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酒剛剛在雁城的土地上站穩,一聲“薄太太”就響徹在她耳邊。


    她那顆原本隻有一絲漣漪的心,終於掀起滔天巨浪。


    她轉眸去看的迷惘神態,被早已蹲伏在酒店的媒體工作者快速定格。


    鏡頭、話筒、矛頭,紛紛對準傅深酒。


    “傅小姐,傳聞說四年前你已經和薄先生離婚,那這次回來又是以什麽身份和薄先生入住酒店呢?”


    “有人說你四年前突然消失,是因為害得許綰輕小姐差點車禍身亡,所以畏罪潛逃,請問是真的嗎?償”


    “傅小姐,你躲了四年,現在突然出現是因為又找到薄先生做靠山了嗎?”


    “請問你是否知道許綰輕小姐已經被當做準薄太太入住薄家呢?”


    “傅小姐……”


    ……


    她甚至還沒來得對之前的那聲“薄太太”做出反應,燈光和人聲交雜成質問和逼迫,就排山倒海地朝她壓來。


    在她本能側頭去躲避那些刺眼的燈光的那一刻,身子陡然就跌進熟悉而又陌生的懷抱。


    將傅深酒護在懷中的薄書硯掀抬起鳳眸,陰冷視線淡淡地睞了一圈,周遭的閃光燈在那一刻後漸次沉寂下去。


    帶著鋼表的大掌按在傅深酒的腦袋上,將她又往自己懷中藏了藏,他這才動了動薄唇,開腔。


    “大家如果對我太太的事情這麽感興趣,我自然不能讓你們失望。”薄書硯寡淡幽暗的視線在眾人麵上掃了一圈,最後停在約翰臉上,“把頂樓的會議室整理出來,先帶大家上去休息。”


    約翰隻是默了一下,便立刻明白了薄書硯的意思。


    而那些媒體工作者本就有死命令在身,原以為這次采訪最多拍點照片無功而返,卻沒想到薄書硯這麽配合,所以紛紛圍到正在統籌安排的約翰麵前。


    薄書硯那隻一直停留在傅深酒腦袋上的大掌在其上輕拍了拍,垂頸在她發頂印了一吻後,直接傾身,將她打橫抱起,徑直往酒店裏麵走去。


    這個場景畫麵,自然被眾媒體工作者爭先拍下。


    直到進了電梯,將頭埋在薄書硯懷中的傅深酒才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現在沒人了,你放我下來吧。”


    “到了地方,我自然會放你下來。”薄書硯完全不為所動,仍舊是抱著她,抱得很緊。


    傅深酒的神思有些縹緲,聽見他拒絕自己後也沒再繼續說什麽,隻是安靜而又平靜地縮在他懷中。


    直到兩人進了套房,薄書硯將她輕放在沙發上以後,她才抬眸,看著薄書硯。


    直到薄書硯轉眸來看她,傅深酒才彎唇朝他笑了笑,“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鳳眸斂深,薄書硯蹲下身,將她的高跟鞋從腳上褪下來,“你現在房間裏休息,我要出去處理點事情。”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傅深酒無法再看薄書硯為自己拖鞋的動作,雙手緊扣著沙發、錯開視線,“如果我知道許小姐已經住進你們家,我不會回來。”


    薄書硯的動作一頓,他凝了一眼她的側臉,“那些記者的話,你沒必要放在心上。”


    傅深酒倏然轉過臉來,聲線已經不穩,“我和你已經離婚了,而且我離開了四年。既然許綰輕已經住進薄家,我現在又和你……”


    “你先別說話。”薄書硯抬眸,盯了她一眼,眸色嚴厲。


    “……”傅深酒抿抿唇,當真沒有再說話。


    薄書硯起身,闊步進了臥室。


    一分鍾後,薄書硯手裏捏著兩個紅色的小本出來。


    他站定在傅深酒麵前,展開其中一個小本後,將其舉在傅深酒眼前。


    看清上麵的文字和照片後,傅深酒的水眸陡然睜大了好幾圈,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直到她抬手將那個小紅本捏在手中,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才消退了些。


    “還有疑問嗎?”薄書硯在她身邊坐下,盡情享受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可是,四年前我離開的時候,明明委托律師跟你辦理了離婚手續,而且當時薄董還親自……”涉及到薄書硯的母親,傅深酒沒有再說下去。


    但她知道薄書硯明白她的意思。


    而且她也一直以為,她和薄書硯早已經離婚了。


    但眼前這個結婚證……


    不會是假的吧?


