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想到自己還是沈婥的時候,雖然並不是瞧不起勾欄女子,但總覺得她們為了錦衣玉食而出賣身體,實在是令人無法理解。今日見到開堂過程如此繁鎖、細致,方知便是勾欄女子,也是極辛苦,極不好當的該。


    因為伶兒今日一應之事,都由經驗豐富的專人打理,她成了多餘的,隻在一邊兒往窗外瞧著。


    忽然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眉若遠山,目若星子,唇上卻有顆微小紅痣,平添嫵媚之意,隻是穿著男子的衣裳卻又完全不覺違和,英姿颯颯地進入了櫻花楚館。


    安歌一時心喜,卻又有躊躇,因為來者正是女扮男裝的皇後娘娘姬燁妤。喜的是,姬燁妤有可能終於得知她被那位叫做姬小蝶的女子賣到了這櫻花楚館,她今兒有可能是來救她出去的。


    躊躇的是,她接下了齊王曹炟的任務,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前,她不能夠離開伶兒的身邊。


    又想,或許姬燁妤隻是得知今晚伶兒開堂,特意來瞧熱鬧的罷了。


    正在她左思右想的時候,姬燁妤已經進來了,金媽媽一見連忙迎了上去,手中的帕子在姬燁妤的身上掃了下,惹得她身後的護衛上前一步,冷冷地將金媽媽隔開,金媽媽大概也覺得這男子不好惹了,當下笑道:“這位公子爺看著麵生,一定不是常來咱這裏玩吧?不過這麵容實在俊得很,一般絕色肯定不入公子爺的法眼,莫非是為了伶兒姑娘而來?”


    說著話,將她引至台下靠近舞台的地方坐下,“從這兒最能看清伶兒姑娘的一舉一動,今日伶兒開堂,誰出價最高,將能成為伶兒姑娘的入幕之賓……”


    她尚沒有說完,聽得姬燁妤道:“你們這兒有個叫安歌的姑娘嗎?”


    金媽媽微愣了下,“安歌……”她麵色微微一變,“有倒是有,不過她剛剛來,尚且沒有教授規矩,隻怕伺候不好公子爺您呀!”


    姬燁妤向身邊人示意,那人拿出一張大額銀票丟在桌上,“本爺今日就隻讓安歌姑娘陪。蹂”


    金媽媽見了銀票,這才眉開眼笑,“唉呀讓公子爺破費了,我這就將安姑娘請下樓!”


    金媽媽匆匆地上了樓,一眼看到窗口的安歌,臉上驀然堆了笑,“歌兒呀,你怎麽還穿著這身衣裳呀!來來來,媽媽給你置了套新衣裳,趕緊換上!”


    到了這時候,安歌還哪有不知道發生何事的,定是姬燁妤在找她了。她推開衣裳,“這種衣裳我穿不了,是不是有人找我?不必打扮的,她不會嫌棄我的模樣。”


    金媽媽很是為難,“這——可是你穿著下人的衣裳去見客,總歸還是太失禮了。”


    伶兒此時已經化好了妝,轉過身來笑道:“金媽媽,安歌不是普通的女子,您老就別為她操心了!”


    “好,衣服可以不換,至少要抹點胭脂吧?”


    也不等安歌拒絕,已經強將她也扯到鏡子前,迅速地拿了脂胭粉餅往她的臉上撲……


    等到安歌被金媽媽送到姬燁妤的麵前時,姬燁妤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


    金媽媽還在那裏道:“快向公子爺問安,愣著做什麽?”


    又向姬燁妤道:“她新來的,不懂事,公子爺請多多原諒啊!”


