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


    聞言,容璃眉梢一挑,一手勾起夏木槿的下巴,麵部忽地扭曲,邪聲道:


    “狠,嗬嗬,比起沈慕寒來說那可是差遠了,他不但可以殺害自己的姐姐,還可以忍心將自己心尖女人全家滅口,夏木槿,想回去看看麽?看看你家人的屍首,嘖嘖嘖,怎一個慘字了得。”


    夏木槿嗤笑一聲,隨即便是狠狠朝容璃臉上吐了口唾沫,忽而冷靜道:


    “容璃,看你也算是一表人才,還是個三殿下,我與你有仇?”


    沈慕寒殺自己姐姐?那可是天大的笑話, 或許這在他心底是最深的痛,跟沒有人會想到他會與自己說這件事,所以,此刻便把她當小孩子唬弄,而殺她的家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容璃眸光一滯,伸手抹去臉上的唾沫,看著夏木槿,邪聲道:


    “沒有,可是蒼穹六國,有五國想要滅掉沈慕寒兄弟,我還會是個例外麽?”


    “哼,一個個不過是他們的手下敗將而已,羨慕妒忌恨?好啊,那回你娘胎重新打造,看來世能不能反敗為勝,不過我看希望不大,光是你這狹隘的心胸,也難怪得不到你父皇的支持,兄弟的尊重,像你這種人活著還不如死了,浪費國家糧食。”


    耍嘴皮子,哪個不會,她倒是沒想到容璃是個這麽陰險的人,而且盯著她肯定不是一日兩日了,連屢次製造炸、藥一事都知道,看來這與趙家又脫不了幹係,倏然,腦海想過一種可能,便是尖聲道:


    “你與冥烈狼狽為殲。”


    沈慕寒曾經暗示過,這世間隻要冥烈才有能力與他抗衡,而上麵那團黑氣她也似曾相識,剛才因為沈慕寒的狠心而腦海混沌一片,此刻卻愈發的清晰,上麵與沈慕寒鬥爭的是冥烈無疑了。


    “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沈慕寒樹敵太多,盡管今日他將粉身碎骨,那也是他咎由自取,難道你不知道半月前漠北和俞南聯手攻打天璃,而最近的四天當中,天璃已失守四城了麽?”


    容璃這話一落,夏木槿便聯想到了近來的種種,沈慕寒經常早出晚歸,甚至是幾天回來一次,因為他已經是一介平民,自然無法參戰,便是給戰士們出謀劃策去了,可是,這消息卻並未傳進竹山縣,看來是有人刻意將消息給封閉了,而趙家兄弟這段時間又一直在竹山,倏然,她轉頭看向歐陽軒,一雙眸子覆上一層寒霜,尤為痛心道:


    “你也在騙我。”


    歐陽軒一愣,隨即頭搖得像撥浪鼓,否聲道:


    “沒有,木槿姑娘,我沒有騙你。”


    夏木槿冷笑一聲,此刻,即便是他說沒有她也不會信了,因為,此刻,根本沒人值得她去相信。


    “趙家是想謀朝篡位,讓整個天璃改朝換代麽?”


    思路越清晰,夏木槿便越發的咄咄逼人,聯想種種,便是冷冷問道。


    “女人,還是不要太過聰明的好。”


    倏然,脖子被一隻大掌一劈,夏木槿眼前一黑,失去意識之前依稀聽見誰輕喃一聲對不起......


    “你們應付,其他幾個隨我來。”


    明一這邊,雙方人馬打的不可開交,天漸漸黑了下來,視物也模糊了起來,這一時半刻雙方難分勝負,明一想著沈慕寒的叮囑,擔心夏木槿的安危,便是沉聲命令道。


    相較於勢力,沈慕寒或許更擅長於戰爭,而因為與冥烈是同門師兄弟,訓練手下的手法頗有些相似,隻是冥烈相對於的手段更加與陰險,所以,魅影們的手段相較於狠絕,而明一他們除了不錯的功夫便是戰術,雙方可以說是一柔一剛,抗衡起來是不相上下的。


    眾人會意,明一便帶了六個人飛身離去。


    “明副將,那是什麽?”


