打了第幾個。


    “熄燈吧!”南博雅將已經累的睜不開眼的落千恒塞進被子裏說,小德子得到命令,帶人一一滅了宮殿裏的蠟燭,南博雅放在帷幔躺了下來,將落千恒抱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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