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該如何?”


    “那時候光想著抓住這位胖兄台,哪裏能想下一步?我要在那時候去想下一步……”任平生一指手中拔密撲:“估計這一步也走不了了!”


    “那麽我們該如何甩脫可賀敦人?”


    任平生毫不猶豫的道:“跑!”


    “可是草原平坦,我們很難跑出他們的追蹤,這樣很危險啊!”


    “那你跑不跑呢?”任平生一臉真誠的看著他。


    第 40 章


    13. 分頭


    烏野張口結舌看著他,終於相信任平生真的沒有後手,他看著對麵氣勢洶洶的可賀敦軍隊頗為泄氣,終於無奈道:“既如此,那就跑吧!一旦跑起來,我們這兩百人就會拉開距離,這個談符離是草原上最有名的神箭手,我們不敢保證能護衛王爺周全,請壯士不用管別人,隻是一定不要離開王爺左右。”


    任平生笑道:“你傻呀,”我問你,如果你們王爺被他們一箭射死了,你會怎樣?”


    烏野麵孔立即漲紅,喝道:“我立即殺了拔密撲這老匹夫!再和可賀敦人拚了!”


    “這不就對了嗎?你們不敢殺拔密撲,可他們可賀敦人也不敢殺你們王爺啊!投鼠忌器懂不懂?這裏就這麽兩個寶貝瓶子,你們這邊殺了拔密撲,那可賀敦人肯定炸鍋。同樣他們也不敢殺了你們王爺啊!隻要拔密撲不死,最不需要保護的人反而是他!”


    烏野神情恍然,先是一喜,隨即又憂慮重重:“可是拔密撲下了這樣的命令,前方便不好走了,我們不單要防著他們襲擊,還要防著他們將拔密撲救走!我們人手畢竟比他們少很多,即便現在能僥幸跑出去,等過可賀敦部落的時候,那他們就有幾十萬人!到時我們這兩百人還能剩下多少實在不好說,我怕……”


    “跑還沒跑出去呢,你就想著過可賀敦部落的事,那也太操心了吧!”


    烏野有些急了:“你們中原兵書上也寫著,要未雨綢繆,通盤考慮!想好怎麽過可賀敦部落,我們現在才知道該怎麽跑!”


    “兵書認得我,我不認得它!我在草原上時候也不短了,深知你們草原道路可謂四通八達,沒有死角。你和那門簾兄既然都把可賀敦部落說的跟地獄似的,那咱們不如不過可賀敦部落!”


    “什麽?”烏野驚訝的看著他,隨即搖頭:“可賀敦又不是那些小部落,從這裏一直到高粱河,全是他們部落範圍,根本無路可繞!”


    “誰說無路可繞?”任平生道:“我們走南邊,過雲中,去大苑!關中有你們二十萬大軍,你們何必一定要去聘原?”


    烏野眼睛發亮:“對啊!”


    “不過等他們發現我們的意圖,肯定要狗急跳牆!拔密撲現在不舍得死,那是知道形式對我們十分不利,他知道他這一路上肯定有機會脫困,還能一個個把你們弄死,多過癮啊!要是一下明白過來走出去是他沒有活路了,那左右是死,拔密撲八成就不要自己的命,他一死,我們兩百人對上五千人也是玩完!”


    烏野咬牙道:“壯士!如果是那樣,請您護住王爺,烏野來世結草銜環已報!”


    “你下輩子以身相許也沒用,五千人真要沒了顧忌,老子也是白給!”


    “那該怎麽……”


    任平生伸手攔住他,道:“聽著,拔密撲不是叫那麽什麽談符離帶人緊緊跟著我們走嗎?他光說跟著我們走,卻沒有說清楚跟著誰。我們一會跑出去之後,抽冷子就分成兩邊,一邊帶一個寶貝瓶子,往不同方向跑,這小子準蒙!看他們追哪一瓶?”


    烏野皺眉,心中躊躇不定,這樣做還是有很大的危險性,但是畢竟比等在這裏不動要強,他轉眼望向簫圖南:“王爺,這樣可否?”


    簫圖南凝視任平生,慢慢點了點頭,卻忍不住在心中長歎一聲。這個天下從來不缺出類拔萃的人,此人比起以往讓青瞳牽腸掛肚的離非,豈能同日而語?


    “你帶著你家王爺,我自己帶著拔密撲,你們都不用跟著,省的我還要分心照顧你們。”任平生道:“就我一個帶著他,逃走沒問題。”


    烏野知道此行凶險,急道:“還是讓屬下帶著拔密撲,壯士你武藝高超,請壯士帶著王爺,我們才更放心。”


    “不妥!”任平生毫不猶豫的搖頭:“你帶著拔密撲,你不敢殺他,人家卻敢殺你!我擔心你看不住,一旦叫他們救出這胖子,再也沒有顧忌,那我這頭也糟了!”


