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為何沒中毒的是你。”


    沈慕寒一言一字猶如根根倒刺刺進夏木槿的心窩,她已經痛的失去了知覺,此刻,卻是仰著頭大笑起來。


    “沈慕寒,你懷疑我。”


    這是認識以來第一次她連名帶姓這般叫他,沈慕寒眸光一縮,迫使自己鎮定,寒聲道:


    “這還需要懷疑麽?”


    是啊,這還需要懷疑麽,吃了這頓飯的包括沈慕寒在內都中了毒,唯獨夏木槿沒有,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麽?


    夏木槿嘴角掛著淡然的笑,可淚水卻模糊了雙眼,她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更不能將眼前這個男子與往日的大叔重疊。


    倏然,她一把拿過歐陽軒剛才的碗,很是速度的扒了幾口還未吃完的飯,沈慕寒驚恐的看著這一幕,一聲不這就是卡在喉嚨。


    砰......


    夏木槿用力放下碗,冷冷看著沈慕寒,倏然,眉頭一蹙,一手撫著小腹,牽強道:


    “滿意了吧。”


    說著,卻在沈慕寒的視線中一步一艱難的往外走去,歐陽軒也是咬牙起來,冷冷瞪著沈慕寒,隨手撈了跟棍子撐著自己追著夏木槿而去。


    “戲演夠了?”


    沈慕寒沉沉閉著眸子,待夏木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將懷裏的人狠狠一推,冷聲道。


    而他懷裏的人並未被推倒在地,而是瞬間一個轉移,隨著一聲冷笑響起,剛才瘦弱的清月瞬間變成了一臉陰笑的冥烈。


    而就在此時,數道魅影出現,個個手拿兵器,目露凶光,似是要將沈慕寒等碎屍萬段。


    “沈慕寒啊沈慕寒,你英明一世,卻毀在了一個女人手裏,哈哈哈,你想想,你不但拋棄了她,還殺了她的家人,即便是今日我不殺你,你還能安好的活著麽?”


    “冥烈,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外人,況且,勝負未定,指不定誰能笑到最後呢。”


    冥烈,狡猾如你,這次卻碰觸到我的底線,今日,即便是耗去此生修為,必將你殺於此。


    “哈哈哈......沈慕寒,你勝了又能怎樣,整個大苗村的人看到的可都是你殺了夏木槿的家人。”


    冥烈笑的猖狂,周身騰起一股黑氣,人也是騰空而起,一雙冷眸布滿綠絲,脖子自動轉了一圈,倏然,一掌朝沈慕寒這邊擊過來,隻聽轟的一聲,桌椅被震碎,整個地麵出現一個大坑,高高在上俯視著沈慕寒飛離的身影,冷聲道。


    “沈慕寒,若不是你,清月早已是我的,她的血可寶貴著,能助我練成神功,沒有你,我早已是這個天下的主宰,而不是每天活在黑暗汙濁的世界裏,隻有你死,這天下才能太、平。”


    周槽黑煙滾滾,而這黑煙是帶毒的,明一等早在夏木槿走之時便已毒解,此刻,卻都不知蹤影。


    沈慕寒僅是抽出腰間佩劍,提氣飛遠,此刻,卻是遠遠望著這一大坑,眸色有片刻的僵凝,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沒想到冥烈的功力大增了一半,而他,卻毫無把握贏他。


    “冥烈,你連禁術也敢練,剛見你眸底綠絲密布,是走火入魔了麽?”


    而他所練的武功卻是禁術,一直被師傅給封存了,到死也沒將其交出來,而冥烈此刻出的卻正是那禁術裏的招式,況且,禁術會導致自噬,唯一的解藥便是清月的血,因為她的血中有師傅親自調配的秘藥,而這秘藥喝下去之後,此生便不能生育。


    這一切,清月並不知道,冥烈也不知道,知道的也隻有他與清染,這也是青染為何會排斥他所看中的女人。


    因為他覺得清月的犧牲是最大的,即便是不能生育,至少,也要讓她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上次與冥烈一戰,自己生死攸關,便是青染背著他取了清月的血。


    所以,對於清月,他更多的是虧欠。


    除了男女之感情,他可以傾盡一切寵她,疼她,因為,在他心裏,他們一直都是他的至親。


    “哈哈哈哈......”


