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輪,在夜色中,閃閃發光。


    能看見我們的艙位,裏麵都沒有人……


    岑之豌嬌唇翕動,不敢妄自猜測,對方出於何種心態,作出如上觀察,感覺是個陷阱。


    但身不由己,岑之豌難掩激動,從自己這邊座位,飛向楚幼清的座位。


    纖手摁在玻璃罩上還不夠,額庭抵住,臉頰幾乎貼扁,歡欣鼓舞,像漂亮的小鳥一般,睜大水眸確定後,嬌聲唱道:“——真的沒人耶!”


    過於興奮。


    楚幼清垂眸,挪身,坐遠。


    接著,用一種“你終於暴露了”的表情看住岑之豌,冷柔美眸,微有細碎的薄怒。


    果然是釣魚執法。


    岑之豌中計了。


    她哼的一聲,抱臂坐下,一條長腿,交疊搭在另一條長腿上,靚麗秀氣的眉角蹙起,別過臉去,負氣地說:“楚幼清,我要是碰你一下,我就是小狗。”


    楚幼清理也不理她,景色隨摩天輪的啟動,緩緩攀升。


    岑之豌漫不經心狀,隨透明艙的微小晃動,原地扭動了幾下腰,仿佛專心於某種熱身運動,其他一概不關心。


    啵的一聲。


    楚幼清解開胸口第一顆紐扣,“好熱。”


    岑之豌輕瞥了一眼,雖然底下的世界,燈火璀璨,但身旁美景,也是白得耀眼炫目。


    心髒,猛地抽動一下。


    她已經開始後悔。


    楚幼清平靜地注視著夜景。


    因為很晚了,風不會缺席。


    透明艙以輕小的幅度,斜向一側。


    本是同一水平麵的位置,忽而變成,楚幼清坐的低,岑之豌坐的高。


    贏得東風,好助力。


    岑之豌眉梢帶喜,沿坐板的俯角,向楚幼清自由落體般滑去。


    “碰我一下是小狗。”楚幼清道,一雙修長柔美的芊手,分開撐在身子兩側,那道深溝,被這個優雅的坐姿夾動,顯得更為突出而深邃。


    岑之豌抱臂,疊腿,一動不動,整體移動,“我可沒有碰你,是你要撞上我了。”


    “我也沒動。”楚幼清明確指出。


    不是風動,是心動。


    佛祖早明示過。


    岑之豌即將到達目的地,懶得爭辯,心花怒放,做好一臉降落在深壑中的準備。


    遠方,城市的午夜全景,完整出現在地平線上,如流光鋪展。


    哇……


    摩天輪上,人們發出讚歎的輕喚。


    岑之豌一怔,她怎麽停下來了?


    不僅是停下來。


    少頃,透明艙旋轉過最高點,風向變化,岑之豌沿坐板,往回滑動,離楚幼清越來越遠。


    一陣胸悶氣短,岑之豌發現自己回到原位。


    啵。


    啵。


    狹小艙體,空氣緊密壓縮,無限放大任何細微的聲音。


    楚幼清又解開兩粒紐扣,“風有點大。”


    風這麽大,你還脫什麽,不怕著涼嗎?!


    岑之豌再次側睨。


    盛世雪景。


    她一瞬間,非常脆弱,好想變成一隻小狗,去咬楚幼清的裙角,姐姐,你饒了我吧……我錯啦……


    舔狗一無所有。


    岑之豌及時告誡自己,爾後清了清微微喑啞的嗓音,“楚幼清,放鬆一點,像我這樣坐,就能體會到隨風起舞的感覺。”


    楚幼清一雙柔婉的手臂疊在胸前,傾了一下身子,指尖若有若無,蹭過性感高仰的脖頸,“我坐的很好。不會輕易落到你那裏去的。放心。”


    岑之豌腦中轟然,感到楚幼清渾身都是重點,就快抓不住了,不禁輕咽口水,貝齒間擠出嬌音,一字一頓,有點咬牙切齒的忍耐和憋屈,但她不服輸,“那,就,好。”


    楚幼清表示讚同,性感低沉的聲線,輕快道:“嗯。”


    岑之豌咬唇,嬌臀挪了一下,又挪了一下,直接坐到楚幼清身邊,“風有點大。”


    楚幼清濃睫顫栗,睨她,問:“吹得動你?”


