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似的跑了段路,許沉河隻要聽到身後有迫近的腳步聲和顧從燃的叫喚他就發了瘋地躲,藏在一叢喬木後看見對方著急地張望著經過,他扶著樹幹尋了其他路離開。


    也不知道自己躲什麽,隻要他還是炫燃的藝人,他們就會有再見麵的可能。


    許沉河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林木,繞了好久才找到勾月海域的出口。這個點路上人不多,地處郊區的緣故也不好打車,他邊走邊觀望,攔了輛回郊區的小車,搭著車窗問:“大哥,能麻煩載我一程嗎,到市中心,多少錢你來提。”


    那司機大哥是個憨實的漢子,手一揮就讓他上車了:“我也就瞅你長得端正,一般人我都當他是半路敲詐的。”


    許沉河笑笑:“剛和朋友聚會完,喝了點酒,沒想到出來會這麽晚了。”


    從倒後鏡看到後方有來車,許沉河慌忙朝後看,確認跟車是顧從燃後立馬俯**。


    “幹嘛呢?”司機大哥警惕道。


    窗外有車加速變道,許沉河直起身:“綁個鞋帶。”


    這漢子看著敦厚,膽子卻小:“您可別嚇我,今晚上我剛陪完女朋友看泰國鬼片來著。”


    說完在後視鏡盯著他的臉,猛然醒悟過來道:“我就說看你麵熟,你是不是那誰,《追蹤千麵》的主角是吧!”


    他叨叨了一路,到市中心後連車費都不收了,就想要個簽名:“真的,原著我也有在看,就等電視劇上映了。”


    許沉河讓他在24小時藥店門前停下,掏出手機準備掃碼:“大哥,你真認錯人了,我就是跟他長得像而已,低配版的。”


    自己這臉還真不能到處亂晃,許沉河下車第一件事便是到藥店裏買了個口罩戴上,打算再打車找自己原來住的賓館留宿一晚。


    手機又振了,來電剛消停又蹦出連串的消息:“大晚上的不安全,你別一個人亂走,想回呈桉市的話我送你回去,行嗎?”


    大約是看到他正在輸入中,顧從燃的電話就打進來了,許沉河還沒消氣,接通時語氣很差:“你別煩我了。”


    “這裏的路你不熟,”顧從燃勸道,“你給我發個定位,我去找你。”


    “我跟雲朝雨呆一塊兒。”許沉河果斷地掛了電話,沒幾秒鍾手機在他的手心劇烈振動,他以為是那人,拿起一看,是祝回庭。


    淩晨兩點,祝回庭在計時休息區找到許沉河,對方正拄著靠椅扶手困得睜不開雙眼。祝回庭在他麵前打了個響指,看他雙頰淡紅,忙摸了把他的額頭:“發燒了?”


    “沒,晚上在顧從燃那喝了點酒。”許沉河撐起腦袋,“你這經紀人還解決私人問題啊,真稱職。”


    “不然呢,老總都把電話打到家裏座機來求助了,我能坐視不理麽。”祝回庭打個嗬欠,在椅背上敲了敲,“去貴賓休息室吧,大明星擱這睡覺像什麽樣。”


    回呈桉市的航班最遲也得早上六點才啟動,祝回庭陪許沉河在休息室過夜,坐下後接了顧從燃綿綿不絕的來電:“你歇著吧,人我找到了,別掛心。”


    三兩句結束通話,祝回庭笑說:“這人還真是什麽醋都亂吃。”再向旁邊一瞥,許沉河已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沾了點酒,又折騰那麽一番,許沉河睡得很沉,身邊的人接連不斷地聊電話也沒吵醒他。


    祝回庭的手機發出了電量警告,跟公關部的人聊完,此時已過清晨七點。他拍醒許沉河,等人整理好儀容後一同登機回呈桉市。


    許沉河還不知道祝回庭一大早幫他壓了兩個熱搜,察覺對方滿臉倦色,他內疚道:“祝哥,是不是我連累你睡不好了?”


    “沒有的事,”祝回庭在太陽穴打著旋按揉,“我打個盹,到了喊我。”


    近兩小時的機程,飛機降落在呈桉市。普道外一堆娛記候著,祝回庭卻領許沉河走了貴賓通道,瀟灑地駕車駛離機場。


    “這幾天你先別回浮金苑了,”祝回庭說,“周圍肯定有狗仔蹲守。”


    他換了款新車,不怕有人追上來,所以路上開得不快,正好趁有空給許沉河解釋清早的事。


    昨天深夜許沉河隻身進出藥店的身影被人拍了下來,有人扒出他來橴城是和顧總一起,回去時卻是獨自在機場過夜。營銷號由此大做文章,稱“江畫”隻是炫燃老總包養的藝人,服侍完金主便自覺離開,兩人多年的親密舉止實際上隻是賣腐行為。


    “那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祝回庭說,“娛樂圈裏這種不切實際的新聞多了去了,別放心上。”


    許沉河連微博都沒打算點開,網絡上各路人雲集,大家都為吃一口瓜,湊完熱鬧也就散了。


    “那我去酒店住吧,”許沉河正要拿手機訂房,一摸口袋,想起了件事兒,“我行李還在機場,昨晚讓顧從燃鎖寄存區了……”


