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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麽進來的?”下班回家的穀佳看著自己客廳沙發裏那個男人,強忍著打電話報警的衝動。


    青奮舉起了一根鐵絲。他開鎖的技術自然比不上同伴中的專業人士,但耳染目睹那麽長時間,如果還連個彈子鎖都打不開,那學習能力也太差了些。


    “你真的用衛生紙捅開了手銬?”這家夥到底有多少前科?穀佳額頭的青筋開始跳動。


    “衛生紙太軟了。”青奮搖頭否認:“我明明是用紙幣捅開的!”


    “你。。。。。。你知道你現在是一級通緝犯嗎?”穀佳已經對這沒神經的家夥快抓狂了,他怎麽能這樣大搖大擺的坐在自己家裏。


    “知道啊,所以我才來找你,沒地方好去了!”青奮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吃定了我就會窩藏你?我們一共交談才幾句話?”穀佳手捂額頭,雖然某種程度上她讚同這家夥的行為,但不意味著自己願意為她而犯罪而對上國家暴力機關。如網絡上分級的那樣,自己也隻是個普通人、俗人!


    “我沒地方好去!”青奮作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好似街邊流浪了三個月的小狗。他本不是擅長做秀的人,但自從血族能量和內力衝突讓自己變了廢人以後,為了不讓自己心情憋悶林倩想了許多開心的法子,其中包括自己逗樂自己,時間長了倒偶爾也會逗逗別人,幽默談不上,搞笑差不多。


    “你這個無賴!”穀佳的臉一半在發怒一半在發笑:“算我怕你了,今晚你可以呆這裏,明天我下班後如果還在這裏看見你,不論什麽情況我都會報警!”


    青奮連連點頭,接著兩人就那麽一坐一站到眼對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再說些什麽。這時候穀佳包裏的電話“烏拉拉――”的響了起來打破了尷尬的對視,女記者取出來一看號碼頓時更沒好氣。


    “喂,狄大隊長,你們那通緝犯我找到了,就在我家正翻我冰箱呢!快來抓他吧!……別啊,您這一天三個電話的不就這意思嗎?難得我這兒終於逮到了你們可來快點啊!……什麽生氣,我沒生氣啊!我可已經報警了,你們要不來這通緝犯跑了不關我事啊!……”


    “啪!”手機合上了。青奮望著那個氣鼓鼓試圖用眼神殺死自己的女人,伸手在麵包片上抹了抹醬,塞進了自己嘴裏。


    警察終於還是沒來,或者說他們已經來過多次今天不想再來惹晦氣――最近已經夠倒黴了。青奮的案子拖了三個月仍就一點頭緒沒有,這家夥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在了古老的黃土地上。上邊下了死命令一個月抓捕這個公然藐視國家權威的悍匪,可全國上下警察腿都跑細了整整一季度還是找不到他的下落,誰也沒想這家夥在外邊兜兜轉轉那麽長時間,最後竟然又跑回了原地。


    “說吧,你這幾個月都到哪流竄去了,怎麽警察橫豎都找不到你,成天隻能打我電話,我跟你很熟嗎?”穀佳再說話時已經換了一身便裝。雖然家裏多了個“陌生”男人,不過安全性倒不必擔憂,畢竟能幹出那種蠢事的人難以想象會對自己有什麽邪惡的行為。


    “就在這附近啊!”青奮終於吃飽了擦著嘴:“搜索的重點隨著時間會自內而外的轉移,而且一般隻會搜索人煙聚集地區域,找個沒啥人的地方一貓,過幾天就可以回來了!”


    “。。。。。。你真是山匪嗎?”想了半天,穀佳最後問出這樣一句話。


    -


    夜深月高掛,穀佳已經反鎖臥室門進入了夢鄉,青奮卻還在客廳的沙發上打坐。作為一個年僅二十四五的記者穀佳應該算是已經混得不錯,年薪十萬上下也脫離貧民階層,隻是要在一線大城市裏買套房子仍需奮鬥三十年以上。這租來的一室一廳實在沒有客房這種東西,不過作為通緝犯的青某人此時能有個沙發裹一裹應該已經知足了。


    多年苦修的內功與橙堂香那一滴原血相互衝突,兩邊打架戰場卻是自己的身體,青奮現在是內力盡失還留下莫大隱患,回憶起之前種種桃花劫運,看來自己確實最好離女人遠點,或者明天就搬走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至於去哪到時候再說吧。


    一輪運氣依舊無果,青奮坐在那腦子裏胡思亂想,眼睛看著窗外發呆,慢悠悠眼瞅著一個小鬼左手提符右手持釘就那麽飄飄蕩蕩浮了進來。驚異之下青奮不由揉了揉眼睛,再看時果然不同了――那小鬼改為左手持釘,右手提符了。


    青奮隻是內力盡失人又沒變廢物,眼前雖是鬼靈,但他身為地藏替身,鬼眼之下豈有看不到的靈魂。這小鬼麵目呆滯身體虛幻,下半身隻成一團霧狀沒有形狀,顯然是個沒什麽太細意識的低級靈,反倒是它手上的符和釘都遠比它自己有名的多。五寸釘的咒法是日本那邊千年以傳的高等巫術,如今不止那島國,甚至整個東亞都頗有流傳,穀佳有得罪什麽人需要動用到這個級別的咒殺嗎?


