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眾人七嘴八舌的解釋,早有猜測的沈硯很快從雜亂的場麵中提取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很好,人果然不能有任何僥幸心理,看,這不就翻車了嗎?


    沈硯不由向葉英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葉英失笑之餘卻也隻能無奈地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也無能為力。


    雖然以沈硯與葉英的實力想要脫身即使是帶著韋伯這個拖後腿的武力渣也肯定是毫無難度的,但是,如果這件事情是建立在不暴露他們自己的身份、不違背他們現在的身份且不傷害到這些堪稱世界瑰寶的希臘學者們,那麽這件事情的難度絕對是呈幾何難度暴增的。


    畢竟這些將他團團圍住的學者們都是日後雅典學院的中流砥柱,是幾何學的開拓者,是希臘數學、哲學、教育的未來,若是他躲閃的動作大了一不小心傷到他們其中一兩個,那他可是萬死難辭其咎啊!


    最後還是柏拉圖與亞裏士多德出麵才勉強平複下了現場失控的場麵。出於謹慎亞裏士多德再次拿出了之前的題目請沈硯解答,沈硯為難地看了看手中的紙筆,又抬頭看了看四周眼巴巴地望著他的雅典學院眾人,沈硯心中不由長歎一聲無奈地接過了紙筆。


    當然他也可以抵賴,畢竟除了德姆萊特也沒有人能夠證明解出那些題的人是他,而一個小偷的證詞顯然無法取信於人。但沈硯猶豫過後並沒有拒絕,因為他突然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思想的種子他們已經埋下,況且追逐自由本就是人類深埋於靈魂之中的本能,那麽現在缺少的就是使這些種子成長為參天大樹的物質溫床了。


    雖然他在給予尼菲超越時代的眼界時也沒少給他塞一些超越時代的技術,但是斯巴達的基礎畢竟在那裏擺著,在他走出斯巴達前這些技術很難快速地轉化為實際的東西。既然如此,何不雙管齊下?放著那麽多學者不用,沈硯自己都會唾棄自己的奢侈的!


    數學是理工科的基礎,理論是所有科研成果的開端——既然機會都已經送到麵前了,沈硯忍不住生出了要在雅典掀起第一場科技革命的衝動——當然,衝動隻是衝動而已。雅典娜為他們隱藏了行蹤,沈硯再怎麽過分也做不出那種恩將仇報的事情來,這場科學上的變革可以從雅典開始,但絕對不能由他開始。


    沈硯控製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寫下的那些演算過程,默默選擇了一種最合情合理的解題方式。


    不過即使沈硯沒有再顯露出什麽驚世駭俗的天賦,但是新奇的坐標係和合乎邏輯的新公式還是令眾人為之驚歎——“你有著超乎常人的天賦,你應該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研究中來。”柏拉圖鄭重地向沈硯建議道。


    他皺著眉看著沈硯的打扮,並不包含惡意地嘟囔道:“你這是在浪費你令人嫉妒的天賦,你應該到更需要你的領域中去,如果你將所有的經曆投入到學習之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背著這些可笑的口袋四處遊蕩,你一定已經成為了比亞裏士多德更負盛名的學者了。”


    被作為對照組的亞裏士多德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頗為讚同地點頭道:“是啊,伊亞戈你有這個天賦的,來和我們一起研究吧,我看到了你的靈魂在閃光——你的靈魂時屬於幾何的!我簡直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證你超越我的那一天。”


    沈硯裝出驚愕的表情的同時,心中也是苦笑連連,這樣的讚譽無論經曆過多少次還是令他為之感到恐慌啊——他不過是一個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的搬運工罷了,他實在沒有資格擔當這些先賢們如此誠摯的讚譽——即使沒有他這些成果也是會現世的,而那都是他們這些人不斷開拓不斷求知的結果……


    不過沈硯也相信,先賢們的偉大從不在於他們研究出了什麽偉大的成就,而是他們無論在什麽樣的境地下都能夠做出一番偉大的成就。沈硯在心中默默地向先輩們致歉後,再度迅速地收拾好心情謙虛地與眾人交談道:“您的讚譽真是太過了,我不過是一個對幾何有些興趣又多了些幸運的普通人罷了——”


    沈硯略微一頓說道:“如果這是您的邀請的話,那我當然願意,不過我並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您知道的,我是一名遊商,這不僅是我生活的保障更是我靈感的來源,科學源自生活,唯有不斷地貼近生活我才能有更多的靈感。所以……”


    “當我將我愚昧的大腦填滿得差不多後,當我傾訴過我那些淺薄的見解後,我將再度啟程和我的朋友離開雅典去遊曆。不過您請放心,我會記得在雅典有一座雅典學院能讓我盡展所學,我會記得雅典還有一群與我誌同道合的朋友的。”沈硯言辭懇切嚴謹到讓柏拉圖與亞裏士多德一時都無法反駁。