    姬燁妤擺擺扇子道:“金媽媽,你先去忙吧,我瞧著安姑娘如此甚好。”


    金媽媽很不放心地瞅了眼安歌,這才離開了。


    姬燁妤忍著笑,示意安歌坐下來,安歌大大方方地坐了。


    不過想到自己的臉被塗抹得紅粉一團,還是略微地有些尷尬,“這地方,脂粉氣兒重了點……”


    姬燁妤的目光凝在她的臉上,隻見紅粉菲菲,唇若蔻丹,眸底卻是清澈的倔強,神情透著強裝出來的鎮定。


    “你不用這樣尷尬,我又不是外人,而且難得見你這樣施著脂粉,倒讓我忽然驚覺原來你也長成了大姑娘,模樣兒還很好看。”姬燁妤的語氣輕切,卻更讓安歌感覺到怪異了,特別是她的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身上。


    “皇後娘娘……”她話還未說完,姬燁妤已經搖頭,“今天我是姬公子,我是來接你回靜園的。”


    “姬公子,靜園不是被賣了嗎?那些商人……”


    “那不過是小蝶胡鬧而已,靜園是我唯一的私園,怎可能被她給賣了。”她的言語中對姬小蝶倒是忍讓得很,甚至也不提姬小蝶將安歌賣到櫻花楚館之事,想想也是,人家可是親姐妹,安歌自知此事是冤家易解不易結,當下也不再繼續說了。


    姬燁妤卻又道:“等回到靜園,讓她給你陪理道歉。”


    安歌淡然道:“不必了,隻怕她不會肯的,反而讓姬公子為難。”


    姬燁妤笑了下,“歌兒,你真是善體人意。說實話,我這個妹子,正是我這生最大的克星,我還真怕勸服不了她給你道歉呢。”


    安歌沒想到她這樣坦白,當下釋然一笑。


    這時,一溜美女送上了很多菜,安歌有點訝然,“要在這裏


    吃東西嗎?”


    姬燁妤點點頭,“正是,本是來接你回靜園的,路上就聽人說,今夜那位叫伶兒的姑娘在此開台子,我們不如幹脆留下來看熱鬧,也見識見識櫻花楚館的風~流客是何等模樣。”


    這位皇後娘娘性格豁達穩重,卻又頗有些好奇心與魄力,頭腦清晰,性情溫和,若不是因為她是皇後娘娘,使安歌有很重的心結,與她做朋友,倒是很好的一件事。


    二人吃飽了肚子,夜幕剛剛降臨。


    姬燁妤喚來了金媽媽,要求換台子。


    金媽媽有些為難,說好台子都已經被貴人定下。


    姬燁妤隻得又出錢,定下了二樓一個視線開闊,然而卻帶著半扇屏風的台子,與安歌坐在那裏,可以看到一樓和二樓的角角落落,然而樓下之人卻無法看清她們的模樣。


    金媽媽又上了些花生瓜子及各類水果小點茶水什麽的的擺了滿滿一大桌子,這才忙著去招呼別的客人。


    一會兒功夫,樓下已經人滿為患,其中有不少的達官貴人,有些是安歌認識的,有些是安歌不認識的,更有許多錦衣商人也來湊熱鬧,個個都財大氣粗的模樣,當然,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男子。


    姬燁妤晃了晃手中的琉璃杯,裏頭的果酒泛著淡淡的香氣兒,她緩緩道:“平日也有看到過朝臣上朝,雖然是大清早的,卻個個垂頭喪氣,萎靡不振,緊崩著一張臉,就算隻有二十歲,卻仿佛七八十歲的老人,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眼神疲憊,卻與此時情形完全相反。


    你瞧著他們……”


    她用眼神略略地示意了下,安歌看過去,隻見有幾個七八幾歲的老叟混在人群中,身穿華衣,戴著圓外帽或者文士帽,大概自以為很蕭灑,在那裏推杯喚盞,一幅老當益壯的模樣。


    除他們外,這些男子莫不是意氣風發,滿麵紅光,朝氣蓬勃的樣子,就算已經上了年齡的人,也表現出隻有二十歲般的活力。


    聽得姬燁妤又道:“這才是剛剛入夜,真正能讓他們煥發青春的人兒也沒有走出來,一會他們大概會更加生龍活虎。”


