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癡漢……老父親?”玉羅刹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罵他變/態的人不在少數,不過說那些話的人墳頭草恐怕都已經三尺高了,癡漢的含義他或許不懂,不過從沈雁的語境中也可以猜得出那是什麽意思。


    但是那都不是讓玉羅刹變臉的理由——“老、父、親?”玉羅刹咀嚼著這個詞中隱藏的情緒,他是一位父親,甚至不隻有一個兒子,但能夠被沈硯這樣提起的父子關係,顯然並不是那個被他寵壞了的玉天寶,而是那個一直被他隱藏了起來、不為人知的兒子——西門吹雪。


    “你知道我和雪兒的關係。”玉羅刹肯定地說道,他微微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起麵前的人來。沈雁,沈硯,來曆神秘的兄妹二人,一個師承唐時公孫大娘的公孫劍舞,一個將丐幫秘傳的降龍十八掌用得爐火純青,甚至根據他的密探傳回來的消息,那位沈硯似乎對唐門已經失傳的暗器手法都頗有研究。


    這麽兩個師承神秘,又掌握著許多這個江湖中的秘密的人又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神秘的存在——他們沒有親人、沒有來曆、沒有經曆,即使以他的勢力都沒能挖出絲毫有用的信息,最早能夠追溯到的行蹤也是自皇宮而始,他們就好像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一樣,憑空出現在皇宮,憑空知道了那麽多秘密,憑空擁有了這麽高的武功……


    沈雁懟完玉羅刹後也不由有些心裏打鼓,當然這並代表她懼怕玉羅刹,相反她有十足的信心可以擊敗玉羅刹,但是……玉羅刹願意與她在這裏扯皮本身就已經足以說明很多事情,她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無論是對係統的試探還是對這些世界的幹涉都是建立在一定基礎上的——他會回家,並且會享受這段奇異的旅程。


    這樣的定位也就決定著她並不想為自己四處樹敵的心態,上個世界的奮鬥是為了他那些可愛的朋友們,而這個世界的玉羅刹與她之間的關係顯然還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他們能夠成為朋友,而不是敵人。


    隻不過……沈雁打量著玉羅刹沉吟的神色,一時溜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相信以玉羅刹的聰慧肯定已經猜到她知道了他與西門吹雪之間的關係,所以……他這是在考慮要不要殺人滅口?沈雁不由心下輕歎一聲,不由緊了緊手中的劍柄,玉羅刹的武功即使以她的眼界來看也足夠詭異,難道她真的隻能與這個難纏的家夥為敵?


    “你……”玉羅刹望著沈雁突然笑道:“你是在誇我對阿雪的關心嗎?哎呀,真是謬讚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啦~”


    “哈???”沈雁一臉懵逼,等她反應過來玉羅刹到底在說些什麽時,沈雁的神色更是一言難盡。真的,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她真的十分同情西門吹雪,竟然有這麽一個爹,這從小過的究竟是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啊!


    先撇開他那詭異的關注點不提,單說他對待西門吹雪的方式——若是旁人說不定都被他騙過去,但作為擁有上帝視角的穿越者,沈硯隻能說西門吹雪沒有完全長歪都要謝謝玉羅刹當魔教教主太忙沒有那麽多功夫去漠北玩孩子,否則……沈雁懷疑他們想要收獲一隻黑化的劍神並不是夢想。


    不過,沈雁並沒有和玉羅刹糾結這些事情的心情,聽到遠處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雞鳴,沈雁心知天快亮了,看了一眼自己的男身也快趕到了,沈雁無心與玉羅刹糾纏,索性擺明車馬道:“玉教主人也看過,估計也看出我與西門莊主之間並無多少瓜葛了。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可否先行告退?”


    “不可。”沈雁沒想到的是玉羅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之間他身形一閃便再次閃現在沈雁麵前,一隻手壓著沈雁的肩膀,笑容蠱惑地說道:“沈姑娘何必如此急著走呢?我這次請你出來固然是為了見一見能讓阿雪放棄與葉孤城決鬥的人,但也並不僅僅是為了此事……”


    玉羅刹故意拖長音等著沈雁來問他,但他等了兩息後發現,自己似乎在唱獨角戲。玉羅刹心裏也不由有些犯嘀咕,不應該啊,從他掌握的資料來看,沈雁應該不會介意陪他虛與委蛇幾句的啊,難道他錯估了沈雁的耐心?玉羅刹已經做好了大打出手的準備,但當他細細打量過沈雁的神色後卻發現,事情似乎發生了些什麽他所不知道的變故。


    隻見沈雁震驚地望著玉羅刹,那眼神仿佛在看什麽絕世奇葩一般,直把玉羅刹看得渾身發毛,連按在沈雁肩上的手都不覺有些燙手,忍不住收回手來,狐疑地問道:“你怎麽這麽看著我?我怎麽了嗎?”


    沈雁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搖頭道:“沒,什麽都沒有,我隻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沈雁這話無疑有咒他去死的嫌疑,但玉羅刹卻不是那麽容易動怒的人,他耐心地問道:“你為什麽覺得我會死?”