    岑之豌非常肯定,力學而已,牛頓都要支持她的觀點,“當然!”


    楚幼清不置可否,隻是垂下冷柔的眼眸,指尖輕挽,將解開的扣子,一粒一粒,全部扣了起來。


    “風是蠻大的。”楚幼清說。


    “你!……”岑之豌悔不當初,這就是姐姐嗎?


    賭上妹妹的尊嚴,岑之豌將腦袋一歪,嬌發在胸前很有態度地甩動了一下,靠在楚幼清肩膀上。


    嗯。


    妹妹是沒有尊嚴的。


    “我困了。”岑之豌緊緊閉住眼皮,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楚幼清當作小狗,丟到地上去。


    “困了就睡覺。”楚幼清這麽樣的說了一聲,透明艙內,一下歸於寂靜。


    岑之豌唇角上揚,有時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偷望楚幼清姣好完美的下頜線,然後趕緊閉上。


    這麽折騰了幾回,好像真的困了,隨摩天輪的輕擺,舒舒服服,很快一動不動,隻有可疑的營業微笑,掛在眉梢。


    如春泉般純澈幹淨的笑容。


    楚幼清低頭去看,岑之豌眼角帶著慵懶的意味,羽睫纖長,唇瓣嬌潤瀲灩,在夜光下好看得不真實,因為咫尺呼吸間的距離,被放大了無數倍。


    “嗯……”


    輕長的一個喘息,岑流量嬌甜的鼻音裏,好像放置了一個一個極為細小甜美的糖鉤子,密密麻麻,使得每一次呼吸,都這樣撓人心扉。


    楚幼清愣怔,下意識伸出兩根手指,想把岑之豌的腦袋推開。


    摩天輪下,是極其美麗的夜景,也是黑不見底的深海。


    此時此刻的美好,不似真實,一種失去的恐懼,猝不及防,襲擊了楚幼清。


    這就是在高處欣賞風景的壞處吧。


    虛浮的懸空感。


    然而,指尖觸碰到岑之豌嬌軟發絲的瞬間,楚幼清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逃亡路上,一段時間沒有特別打理,岑之豌精致的發梢顯得調皮放肆,觸感軟癢而蓬鬆,手指輕輕一戳,凹陷進去,像極了楚幼清小時候,生日收到的玩具毛絨兔。


    楚幼清這樣的女孩子,也喜歡過這麽淺薄無害的幼稚種族。


    還是說,她早都忘了,是岑之豌,喚醒她內心溫軟單純的角落,一發不可收拾,似冰棱上,裂了一道縫。


    玻璃罩外,月光擠進來,終於在她們中間,奪得一點空間,不甘心地在岑之豌發絲上,鍍了一層淡淡的銀色。


    鬼使神差,楚幼清的手指,也在岑之豌的發綹上,流連許久,最後都沒有將她扔開。


    收回手後,指尖竟然發熱,好像碰到滾燙的水杯,烙印感遲遲不散去。


    薄肩上,傳來一種被壓著的沉重,卻讓楚幼清從煩悶變得愉悅。


    一種被妹妹需要的滿足感。


    察覺到這份滿足感時,被自己嚇了一跳。


    楚幼清突然將紅唇轉到岑之豌的方向,捧住她的臉,深深吻了下去,沒有什麽,能比親吻,更能感受到戀人的存在……


    岑之豌差點斷氣。


    如同從滾燙的黃泉浴湯裏,掙紮著爬了出來,手忙腳亂,她唔嗯著半睜開眼睫,不明白楚幼清為什麽突然這樣,但是無法拒絕,陷入安靜而激烈的摩天輪之吻中。


    兩人甜蜜火熱的氣息在唇齒相接裏,不斷蔓延。


    當這種氛圍充盈了整個透明艙之後,楚幼清仍需要更多。


    她伸出口中柔滑濕潤,以一點一點的節奏,溫柔相吻,嚐過岑之豌水潤嬌薄的唇瓣,攪過岑之豌貝齒後駐守的每一個角落,她需要極多極多的愛意,才能填滿……


    情.欲隨激吻增長,也許從開始,楚幼清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吻著吻著,楚幼清環上岑之豌的脖子,手心不斷向上,撫摸著岑之豌的臉頰,揉亂了岑之豌的嬌發。