    青奮會奇怪很自然。奇異世界和現實世界總是自發的保持著相互聯係又互不幹預的關係,譬如自己法庭殺人的重罪隻會遭到警察的全國通緝,斷不會有哪個算命大師跑去給警察支招;可如果自己以異術殺了人哪怕隻是個無關痛癢的路人甲,這個國家的靈異警察也會不辭千裏的抓捕自己歸案。國家條律如此民間也是如此,這個五寸釘的施術者向一個不通異能的人出手,這已經等於向世界約定的規則宣戰了。


    青奮從沙發上起身上前兩步攔在那小鬼麵前,這隻是沒思維能力的最低級靈鬼,有個陽氣重的東西擋在前麵本能的就繞個方向。青奮再擋它再繞,再擋再繞,僵持了一會那鬼的怨氣卻漸漸積累了起來,身體由虛幻的白霧漸漸變成了紅黑混雜的戾色,個頭也一點點膨脹了起來,這時候看上去倒真的像電視電影裏奪命的凶鬼了。


    五寸釘最早是日本巫女殿所創的高階巫術,借符禦鬼,殺人奪命,搬山填海無所不能,後來科學力量新起這些東西都慢慢退到了幕後,台前留下一些殘餘的皮毛被無知的人撿了起來便渾不知輕重,隻知其利,不知其害。


    這鬼靈被阻攔無法完成下符者的任務,怨氣積累就會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可青奮乃地藏替身鬼王之王,哪隻鬼吃錯香灰沒事敢找他的晦氣,但見那小鬼足脹到房頂那麽高,望去直如凶神降世,爪牙橫比卻不敢碰到眼前人分毫。逼到最後隻聽得震天鬼嚎一聲,那鬼一把扯爛了手中符咒,渾身雖然被破符時散發出的雷光電得焦黑斑駁,戾氣卻是更見暴漲。眼看著那一條紅黑相雜的龐大身影透窗而過,怨鬼半空疾馳,想來是本能反噬去尋下符者的晦氣去了。


    禦鬼禦蟲最大的弊端就是有禦物反噬的危險,看這下符者的粗糙手法想必也是個半桶水,鬼物反噬應該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青奮剛才還隱約瞟見小鬼持的符中,三魂七魄裏精魄有些異樣,雖然自己不精通符咒之術,但三魂七魄的基本常識還是不缺的。這七魄乃人身渾噩聰慧根本,按《密宗錄》位於人身自頂起至會陰的中脈七輪之上,其中精魄主生殖輪,位於人臍下三寸處,控製人的七情六欲,在這上麵做手腳,施術者用心昭然若揭。


    青奮抓了抓頭發,轉頭又看了看那靜悄悄的臥室,難道自己還要在這多住幾天嗎?想到這裏又摸了摸脖子的舊傷,臉色不由有些發白。


    小說電影裏警察這種東西總是在故事結尾才姍姍趕到,青奮本應已經見怪不怪,但前腳才把那小鬼送走,後腳兩道便光華穿牆而進仍是讓青某人眉頭跳了一下。


    來人一壯一少,壯的那個還未說話,看上去二十上下的青年已經怒上眉梢,一張正氣凜然的俊臉板得鐵青,兩眼放出剛正的目光讓人不自覺的低下頭懺悔自己的前半生。


    “大膽妖孽,居然膽敢在玲瓏門的地域鬧事,納命來!”


    正義青年懷裏抽出一尺三寸長的短劍怒斥一聲砍了過來。青奮聞言不由暗抹一把虛汗,數來自己背黑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偶爾也會想想有多少人是像自己這樣莫名其妙就死在大俠們的正義之劍下麵。


    來人使劍法度勉強也算嚴謹,那兵器看上去也是上好的法器,用來降鬼確實不錯,可惜閱曆不夠經驗不足,因為自己剛開過鬼眼身上猶留些許鬼氣便判斷自己是個馭鬼者未免武斷。


    心裏暗暗搖頭,青奮側身進步兩指張處已經以攻為守伸向了對方雙眼,現在自己身體不便,不好做猛烈的動作,但對付這樣的家夥嚇一嚇便足夠了。


    青年來者雖然憤怒,卻隻當對方是個低級馭鬼者,這樣的角色有鬼時候是爺沒招鬼的工夫便是孫子,這才一劍直刺而去。誰知對方輕鬆架勢一擺,結果卻成了自己要把雙眼湊到對方手指上,眼力之準,架勢之妙完全是個一流的武者!這會兒後悔已經來不及,年輕人強自扭動頭顱避開對方手指,身體平衡卻再也控製不了,但覺腳下一絆整個人已經乒乓的摔了出去一頭撞上了沙發。


    夜深人靜,這聲響直把青奮嚇了一跳,回頭看看臥室還是靜悄悄的――穀大記者的睡眠質量令人羨慕。


    “不可亂來!”


