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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某國,某地,某夜。


    現代都市的花天酒地在這個夜裏一如既往的迷醉而瘋狂。


    一個略顯偏僻的江邊小地,一女三男四個年輕人發出放肆的笑聲,盡情揮霍著他們的青春。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刺激了,我,我笑不動了!”女孩看上去頂多十七八,臉上的妝怪異而誇張,耳垂和肚臍上穿了一排的小環,此刻顯然是喝多了兩杯洋酒,磕多了兩劑迷*幻藥,雙手緊緊抓著江邊的欄杆腦袋徒自上下搖擺不停。


    三個男生相視而笑,笑容中有著輕車熟路的默契。


    “覺得怎麽樣?這才是人生,這才是享受,過去你那成天被關在家裏學校讀些無用書的生活,簡直就是白活了一輩子!”一個金毛湊上前去,從背後摟住了女孩,上下其手享受著她充滿活力的身體。


    “嗯,嗯,是啊,我前十七年都是白活了,這幾天我才知道原來世界可以這麽好玩!”女孩閉著眼睛,扭動著身體。


    “放心,隻要跟著我們,保證你每一天都hight的像在天堂!”金毛看火候差不多,伸手滑進女孩的短裙就去拉下她的內褲。


    “咯咯,那裏不行啦!”半迷半醒的女孩竟然還有幾分清醒,笑著拔開了那隻過火的手。


    “放心,把一切交給我,哥讓你知道真正的天堂隻有真正的女人才能享受到!”一個軟釘子沒有讓金毛退縮,再接再厲又伸出了手。


    “嗯――我說不行啦!”女孩有些厭惡的用力推開了金毛。


    噗哧。旁邊站著的另外兩個男人一起發出嘲笑的聲音,諷刺金毛的無能,這麽一個小毛丫頭都搞不定。


    “媽的!”被同伴嘲笑的臉麵全無心頭起火,金毛再沒心情憐香惜玉,一個耳光將女孩狠狠抽倒在地“臭婊子還裝什麽聖女,你這樣的蠢貨天生就是該讓人操的,哥今天就免費給你上一課,教你社會兩個字到底怎麽寫!”


    沉重的耳光將女孩打出一米多遠摔在地上,將酒和藥全給打醒了,捂臉抬眼看見金毛那張猙獰可怖的麵孔,哪裏還是白天那個瀟灑酷斃的帥哥?驚叫一聲雙手撐地就想逃走,卻被金毛從後麵伸手抓住她的長發一把拖了回來。


    “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金毛冷笑:“你就喊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


    畢竟是城市,畢竟隻是稍稍偏僻的江邊,女孩的呼救和慘叫還是遠遠傳進了某些人的耳朵。


    “有人喊救命,是不是落水了,快去看看!”一男一女約莫兩個戀人聞聲第一個趕到,卻看到駭人的一幕,一個金發男人將女孩壓在江邊石欄杆上,不住聳動的腰身和女孩淒厲的慘叫縱使遠遠看去也足以讓人明白那是一件怎樣的暴行。


    “快去救人!”戀愛女推了男友一把,那男人正要顯示一下自己的正義感,腳才邁出一步猛然發現案發現場還有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身體肥胖,光看那體重一條胳膊都能壓死瘦弱的自己,另一個沒同伴那麽誇張,但露在短袖之外地手臂卻是出人意料的結實,看到那隆起的肌肉,傻子也能知道肯定是個練過的,自己上前挨不上三拳就得進醫院。


    “去啊!”女人看著自己的男友邁出一步又縮回來,不禁急了,又推了一把。


    “他們有三個人,我去了也救不了人啊,還是快打110吧!”男人非常務實的取出手機,哆哆嗦嗦的開始按鍵。女人焦急氣憤,卻也覺得男人的話說的沒錯,惱得原地跺腳卻是無計可施。


