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老大又是誰?”


    她的聲音低低弱弱又帶著許沙啞,明一等聽了眉頭一蹙,便是疑惑瞅向福伯,福伯隻是給了他們一個安撫的眼神便負手離去。


    “姑娘,那我...你認識麽?”


    明一眸底閃過戒備和複雜,便是湊上前去,將自己整張臉放大呈現在夏木槿眼前,雙眸直視著她。


    夏木槿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整個都呆呆的,良久,卻是微微搖著脖子:


    “不認識。”


    “那姑娘可否記得歐陽軒,那個與你一起下山的男子。”


    他們找了三天,從山下到山頂,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可歐陽軒卻無故失蹤了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歐陽家少說也是整個天璃國的第一富商,因為此事驚動了整個歐陽家族,加上歐陽軒最近都住在大苗村,而且大多時間都在夏木槿家,現在都找上她家裏了。


    可夏木槿家三天前發生了一場變故,外人看到的卻是沈慕寒渾身煞氣的提劍殺了夏木槿一家人,可後麵大家去看,家裏除了一片狼藉的血跡,便再也沒有其他,也就是說,夏木槿一家人此刻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而就在第二天,夏家在鎮裏的店鋪便被人給占了,並且在這兩天不斷的提供貨源,除了這看店的人換了之外一切都照常。


    這讓人唏噓不已。


    而歐陽家得知這一切之後便直接將矛頭指向夏木槿,後麵又不知從哪裏得知夏木槿是沈慕寒的女人,也就將整個矛頭指向朝廷,因此在各個省城隻要是他們的店麵都掛上了白條,並誓言將此事徹查到底,並斷了很多貨源。


    歐陽家怎麽說也是一代世家,本就壟斷了天璃國的整個商業界,許多國外的貨也隻有他店鋪有,而且就連天璃最大的米油鹽基本也都是他家的連鎖店,還有與朝廷秘密的兵器城,為此,他將這一切都斷了,現在整個天璃國都沸騰了,基本都在幫著歐陽家找他的次子歐陽軒。


    京都這幾天鬧得人心惶惶,到處都是官兵,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備足糧食不出門。


    “他又是誰?為何和我一起下山,我們去了哪裏?為何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夏木槿似是很痛苦,不停的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腦袋,良久,卻依舊皺著一張俏臉,很是無奈的說道。


    “那你好好休息,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明一眸底黯了黯,便是匆匆安慰了句便大步離去,蕭炎亦是隨著他走了出去,吉祥如意留在房裏照看著夏木槿。


    *


    一間雅致的房間,沈慕寒此刻一臉蕭肅的躺在牀上,整個被紗布裹成了粽子,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麵,如星般的眸子陰冷至極,直到門嘎吱一聲打開,明一和蕭炎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他才將眸光轉向他們。


    “老大,她...失憶了。”


    明一眸光有些閃爍,更猜不透沈慕寒此刻心中所想,便是心驚膽顫的說道。


    而那個她無疑就是現在的夏木槿。


    沈慕寒嘴角微微一扯,隨即便是朝明一無聲說了一句。


    翌日,竹山縣衙傳來沈慕寒病危的重大消息,而這消息自然不是縣衙的人傳出去的,隻不過明一晚上與蕭炎在涼亭喝著悶酒,然後兩個大男人借著酒勁而哭哭啼啼,說沈慕寒要死了,而且活不過三天,這一個上午,便在整個竹山縣給傳遍了。


    唐嫂直接住進了縣衙,此刻也是一臉愁容。


    “唐嫂,不可能,你是神醫,你一定能救他,對不對。”


    蘇彥初聞風趕來,直接朝唐嫂跪了下來,一把扯著她的手臂,眼眶通紅,不斷的哀求著。


    他剛從沈慕寒的房間出來,怎麽也不敢相信被眾人視為神祗一般的他有一日會麵容憔悴,奄奄一息的躺在牀上,他顫抖的走上前,本想抓住他的雙手,可除了厚厚的紗布和那溢出來的血跡便再也看不到其他,那一刻,他害怕了,天璃國若是少了沈慕寒將會怎麽樣。


    夏木槿也重傷在身,聽說失憶了,雖然他不知道他們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可是,有一天她醒來了,記起來了,又會怎麽樣?


