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巧。”黑貓搖著尾巴,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對於他來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遠沒有他手裏的奶油酥餅來的重要。


    “查查看吧,或許會有意外的發現。”希恩頓了下說,“對了,還請轉告奧斯卡公爵,希望他能將我的秘密好好保守。”


    “因為下午的那個小姑娘。”黑貓舔了下自己的爪子上沾著的淡奶油,“嘖,還真是薄情,好歹你們也是夫妻一場。”


    希恩沒有接話。


    他這樣的態度反而更加引起了赫萊爾的興趣,玫瑰色的瞳孔眯了眯,“精靈的美貌可是在所有種族裏數一數二的,她在你麵前哭成那幅楚楚可憐的模樣,你竟然一點都不為所動?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是這種反應吧。”


    “正常男人應該是怎樣的反應?”希恩淡淡問。


    “當然是順其自然地將美麗的少女摟進懷裏,然後——,做點快樂的事。”赫萊爾的聲音意味深長,“男人的腦子裏不就這些東西嗎?”


    希恩微微聳肩,不以為然。


    “你不信?”赫萊爾不服氣地躍上了男人的頭頂,“權利、金錢、美女,我還沒見過人類能逃脫這三種的束縛。”


    “嗯。”這話希恩倒是認可的,所謂人性,沾染再正常不過了。


    “你……不喜歡女人?”赫萊爾饒有趣味地分析起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歡男人?一定是這樣,難怪你願意假扮銀發小子的情人,還對那個光明氣息的……你做什麽?!人類?!誰允許你觸碰我的?”


    黑貓脊背上原本光亮的皮毛,全都是像刺一般豎了起來,希恩抬起兩隻手,將盤在他頭上張牙舞爪的家夥抱了下來。


    黑貓的身體很軟,很輕,皮毛摸起來也很舒服,希恩略微詫異了一下。


    “人類,我最後警告你,把你的手挪開。”玫瑰色的瞳孔瞪得渾圓,黑貓弓起的軀體裏發出了威脅的聲音。


    希恩倒也沒有進一步惹怒對方,鬆開了手,黑貓就自己蹦到了桌麵上。


    “還有下次,我就砍斷你的兩隻手!”


    “那樣會流很多血,我會死的。”希恩輕聲說,“沒人給你買甜點吃了。”


    赫萊爾微微一滯,頭偏向一邊,嘴硬道:“那又怎麽樣,願意給我上供的甜品的人類多得是。”


    “如果我死了,你還要治愈我。”希恩彎下腰,從袋子裏拿出了一隻小巧的紙盒。


    “真是厚顏無恥!你以為我會一直任你擺布嗎!人類!你這樣的家夥我絕對不會——”赫萊爾正向青年放著你死我活狠話,正說到關鍵,一個黑色圓滾滾的東西落進了他的嘴裏。


    “你給我吃了什麽!”赫萊爾望著麵前毫無表情的青年,內心冰涼,陰狠說,“哼,你不會以為人類的毒|藥這種東西會對我有用吧。”


    “毒藥?我以為你會喜歡。”希恩說著,自己也吃了一顆,細膩甜美的味道讓他略微皺眉。


    赫萊爾愣了愣,接著,極致的味蕾享受從他的口腔爆發開來。他不可置信這又小又黑平平無奇的東西會有如此奇特香甜的味道,竟然刷新了他心中的甜品排行榜,直接登上了第一的寶座。


    “這是什麽?”黑貓忍不住問。


    “似乎叫朱古力,裏麵有蔗糖、蜂蜜、肉桂、香草,還有一種叫可可豆的海外水果。”希恩將麵前的紙盒推向赫萊爾,“這是下午菲奧娜給我的答謝。”


    黑貓盯著麵前的紙盒,爪子不動聲色地又摸了一塊放進嘴裏,身後的尾巴不自覺得搖擺著。


    “你…都給我了?”


    “嗯,我不是很喜歡吃這些。”希恩沒有看見赫萊爾不太自然的神色,他彎下腰,打開抽屜上的鎖,將之前帕克演算的稿紙拿了出來。


    “你又要開始研究了?你的生活還真是規律到無趣,就沒有一點娛樂休閑的時間?”


    “剛剛算嗎?”希恩朝黑貓伸出手。


    赫萊爾撇了下嘴,將自己保管的那半塊神核扔到希恩手心裏。


    “謝謝。”希恩說。


    赫萊爾哼了一聲,抬眼望向那滿紙奇奇怪怪的符號,過了會兒,就收回了目光。


    “你最好小心點。”


    “你指的什麽?”希恩停下手上的動作。


    “那個像鼴鼠一樣小個子的家夥。”赫萊爾漫不經心說,“他身上有極強的,算是極少數那種執念很深的人。”


    “你說帕克?”希恩想了想說,“你看重他的靈魂了?”