    “我就說你喊破喉嚨也沒用吧?”金毛很得意,已經過了好一會,沒有任何人來打攪他。


    “嗚――爸爸,媽媽,救我啊。”下體的劇痛和精神上的屈辱讓女孩哭得聲嘶力竭,這個時候最本能的想起了世界上唯一對自己最無私最無所求最願付出一切的人。


    “爸爸?媽媽?哈哈哈哈,那兩個老古董?不是說他們是世上最無味的人,不是一直礙手礙腳的家夥嗎?現在想起喊媽已經晚了!”女孩無助的掙紮讓金毛感受到極大的快感,死命進入最深處狠狠的爆發了出去。


    好像有人喊救命。一個中年婦女路經,好奇的轉個彎探個頭,一看之下直嚇得亡魂皆冒,轉頭就跑,連提包落在了地上都沒有發現。


    金毛已經爽夠,閃到一邊拉起拉鏈,看著胖子將女孩壓在草地上繼續猛幹,笑罵一句小心把人家壓死,轉過頭對短袖說道“就在這硬幹,真的沒事吧?”


    “他媽的!”短袖一個煙頭砸到了金毛頭上:“幹都幹了你才想起有事沒事,早幹什麽去了?”


    “嘿嘿”那短袖好像是頭,被罵的金毛隻是笑:“有你公子哥出麵,啥事擺不平,我不相信你嗎?反正上次也這麽幹了也沒怎樣啊。”


    “給我小心些。”被戴上高帽,短袖也不好再說什麽:“老頭子上次已經把我罵得狗血淋頭,說再有下次就放我自生自滅。”


    “怎麽可能,你老頭嚇唬你呢,你可是獨苗啊!”


    “哼。”短袖重重噴出了鼻音。


    “怎麽回事?哪個娃喊救命呢?”一個不知道六十還是七十還是八十多老頭顫巍巍的趕來了,一看到現場這還得了?抄起拐杖就要上前卻被戀愛男攔住。


    “老人家你小心,我已經打了110,警察馬上到,你別過去啊!”


    “你瞎了還是傻了,沒看見那群畜生在幹什麽嗎?”老頭一跺腳,直愣愣的往前衝,戀愛男不敢用力拉,怕把老人拉倒出個好歹找上自己,連忙閃到一邊。


    老頭衝進現場卻是歲月不饒人,心一急眼一花,沒看清石階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一時間爬不起來。


    按想到真有人敢來管閑事倒把場下三人嚇了一跳,胖子一激靈竟然泄了!待看清楚是個沒用的老家夥不禁氣歪了鼻子,勉強又頂兩下終究是一時硬不起來,隻好罵罵咧咧站起身來,邊係皮帶邊對著老頭唾了兩口,這種老東西打又打不得,罵又不解氣,隻能全當自己倒黴了。


    “胖哥,你真是一把鋒利的刀啊!”看到胖子沒兩分鍾就爬起來,金毛哈哈大笑的諷刺對方真“快”。


    “日!不知道哪的死老頭,媽的真是晦氣!”胖子又衝地上唾了一口。


    “來人啊,有閨女被糟蹋啦,快來人啊,附近有黨員嗎?”老頭硬撐不起身,隻能大聲呼救。


    “黨員?老家夥居然還有幫派?”金毛和胖子好異口同聲像聽見了火星語,直把老頭不知當成了三k黨還是真理黨。畢竟“黨員先上”這句口號在他們出生前就已經被“個人利益高於一切”的先進理念給趕進了曆史的漩渦,湮滅無蹤。


    “老家夥!你的觀念過時了!現在自掃門前雪才是聰明的做法,像你這樣摔個好歹的,你以為她爹媽能給你陪上醫藥費?”短袖見識比兩個同夥多些,邊說邊慢條斯理的提著女孩的頭發將她抓到自己麵前,右手一捏她的牙關輕鬆撬開了她的嘴巴。不想吃兩個同伴剩下的,他換了個玩法。