    沈雁嗬嗬兩聲,心中嘖嘖稱奇,可不就是生命的奇跡嗎?君不見曲雲不過習練了七秀與五毒兩門的內功心法便走火入魔變成了蘿莉身,某人硬生生用萬花的心法練明教的武功,而且一練就是幾十年一路步入大宗師都還沒有走火入魔,這不是奇跡又是什麽?


    是的,沈雁終於認出來了——剛才那神秘兮兮的迷霧,還有這神出鬼沒的步法,可不就是被魔改了不知道多少版的暗沉彌散和幻光步嗎?他之所以沒有立刻認出來,一是因為他與明教的交集一直不多對他們的招式並不是十分熟悉,二則是因為玉羅刹的內力並不是明教那種極具侵略性與特點的極陰極陽的內力。


    而一旦認出了玉羅刹的招式,在想要辨認他的內功心法就顯得簡單的多了——有混元特性的內功心法本就不多,看來看去,還是萬花的心法與玉羅刹的內力似有一脈相承的特性。


    沈雁上下打量著玉羅刹,不由心生敬佩:“能把這些武功心法改到連我都認不出來你也是個人才!”沈雁並不覺得玉羅刹的武功是從別人那裏學來的,畢竟,這麽有特色的武功若是有其他人會沒道理沒有人聽說過。


    而且明教、唐門、淩雪閣這三家的武功都極具特色,招式與內功關係極為密切,稍微變動一點都會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甚至可能會取人性命,所以離了他們自家的內功還想要練出名堂,那幾乎是難於登天的事情——這個世上能用出這門武功的人,不出意外便隻有玉羅刹一人而已。


    “哦?沈姑娘識得玉某的師承?”玉羅刹不動聲色。


    沈雁卻絲毫沒有陪他演戲的意思:“你是否每逢月圓之夜便覺遍體生寒如墜冰窟?是否每年九九重陽便若烈火焚身痛不欲生?而且……”沈雁審視過玉羅刹的麵相惋惜道:“你是否每每臨到突破便覺心境難平、運功行氣無法運轉如意?”


    玉羅刹默然片刻,終是歎息道:“玉某雖聽聞沈姑娘醫術高絕治好了花七公子的眼睛,卻不曾想沈姑娘的醫術竟然真的高超到這種地步,竟然僅憑望診便可看破玉某的窘境——不知沈姑娘可知其中緣由?”


    沈雁並不意外玉羅刹問出的話,他不可能放棄救治自己的機會,但他又不放心沈雁給出的治療方案,自然隻能詢問病灶,再自行找辦法解決。若是換了沈雁他不出意外也會如此選擇。


    但這是玉羅刹的選擇,沈雁為什麽要配合他呢?沈雁嗤笑一聲,隨手挽了個劍花收劍回鞘:“玉教主那麽厲害的人物想必手下能人異士數不勝數,何須沈某獻醜呢?更何況……玉教主都與旁人密謀來害我性命了,小女子心眼小得很,又如何能以德報怨,為您出謀劃策呢?便是我願說,恐怕您也不願信啊。”


    玉羅刹失笑,這話說得可真是十足的小孩子氣,不過他也聽得出沈雁這是在給他遞台階,否則根本不願提及旁人,直接拒絕他便是。她如今這般說不過是提醒他要將想對她下手的人供出來才有的談。


    同謀什麽的,本來就是用來出賣的。玉羅刹與對方也不過是利益合作,如今麵對更大的利益自然毫不猶豫地便將對方給賣了:“南海,蝙蝠島。那位什麽蝙蝠公子對你感興趣得緊,我在蝙蝠島與那群蠻子達成了些共識,幫他們來確認個情況,順便把你請去蝙蝠島——上萬兩的賞金,就算是我也不會和錢過不去啊。”


    沈雁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得到這麽一個答案,“為了……錢?”好吧,這個答案也算是合情合理,畢竟就算是他當初在劍唐雲遊的時候也沒少接懸賞榜上的任務賺些路費。雖然不缺錢,但是自己賺的和下麵的人進貢上來的,那種感覺還是十分不同的。況且,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錢太多,不是嗎?


    不過,蝙蝠島?沈硯略一回憶便已經猜到了蝙蝠島發放他的懸賞的原因,看來原隨雲是知道了她為花滿樓治好了眼睛的事情了,嘖,求人辦事還敢這麽強硬,看來這孩子還是沒有遭受夠社會的毒打。如今玉羅刹也算是有些許淵源的自己人,既然如此,那麽這個讓她陰溝裏翻船的鍋自然隻能讓原隨雲來背了,沈雁唇角輕勾,看來她要找機會會會這位蝙蝠公子了。


    但是……玉羅刹耳朵微微一動,側耳傾聽,沈雁也隨之露出了一抹笑意:“看來我要先回去了,玉教主若是有時間不妨先歇歇腳,待我騰出空來,說不定還要請玉教主陪我去那蝙蝠島走上一趟。”


    玉羅刹挑了挑眉,輕笑應許:“那玉某便恭候沈姑娘大駕了。”


    話音方落,便見沈雁飛身而起,正迎上將將站定的沈硯,二人對視一眼,連一個眼角都沒有分給玉羅刹,便已一同離去。玉羅刹見此眼底思索之色愈甚:“沈硯……沈雁?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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