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看你。”落千恒對南博雅說,兩人吃了晚飯,正在花園裏散步,剛剛遇上同樣來散步的阿亞娜,隻是落千恒沒有興趣與她同行,阿亞娜便走到了別處。


    南博雅朝阿亞娜的方向看了一眼,阿亞娜立馬轉移了視線,他收回視線說:“公主也許是在看皇上。”


    落千恒冷笑,這幾天,每每他和南博雅散步總能撞上阿亞娜,偌大的皇宮哪有這麽巧的事,他抓住南博雅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後看著南博雅道:“帝夫的心可真大。”


    南博雅攬著他的腰道:“臣的心小的很,隻能裝的了聖上一人。”


    落千恒沒回話,因為是初冬,花園裏還盛開的隻有一些菊花,今年京城的第一場雪還沒有來,落千恒為這事也挺頭疼的,瑞雪兆豐年,如今不下雪,各種時疫可能出現,天災人禍,作為皇帝不得不防。


    而且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一旁的南博雅見他皺起了眉頭便問道:“皇上在為什麽苦惱?”


    “沒什麽,回宮吧!”落千恒說道。


    等他們一行人離開花園,阿亞娜看著南博雅的背影發呆,之前皇帝認她做妹妹的時候,她並沒有仔細觀察過這個皇夫,心裏隻有做了天朝公主的激動,但是在宮裏住的這段時間,見了幾次南博雅,阿亞娜的視線在南博雅的身上開始停留。


    在她來中原之前,阿亞娜就聽說中原有些讀書的男子非常儒雅知禮,待人溫和,和睚眥國的男人完全不一樣,在她看來,南博雅就是這樣一個人,隻可惜他是皇帝的丈夫,自己的哥夫。


    本來還期待著來年能嫁一位中原才子的她,如今隻希望時間慢一點。


    夜晚,落千恒做夢夢見了先祖的幾位皇帝,他們一個個指著自己罵他無能,百姓正在受難,他卻視而不見,最後幾位先祖氣的直接撲了上來,落千恒一下驚醒,從床上坐起來。


    “皇上怎麽了?”他的動靜太大,將南博雅也吵醒了。


    外麵小德子點上蠟燭,南博雅看見落千恒滿頭大汗,一臉的驚恐,他將人攬到自己懷裏說:“惡夢都不是真的。”


    他溫柔的聲音讓落千恒平複了一些,落千恒閉上眼睛靠在他肩膀上握住他的手說:“朕夢見祖先責備朕不愛惜百姓。”


    南博雅拍了拍他的背,什麽話也沒說,落千恒才拿回權力不久,以後雖然說不準,但現在他至少沒犯什麽大錯。


    落千恒腦海裏還是那個夢的場景,先祖們站在雪中,地上都是百姓的屍骨,落千恒腦子裏閃過一些東西,他忽然睜開眼睛從床上下去。


    “皇上?”南博雅不解。


    落千恒隨手拿了個衣袍走到書房開始翻折子,翻到素州的折子時他立馬打開,折子裏並沒有什麽重要的事,而且他已經批改過了,可是他記得就是在這一年,素州發生了雪災,很多百姓都凍死了,更別說牲畜等,但這個素州知府是個貪官,將這件事壓了一個月,難民鬧上京城他才知道這件事。


    但那個時候凍死的凍死,逃亡的逃亡,那個貪官一早收拾東西不知所蹤,因為這件事落千恒在百姓中的口碑差了許多。


    “來人,去通知百官,今日提前上朝。”落千恒說完小德子開始給他更衣,南博雅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妙,他換好衣服跟在落千恒身後。


    落千恒看了他一眼道:“莫非帝夫今日想同朕一起上朝?”


    南博雅停了下來,看著落千恒離開,隻是過了不久,落千恒派人將今日朝堂上的事一一告訴他,他明白南博雅心係天下,可是做了帝夫就是後宮之人,明麵上是不能幹政的。


    落千恒稱半夜先祖托夢說素州百姓正在遭受苦難,便派人親自去素州去查,順便詢問了各大臣,四方有無難民往京城聚集。


    大臣們半夜被叫了過來,一個個都懵逼的很,他們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沒想到隻是因為皇帝的一個夢,隻有欽天監的人說了西北方那邊的天氣疑似生變。


    落千恒立馬下了幾道聖旨,全是為了防止天災而做的準備,許多臣子都不太讚同,但這次落千恒執意如此,也沒人能勸得了。


    劉子瑜站在下麵總覺得有什麽蹊蹺,一下朝他立馬也派人去素州打聽。


    落千恒回到宮裏,按了按鬢角,他沒睡好覺,早上又著了涼,這會兒腦袋也疼,小腹也疼。


    “去把張之平給朕叫來。”落千恒對小德子說。


    南博雅見他臉色發白,走過去坐在他身旁摸了下額頭,落千恒道:“沒發燒,肚子疼。”


    南博雅想到可能是他今早受了涼,於是環住他的腰,將另一隻手放在他的小腹上按摩,南博雅的手掌大而溫暖,落千恒感覺好受了些。


    這時候,張之平帶著藥箱走了進來,他行完禮後開始給落千恒把脈,又詢問了幾番便開了副方子,又叮囑了一些事。


    落千恒看著張之平突然說道:“聽說以前的赫蘭太醫和你關係不錯?”


    張之平一頓,他和赫蘭老先生的關係算不得好,不過赫蘭老太醫離開宮確實和他有些原因。


    “老太醫是位值得尊敬的人。”張之平道。


    落千恒便說:“他的第三子也進了宮,宮裏不養閑人,讓他跟著你好好鑽研醫術。”


    張之平應下,心裏卻不怎麽願意,赫蘭叔這個人不是省油的燈,他對自己也頗多敵意,不知道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落千恒看出他的不情願和疑惑,於是說:“總之,你好好盯緊他。”


    張之平似乎明白了,他出了宮殿,南博雅便問道:“皇上怎麽想起了赫蘭叔?”


    落千恒抱住他的脖子,南博雅會意將他打橫抱起放在床上,落千恒這才說道:“這些日子我們沒有召見他,他倒很會往母後身邊湊,朕可不想他鬧出什麽亂子。”


    太後對先帝沒什麽感情,垂簾之後她自己有了權力便偷偷養了一些麵首,大臣們不知道,落千恒可是一清二楚,他倒是不反對,畢竟他母後年紀不算大,所以一聽赫蘭叔往太後身邊湊,落千恒就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他是劉子瑜送進來的,落千恒絕不能放這麽一個人在太後身邊,如今太後的影響力還很大,他的皇權並不像看起來那樣穩固。


    “別發呆了,給朕再揉揉。”落千恒將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南博雅開始動手,落千恒閉上了眼睛養神。


    張之平到了藥房,就讓人將赫蘭叔喊了過來,此事赫蘭叔已經接到了自己要去張之平那裏研習的旨意,他氣的直接摔了杯子,皇帝那裏有帝夫他插不進去,好不容易找到太後這根大腿,這個張之平就來搗亂,真是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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