    第四撥被之前呼救聲吸引的人到了,隻有一人,一個年輕男性。


    “我已經打110了!”戀愛男再次展現自己的好意,回應他的卻是一記沉重的拳擊,頓時把他打得鼻血長流直跌出去。


    “他媽還真有傻b青年敢來管閑事!”金毛和胖子罵了一聲,掄拳頭就上,卻同時感眼前一花,金毛咽喉劇痛,胖子揮拳的腋下也傳來刺骨的疼痛,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兩人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廢物!”短袖不得不中斷他的享受,一腳將女孩朝閑事者踢過來,接二連三就是一陣跆拳道的腳踢。論身體素質,管閑事的青某人此時比常人還有所不如,唯一勝者隻在經驗老到,看準情況用身體硬吃了兩腳雖然痛徹心扉但也搶進內圈,一記膝頂正中短袖尚在雄風不倒的要害,隻聽一聲悶響一聲慘嚎,短袖捂著下身仆街在地,原地打滾不止,指縫中流出紅的黃的,好似打翻了顏料罐,顯然受創甚重。


    “風――”腦後風聲響動,青奮剛念一動,忽然心髒湧出一陣閃電般的劇痛,隻一個瞬間就將他打倒在地。剛才雖然已經盡量減小動作,但還是引發了血族能量和內力的衝突。胖子和金毛哪想得到這些,不管原因隻看敵人倒地就是打落水狗的時候,扔掉板磚嗷嗷衝上來就是亂踢亂踩。


    “嗡――”警車終於趕到了,胖子和金毛不敢逗留撒丫子就跑,金毛仗地形熟悉一陣猛衝轉眼就不見了人,胖子卻被一身肥肉所累,生生被抓。


    “快,快抓那壞蛋,救那小子!”整個場下唯一還有力氣說話的隻有老頭,剛才一陣混亂,女孩竟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跑掉,兩個男性則同樣重傷倒地無力作為。


    “統統先送醫院!”一時摸不清情況的警察領隊一皺眉,作出了這個決定。


    (2)


    是夜。


    一個小時以後。


    “你家到了,我送你上去吧。今天的事別想了。”戀愛男連口供都沒錄,看到警察來了他也不想湊熱鬧,徑直將戀愛女送回了家。


    “我們分手吧!”沉默了一個小時,戀愛女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一路就在揣摩自己今天的表現到底會給女友留下怎樣的印象,結果不祥的預感不幸成真了,戀愛男很氣苦也很委屈。


    “我知道是剛才的事讓你覺得我很沒安全感。可你倒是說我該怎麽做?衝上去嗎?就算我被打個半死已經發生的事難道可以收回嗎?難道可以阻止他們不繼續侵犯那女孩嗎?


    你這樣對我很不公平!我可以明天就去學格鬥,我保證隻要我有能力,我絕對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眼前,可你不能要求我今天為我能力之外的事情負責啊!如果今天這件事是有人落水,你難道覺得應該讓不會遊泳的我下水救人嗎?這合理嗎?”


    “你說的都沒錯。”戀愛男嚴密的邏輯沒引起女友的絲毫漣漪:“我也沒怪你。隻是我突然發現自己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如果設身處地換成我是今天那個受害者,我絕對不希望自己的男友甚至丈夫隻是在一旁打電話,無論他有多麽充足的理由。”


    “不會的,不會的。”戀愛男急急分辨:“對你對旁人怎麽可能一樣?如果是你的事,我就算命不要也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戀愛女沉默了幾秒鍾:“對不起!你說的都對,但我已經無法相信你。”


    兩小時以後。


    “誒,現在的社會啊!”從醫院裏到警察局裏錄口供的老頭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的發出這個感慨:“沒有覺悟,沒有道德啊!你說這風氣是怎麽會敗壞成這樣的?”


    “老人家啊”被他祥林嫂式的嘮叨念得頭疼,負責給他錄口供的小青年終於忍不住了:“現在是法製社會。法製明白不?就是一切都要按規定按法律來行事。遇到是窮凶極惡的歹徒請呼叫警察,因為這是警察的工作而不是你的工作。如果你擅自行動造成一係列的不良後果是要負責甚至判刑的!”


    “啥?”老頭聞言一蹦三丈高:“我見義勇為還要判我的刑?”