    明一在戰場是有名的副將,他的戰術僅次於沈慕寒,大家對他也是欽佩不已,私底下大家都是副將副將的喊,此時,七人以最快的速度朝山下走去,倏然,一人指著一開叉路口模糊的影子說道。


    “大家小心,以防有詐。”


    明一循著那處望去,依稀能夠看到一個人影,此刻正躺在泥地上,一頭青絲匍匐在地上,當去了容顏,但看下身材依稀能夠辨別是個女子,而且這衣著......明一心中一慌,可還是謹慎說道。


    幾人來到那身影旁邊,看清那人的穿著,明一將佩刀一插入腰間,一個飛身上去,長臂一勾,便將人帶離原地,隨著他的動作,周邊突然射出無數箭雨,直朝他們而來,幾人以最快的速度打掉這些箭,可一個兄弟一個不備,還是被射中了手臂。


    “這箭有毒,吃下去,一個時辰內不要動內力。”


    明一蹲身撿起地上的箭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即便是掏出一顆藥丸朝那兄弟扔去,叮囑道,在看到渾身是傷的夏木槿之時他有片刻的恍惚,並在第一時間檢查她的傷勢並止血,而後才抱著她離去。


    那兄弟吃了藥丸,也在其他兩人的攙扶下直朝山下走去。


    這一路倒也平靜,魅影也沒有追上來,反倒令眾人戒備更深。


    下了山,幾人直奔縣衙。


    “這是木槿姑娘?”


    蕭炎已經在衙門的門外恭候已久,因為明一等早就發出了信號,見他們過來,眸光在那受傷的兄弟臉上停留片刻,便是將話題轉移,出聲後眸光也看向一聲是血的夏木槿。


    “是的,先讓福伯給她瞧瞧。”


    明一一路也疑惑過,可是在第一時間他也打量過夏木槿,看不出任何倪端,不管真假,畢竟她是老大最重要的人,他顧不得那麽多,必須得救。


    隨即,縣衙的大夫福伯為夏木槿政治,她中過毒,但毒已解,這身上都是外傷,而且有幾處都是致命的,好在明一他們發現的及時,並給她止了血,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


    而夏木槿傷勢這般嚴重,又差點丟了性命,這讓大家對她更是深信不疑。


    夜半,沈慕寒回來了,帶著一身的傷,若不是靠著最後的毅力,他估計就倒在半路了,頓時,整個縣衙一片慌亂,進進出出都是人,而且連唐嫂也被請來了。


    這一夜,必定不安寧。


    而他回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槿兒怎麽樣了。


    明一著實回答後,他才閉上眼睛暈厥過去。


    *


    三日後,夏木槿醒了,腦袋沉的很,像是被水注過,整個一片混沌,渾身梆硬梆硬的,像是被什麽束縛了般,而且還疼痛不已。


    觸眼之處是陌生的環境,而且牀旁還站著兩個眉目清秀的丫頭,此刻如杆子那般杵著。


    “你們是誰?這是哪裏?”


    她動了動手指,恍恍惚惚,從她嘴裏發出細微的聲音。


    府裏丫鬟吉祥和如意徹夜未眠,就這麽一直守著,眸底卻依舊清冷一片,麵色如常,毫無疲憊之意。


    此刻,聽到她細微的聲音,便是第一時間湊上前去,在看到她微微睜開一雙眼睛,吉祥便速度的朝外跑去,而如意卻是用棉簽焦著水喂給她。


    夏木槿的大名可是聞名已久,她們姐妹敬佩至極,而且她手裏的棉簽還是主子給提供的呢。


    而他們的主子便是沈慕寒無疑了。


    不到片刻,蕭炎與明一便過來了,福伯也跟著過來,並為她把脈診查。


    “姑娘果然是大富大貴之人,餘毒已徹底清除,幾處較深的傷口隻需稍加調養,要不了幾個月便能康複了,不過這幾個月避免下牀和過激運動,免得落下後遺症。”


    福伯捋著自己白花的胡須,幫她將被子掖好,瞟了眼蕭炎與明一,高深莫測的說道。


    蕭炎褪去了平日裏的吊兒郎當,一臉蕭肅,觸及到福伯的眸光,眸子黯了黯,隨即便讓吉祥如意好生伺候便要離去。


    “你們...是誰......”


    而他剛轉身,一道細弱蚊蠅的聲音便從牀頭處傳了過來,都是習武之人,聽得很真切。


    蕭炎與明一複雜的相視一眼,明一便是走了過去,頗為恭敬的揶揄道:


    “主子的主子,你說我們老大最重要的人啊。”


    夏木槿此刻恍惚的睜開如水的眸子,眸底一片清明,可卻又純的讓人不敢直視,半響,才孤疑道:


    “你們老大又是誰?”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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