    楚幼清太過熱情,岑之豌溢出含糊的嬌吟,有晶瑩的絲線,若隱若現,滑下她們緊密結合的唇角……


    “你還想叫風怎麽吹啊……”楚幼清將聲線壓得很低,嫵媚纏綿,羞赧地嗔怨給岑之豌聽。


    她胸口起伏喘息,情.欲的潮紅,侵染雪白肌膚,而身前岑之豌少女的軀體,散發著強烈的荷爾蒙氣息,讓楚幼清眩暈……


    “老婆……會被人看見的……”岑流量燒得口幹舌燥,喉嚨都沙啞了許多,唧唧出聲。


    “看到也隻會嫉妒你……”楚幼清怕嗎,指尖直接挑起岑之豌的衣口最高處,將人拎了上來,去她耳畔炙熱的呼吸,“……你剛才是怎麽樣想要我的……”


    天啊,我不需要這種嫉妒。


    岑之豌滿頰通紅,臉皮燃燒得徹徹底底,成為一個跨坐的姿勢。


    楚幼清仰臉,冷眸中那點點微光,在黑暗中分外灼人,她紅唇微動,卻沒能夠再說出任何話語。


    妹妹的掌心如此滾熱,一旦觸碰到什麽,不是全都要融化了嗎……


    楚幼清想牽岑之豌去看雪,去打雪仗。


    一切近在眼前,岑之豌逐漸失去理智。


    小衣料扣子鬆懈。


    楚幼清害羞的柔吟了一小聲,混纏在鼻息裏熱烈壓抑的喘動中,轉瞬即逝地躲藏起來……


    岑之豌也害羞地低埋下臉。


    楚幼清雙手圈搭住妹妹纖白的脖子,下頜線擱在岑之豌頭頂發心。


    身姿是微繃著,弓起脊背,濃睫輕輕然戰栗,像是要被對方滾熱清甜氣息帶跑的蒲公英,在微風中害怕又期待的樣子。


    然而,岑之豌更想將手指轉移陣地,她自以為這念頭很悄然,像一顆種子從心房深處猛烈破出滋長。


    楚幼清還是心有靈犀地發現了,按住她不安躁動的纖長手背,先是輕輕搖了搖頭,隨即放開,任岑之豌小姐自由活動……


    楊嘉寶路過摩天輪底下,因為購票隊伍比較長,她和其他猶豫不決的遊客一樣,首先,向往地揚起脖子,仰望其閃耀漂亮的環形輪廓。


    如果眼神再好一些,能發現摩天輪上其中一個懸吊透明艙位,與眾不同的輕微搖擺。


    然而這不符合力學!


    楊嘉寶搖頭,果斷放棄走入冗長隊尾等待的念頭。


    高空,雲卷雲舒。


    楚幼清咬緊瀲灩紅唇,不時在某個瞬間揚起脖頸,眼神渙散著,溢出極小的哭腔,萬般誘惑。


    岑之豌白薄到透明的脖頸,如玉般細膩,鋪著一層粉色。


    楚幼清打量一眼,眼神嫵媚混沌。


    她隨即張口,叼住了岑之豌頸前的咽喉部位,一個人最敏感,最致命的所在。


    毫無防備,岑之豌泛出淚花。


    楚幼清喜歡咬她,但這次好像帶著幾分真實的迫切,仿佛情況危急。


    摩天輪慢慢下降,耳中漸次傳來遊樂園人群的喧鬧聲……


    岑之豌腦中一片空白,向楚幼清求援,“……老婆!老婆!它轉下去了!我們怎麽辦?……”


    楚幼清舔舐了一下岑之豌的耳朵,柔聲道:“之豌,你抱著我就好……”


    岑之豌抱緊楚幼清,頑強地等待摩天輪再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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