    聞言,冥烈突然仰頭大笑,而他一直掌心正出現一道黑色漩渦,那漩渦在他的發功下愈加的變大,瞬間,隻見一魅影被這漩渦所吸附,並朝他手心而去,沈慕寒甚至看到了那魅影極具驚恐的瞠大眸子,可還來不及掙紮,他的脖子處便出現了冥烈的頭,而冥烈陰笑著獠牙一露,便狠狠咬在了那魅影的脖子上,黑煙滾滾,整個地麵都在抖動,巨大的黑色漩渦將整個山莊給泯沒,那魅影片刻的時間便在沈慕寒的眼皮子底下成了一具幹屍。


    沈慕寒提氣,整個身子向上騰空,周身亦是築起白色煙霧,與那滾滾而來的黑色煙霧相互抗衡。


    四周陰風陣陣,無數冰淩子朝四周如利劍那般直直飛來,而冥烈那邊的黑煙形成黑色的利劍,與白色的冰淩子在空中相撞,瞬間,火星四射,發出陣陣刺目的寒光。


    剛走出山莊不久的夏木槿和歐陽軒突然覺得肚子不疼了,身體也充滿了熱量,隻是感覺特別的冷。


    “木槿姑娘,你冷麽?”


    歐陽軒搓著手,站在原地蹦了幾下,覺得肚子不再痛了,便哈著氣問向夏木槿。


    夏木槿腳步一頓,偏頭看了他一眼,便是繼續趕路。


    “木槿姑娘,那個...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這天下之大,並非他一人適合你,你可以將眼光放遠,或許會看到更適合自己的。”


    見她陰鬱著一張臉,歐陽軒抿了抿唇,眸底劃過一絲複雜,便是上前與她並肩,低聲說著。


    夏木槿依舊不理他,她此刻腦海裏亂糟糟一片,整個都成了糊槳,可眼前卻閃過在山莊的每一個片段,倏然,低吼道:


    “不對。”


    而這身低吼使得歐陽軒一個激靈,卻見夏木槿已返身朝山頂望去。


    “歐陽軒,你不是有功夫麽?帶我上樹頂。”


    可是整個山都連綿起伏,而且樹木繁密,枝茂葉盛,直插雲霄,依著夏木槿這般小的個子,根本什麽都看不到,心急的拉了拉歐陽軒的衣袖,一臉嚴肅,沉聲說道。


    歐陽軒眸底閃過一絲異樣,輕輕哦了聲,便一手環住夏木槿纖細的腰,腳尖提氣,帶著她朝最近的樹頂飛去。


    “我要你帶我上樹頂,沒讓你抱我腰。”


    而他這一親密動作使得夏木槿一愣,在落上樹頂之後便在歐陽軒腰間狠狠捏了一把,沉聲責備。


    而後卻用手撐開擋著自己視線的一些枝葉,直直朝山頂看去,這一看,整個都愣住了。


    山頂之上,黑白兩種似氣流一般的東西相互抵觸著,追逐著,沒相撞一次,都能發出耀眼的火花,並隨著陣陣爆破的爆裂聲,即便是隔著距離的他們,也聽得很真切。


    倏然,樹底之下也有了動靜,夏木槿低頭望去,卻見明一帶著剛才莊子裏的兄弟一邊與追隨而來的黑色魅影打鬥著,一邊撤離著。


    這是追來保護自己的麽?


    夏木槿心驀地一個緊縮,在心底將沈慕寒罵了個遍,口還未來得及動作,脖子處便被劃過一絲冰冷。


    循著這冒著寒光的長劍望去,卻見容璃正噙著一臉邪笑,意味深長的望著自己。


    夏木槿餘光瞄到歐陽軒的脖子上也駕著一把刀,不過比她的打多了,是鋼刀,而他比女人還要白希的脖子此刻映出一條紅色的血痕。


    “明......”


    夏木槿深呼吸幾次,對於容璃的記憶僅在他跟她一起奪蟒哥的時候,而且她還罷了他一道,她可不會相信他是為了那小事報複來了。


    “很簡單,聽聞木槿姑娘會製作不同類型的炸藥,容某此次親自邀請,希望不要辜負我的一片盛情。”


    容璃那張雋攜的臉近在咫尺,那低沉嘶啞的嗓音在木槿耳畔響起,而他那薄唇似是無意掠過夏木槿那肉、肉的耳垂,手心亦是出現一個同心結。


    夏木槿深深呼吸著,她此刻怒火中燒,那同心結是鬆子去學堂她給做的,正中間用藍色絲線勾了一個鬆子,鬆子那時可歡喜了。


    每次回家都說,他睡覺的時候都帶著,舍不得取下來。


    夏木槿瞳孔莫名一縮,那想要呼救的聲音自然而然的停頓了下來,冷冷瞪著一臉邪笑的容璃,寒聲道:


    “算你狠。”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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