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顯察覺到同秋獵場上回來後,感情發生不一樣的變化。


    如今時暮要同三皇子合作拉君秀下台,她想著想著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時暮瞧見她神色突變,問道:“怎麽?”


    靳夕瀾擰著眉道:“你說你要同三皇子扯君秀山徹底倒台,眼下有兩者可得,其一是他偽造的太子身份,其二是他密謀謀反。如今突厥密信我差隨風送往金陽宮,倒不如借此撥開君秀山勾結敵國謀反?”


    時暮搖頭,“實際上光靠一封密信無法說明君秀山勾結突厥謀反。”


    靳夕瀾想起那封密信,上麵寫著隻要密信送還至突厥汗國,他們便會起兵裏應外合,弑君謀反。她本意是想將密信讓隨風潛入金陽宮交與君秀山貼身婢女也就是她安插在宮中的死士,偷偷送至君秀山密室之中,想封時暮秋獵歸來陷害君秀山,可未曾想半路殺出這些事端,再加上三皇子的加入,如今密信已經送至金陽宮密室之中。


    她將密信內容一一說於時暮,突發奇想道:“倒不如再偽造一封密信,送至突厥,讓突厥誤以為要起兵謀反,屆時,你在派兵駐守陣地,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然而她的想法被時暮否決,眉眼間透著哀:“非也,突厥汗國近些年來一直提升兵力,如果這樣,隻怕是兩敗俱傷,對邊境百姓來說無疑是重創。”


    時暮瞧見她表情逐漸變為內疚,又不禁替她解釋道:“你不了解戰況也實屬正常。”


    靳夕瀾的的確確並未全方麵的考慮,她的想法不為過錯。


    一陣秋風吹過,時暮走去塌邊,在她身後支了個枕,又將一旁薄薄的毯子披在靳夕瀾身上,他眼睛裏像是含著一樣水,安撫道:“你身上的傷還未養好,剩下的交與我便是。”


    下人又送來一貼湯藥,已溫涼,時暮端起藥碗,對靳夕瀾道:“不燙了,喝吧。”


    說完便喂她喝藥,鬆蜜悠茹相視一笑,悄然退下。


    也不知過了幾日,靳夕瀾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


    宮中派人來傳話說不過他日便是要入寺祈福,這是秋獵後的傳統。


    屆時皇後,她竟要讓靳夕瀾陪著進寺廟,說是靳夕瀾,時暮在秋獵場上遇害,正巧一同祈福求平安。


    甚至連禁足在金陽宮的君秀山也要一同前去。時暮不願讓靳夕瀾前去,好生歹壞的阻止著。


    靳夕瀾一身素淨的禪衣,宛如仙氣飄飄的仙娥,她好看的眉頭擰著:“你這般百般阻攔究竟有何意,時暮,你我之間說過的話皆不作數了嗎,到底有何事瞞著我,你從實一一招來。”


    時暮垂著眉,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一般,“此次去寺廟是一番局,暗中讓人撮合君秀山謀反,君秀山近些日子再召集兵馬,短短時日湊齊千兵,屆時來個甕中捉鱉,不過屆時定是危險重重,隻怕隻是我不知皇後竟然點名讓你陪同,不知是何意,正巧……夕瀾我怕是……”


    我怕是將你也繞進去。


    “這次皇後清點,我若是不去被人瞧出端倪怎麽辦,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恐怕我就是作為人質抑製你的弓,無需擔心,屆時我會顧好自己。”


    她看著時暮難為情的神色,想伸手去撫平他的眉眼。


    君秀山想謀反?


    當真是個蠢的,明明備受寵愛,隻要是乖乖當一個太子,哪怕是什麽出彩的,不惹出事非,君柏自然會退位於他,這個蠢貨。


    見時暮不說話,她又道:“皇後不會無緣無故的讓我去祈福。”


    時暮知曉一旦她決定做的事情,定是誰也阻攔不了,隻得點頭同意。


    清晨的風很涼,她乘著馬車一路悠哉悠哉,蜿蜒的道路很長,此次祈福隻有一個悠茹跟在旁邊,也不知過了多久,靳夕瀾正閉眼假寐,悠茹輕輕的拍了拍她道:“主子,寒山寺到了。”


    她點頭下車,裹挾著熟悉的香火氣襲。


    前麵正是皇家步輦,君柏,皇後,榮妃,還有那久些日子不露麵的君秀山,她疾步上前叩首。“臣婦靳夕瀾參見陛下,皇後娘娘,榮妃娘娘,太子殿下。”


    皇後更是一把將她拉起道:“無需多禮,此次招你前來,也是我看你這個孩子又佛緣,碰巧前些日子在狩獵場你又受了傷,這祈福呀你幫著將將軍那分一同祈著。”


    靳夕瀾不卑不亢,嘴上噙著一抹笑,她特意不去看正虎視眈眈的君秀山,“皇後娘娘慈悲心懷,臣婦感激不盡。”


    皇後莞爾一笑,如此便是要一同進寺了。


    清晨進寺門的時候,靳夕瀾仰頭看了眼位於佛塔頂樓的老鍾,鍾身要五人合抱,每撞一次,鍾鳴便會響徹整個應天城。


    應天應天,應天而生,應天為王。


    侍衛整軍而入,足足千百人把守住寒山寺各院門,寺中主持前來相迎,合手行得是佛禮,等人一一回禮。


    進得昭覺殿,先跟佛祖拈香叩首,便由小僧引著,去後頭的廟宇焚香誦經。


    香是檀香,誦的是妙法蓮華經。


    一切萬物,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


    進得昭覺殿,先跟佛祖拈香叩首,便由小僧引著,去後頭的廟宇焚香誦經。


    香是檀香,誦的是妙法蓮華經。


    一切萬物,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


    宇殿異常大,麵前是一尊巨大無比的佛像,睥睨天下的模樣,嘴角卻是上揚的模樣,一幅慈悲象。


    忽然君秀山的鼻中溢出鮮血,眾人紛紛前去,君秀山確是迅速將鼻捂住同君柏道:“父皇,母後,兒臣突然出血,隻怕是惶恐犯衝到佛祖,兒臣點香先在外留步,還望父皇母後成全。”


    君柏瞧見他一眼,覺得也讓君秀山退下去了。


    隻是在退出去殿門時,君秀山故意走在靳夕瀾身邊,一腳踩在她的素雅羅裙之上,白淨如紙般的裙擺瞬間印上汙漬,靳夕瀾皺眉去看君秀山這張得意洋洋的臉,隻叫他嘴唇比劃了句——你等著。


    靳夕瀾翻了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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