    安歌笑道:“沒想到姬公子對此形態倒是了解得很,對男人也看得很清楚。”


    姬燁妤蕭灑一笑,“那是當然。”


    就在這時候,門口忽然出現一縷白色的身影。安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不由自主地有些發怔了。


    姬燁妤眼尖,馬上也發現了,微笑道:“看來,這位小郡王也免不了俗。”


    進來的男子形態昳麗,麵如傅粉,朱衣自拭,色轉晈然,一身白衣,在一眾身著華衣美服的男子中,更顯出一抹如絕色般的驚豔,不是夏炚又是誰呢?


    安歌語氣大方自然地道:“這些俗眾都可來欣賞美色,他自也可以。”


    “聽說,郡王府已經休棄了你,你竟還是為他說話。看來你在郡王府的日子裏,他對你應該是很照顧,莫非那麽短的時間裏,你竟對他產生了愛情?”姬燁妤的目光像最銳利的劍,似乎要看透了安歌。


    安歌淡然道:“愛情是什麽,我還不太懂。”


    姬燁妤感覺到了安歌的逆反情緒,當下執了杯喝酒,放過了她。


    而小郡王夏炚此時已經被金媽媽引著坐到一個稍微清靜的台子邊坐了下來,金媽媽問他用些什麽,他卻搖搖頭,表示不必。


    安歌忽然想起,在離開郡王府之前,她有替夏炚卜卦,卦相顯示他將有被禁固、傷害的可能,乃是大凶卦。這也直接導致了她決定離開安平郡,因為她以為他的災難有可能是因為她才帶來的,讓她沒想到的是,夏炚竟然也到了安陽,這個巧合不但不讓她欣喜,反而憂慮重重。


    不過,正經男子不是不應該來櫻花楚館嗎?雖然她已經不是他的八夫人,見他坐在那裏耐心地等待伶兒的出現,心頭還是很不舒服。


    就在這時,卻聽得姬燁妤又訝然道:“他竟然也來了!”


    ————————————重□要□糾□錯————————


    親愛的們,經過pink10親的提醒,昨兒的章節裏頭有個比較大的錯誤,就是在曹炟和安歌談話時,有一段內容如下:


    ……


    “這個八字是不是伶兒的,相信你能夠很容易的問出來。上次在黑~森林裏,似乎聽你說,你們這些天師,能以人的相貌和際遇反推八字,此事可是當真?”


    “若我師父在生,可能會有這種能力。而我……”


    “你那位師兄呢?況離況先生?”


    “他,我不太清楚他是否真的掌握了這種技能,想必上次你也看到了,他反推失敗吐血。”


    曹炟卻又道:“不管他有沒有掌握,我不信任他,隻信任你。”


    ——————以上是錯誤之處————


    因為上傳之前經過好幾次的內容修正,之前的設定是安歌的師父已死。事實上,現在已經上傳的確定的正


    文裏安歌的師父有可能還活著,而且曹炟也並不知道安歌與況離是師兄妹關係,因為再次修正的時候有點粗心,所以在這裏形成這個比較大的錯誤,是個漏洞,希望大家可以原諒一次。


    ————-修改後的內容————


    介於網站修改章節內容過程比較繁鎖,我直接將修正好的正文放在這裏吧:


    “這個八字是不是伶兒的,相信你能夠很容易的問出來。上次在黑~森林裏,似乎聽你說,你們這些天師,能以人的相貌和際遇反推八字,此事可是當真?”


    “或許有人能做到,但是我做不到。”


    “那麽,你覺得那位況離況先生,他能做到嗎?”


    “他,我不太清楚他是否真的掌握了這種技能,想必上次你也看到了,他反推失敗自傷吐血。”


    曹炟卻又道:“不管他有沒有掌握,我不信任他,隻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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