    “我和你一路,烏野帶著拔密撲。”簫圖南沉聲道:“烏野,你聽著,無論如何不可放走了拔密撲,是不得已,寧可殺了他!”


    “這又何必,走你的多好?我帶著門簾,省事的多。”任平生撇撇嘴。


    簫圖南淡淡道:“我想見見青瞳,你不會不願意吧?”


    任平生眼中毫光一閃,轉瞬又放鬆下來,笑道:“樂意!老子特別樂意,就和他媽的有病那麽樂意!”


    他伸個懶腰,道:“行了,烏野,你們王爺舍不得我,那你帶著拔密撲走吧,這事本就是各有利弊,如果你和王爺在一起,可賀敦人沒有顧忌,定然會下死力追趕。你若帶著拔密撲,路上就算跑得慢些,隻要抓著他,他們就不敢過分靠近。”


    烏野隻好點頭答應,帶馬走到拔密撲身邊。


    他們說的都是漢語,這次輪到拔密撲聽不懂了,隻見這個惡魔般的漢人說著說著,烏野的表情和緩下來,顯然是不知出了什麽主意。


    拔密撲心中難免焦急,別的話雖然聽不懂,但是他自己的名字拔密撲到漢語中也是音譯,發音不變,卻是能聽懂的。見任平生不斷‘拔密撲、拔密撲’的說著,顯然是和自己有關的事,忍不住叫道:“你想做什麽?”


    任平生嘻嘻一笑,突然淩空一點,拔密撲隻覺全身癱軟,竟然連小手指也不能活動一下,他從來沒有嚐試過這種滋味。拔密撲原想,這一路上西瞻士兵為了要挾,很可能會給他一點苦頭吃,甚至再捅一刀都有可能,原本他已經咬牙做好心理準備,但卻沒想過對方根本沒有碰他,他卻突然失去了支配自己身體的能力,不能解釋的事情讓他心生恐懼,忍不住看著任平生雙目圓睜,喃喃道:“惡魔!惡魔!”


    “走吧。”任平生親熱的上了拔密撲的戰馬,攬著他身子道:“門簾兄,就麻煩你送我們一程了!”回頭對烏野道:“先一起走,遇到地形許可,我們再突然分開,讓他們措手不及!”


    烏野點頭答應,招呼簫圖南:“王爺先走!”


    簫圖南將手伸給烏野:“扶我上馬!”


    任平生疑惑的回頭問道:“你自己上不去馬?”


    不等回答,他已經回手刁住簫圖南脈搏把了一下,發現他脈搏跳動極快,虛浮飄忽,皺眉道:“脈象虛弱如同重病之人,你有什麽不對?”


    簫圖南將他手甩開,神色平靜:“沒什麽不對,隻是四天沒有吃飯。”


    烏野怒不可遏的看著拔密撲,任平生吃吃笑了起來,對兩百多西瞻士兵道:“聽到沒有,一會兒快點跑,被他抓住了可不管飯!”


    兩百名西瞻士兵在前麵,任平生扣著拔密撲在最後,慢慢向北方撤走,找機會兵分兩路。說的雖然輕鬆,但兩邊人其實都十分危險。


    五千可賀敦士兵在談符離的指揮下落後一箭之地呈扇麵形狀緊緊跟隨,咬得緊緊的。


    等西瞻士兵爬上一個較大的山坡,簫圖南和任平生互相看看,都用細微的幾乎不可見的幅度點了點頭。


    這是個十分理想的地方了,西瞻士兵爬上高坡,除了最後幾個人,大部分人都歇好的馬力,一會兒地勢平緩,可以猛跑出去。而可賀敦人要追他們,則要先猛衝一個高坡,上來之後也馬力也要損失一些,這樣就能拉開一段距離。


    “跑吧!”任平生突然發力,將馬前四肢無力的拔密撲淩空拋給左邊的烏野,自己轉頭向右邊奔去。一旁簫圖南輕輕一磕馬腹,奔雷獸後蹄點地,隻一個縱躍就反而跑到任平生前麵去了。


    可賀敦士兵真的蒙了,誰也沒想到,在大軍尾隨下,這區區兩百人竟然還會分兵!拔密撲要他們緊緊追趕,卻沒有說讓他追誰!此刻兩邊誰都很重要,誰都不能不去追趕。


    一匹高大的馬突然飛奔上前,一晃眼就超過那領隊。


    領隊看到背影,大喝道:“談符離,你要做什麽?”