    “當然大部分情況下是不會。”小青年連忙解釋:“我說的隻是極端情況,比如傷害過當等。不過”小青年壓低了聲音“老人家我說句心裏話,以後這樣的事您真的少摻和,咱們不說判刑什麽的,就說你自己要是有個什麽閃失跌個半身癱瘓什麽的,就算受害者家人和國家都會給你一些補償,那不也得不償失嗎?”


    “可就看著俏生生個閨女被一群禽獸糟蹋,你能看得下去嗎?”


    “那閨女又不你家的,關你什麽事啊?”小青年嘀咕出了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誰想老頭聞言卻是勃然大怒,站起身來拐杖重重頓在地上,怒吼一聲:“我是黨員!”


    三個小時後。


    醫院病房,青奮受的都是外傷,被打斷了兩根肋骨外加輕微的內髒出血,這讓他非常傷心――不意間自己竟然已經弱小如斯。


    “您好!”病房門一推,意外走進一個鴨舌帽的女子,她亮了亮記者證:“我是w新聞網的記者,穀佳,請問我能對您做一個采訪報道嗎?”


    五小時後。


    同一醫院的另一間病房,短袖搞明白了狀況正陷入幾近瘋狂的狀態。青奮的一膝頂得太狠,送到醫院已經沒有辦法,醫生隻能動手術摘除了短袖的睾丸。


    “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他!”短袖大喊大叫,房門一開,走進一人低喝:“放屁!”


    “爸?你不是在。。。。。。”


    “閉嘴!”短袖父又是一聲嗬斥:“上次還沒吸取教訓,又給我惹這麽大的簍子。要不是胖子和金毛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這次我都會被你害死!今天我來這的事情你誰都不能說,否則我將會相當被動。”


    “我知道,我知道。”短袖連連點頭,隨即露出凶狠的神色:“那個小子害我們張家絕了後,爸,一定不能輕饒了他!”


    短袖父再聞此訊,臉上肌肉也是一陣抽動,眼中神采閃爍好一會才克製下來:“自然饒不了他,不過當前要務是你的事!”一拍手,房門再開,走進一個夾公文包戴金絲眼鏡的家夥“這是兩廣第一律師方律師,你這條小命還有救沒救全看他了!”


    “什麽意思?”短袖愕然:“不過是玩了個蠢女人,大不了給點錢再威脅一下,哪有這麽嚴重?”


    “哼!”短袖父冷哼一聲,不再言語,方律師走前一步。


    “公子,這件事已經被人捅到網絡上去人盡皆知,你的身份也被曝光。想低調解決是不可能了。此時正當換屆,你父親的政敵肯定會抓住機會落井下石,你父子兩人的政治生涯乃至生命都已經危在旦夕。”


    “真這麽嚴重。。。。。。”


    “所以不可隱瞞分毫,你快將事情始末對我細細講來。”


    。。。。。。


    “公子你真是。。。。。。太莽撞了!”處理過不少紈絝子弟捅到簍子,這麽囂張的**還真是頭一遭。


    “可還有辦法?”短袖父語調裏也難得帶上了緊張。


    方律師沉吟了片刻:“事到如今也唯有兵行險招。萬幸我們搶得時間先機,明天警察問訊之時你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金絲眼鏡後方律師津光一閃“我要將原告打成被告,被告打成原告!”


    六小時後。


    守在病房外的警察接到上級命令,從此刻起嚴禁任何探視。政治博弈已經開始,被夾在中間的警察局這趟不想火中取栗,嚴守中立,十分公正的來辦這個普通又不普通的案子。


    (3)


    w新聞網論壇。


    網友a:我x!短袖這樣的人渣就該拉出去槍斃一萬次!


    網友b:難說。這年頭有錢有勢的兒子哪有那麽容易槍斃的?十之七八又是臨時性強奸之類的事情。


    網友c:和諧,和諧。


    網友b:和諧個屁,有種來跨省老子!


    網友c:你連個屁都不是!要是你在現場,怕不馬上就去舔人家的腳丫求人家也讓你插兩下。


    網友b:**這是人話不是?