    他們無法阻止他人去追逐靈感,正如他們永遠不會放棄去探求真理。


    況且生活是別人的,雖然他對沈硯的態度並不認同,但是——“如果這是你的決定的話,那我們尊重你的選擇。”柏拉圖長歎一聲表態道。雅典學院之所以能夠吸引那麽多人就是因為它自由的學術氛圍,雖然十分舍不得放走這樣一位天才,但是出於長遠考慮他也不得不忍痛應允。


    隻希望這位天才能夠在雅典多停留一段時間吧,柏拉圖無奈地想。


    連柏拉圖都這麽說了其他人自然更加沒有置喙的權力,對新知識充滿渴望的學者們隻能使盡渾身解數想要將沈硯留下的更久一些,畢竟誰知道他下一次回到雅典會是什麽時候了,他們可不想錯過擺在眼前的知識。


    沈硯花了整整半天才終於安撫好激動的學者們,等他許下種種承諾,並且答應從明天開始到離開雅典之前每天都會去雅典學院報到後,沈硯一回頭卻隻見韋伯和葉英竟然和柏拉圖、亞裏士多德喝上了紅茶?!


    “你們在做什麽?!”終於從人群中掙脫出來沈硯看看自己身上被扯得東倒西歪就差沒有被撕破了的長袍,再看那四個優哉遊哉坐在一起喝茶的人,沈硯不由露出了又悲傷又委屈的神色——他覺得他被背叛了!他在那裏受苦受難,他們竟然在這裏談天說地?!


    接收到沈硯的控訴的目光的葉英與韋伯不由輕咳一聲心虛地移開了目光,他們可以說是兩位大哲學家的思想吸引了他們讓他們暫時忘記了塵世的紛擾嗎?……唔……還是算了吧,他們覺得他們如果這麽說的話沈硯一定會炸掉吧?


    不過不管他們事後怎麽解釋,他們現在已經被沈硯記仇了那是可以肯定的事情。惡從膽邊生的沈硯毫不猶豫地打定主意要將這兩個看他笑話的家夥拖下水。於是乎……


    次日一早,雅典學院門前——韋伯抗議道:“為什麽我也要來這裏?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們玩遊戲人間的把戲!”那麽多天過去了無論是人理燒卻的特異點還是聯係迦勒底的通訊器都一點頭緒都沒有,況且這個時代的茶對他而言委實太過一般,作為一個不喝茶會死的英國人韋伯現在確實有理由暴躁。


    沈硯抱臂冷笑:“說的好像你平時那麽忙就忙出了什麽效果的一樣——我看你最近一直在市場上打轉一定是缺少材料吧?既然巧婦難成無米之炊那又何必浪費時間呢?況且你都說了你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阻止人理燒卻,那麽你就更沒有理由拒絕我了啊。”


    韋伯不由一愣:“為什麽?”


    “因為這裏就是書寫人理之處啊。”沈硯指著雅典學院的門扉道:“如果沒有他們人類文明就將失去前進的方向,如果說如何能夠快速地毀掉人理的話,我想毀滅他們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式。”


    韋伯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沈硯說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不僅僅是那些足以左右曆史的王們,這些偉大的科學家、哲學家、文學家同樣可以影響曆史的進程——如果他們真的不重要的話,迦勒底中也不會有那麽多自藝術作品中所誕生的英靈了,那都是他們對曆史的影響力的象征啊。


    “嘛,反正老師不也是你的老本行嗎?給誰打白工不是打,能夠教導那麽多曆史上知名的大人物,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虛榮心嗎?”


    “喂!不要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啊!你分明就是想讓我幫你打白工吸引火力吧?”


    “啊咧?說出來了嗎?真是抱歉啊。”沈硯毫無誠意地說著,同時向不遠處的柏拉圖等人招手道:“嗨~柏拉圖,我們來了,我把我的同伴也帶來了,這位韋伯先生可是我們那邊最出色的學者之一哦!你們一定可以交流的非常愉快的!”


    沈硯一邊說一邊將韋伯推了出去,韋伯不由瞪大了眼睛,但還不等他破口大罵,下一秒他便被熱情的雅典學者們給團團圍住,即使是已經長到了186的二世先生在一群人高馬大的雅典學者中也隻有被淹沒的命運了——“你這個混……嗚哇!不要擠!一個一個來!我會回答的啊啊啊!”


    沈硯露出了溫和的微笑,不等他的目光轉來,葉英便已經自覺地一步向前將自己送進了人群——反正他擅長的東西也不多,隻要快點被掏空應該就可以早一點解放了……吧?


    嗯,理想總是十分美好的,至於現實……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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