    談符離隻扔下一句話道:“我的馬快,我去追簫圖南!”


    “喂!”領隊急了:“你先等等,酋長在這邊!”


    “總好過你站在這裏誰也不追!”談符離冷冷道,突然大喝一聲:“駕!”縱馬便走。


    他在軍中一向地位超然,這五千人的領隊無奈,隻得撥出一隊人馬,跟著談符離方向而去,自己帶著其餘的人去追烏野。


    第 41 章


    14. 別扭


    這麽一耽擱,談符離前方追趕的兩個人已經拉開了不短的距離,任平生騎的是拔密撲的戰馬,道理上也不應該差到哪裏去,但是一比起簫圖南的奔雷獸,那可真就沒法看了。


    任平生盡力策馬,隻見簫圖南那匹紅馬在前麵好似閑庭信步,根本沒用力氣,便把他越落越遠。反倒是談符離騎著一匹灰白毛色的馬,竟然越追越近,漸漸將他趕上了。


    原來拔密撲為了籠絡談符離這樣的神箭手,卻也舍得下本錢,他的馬也是草原上千挑萬選的好馬,比之拔密撲自己騎的那匹居然還更好些。


    眼見任平生不住策馬,談符離嘴邊露出殘忍的笑意,他今天一共射出三箭,卻有兩箭被這個人擋了下來,唯一射中的一箭,還是趁著這個人沒有注意的當□出,方才成功。這對於他來說,是平生未遇的極大侮辱。


    這樣的恥辱,隻能用鮮血來洗刷!


    身後蹄聲越來越近,任平生吸了一口冷氣,這群人倒也反應迅速啊!原想他們怎麽也會蒙上一會呢,聽見身後蹄聲密如雨點,追上來沒有一千人也有八百人。


    “馬老弟!你爭口氣啊!你看這前麵後麵的馬,都比你跑的快啊!”


    他正說,誰知□的戰馬一聲哀叫,突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兩條前腿一軟撲倒在地。


    任平生出其不意,整個人都順勢摔了出去。他在地上手借力一撐躍起來回頭一看,從拔密撲那搶來的高頭大馬彎著前腿趴在地上,馬頭貼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著白沫,白沫中隱藏鮮紅的血絲,馬匹胸膛劇烈起伏,竟然支持不住了。


    這匹馬今天一天之間,被他又在天上拋又在空中推,早已嚇破了膽子,全靠對他的畏懼才堅持至今,馬匹始終處於極度緊張狀態,自己沒有能調整好節奏,此刻一頓疾馳,到此刻是再也堅持不住,完全累垮了。


    遠處簫圖南騎馬衝出很遠,聽見後麵喧嘩回頭望了一眼,正望見任平生倒了下去。他深深的看了任平生一眼之後,卻又加快了馬速,一下子就出去好遠。


    任平生留在原地苦笑:“還真他娘的當機立斷!”


    如果單單比速度,他曾經追逐胭脂幾個時辰沒有被落下,並不是一定要騎馬。但是用那樣的速度奔跑,他必須運轉內力全神貫注,卻又不能同時防守了。


    這裏是平坦遼闊的草原,他要是把全部精神都用來奔跑,背後萬箭齊發,他怎麽才能抵擋?想到這,任平生索性不跑了,麵對可賀敦人追來的方向擺開了架勢,搶得一匹馬才有下一步。


    眼見得地平線那頭追兵已經冒出了半個身子,談符離長弓有純銀的包頭,那一點銀色在日光照耀下越來越耀眼。


    任平生冷靜下來,雙眼眯起,在心裏盤算,怎樣用最短的時間一擊得中。


    這樣是很危險的,談符離是個好手,攔住他不那麽容易,隻要稍微一耽擱,恐怕就會陷入包圍之中。


    背後突然又有馬蹄聲響起,任平生眉頭一皺,身後何時有人?難道可賀敦人分兵包圍?


    卻聽見一聲淡淡的漢語:“上馬!”


    任平生愕然回頭,卻見簫圖南騎在紅馬上,衝他伸出一隻手來。


    在這關頭,他表情一如冰雪。


    任平生咧嘴一笑:“兩個人,你的馬行嗎?”


    簫圖南冷冷的皺眉:“囉嗦!”


    任平生一躍而上,擠在他身後,簫圖南皺起眉頭,以往他隻和青瞳並騎過同一匹馬,都是青瞳坐在他前麵的。他不習慣將後背對著別人,但是任平生身高比他高了不少,如果讓他在前麵,就會擋住視線。


    耳邊全是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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