    網友c:擊中你的要害了?踩到你的尾巴了?要是你在現場你敢說你敢像那姓青的一樣衝上去?我先說,我是不敢,我頂多會打個110!


    網友b:。。。。。。


    網友a:這話實在。我也真不敢。現在新聞報導這些見義勇為的流血又流淚的太多了。這世道啊。。。。。。


    網友d:這是立法問題,國家應該立法保護這種行為。


    網友b:立法個毛!就算國家立法,見義勇為被打死的,國家供養你的老小一輩子,真看到持刀歹徒強奸什麽的,你就敢上嗎?


    網友d:。。。。。。


    網友a:我不敢。有錢也得有命花。要是沒死成終身殘疾那更慘。


    網友b:所以說,這是風氣問題!要是遇到這種情況周圍的人都能一擁而上,我不信那歹人還能變成李小龍。


    網友c:那要周圍沒幾個人呢?繼續圍觀嗎?


    網友b:。。。。。。


    網友a:我覺得吧,多幾個姓青那樣的人,讓歹人知道世界上還是有人不怕死,那自然會收斂許多。所以國家立法是一個,媒體報導也更該正麵報導這些事,讓看到的人知道,見義勇為是一種光榮、榮耀、應當的舉動,更近乎於一種義務而不是像現在幫抓賊發賞那樣是功利行為。白拿到獎金自然人人奮前,但這獎金要豁命的時候是人就都會再三思量了。


    網友c:你這話說晚了三十年。現在不管誰對我怎麽說怎麽宣傳,我也不會在自身利益有損失危險的可能下去幫助素不相識的人。要說我低俗也隨你們,不過我相信我這樣的人在現代是多數。


    網友a:。。。。。。


    網友b:。。。。。。


    網友d:誒,這是什麽世道?


    第二天一早,好夢剛醒的青奮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即興強奸,並將見義勇為的短袖打成殘疾,十足一個凶殘邪惡的歹人!


    “世界果然充滿了奇跡!”拿到法院的傳票,被顛倒了黑白的青奮摸著鼻子發出這般感歎,他想起了馬克吐溫的《競選州長》。


    法*,行動不便的短袖缺席,隻看到一個斯文瀟灑的金絲眼鏡。那眼鏡口沫橫飛,揮斥方遒,將當晚的情況混淆的一塌糊塗,並有之前死不開口的胖子和逃竄歸來的金毛兩個證人力證青奮的變態凶殘。青奮一方的反訴倒也有個老頭可以作證,隻可惜老人家乃是醫院掛了號,其體力和精神狀態實在達不到“完全行事能力”的標準,任老頭在警察局吵翻了天也沒人能用他為證。


    法律公正,重點是證據。在警察並未看到凶案全過程的情況下,青奮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什麽東西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法院的人很誠摯的對他說,最好是找到受害者本人,實在不行也要找到當時的旁觀者,起碼據老頭說還有一男一女兩人可為證。當然,法院和警察局也會竭力的去找證人證據,但如果什麽都找不到的話,青奮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就算他能脫罪,他的反訴無效,短袖等人也鐵定是無罪釋放了。


    w新聞網。


    網友d:什麽世道啊。。。。。。


    網友a:你永遠都是這句話,有點新意好不?


    網友d:那你希望我說什麽,罵短袖不得好死還是對青奮表示一下同情?這些話這幾天來你看了多少了,還要在這裏再看嗎?


    網友b:我來了。出差了幾天,那個受害者找到了嗎?


    網友a:屁都沒找到一個。這事鬧這麽大她不可能不知道,肯定是自己不願意出麵。


    網友d:也難怪,一女孩子,站出來對全世界人說她被**了,這也確實需要勇氣。


    網友b:所以,她看著豁命幫她的人被誣陷甚至有可能坐牢,為了她的麵子和脆弱的心靈就可以完全心安理得的旁觀了?


    網友d:別對我吼!你自己要是個女的,你克服得了這個心理障礙嗎?不從要將歹徒送進監獄給自己報仇的角度出發,純粹就是為了保護好人不被誣陷,你會站出來嗎?