    依著她的個性,是絕對不會獨活的。


    唐嫂象征性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搖頭歎息道:


    “生死有命,我也是盡力了。”


    蘇彥初手就這麽從她手臂上滑落下來,然後入木偶那般跌坐在地上,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依舊如此......


    此事一傳開,就在第三日,宮廷竟派來了禦醫,而且還是十幾個,在禦醫與唐嫂聯手的情況下保住了沈慕寒一條性命,可卻是個植物人,這一消息,震驚了全國上下,翌日,漠北與俞南又聯合一個小國攻打天璃。


    戰場戰火連連,唯一鎮守的隻有沈慕青了。


    天銘睿無奈之下便親自率兵出站,趙魏然此刻卻推薦自己兩個兒子,多一個人手便多一份力量,就這樣,他們出發了。


    *


    一就地搭建的軍營裏,一麵容普通的女子此刻雙手雙腳被綁,嘴巴也被一布條給塞住,一雙狡黠的眸子胡亂的轉著。


    倏然,一麵鏡子遞了過來。


    “對自己的容貌可還滿意?”


    容璃一手扯去女子口中的布條,邪魅的笑道。


    女子一雙清澈的眸子冷冷瞪著容璃,將臉瞥到一邊。


    “哦,對了,忘了,你不能說話的。”


    容璃恍然意識到什麽,便是從胸口掏出一個精致的瓶子,一手捏著女子的下巴,往她嘴裏倒出一顆藥丸,不到片刻,女子如炮轟的聲音便劈裏啪啦的傳進耳朵。


    “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即便是給本姑娘弄張人皮麵具也要弄張妖豔點的,傾國傾城的,弄張這麽醜的,給誰看呐,不知道本姑娘喜歡美的東西麽,不然怎麽會隻看上了我家大叔而看不上你,就是因為你長了一副醜陋的嘴臉,入不了本姑娘的眼......”


    說完,卻是微微仰著頭,用鼻子出氣,刁鑽如她,即便是這等境遇,也能將人給活活氣死。


    容璃一張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眸底滾著暗色的幽光,該死的女人,居然說他長得難看。


    “怎麽,說你還不服氣,不服氣就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那慫樣,虧得本姑娘餓了兩天,不然,早吐了,喏喏喏, 說你還不服氣對吧,又要堵上本姑娘的嘴巴對吧,有本事你就堵一輩子,最好將本姑娘給毒啞了,不然,隻要逮到了機會就說。”


    女子感受到周身空氣驟然下降,眉梢瞅了瞅,可瞄到那鏡子裏滿臉麻子香腸嘴的模樣心口的火便蹭蹭蹭網商竄,若此刻手腳不被束縛,肯定爬到他頭頂拳打腳踢了。


    她雖然對外貌不是很注重,可他媽的也太不能入眼了吧。


    簡直不能直視啊。


    “夏木槿,別占著自己的長處認為我不敢對你怎麽樣,信不信我一刀刮花你的臉。”


    長這麽大,容璃還是第一次這般對一個女人,此刻,卻已是徹底失去耐心,低聲吼道。


    “呦,還知道我是夏木槿啊,夏木槿是什麽樣的人你要不要去大苗村打聽打聽,那可是呲牙必報的。”


    夏木槿卻壓根不被他的威脅所動,不管怎麽說,他現在不但不敢動她,就是連威脅也得掂量掂量,誰讓他急需要怎麽製作炸、藥的訣竅呢。


    況且,她每日被綁著手腳,塞著嘴巴,除了吃飯和上茅廁,能夠活動幾下筋骨,就是睡覺也得這般被束縛,是個人都受不了。


    現在還將她易容成這麽一副鬼模樣,想讓她消氣,別說是門,縫都沒有。


    大不了魚死網破,她還怕不成。


    “你...算你狠。”


    容璃咬牙切齒,一臉陰鷙,一手指著夏木槿,眸底怒火久久不去,良久,卻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夏木槿卻是嘴角一扯,冷冷看著他,倏然,劃過一絲詭異的淡笑,毫不避嫌道:


    “多謝抬舉,記得幾日前我也曾對你說過這麽三個字,現在你就還回來了,我咋這麽高興呢,說不定過不了三日,急此刻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我會加倍的換回去哦。”


    而她這哦字的尾音還未拖完,容璃已是忍不住用布條塞住她的嘴,冷冷睨著他,瞬間覺得自己耳根子清淨不少,整個世界也亮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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