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薄書硯消失好久以後,記者群裏,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女人才緩緩卸下扛在肩頭的攝像機,揭開帽子的時候,被長發掩映的一張臉也清晰地顯露出來。


    她,眸生濃烈恨意。


    再次看了眼薄書硯之前坐過的位置,女人直接棄了攝像機,快步走了出去攖。


    直到遠離了薄書硯和傅深酒下榻的希頓酒店,女人才停下腳步,找了一個陰暗的角落,拿出了手機。


    “你那邊的結果怎麽樣?”女人的嗓音蒼啞,像是濃夜的巫婆。


    蕭景懿聽到這聲音,立時嫌惡地皺起眉頭,“林苡賢,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不要廢話!直接告訴我結果!”林苡賢嘶吼出來。


    蕭景懿的眉心抑製不住地跳了跳,暗暗後悔當初不應該招惹這個瘋子。


    “林小姐,你這麽不冷靜,我們還怎麽合作?”蕭景懿話是這樣說,但語氣已然軟了下去,“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麽樣。反正q市人民醫院最有經驗的教授已經宣判了他殘廢的事實,但是紀深黛找了英國的專家過來,現在他人已經被帶到英國去治療了。償”


    林苡賢捏了捏拳,“那就是說,你用來和薄書硯做交易的這個籌碼有可能隨時失效?”


    蕭景懿歎了口氣,“我當時知道薄淵爵去找傅深酒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臨時起意要告訴紀深黛。我本意不過是想讓紀深黛去找傅深酒的麻煩,哪知道會鬧出這樣一樁事情。所以說,這個籌碼本就是意外之喜,就算丟掉了我也沒辦法。”


    “不能丟掉!”林苡賢拔高聲音,卻是越加駭人,“你不是跟紀深黛很熟嗎?你跟去英國,去毀了薄淵爵!”


    “……”蕭景懿閉上眼睛扶著自己的額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林苡賢,你別對我大喊大叫。你當初威脅我給你500萬,我已經全數給了!現在我和你兩不相欠,你以後也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你恨傅深酒,不是嗎?”林苡賢嘿嘿一笑,“既然恨她,那就跟我合作啊。”


    蕭景懿咬緊嘴唇,很心動,但是知道林苡賢這樣已經失常的人不好招惹,但又不敢直接拒絕她,隻得緩道,“先這樣吧,有最新情況我再告訴你。”


    不等林苡賢說話,蕭景懿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在沙發上靜默地坐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麽,匆匆起身去拿了自己的包包,從其間取了兩頁紙出來。


    將那兩份親子鑒定報告翻來覆去地又看了很多遍後,蕭景懿倏然神情猙獰地將其揉捏成一團,狠狠地砸進了垃圾桶。


    為什麽,老天爺總是給傅深酒留了後路?


    為什麽她蕭景懿,永遠沒有傅深酒的運氣呢?


    她嫉妒啊。


    也恨。


    ……


    雁城希頓酒店。


    薄書硯回到套房的時候,傅深酒已經睡著了。


    眉峰輕挑了挑,薄書硯看著那個縮在床上的小女人,最終什麽也沒做,轉身進了浴室。


    聽見腳步聲離開,傅深酒摸出藏在懷中的手機,打開了微信。


    “對不起,突然把戀戀帶回來,也沒提前跟你說一聲。”


    “擦,你一定要跟我這麽見外?我隻是有點擔心你。四年前的事情在雁城鬧得那麽火,你現在突然回去,麵對的輿·論壓力一定很大。”


    傅深酒猶豫了下才回複,“我今天已經見識過了。不過,該麵對的總要麵對。”


    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話,“……總之,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梵梵和戀戀。”


    “恩,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抿了抿唇,傅深酒加了句,“我聽說侯家早就已經垮台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回來?”


    那邊沒再回複。


    剛好臥室外傳來腳步聲,傅深酒急忙刪掉了方才的聊天窗口,鎖了手機屏幕,“睡著。”


    ……


    傅深酒是被叫醒的。


    彼時,窗外的紗簾已經透進白光。


    天亮了。


    傅深酒撐著身體坐起來,睡眼迷蒙地看著麵前挺拔的男人,“幾點了?”