    網友b:老子不是女的,對那檔子事沒那麽敏感,別問我,無法理解!


    網友e:其實。。。。。。我知道一個證人。


    網友a:真的假的?


    網友e:該是真的,是我鄰居。事發那天晚上我是先聽她說起,樣子也很狼狽,提包都跑掉了,然後w網才報道的,她該是確實看見了。


    網友b:那讓她出來作證啊!名字,地址?


    網友e:她說,生不進衙門死不進醫院,絕對不想摻和什麽,也可能是怕被報複。人家不願作證,我也不能隨便賣了她的名字地址啊。。。。。。


    網友b:廢話!


    網友a:也不是這麽說,現在確實很多人就算作證也很多顧慮的。e,你再勸勸她吧,好人已經不多了。


    網友e:我再試試吧,誒,英雄流血又流淚,以後記得見這種場麵有多遠就躲多遠。


    “幹嘛不讓我去作證?”戀愛女一臉的奇怪。


    “閨女啊,你去作證什麽?**案啊!你一女孩家家的,上了鏡頭,現在世道這麽亂,可怎麽得了?”


    “我是去作證又不是幹什麽?**案怎麽了?身為女人我不更應該維護女人嗎?”


    “你還年輕,不知道人言可畏!嘴皮子殺人是不見血的。你以為那個受害人怎麽自己不出麵,不就為了這個?你這會去作證,有那嚼舌頭的肯定會往你身上潑髒水。一個女孩子,跟**兩個字就算是扯上那麽一絲的關係,也是好說不好聽。”


    “天哪!”戀愛女手捂額頭:“這都什麽年代了,放開我放開我,我跟你們講不通。”


    “你這孩子怎麽講不聽?我告訴你,隻要我一口氣在,你就別想去作什麽證!”中年婦女急得差點說出口,自己已經在家周圍看到幾個行跡可疑卻又毫不掩飾仿佛無聲威脅的人了。


    “作證。。。。。。世界上有那麽蠢的人嗎?”戀愛男扔掉報紙,迷醉的數著剛到手的鈔票。


    (4)


    看守所,鴨舌帽,青奮。


    “你在看什麽?我跟你說的事,你在想嗎?”穀佳伸手在青奮麵前晃了晃。


    “沒!”青奮回答的幹脆:“我覺得你很眼熟!”


    穀佳被氣樂了:“要是你在外邊這麽對我說,我會以為你對我有企圖。在這裏你這麽說,我會懷疑你是不是打擊太大有些失常了。”


    “真的!”青奮認真的說:“我肯定沒見過你,不過你給我熟悉的感覺,肯定離我很近的人都那種感覺。”


    “青先生!”穀佳用力拍了拍桌子:“我在跟你說正事!人證的事現在都沒起色,明天開庭最壞的結果你可能被判刑的,最好的結果短袖也會安然法外,你就沒一點想法嗎?”


    “我該有什麽想法嗎?”青奮反問。


    “你奮不顧身救了一個被侵犯的女孩,自己被打斷幾根肋骨,內髒出血。最後的結果不但連一句謝謝都得不到,甚至麵臨歹徒釋放自己入獄的可能,你就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嗎?”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應該悲憤無比,怒罵蒼天無眼?”


    “那是常人的正常想法吧?”


    “穀小姐”青奮雙手交叉托住下巴:“當我出手的那一刻,你覺得我想要的是什麽?社會的表揚?受害人的感激?國家的補償?”


    “。。。。。。”


    “既然我追求的不是這些,那麽當它們沒有出現的時候,我又何必茫然若失?”


    “可是,你起碼應該感到不公平吧?”


