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璟川畢竟是當今陛下的親子,雖然之前的事情讓南璟川遭到了猜忌,但並未除爵處置,是以親王的婚事作為皇帝的南淩峰還是要參與主事。帝後二人的車架駕臨秦王府,這是向來榮耀非常的事情,秦王府四周已經用明黃色的綢緞遮擋,為的就是不讓庶民輕易見到鳳顏。</p>


    秦王的婚事可以來主事的也就隻有帝後兩個,即使陳皇後是繼後,但也是昭告了天下名正言順的妻子。南璟川雖說生母位居高位,卻也越不過正妻去,這樣的場合也隻有與皇帝是夫妻一體的陳皇後可以來臨。</p>


    禮部官員呼喚著喜禮,李蕙質卻仿佛隻是一隻提線的木偶身邊的人如何攙扶著她心動,她就是如何行動不多說不少道,十分順從。</p>


    心不在焉仿佛不在意一切的李蕙質,也忽略身邊人的小小舉動。南璟川自然是開懷愉悅的,他牽住的是李蕙質的手,心心念念的佳人就在自己身邊,他就這樣牽住了她的手,他好高興好高興。</p>


    南璟川仿佛是做夢一般,雖說這婚事是自己求來的,但聖旨的飛速下達讓他能夠盡快的與心上人在一起,雖然這並非是父親的本願而是另有打算,但南璟川也是覺得十分的高興,不管事情的經過是什麽樣子的,可結果就是她迎娶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p>


    坐在台上看著一拜二拜三拜的佳兒佳婦,南淩峰麵容之上一直帶著笑意,隻是眼神卻是一直盯著李蕙質,雖然蓋頭紅紗遮蔽著李蕙質的身形,但他對李蕙質一直沒有存有什麽好感。</p>


    雖然對著兒子不甚了解,可是看著南璟川那情意滿滿難掩喜悅的模樣,在南淩峰的心裏就已經明了,恐怕南璟川對於李蕙質的喜愛,不隻是一見鍾情那麽簡單,據暗衛說李蕙質頗有算計能力的姑娘,絕對是個危險的人物。</p>


    而且那個小山村……南淩峰眸光有些晦暗,他不是昏聵的皇帝,自然也調查過那個小山村,他雖然算不上什麽曠世明君,但是一個守成皇帝還是做得夠格的,月城治下的三座村莊盡數被屠戮,那是上百餘口的性命啊,他如何會不關心不在乎?</p>


    詳細調查了多年,他才知曉當初逃生的四個人的名字,而這四個人皆在京中,其中有一個還是自己的兒子。南淩峰的確懷疑上了南璟川,不為別的,就因為南淩峰一直都知道馮瑞恩的生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也知曉那位所謂武林盟主心思大了,已經開始豢養兵將準備起兵造反,這些南淩峰通通都知道。</p>


    他隻是難得糊塗罷了,這次的婚事說是衝喜實則上也是一場試探,不僅是對著南璟川的也是對著這朝中眾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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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蕙質不知曉旁人的想法,隻是感受到了身旁人手心上的薄汗,這人許是常年習武手上有著一層薄繭,這繭子在虎口與手指上,多半是用劍的高手。</p>


    隨後李蕙質便沒有多餘的心思了,被攙扶著進了正院,她隻能坐著等待著她的夫君也就是南璟川的到來。</p>


    待坐到床上後,李蕙質在蓋頭裏鬆了口氣,也不再保持著僵直的姿勢整個人都鬆垮了下來。方才皇家的各種禮儀已經給她弄得暈頭轉向了,如今可以好好休息,她才不要為了什麽尊上禮儀搞得自己不舒坦。</p>


    何況又不知曉南璟川這人什麽時候會回來,她等待多時豈不是要自己受罪?</p>


    因著婚事倉促,李蕙質也並沒有精心挑選陪嫁,原本她的意思是都留在李家的,春櫻與春桃兩個人雖說自幼服侍她,但到底才月餘的情誼,李蕙質不願意讓她們從一個狼窩跟到另一個狼窩來,而且……</p>


    她畢竟不是真的李蕙質,雖說過去了多年,但她不大喜歡與原身有情誼的人留在她的身邊。</p>


    是以她的陪嫁隻有非要跟在自己身邊,說什麽也不肯離開的春柳。李蕙質原本的打算是讓春柳跟著翠竹走的,翠竹如今的生意如火如荼,劉大壯那邊知曉翠竹尚且活著的消息,也上表陳情,表示糟糠之妻不下堂,又要將翠竹重新追回來。</p>


    她是足夠能讓李蕙質的放心的,但春柳卻是不肯,她跪在自己的腳下,拉著衣襟說什麽也不肯放開的模樣,到底讓李蕙質心軟不舍了。</p>


    “小姐可是累了?”春柳站在她的身邊低聲呼喚,雖說新人在夫君來臨前不好出聲,但到底可以鬆快鬆快。</p>


    李蕙質輕輕搖了搖頭道:“春柳,我不累……你別陪著我了。”李蕙質不知曉自己待在這個房間裏還要多久,還要等待著南璟川多久,她可以自己等,但是不樂意讓春柳陪著她一起等。</p>