    最後許沉河被帶到了祝回庭的住所,行李則讓下午回市的顧從燃送過來,一晚沒睡上午才眯了倆鍾頭的人扒著門框不讓祝回庭關門:“讓我看看他。”


    “瞧你那黑眼圈,”祝回庭說,“回家補眠去吧,公司先別回了。”


    “看不見他我睡不著,”顧從燃一條腿跨進屋裏,“就看一眼。”


    祝回庭讓開身子:“他把自己鎖房間裏了,你進了屋也見不著。”


    屋裏三個房間,兩個敞著門,剩個主臥大門緊閉。顧從燃直挺挺地戳在關嚴的門前,抬手叩幾下門,指望能引起那人的注意:“許沉河,你睡沒睡?”


    “睡了就當夢到我了,沒睡就聽聽我說的話。”


    “我想了一晚上,那件事你不願意,我就不強迫你了,我想讓你清楚我喜歡你是沒有企圖的,喜歡你和那件事之間沒有關聯。”


    “你暫時不想見我的話不用到處躲,我不出現在你麵前就好,你別因為這事影響了自己的情緒,我知道你最近都不開心。”


    “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可是現在不是最佳時機,等你消氣了我帶你去看落日,到時候再慢慢講給你聽。”


    “我先走了,這幾天你先別回浮金苑,網上的風言風語你別管。”


    “還有,別討厭我,好不好?”


    顧從燃走了,那扇門內也沒半點回音。


    祝回庭把人送走,對著主臥喊道:“行了,出來吧。”


    門開了,宿與邇探出頭來,先確認老總走了,這才蹦出來掛到祝回庭身上:“嚇他媽死我了,顧總深情的樣子好可怕。不過許沉河是誰啊,江老師的本名嗎?”


    對麵的書房,許沉河從書櫃後走出來。全程目睹顧從燃的背影,他有點心酸,為對方,也為自己。早知道戳破這張寫滿真心的紙會讓雙方都那麽難堪,當初就該及時把上麵的字先抹幹淨。


    祝回庭把宿與邇從身上扒下來:“以後別喊江老師了,喊許老師。”


    “哦,許老師。”宿與邇轉而勾住許沉河的脖子裝熟,“許老師,顧總說的那件事是啥事啊,是那個事嗎?原來你們十多年一直是柏拉圖愛情嘛,確實讓理性主義者突然轉變有點困難,但那事其實挺舒服的,你以後可以試著慢慢接受,一接受就會上癮了。”


    畢竟是局外人,許沉河就由著宿與邇誤會了,祝回庭也不管,到書房打開電腦,差遣宿與邇去做飯,自己喊了許沉河到身邊談接下來的工作。


    雖是不用躲顧從燃了,但《追蹤千麵》上映前的全國路演,許沉河在半個月內飛遍大江南北,實質上比“躲”還要實用。


    許沉河又和那撥演員見麵了,主演們和好幾位配角都參與了活動,讓他如釋重負的是梁遂不在。


    路演的最後一站結束,回程時許沉河和彭寅坐在一塊,他向對方取經:“彭大哥上過小吉老師的綜藝嗎?”


    彭寅在幾位主演中最為年長,什麽樣的節目沒上過:“過幾天咱們仨不是正要上麽,去放鬆一把蠻好。”


    談起吉柏洋,圈裏大部分人都是相似的態度,輕鬆、愉悅、不擔心會冷場。但許沉河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太強烈,以至於真到了那天,站在節目錄製現場的台上,他對著場下黑壓壓的觀眾席有了幾秒鍾的眩暈。


    “說起來,我們前不久才見過麵,”吉柏洋指的是許沉河,兩人挨著站,吉柏洋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就在《無憂舍》裏,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


    場下觀眾都在嚷記得,吉柏洋又道:“和江畫接觸過的人都會覺得他脾氣很溫和,粉絲形容他就像展開畫卷時聞到的墨香味,我來替大家求證一下同劇組的彭寅大哥和妗桐,你們有這種感覺嗎?”


    經過兩人的認同後,吉柏洋引入了話題:“對,所以江畫你在飾演千麵這個角色時是完全突破本人的,很多新人演員在演藝行業裏都存在局限性,想問問你是如何做到衝出自己的局限範圍?”


    一切都在按照綜藝劇本的流程走,如大家所說,吉柏洋主持的綜藝氣氛很輕鬆,能同時兼顧調動場上嘉賓和場下觀眾的活躍性,三位嘉賓也不會無意冷落了誰。


    節目錄製將近尾聲,觀眾繼欣賞了彭寅的魔術表演和薛妗桐的民族舞後,高呼著要看江畫的個人solo。


    吉柏洋豎起食指放在唇邊,臉色神秘道:“這就滿足你們。”


    許沉河攥著話筒,這是節目的非限製互動環節,表演內容可能由主持出題,也可能自己做選擇。他做好了清唱的準備,那一刻周遭的燈光卻忽然逐層熄滅。


    全場嘩然,隻聽一陣重物搬運的聲響,再次亮起燈光時,台上多出了一架素白的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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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周六雙更扣1,周日不停更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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