    “我有那麽饑不擇食嗎?雖然他的靈魂聞起來確實很美味……”赫萊爾轉回正題,“咳,總之用你們的話來說,他就是個標準的瘋子,如果失控的話,可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嗯。”希恩點點頭。


    “你已經被他盯上了。”赫萊爾冷笑一聲說,“你肯定不知道他已經連著兩個晚上蹲在這件屋子門口睡覺了。”


    “還有這樣的事。”希恩有點驚訝。


    “你不覺得他很恐怖嗎?”赫萊爾皺起了眉頭。


    “門外是公共區域,他睡在哪裏都和我沒有關係。”希恩說,“所有行為都是他的自由,隻要不妨礙我就夠了。”


    “說得還真是冠冕堂皇,你就是看重他的天賦吧。”赫拉爾翻了個白眼,“反正我給你提過醒了。”


    “我知道了。”希恩繼續忙著手裏的事,似乎不怎麽在意。


    “你研究的都快一個月了,到底有沒有進展?”似乎是站累了,黑貓換了個姿勢,半圈著裝著朱古力的紙盒伏在桌案上。


    “隻知道缺少刺激活性的導體,還沒有具體的解決辦法。”希恩搖搖頭,“帕克也遇到了這樣的問題,但嚐試了三十六種不同性質活性試劑的後,最終得出了永恒無解的答案。”


    “那他也沒有很天才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會得出和他相同的結論,何況尼克教授在煉金術領域也算是裏程碑式的人物了,麵對零物質,他至今也是束手無策。”希恩望向赫萊爾,“你覺得誰有能力分割了你的神核,會是光明神嗎?”


    “不然呢?”赫萊爾聲音有些凶狠,“除了那個老東西,還誰能是?”


    “能說說嗎,”希恩似乎隨意的問,“你和他之間的矛盾。”


    黑貓沉默了下來,他背過身,細長的尾巴高高翹著,緊緊繃成一線。他回避這個問題,即使他知道這可能已經是幾百年以前的事了。


    都城,埃弗瑞茲堡。


    “埃弗瑞茲”在古語裏是源源不斷的意思。亨利大公坐在堆滿金幣的地下金庫裏。作為他這輩子最大的愛好,他每天都會來這裏坐一會兒打發時間,滿屋的金碧輝煌不僅能讓他的身心愉悅安穩,同時還能刺激他獲得更多金錢的。


    這一點很重要,雖然他已經是聖維亞帝國最有錢的人了,但是這個世上還有很多財富等著他去收集。


    金錢是萬能的。這是亨利大公深信不疑的座右銘,所以當他清晰意識到自己掌握了多麽驚人的財富的時候,他常常會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


    然而今天,亨利大公卻表現的有些焦慮。


    “帝國法庭竟然把席思林礦場判出去了,那個法官的腦子是進水了嗎?”亨利大公沉著聲音說,“我不是讓你打點清楚的嗎?”


    “那位普裏斯特利學士深居簡出,再加上伍德西斯大人一直在他身邊,我們實在不方便出麵接觸。”西斯特男爵微微躬身,他的額頭不由冒出些許細汗,“後來,我們打算在交接程序上拖延一番的,誰想瑪麗夫人今天一早就將礦產轉交出去了。”


    “什麽?”亨利大公的手緊緊攥起,“瑪麗維多利亞…她到底在想些什麽?這樣關鍵的事,她甚至都沒有和我商量一聲,她簡直和她的那個兒子一樣不可理喻,真是沒有半點信任可言。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走漏風聲會是怎樣的後果?”


    “大公,她終究是個婦人……卡貝德家族也已經大不如前了。”


    “我知道,可誰知道她那殘疾的養子當年莫名其妙就病死了,他倒是成了唯一一個聰明人。”亨利大公冷哼一聲,“這卡貝德家族也差不多要走到頭了。”


    “您說的是。”西斯特男爵應聲說,“不過您放心,根據消息,瑪麗夫人交出去的礦場基本上是空的,之前的交易,她也是沒有記錄的,奧斯卡公爵那邊很難發現什麽有用的信息。”


    “記錄?那種東西根本說明不了什麽。”亨利大公握拳擊打著自己的手心,“我想知道的是原因!奧斯卡公爵無緣無故為什麽會打席思林礦場的主意!是不是有誰走漏了什麽風聲,是不是他已經掌握了什麽證據!他的企圖到底是什麽!你能明白嗎!西斯特。”


    “明白,我現在就去調查。”西斯特的喉嚨滾了滾。


    “記住接觸就夠了,絕對、絕對不要得罪他。”亨利大公強調,“女王陛下很信任他,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是。”西斯特男爵退到門口,亨利大公忽然想起了什麽,“你的妹妹海倫怎麽樣了?”


    西斯特猶豫了片刻,“海倫她還在學院念書。”


    “什麽學院?”


    “白麗思教廷女子學院。”


    “哦,那裏是培養大家閨秀的好地方。”亨利大公點點頭,“我記得奧斯卡公爵的妻子已經過世許多年了……”


    “公爵大人,海倫…她才十六歲。”西斯特男爵忍不住說。


    “十六歲?我的姐姐十七歲就已經是聖維亞的皇後了,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不到三十就能成為聖維亞曆史上唯一的女王。”亨利大公揮揮手,“下去吧。”


    “是。”西斯特的手微微攥緊,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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