    同來的壯年人終於有了動作,一把抓住起來還要再上的青年。一開始他也把青奮當成了之前那陣鬼氣的源頭,可看了剛才對方的身手再細細分辨鬼氣的性質,到底是多了二十年的閱曆,這會兒已經看出了不對的地方。


    “這位是佛門的大師,休得無禮!”


    佛門不同道家,講究度化眾生,但凡有一點佛性者皆可成佛,半佛半鬼亦佛亦鬼者比比皆是,如鬼母、阿修羅等便熟為人知,是以身上帶有鬼氣者並非一定為鬼。青年人被這一提醒,再一洗看細思已經知道是自己莽撞了,但少年人好麵子,被和自己年齒相近的對方舉手抬足就摔了一跤,這臉上無論如何下不來,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強自遮掩著那份尷尬。


    平心而論青年的劍術已經不錯,但既要分心學道這武術未免火候就欠缺了幾分,再加上沒多少實戰的機會,一個輕敵一個破綻對青奮這等行家來說便已經足夠,一照麵放倒到不一定是對手太弱。


    “這位小師傅,這地方是我玲瓏門的責區,剛才感到有鬼氣襲人我等便即趕來,卻不料師傅先到一步,不知是何事故?”壯年人一抱拳,沒有對剛才青年人的莽撞道歉亦不問青奮來曆,語氣軟中透硬,顯然是對青奮有所不滿。


    事情經曆多了,用凡人的智慧也能明白這人不滿在哪,沒有門派觀念的青奮很有點煩:“我在朋友家借宿,碰巧遇到一個五寸釘的小鬼來找麻煩順手就趕回去了,沒有撈過界的意思。倒是即是你們的責區,那未免來得也太晚了吧!”青奮指著臥室,反客為主倒打一耙。


    壯年人麵上微微一紅。這裏是玲瓏門的責區自己便確有責任保護百姓不受異能界敗類的侵害。本來各區都設有遁地之陣來往極為迅速,隻是這次要帶上自己這個侄兒曆練一二就稍稍慢了那麽半拍,他不知道青奮其實不懂規矩還當對方以此指責頓時有些噎住。


    “算了。”青奮看對方稍稍吃癟也不追擊:“既然你們要我少管閑事那就自己管好。五寸釘馭鬼的多半都是收人錢財之輩,一擊不中難免還有二次,你們能負責保護她吧?”


    青奮又指了指臥室。穀佳雖然和自己沒什麽太深交情但也說得上是認識的人,不知道就罷了,既然知道當不可能看著她被鬼叼了去,自己現在算是半個廢人,能趕走那小鬼半是僥幸,下次再有類似的麻煩可就未必行得通了,正要找個墊背的幫忙。


    壯年哪裏看得出青奮肚子裏賣的什麽藥,隻看剛才的身手和那身隱約的佛氣便猜此人不簡單,他既這麽說隻當對方高深莫測,哪裏想得到這人已經是跑一千米就要口吐白沫的“廢柴”了。


    中年人點了點頭:“這是分內之事。那小鬼去向和術師我們都會追查,這位。。。。。。”他看了看房間擺設“這位小姐的安全我們自然也會負責,另外師傅若是有暇也請前往玲瓏門一走,讓在下稍盡地主之誼也為剛才誤會陪個禮。”


    “小事不用在意!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裏,有緣再見吧。”


    青某人可不想接觸太多讓對方摸清自己底細,那個青年麵色可是一直不太好,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是銀樣蠟槍頭,他隻要那麽穩穩當當走過來一劍便能送自己上西天,難保不會心生這個念頭。


    話正說到這裏突然聽得隔壁臥室裏電話“烏拉拉――”的響了起來,壯年人麵色一變,朝青奮又一拱手拉著青年向後一退再次化成光華穿出了牆壁。青奮轉回腦袋已經見臥室的燈亮了起來,不大工夫便見穀佳收拾整齊背著個旅行包走了出來。


    “臨時有任務要出趟外地,大概十天左右。你。。。。。。”穀佳咬著嘴唇看著青奮坐沙發上猶如法**等待宣判的被告般可憐巴巴的模樣,心底還是一軟:“這十天客廳可以借給你睡覺,但在我回來之前你必須消失,不然。。。。。。”


    “不然你還是會報警!嗯,我知道了,你真是個好人!”聽到自己想要的話青奮感激涕零啊,在荒地裏呆了十幾天,以他現在的身體實在太需要一個可以好好休息的“家”了。


    你真是個好人――這句話聽得穀佳額頭青筋又跳了起來,從來都隻有自己給別人發卡,誰想今晚莫名其妙的自己也被男人發了好人卡!雖然明知道對方不是那意思,可這話聽起來就是那麽別扭。


    看著已經在沙發上麵朝裏抱腦袋睡覺的男人那毫不客氣吃定自己的樣子,穀佳實在很想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把他踢出家去。剛念至此沙發上的人已經睡熟發出均勻的呼吸,穀佳原地站立了片刻,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拖著行李箱剛剛要走,突然又起了一念,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到沙發前麵的茶幾上,抽出一張紙寫上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又取出五百塊錢放在上麵。最後複雜的看了一眼沙發上的人,這才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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