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怒江,就是另一泥濘小道,由於時暮和靳夕瀾皆皆失蹤,以至於君柏心情不佳早早回了宮,差人還在尋時暮。


    靳夕瀾坐在晃悠悠的馬車上,有些顛簸,靠在時暮肩頭,杜仲從從側麵拉開帷簾,問道:“將軍,是回時府,還是要和三殿下……”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時暮打斷,“先回時府,你差人同三殿下,七殿下稟告一聲。”


    杜仲應了聲急忙差人去同君祺瑞道明。


    登靳夕瀾昏迷蘇醒已經是伴晚,陽光散盡,最後一絲餘暉也瞧不見,靳夕瀾這才悠悠轉醒,旁邊是眼睛紅腫的悠茹和鬆蜜,鬆蜜應當是還未好透,整個人還透露著蒼白氣息。


    二人一見靳夕瀾蘇醒急忙圍了上來,淚眼婆娑。


    “主子……”


    靳夕瀾瞧見這番場景,虛虛抬手,“我無事,死不了,不用這般……將軍呢?”


    悠茹道:“將軍送您回來之後,找了大夫,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一直守著您,之後陛下傳旨進宮麵聖,估計將軍現在已在皇宮中了,主子您身上還疼不疼啊,怎麽傷成這樣,幸好您沒事,不然我和您去了……”


    “好了,說什麽胡話。”靳夕瀾出聲製止。


    靳夕瀾想到時暮臉上就有些發燙。


    如今局麵估計要等時暮回來商談。


    然而在皇宮之中,時暮麵聖完後,追問了情況,時暮一一告知,君柏大怒,命大理寺卿鴻鵠徹查刺殺一事。


    在皇宮太和玄門,君祺瑞叫住了時暮,他一身墨蘭蟒袍看似放蕩不羈無所事事的模樣,“表哥。”


    時暮擰頭看他,對於這位表弟,他更多陌生,隻知道這位表弟頭腦空空是個胸無點墨的。


    他頓住腳步還是同他搭了話,畢竟他聽靳夕瀾說君祺瑞同他一同尋他爾爾,“嗯?”


    他瞧見時暮搭理他,眼神中閃過欣喜,“表哥,可否私下一見?”


    時暮並未準備答應,隻聽君祺瑞同他道:“事關表嫂和你被追殺一事。”


    時暮眉頭擰在一起,打量著他,探究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看穿,半響,在他渴望的目光裏,同意了他的請求。


    二人前去一處私密閣樓,四下無人,周圍皆為荒郊野嶺,隻有一雙層亭台,對麵而坐,看起來很是破舊。


    君祺瑞將在狩獵林場君秀山所有一切之事告知時暮。


    又同他道:“大哥背後主謀是周大人。”


    時暮眯著眼睛問他,“三殿下,你所說所言,又如何當真?”


    “在他們商談時,我在密林看到了那個人的臉,是周大人不假。”


    說罷,君祺瑞好像早就料到時暮會這麽說一般,他從袖中掏出那隻黑色箭羽,擺放置長形案幾桌上。


    “表哥將這箭羽帶給表嫂一看便知,他們二人已將魔抓伸向表嫂了,倘若大哥成皇帝,於你於我都不會好過,我此次前來隻想同表哥尋個合作。”


    時暮也並未回他,隻是將那支箭羽拿起來仔細端詳,若無其事道:“你向來不黯禪堂政事,封王也不過是悠然自得,怎麽這次召你回京,三皇子想和我談什麽合作?莫非是……”


    他不在說下去,靜靜地打量著他。


    “表哥,目前朝中大臣同你勢均力敵的周大人已步入大哥麾下,隻有你我珠聯璧合才是對大哥最好的壓製。”


    時暮摸索著手指,似笑非笑。


    君祺瑞心中慌亂不已,覺得時暮每一抹笑意每一句疑問都暗含了一個陷阱,他不知該怎麽形容自己特殊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應該這麽直接了當地暴露自己。


    半響,時暮道:“倘若我推翻君秀山讓你當上太子,你可願意?”


    君祺瑞整個人僵住。


    秋風瑟瑟,破舊的朱戶吱呀被吹開,嚇了君祺瑞一天,秋風拂麵卷起發絲,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四目相對。


    時暮同君祺瑞對皇權並未有太大的期待,二人皆是為了自保,時府早就已經是狼中餐,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君秀山登基,時暮都不會好過。而君祺瑞是因榮妃,她無時無刻不要求君祺瑞爭著搶著要皇權,早已暗中得罪君秀山,自然日後也不會留著君祺瑞。


    君祺瑞找時暮,是因為他沉浮這麽些年,以局外人看透了朝堂之上,隻有時暮,手握政權,卻無心朝堂。


    他想賭一把,卻沒曾想時暮竟然要立封太子。


    而時暮之所以選擇同他聯手,無非是因君秀山既然已經對靳夕瀾動手腳,他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既然如此,他皆不可坐以待斃,是要主動出擊。


    玉竹園內,靳夕瀾緩了點氣色,被強迫裹著厚厚的衣裳,她坐在貴妃椅上,悠茹在外通報,將軍歸來。


    時暮踏著寒氣而來,對靳夕瀾關懷致極,雖她已鼎力說自己已無大礙。


    “有一樣東西我要給你相看。”


    他將那支劍羽遞給她,靳夕瀾看著那愕然:“這……莫非那日放箭刺殺追我的黑衣人是你?”


    時暮搖搖頭,同她解釋道:“這是三殿下交與我的,他同說我聽見是太子要刺殺你我,是他救了你。”


    靳夕瀾低下頭,努力去回想那期的情形:“他救了我?可明明那個時候他在同野虎群蛇對抗……”她轉眸一想:“這麽說來也是有跡可循,不過我懷疑這個三殿下動力也不單純,他一直裝作無辜蠢笨的模樣,讓他砍個蛇都不情願,看來是在扮豬吃老虎披著羊皮的狼。”


    “這話倒也不假,我倒挺情願同他合作,搬到君秀山。”


    他膽敢對你動手,我就讓他徹底倒台。


    靳夕瀾將手指拂過他的胸前,“那你的身世,你不在意了嗎?”


    時暮握住她的手,眉眼間盡是柔情:“身世,皇位我都不在乎,三殿下是正統的皇室血脈,他我也算是暗中調查過,此人非黑非白,有勃勃野心,卻無害人之意,不如扶他一把誌青雲,你我做個平常夫妻,有你這般聰慧的妻子,隻怕是不會缺財。”


    靳夕瀾不可置信,時暮怎變得這般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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