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施主。”


    幹瘦青年轉過身,走到那位麵具人跟前,很是恭敬地道:


    “施主是好人,答應收留我們今晚了,我先攙扶您進去休息吧。”


    說著,幹瘦男子就攙扶起了麵具人的手。


    但隨即,


    幹瘦男子像是想到了什麽,


    又鬆開手,


    回頭看向呂文亮,


    “施主,明日上岸麽?”


    “上,上,上的。”


    “那可否有勞施主再捎帶貧僧二人一程,貧僧可為施主再誦念心經三十遍,為施主以及家人祈福。”


    “好,好,好的。”


    呂文亮咽了口唾沫。


    “多謝施主。”


    幹瘦青年這次心滿意足地攙扶著麵具人走下了樓梯進了船艙。


    下樓梯時,


    幹瘦青年忽然小聲地笑道:


    “菩薩,前陣子在泰山頂上,我可是幾乎被榨幹了,好在運氣好,一上來就遇到那條巨蟒,多少算是彌補了一點兒虧空;


    否則就不能再馱起菩薩了。”


    麵具人搖搖頭,


    道:


    “錯了。”


    幹瘦青年一愣,


    鬆開手,


    先一步下了樓梯,在下麵跪了下來,很是虔誠道:


    “菩薩,我太久沒還陽了,又剛剛吃了血食,這才使得我體內的凶性被引發了出來。


    我的罪過,我的罪過;


    跟隨在菩薩身邊這麽多年了,終究凶性難滅,讓菩薩失望了,請菩薩責罰。”


    麵具人搖搖頭,


    道:


    “錯不在此。”


    “請菩薩點悟。”


    “你不是餓了才找血食。”


    幹瘦青年目露茫然,顯然,沒能理解。


    麵具人繼續道:


    “你是在……降妖除魔,替天行道。”


    第十九章 活著


    “老板,許娘娘,許娘娘他怎麽啦?”


    鶯鶯也來到了房間裏,看著床上的許清朗這般模樣,也是被嚇了一跳。


    看著四周牆壁上的血,鶯鶯差點以為許娘娘在自宮時大出血了。


    周澤就坐在老許身邊,雖說他是醫生,但老許身上並沒有真正具體的傷口,就算是華佗扁鵲重生麵對這個局麵也得抓瞎。


    現在,大概可以知道的是,那位海神大人,應該出了什麽問題,而且這個問題很嚴重,直接導致與那位海神有深刻關聯的許清朗在這邊也遭受到了反噬。


    就像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那邊出事兒了,這邊也逃不掉。


    隻是,這變故確實來得太過突然了一些。


    以周澤對那位海神的了解,可是一個會惜命保身的主兒,到底是遇到了什麽情況,才會落到那種地步去了?


    哪怕是到現在,周澤也沒去想海神已經徹底掛了的可能,畢竟這裏是陽間,以海神的層次,在陽間大海上,能輕易把它滅掉的人,真的不多。


    “咳咳…………咳咳…………”


    許清朗這會兒還在咳嗽著,鮮血不停地從他嘴裏溢出,可以看出來,他很是痛苦。


    身上一些位置,有蛇鱗在長出,同時也有蛇鱗在脫落,鮮血,也就在此時不斷的溢出,這一長一落,看似沒什麽,但實際上卻是在消耗著許清朗自身的身體元氣。


    甚至,消耗的不僅僅是身體,連靈魂都會受到此種牽連不斷的萎靡下去;


    到最後,


    就是身死道消了。


    許清朗當初為了快速地追求實力的提升,強行把海神的一部分封印在自己體內,這世上,從沒有任何隻占便宜不承擔代價的事兒。


    尤其是走捷徑這種事兒,更是如此。


    周澤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許清朗的胸口位置,


    具體該怎麽做,


    周澤自己也不清楚,


    但總不能就坐在這裏看著老許慢慢嘎屁吧?


    好在自己身上的花樣挺多,一個一個地嚐試唄。


    最起碼,最起碼……


    最起碼自己也得把老許的靈魂保留下來,


    到時候是下地獄參加九常侍的選美大賽還是換個身份當鬼差開始,


    就看老許自己拿捏了。


    周澤緩緩地閉上眼,


    鶯鶯安靜地站在旁邊,警惕地環視四周,自然而然地開始幫自家老板護法。


    當視覺這條線被關閉後,人其他方麵的感知往往會因此得到提升,通俗一點例子就是盲人的聽力普遍比正常人要敏感得多。


    而周澤現在屏蔽掉的,不僅僅是視覺,還有其他大部分的身體感知。


    漸漸的,


    周澤的掌心位置隻剩下老許那頻率紊亂的心跳聲了,


    甚至,


    逐漸的,


    連心跳聲也被屏蔽掉了。


    四周,


    陷入了一種絕對的安靜和黑暗。


    很快,一團模糊的藍色光圈開始自黑暗中浮現。


    這是許清朗的靈魂。


    老實說,


    這還是周澤第一次以這種方式直觀地“看”見靈魂;


    和很多人為了學門手藝程門立雪辛苦拜師或者動不動掉懸崖摔地洞不同,


    周老板自身,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寶藏。


    隻是他以前懶得去開發,而真的打算用的時候,東摸摸西看看,似乎總能找到一些意外收獲。


    這是真的家裏有礦,手頭緊時拿著鋤頭到自家後院隨便砸幾下都能找到珍貴礦石去賣錢。


    許清朗的靈魂上有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在牽連著,它們在不斷地切割著老許的靈魂。


    周澤嚐試用自己的力量去幹預,但這種精細到靈魂的活兒不是說上手就能上手的,其難度比在顯微鏡下做手術還要過分無數倍。


    稍有不慎,可能就會連帶著老許的靈魂一起給毀掉。


    好在,周老板上輩子積攢的那些做手術的經驗在此時起到了作用,老許的情況確實很危急,但他若是也跟著著急起來,那隻能送老許一個痛快的了。


    十根黑色的指甲開始在黑暗中顯現出來,


    指甲很長很長,


    尖端也很鋒銳,


    此時,


    十根指甲在周澤的操控下,


    開始慢慢地接觸老許的靈魂。


    而在鶯鶯眼裏,她看見的是自家老板十根指甲全都長了出來,指甲上還散發著黑色的煙霧,房間裏的溫度也在迅速地降低,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出了霜冰。


    要知道,這兒可是夏天的三亞。


    周澤開始慢慢地處理,指甲就像是自己以前用的手術刀一樣,一個部位一個部位一根黑線一根黑線地剪除。


    因為老許和海神在“締結”之後,彼此互相提防,都各自加持了封印的緣故,導致某一方崩潰後,彼此之間的牽連變得極為雜亂,這給周老板的“手術”製造了很大的麻煩。


    但也幸虧是雙方之間的互相提防和封印,形成了一個緩衝,至少,給了周澤手術時間。


    等周澤將最後一根黑線處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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