    “小姐在哪裏,春柳就在哪裏。”春柳搖了搖頭,她有點不大樂意離開,畢竟如果李蕙質自己在這裏坐著也很是寂寞的。</p>


    在春柳的心中,李蕙質永遠是個不同的存在,如果不是李蕙質她還是那個可憐的深陷痛苦深淵裏的小丫頭,所以不論李蕙質在哪裏她也會在哪裏。</p>


    李蕙質輕輕一歎,沒有在說些什麽。這又是何必呢?這場倉促的婚姻,仿佛是一場夢境一般,如果說是一場鬧劇也不為過。她的婚事就是這樣的完成了,而她……對於未來的一切都是被動著了。</p>


    吱呀,房間的門緩緩開啟,從門外走進一個步履穩健的男子。仍然蓋著蓋頭的李蕙質聽到了下人對於他的呼喚,秦王殿下……</p>


    南璟川會回來得這樣快,倒是讓李蕙質很是意外,她沒有想過秦王會這樣快的去而複返。</p>


    李蕙質因著耳力極好,聽著南璟川一步步的靠近,她忽然就有些緊張了。她要見到那個名義上是她夫君的人了,而她卻連他的音容相貌都不清晰的知曉。</p>


    南璟川麵容之上帶著笑意,對著春柳擺了擺手,用眼神示意她離開,外間的下人已經被他打發走了,這份獨處的時光,他要與李蕙質一起度過。</p>


    春柳有些擔憂地看著南璟川,她看著眼前的男子有些許的熟悉,仿佛是在哪裏見過一般,可卻根本想不起來。她原本不想離開,但看著南璟川那越來越寒霜冷冽的眼眸,也隻能屈服對著南璟川微微福身緩步離開了。</p>


    待到眾人撤離,南璟川才勾起了唇道:“夫人,我回來了。”南璟川的嗓音依舊是溫柔平和的,在這個房間內,他也已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在他確定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做回何正川。</p>


    熟悉的嗓音在李蕙質耳畔炸開,李蕙質交握的雙手不由得一抖,她的手指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低聲道:“殿下,您回來得好早啊!”</p>


    “為了不讓娘子等,為夫自然要早些回來,有父皇在,那些人不敢灌我酒的。”南璟川笑著解釋,對著李蕙質伸出了手道:“娘子,我將這蓋頭給你揭開吧,畢竟大婚之夜洞房花燭,你不好一直頂著它。”</p>


    李蕙質聽著那熟悉的嗓音呼喚著娘子,她仿佛覺得自己幻聽了一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這聲音太像何正川了,如果不是知曉了何正川死去的音信,她都要肯定這就是何正川了。</p>


    看著李蕙質不回複它,南璟川勾唇一笑,神情之中帶著期待。他其實也是有些緊張的,這是正式的婚姻,他與李蕙質拜了天地行了夫妻交拜之禮,李蕙質的名字正式寫入了南氏的宗譜,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叫她娘子了。</p>


    蓋頭隨著南璟川的手緩緩滑落,遮擋了半點的視線忽然看到了明晃晃的燭火是有些刺眼的,李蕙質緊忙閉上,卻感覺到那雙帶著薄繭溫熱的掌心蓋在了她的眼前,“看著黑暗久了不好看亮光,會刺眼的……”</p>


    那聲音依舊熟悉,李蕙質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心裏也是亂成了一團麻,好熟悉……真的是好熟悉,那種溫熱的體溫貼在她身上的觸感,真的讓她覺得似曾相識。</p>


    “好了,現在可以了。”南璟川微微勾唇,將手從李蕙質的眼上移開,將手放在身體了兩側,溫柔的笑著他看著李蕙質眼神之中滿是愛意。</p>


    李蕙質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站在床邊,那個離著自己不到三尺距離的男子,瞳孔猛然間放大,因為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她朝思暮想了三年,為著他痛心流淚了三年的男子,那個她聽聞了他的死訊,為他傷感多時,卻又忽然出現在她的眼前……</p>


    南璟川輕輕一笑,“怎麽我的樣子太過嚇人嗎?娘子,你莫不是嚇到了?”其實南璟川並不打算承認自己就是曾經的何正川,他已經安排了何正川的死訊,就準備讓他死去,也是因此他注定不能讓李蕙質知曉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麽。</p>


    李蕙質聽著南璟川的話,看著南璟川的笑容,不由得猛地站起,一把扯住了南璟川的衣襟,瞪大眼睛看著他道:“是,你的樣子很嚇人,我的確是嚇到了。”</p>


    “娘子……你這樣拉著我做什麽?要人看到了該多不好啊……”南璟川倒是從未想過如今的李蕙質可以做到一把將他拎起來,看著李蕙質眼神之中的殺氣,南璟川竟是心裏開始莫名的打鼓。</p>


    蕙娘這是發現了他的身份嗎?(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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