    薄書硯抬起手腕看了眼鋼表,“早上九點十三分。”


    “……”傅深酒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麽睡著的,還一覺睡到現在。


    看了眼麵前已經穿戴整齊的薄書硯,傅深酒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我可能是太累了,所以睡過頭了。”


    言罷,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她赤著的一雙腳還沒來得及放到地上,薄書硯已經率先傾身過來,將她壓了回去。


    傅深酒戒備地盯著他。


    “過了四年了,還這麽怕我?”薄書硯單手撐著身體,另一隻手勾了她腰肢,將她往自己麵前帶了帶。


    被他的呼吸噴薄,傅深酒麵上漾起一層薄燙,弱聲道,“我沒有怕你。我隻是……”


    “你隻需要時間適應。”薄書硯掐斷她的話,似乎根本無意要她的答案,直接將她從床上撈了起來。


    “……”話都被薄書硯一個人說完了,傅深酒幹脆沉默,任由著他抱著自己往盥洗室走。


    將傅深酒放在地毯上站定後,薄書硯從櫃子裏拿了一雙女士拖鞋出來,然後在她麵前蹲下身。


    傅深酒退了一步,忙道,“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不用麻煩你的。”


    又是“麻煩”這兩個字,薄書硯不愛聽,直接捉了她的右腳腳腕,將其往自己拖了拖。


    傅深酒被他那股力道一帶,差點向後仰倒,情急之下忙彎腰去撐他的肩。


    “薄書硯,你幹嘛!”差點出洋相,傅深酒瞪他。


    瞥了眼那雙緊緊攥在自己肩上的手,薄書硯淺勾了勾唇角,但很快恢複成寡淡的神情。


    他抬眸盯了她一眼,沉聲,“抬腳。”


    “……”傅深酒撇了撇嘴,默了下還是乖乖抬起腳。


    薄書硯將兩隻拖鞋都一一替她穿好以後,他猛然站起身。


    在穿鞋的這一小段時間,傅深酒一直維持著雙手撐在薄書硯肩上的狀態。現下,薄書硯突然直起上身,她也跟著下意識地縮手、並且往後退。


    但,拖鞋的後跟卻被地毯邊緣的裝飾性流蘇給絆住,使得她整個人不自覺地往後仰去。


    她知道自己必摔無疑,但還是條件反射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麽。


    手腕,就是在在她的身體已經與地麵成四十度角的時候,被一隻大掌捉住的。


    傅深酒緩緩打開眼睛,看了眼身後的地板,這才心有餘悸地朝薄書硯看去。


    薄書硯手臂微微用力,直接將傅深酒重新帶回自己懷中,並吐了一個字,“蠢。”


    “……”傅深酒咬了咬唇,不知道自己為何一回到雁城,智商也跟著回到從前。


    她憋了半天,咬牙道,“我隻是沒睡醒。”


    “恩,你的智商就沒睡醒過。”薄書硯雲淡風輕地接了句,然後裹了傅深酒的肩,將她往浴室裏推,“先洗漱,我叫人送早餐上來。”


    傅深酒被迫在洗漱台前站定後,愣愣地看著薄書硯用帶有龍貓圖案的洗漱杯接了水,然後在那隻粉色牙刷上擠了牙膏。


    做完這一切,薄書硯這才將牙膏和洗漱杯一齊遞給傅深酒。


    長睫往下搭了搭,傅深酒猶豫了下才小心翼翼地道,“薄書硯,我是不是哪裏得罪你了?”


    鳳眸倏然斂了斂,薄書硯沒吭聲,就那麽看著她。


    傅深酒總覺得自從回到雁城以後,薄書硯整個人都跟在q市不一樣了。


    但究竟是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清楚。


    就拿昨晚來說,她本以為就算她裝睡,薄書硯也不會放過她的。


    但是,薄書硯昨晚居然就那麽讓她一覺睡到了天亮。


    而且現在又是穿鞋又是擠牙膏的……她心裏真的不是一點半點的慌。


    突然,一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傅深酒眯了眯眼,盯著薄書硯,“還是說,你做了什麽虧心事……”


    話說到這裏,薄書硯一向沉晦幽暗的眸光動了動,但仍舊是一瞬不瞬地凝著她,反問她,“我對你做了什麽虧心事?”


    傅深酒錯解他的意思,於是她笑了笑,“我倒是忘了,你能對我做出什麽虧心事呢。一直以來都是我欠你比較多,我……”


    又是薄書硯不愛聽的話,他直接抬手捏開了傅深酒嘴巴,將牙刷抵了上去。


    傅深酒嗚嗚了兩聲,終於意識到回到雁城以後,薄書硯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那就是在q市時,他對她總是沉默而順從地!


    而現在才剛剛回到雁城,他霸道蠻橫的一麵就暴露出來了!


    奪過牙刷,傅深酒繞到洗漱台的另一邊,開始自己憤憤地刷牙。


    一直看著傅深酒完成洗漱,薄書硯捉了她的手將她往外帶,“走吧,去吃早餐。吃完了,我有話跟你說。”


    傅深酒的心情莫名沉重了下去,她在餐椅上坐下後,猶豫了下還是問道,“你要說什麽?”


    薄書硯將一杯溫熱的牛奶放在她麵前,沒有看她,“四年前的事情。”


    ---題外話---ps:明天萬更。


    大家兒童節快樂喲,願你們都能被生活善待,永葆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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