    “什麽不公平?法院不公平?它很公平,是我沒證據。世道不公平?沒鞋的人見到沒腳的人之前總覺得自己很可憐!每個人誕生在世界上已經是中了千萬分之一的大獎了。”


    “你真的就沒一絲怨氣?最起碼,對法律的不完善。。。。。。”


    青奮苦笑。為什麽就這麽難以理解,自己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對其他任何東西事件都沒存有額外的希望。“雖然這麽說話很難聽,不過,法製不完善不完美這種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所以我會自己動手而不是打電話等待警察叔叔。”


    “還是難以理解!”穀佳搖頭:“要麽你就是一個高尚的如同聖人一般的人,要麽就是我見過的最無恥最能掰的騙子。”


    “你還真不客氣。”青奮臉上畫下幾道黑線。


    “我認同世界上有品德高尚的人,他們願意為其他人付出,但其底線在於自己的利益不受損或者受損很小。完全無底線的人,我覺得那是瘋子。”


    “我明白你誤會在哪了。”青奮點點頭。


    “誤會?”


    “對!你看到的我是在為一個素不相識女孩而付出驚人的代價。而我自己看來,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對我的所為而言,我救的不是一個人。”


    “是寂寞。。。。。。?”青奮的不正經讓穀佳額頭浮起青筋,眼看就要發飆。


    “我沒那麽空虛。”青奮也是汗,隨即正了正顏色:“我維護的,是天理,是公道。”


    “。。。。。。太高調高帽了,聽上去讓人覺得無比虛假!”穀佳難以置信的搖頭。


    青奮一攤手:“就像二百年起建國戰爭中死去的烈士一樣,‘為了新中國的崛起’這個理由在現代很多人看來同樣高調高帽到無法理解,但它就活生生在那時代無數人的心中。至於別人怎麽看待我的想法,高尚還是虛偽或者瘋狂,那與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我又不為他們的眼光而活著,何必在意?


    如果你還覺得所謂‘為天理公道’而行的人太虛假,那麽你可以把我看成一個極端自我為中心的人,為了貫徹自己的某種信念可以像宗教狂熱者一樣將精神世界放置在物質世界之上。”


    對麵人平靜到無所謂的表情,反倒過來幫自己開通的言語,穀佳一時反而覺得奇怪的人是自己。是啊,每個人選擇自己的價值觀,周圍人的說三道四何足論哉。可是。。。。。。她還是搖頭,雖然理智上可以接受,但感性上還是無法理解,世界上居然有這樣。。。。。。該怎麽說,捍衛天理公道,這簡直就是武俠小說裏的台詞。


    探視時間到了,穀佳起身欲離開,桌子對麵的人突然說了最後一句話:“穀記者,有時候人活著,除了吃喝玩樂還可以有其他的意義。”


    法院終審,青奮的反訴因證據不足而撤銷,短袖無罪,而他本人則在受害人缺席的情況下被宣告罪名成立,徒刑十年。


    這裏麵貓膩也好,錢權什麽的也好,從來不是青奮關心的東西,他看著短袖三人得意的來到麵前大概想要炫耀嘲弄一番,也是一笑,簽字的鋼筆反轉間已經插進了伸腦袋過來的金毛脖頸。


    。。。。。。


    太突然了,毫無準備的周圍眾人中了定身法一樣呆呆看著,竟似懷疑眼見的真實。


    青奮又笑了笑,鋼筆拔出,血像噴泉一樣飆起幾米,仿佛一陣血雨淋下將眾人驚醒。庭警猛撲一步想要製服這個窮凶極惡的歹徒卻被對方一側身下起一腳踢在髕骨上,頓失平衡摔倒在地。鋼筆二次起處,胖子方剛轉身欲逃,手臂揚起露出破綻,鋼筆插進三,四肋骨縫隙,胖子哼也不哼一聲已是倒地斃命。


    庭警拔槍,青奮探左手抓住已跑開一步的短袖後衣領往後一提,右手棄鋼筆握他下頜一扭。喀嚓,一聲脆響仿佛號令,所有人一齊再次呆滯,眼睜睜看著短袖屍體軟軟倒地。三個人,都死了。


    “不仁者,天誅之,地滅之,人亡之。”青奮摩擦著滿是鮮血的雙手,神態好像剛才不是在當庭殺人而是在大學演講。


    最瘋狂的歹徒也不過如此,第一個清醒過來的短袖父發出狼嚎一般的慘叫,從身旁庭警手裏一把搶過手槍,他已經無所謂無所顧忌了。青奮依舊站在原地,沒有躲閃的意思。


    槍聲響起,卻是房頂落下一陣灰塵碎片,庭警最後關頭抬高了短袖父舉槍的手――那是自己的槍,被搶去殺了人自己要負責的。


    (5)


    如此熱鬧的事情在網絡媒體這個大嘴巴的聯係下自是為廣大聊友供足了素材。有讚同的說支持這種行徑,有反對的說人人都如此世界就亂套了,也有中庸的說這樣的人不能多,但也絕對不能沒有。


    從健全法製到道德審判乃至小說傳奇,甚至據一教授考證青姓凶犯乃是魔獸玩家從而再次提出網遊毒品論總之熱鬧十足。反倒是很少有人注意到一點,因感受到不公待遇而產生過激行動的,其實當代並不少,而青奮此案的有別之處卻是――行凶者並非苦主――這件事完全是多管閑事!


    槍斃的前一天――這麽囂張的凶殺都不槍斃,那某國就無需死刑了――記者穀佳終於再次有機會見到這段時間最紅的“名人”。


    “你一點都不怕死?”見多了罪犯,臨到槍斃前任他英雄好漢,麵對死亡多少總會有些失常,輕則神經緊張,重則精神崩潰,眼前這人卻是活跳跳,仿佛明天要死的人不是他。


    “誰說的?世界上比我更怕死的人恐怕不多。”


    “我真的發現自己不了解你是什麽生物,居然當庭殺人。。。。。。”穀佳越來越習慣難以置信這個表情。


    “你覺得那三個家夥該死嗎?”


    “當然!可是。。。。。。”


    “既然當然就不用可是。他們該死,所以殺了,就這麽就簡單。”青奮說得好像一加一等於二。


    “可是你也要賠命的,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了,這也是你希望或者無所謂的嗎?”


    “你還是沒搞明白,宣告別人的死期是個難度很高的活計,在我的世界裏也沒幾個人敢隨意開這個口。因為你要殺的是人而不是雞!”


    “。。。。。。”


    “我打算越獄!”青奮手遮嘴巴,說得不輕不重,剛好讓周圍人都聽見。


    “。。。。。。”穀佳摸了摸他的腦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開始考慮此人其實有精神障礙的可能。反倒是周圍的警察聽了隻是笑,顯然青奮早已經跟他們說過自己的打算了。


    穀佳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我不太能理解你的信念,不知道你現在是在開玩笑或是怎樣,也不讚同用違法手段對抗違法行為。但隻不為私利,勇於挺身,見不平則出這一點,我很佩服你,如果你這樣的人多一些,社會會和睦很多,安全很多。另外作為女性,我也該對你說一句:謝謝。”


    時辰到了,押送犯人的警車呼嘯而去,穀佳也坐回電腦前,繼續敲打那篇關於“士者之怒,無關私利,怒而拔劍,血濺五尺”的稿子。社會在進步,人類更加文明,但就是在這樣每人都背負著一個又一個套子的時代,在這個人都將自己與別人之間劃上溝壑的時代,在這個講究**自我的時代,古時那些簡單、質樸的思想有時反而耀眼的讓人慚愧。


    太陽行至中天,又緩緩西落,穀佳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站起身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看夕陽,他應該已經去了吧?


    “池塘邊的小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手機突然響起,竟是警察,那邊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張惶。


    青奮當真越獄了!他用一張衛生紙捅開了手銬,出其不意幹翻了身旁四個警察,進一步挾之以為人質,搶了一輛警車跑得無影無蹤了。


    一張衛生紙捅開手銬?穀佳用手捂著嘴,以免電話那頭聽到自己的笑聲。坐回電腦前,她敲下了稿子的結尾。


    “為他人者,天不絕。為眾生者,天不孤。”


    “有時候人活著,除了吃喝玩樂,也許還可以有其他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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