    “不是假的,不用看了。”薄書硯“殘忍地”拆穿她心裏的小九九,而後直接將結婚證從她手裏奪了回來。


    看著薄書硯捏著兩個小紅本回臥室,傅深酒也站起身,跟了過去。


    薄書硯在保險櫃前停住腳步,而後將兩本結婚證直接鎖了進去。


    傅深酒不自覺地彎了唇瓣兒:兩本結婚證而已,用得著鎖進保險櫃?


    “不論是四年前還是現在、亦或是往後,你都是毋庸置疑的薄太太。關於這一點,你不用再懷疑。”抬起手腕看了眼鋼表上的時間,薄書硯抬步往外走,“你先休息,我去處理點事情。”


    傅深酒的思緒被他前一句話勾擾,默了下才錯開視線點了點頭。


    已經走到門邊的薄書硯又抬步走了回來,在傅深酒麵前停住,勾了她的後腦勺的同時,他垂頸下來封了她的兩瓣兒嫣紅。


    傅深酒的身體很快繃直……但她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要拒絕。


    兩人的乎吸都粗放出來的時候,傅深酒終究是再也無法堅持,雙手撐了他堅實的胸膛,從他懷中褪了出來。


    薄書硯舔了舔唇瓣兒,再度垂頸,氣息卻是落在她耳邊,沙啞的嗓音像是帶了電流,引得她不自控地澶栗了下。


    他說,“我的薄太太,我好想你。”


    心髒抑製不住地狠跳了下,傅深酒吸了口氣,趁勢又退了幾步,隻當做沒聽見他剛才的那句話,隻故作平靜地說,“你不是要去處理事情嗎?快去吧。”


    薄書硯單勾了唇角,大掌在她纖細玲瓏的腰支上輕拍了拍,“等我回來。”


    “……”傅深酒沒有回答他,隻是錯開了視線。


    薄書硯也沒再停留,徑直出了套房,去了頂樓的會議室。


    ……


    頂樓會議室裏。


    一大幫記者眼看著薄書硯出現,紛紛站了起來。


    等薄書硯在主位上坐下以後,眾人這才接連再度坐下。


    薄書硯後靠在座椅裏,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根煙。


    他不說話,沒人敢吭聲。


    一支煙燃了大半,薄書硯才抬眸,淡淡地將在場的每一個媒體工作者都掃了一圈。


    勾唇,他笑,“不好意思各位,今天太晚了,我太太就不出來接受大家的采訪了。”


    無視眾人因被騙而幽怨的眼神,薄書硯押了口煙,仍舊是掛了淡薄的笑意在唇邊。


    “各位有什麽想問的,由我來回答也是一樣的。”


    眾人看了眼薄書硯那副樣子,誰也不願意先開口,氣氛一時有些僵凝。


    自家公司下來的命令都隻說要圍堵傅深酒,現在傅深酒既然沒有出現,這些個個都是人精的記者,怎麽會主動去招惹薄書硯。


    但在重金的驅使下,有人還是願意鋌而走險。


    “薄先生,我們也是逼不得已。畢竟四年前的事情鬧得太轟動。現在傅小姐突然回到雁城,我們也是……”


    “逼不得已。”薄書硯眸色淡淡地掐斷他的話,在煙灰缸撣了撣煙灰後才抬眸去看說話的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四年前我見過你。”


    剛才說話的記者愣了愣,隨即繃直身體,訕笑道,“薄總大概是記錯了……”


    “許是四年太長了,所以你已經記不清我四年前說過什麽。”薄書硯站起身,緩步踱向剛剛開口的那位記者,“你老是憑著空穴來風的事情做新聞,到底是你個人的問題,還是你們報社的問題?”


    男記者咽了咽喉頭,想說什麽卻怎麽也無法組織語言,隻是鐵青著臉杵在那裏。


    薄書硯似乎失了耐性,在眾人臉上淡淡地掃了一圈後,直接抬步出了會議室。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步子,側首朝眾人笑,“回去告訴你們領導,以後不要再拿我薄家的事情來做新聞。尤其是,不要花心思在我太太身上。”


    言罷,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直到薄書硯消失好久以後,記者群裏,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女人才緩緩卸下扛在肩頭的攝像機,揭開帽子的時候,被長發掩映的一張臉也清晰地顯露出來。


    她,眸生濃烈恨意。


    ---題外話---在此感謝:(15967230608)的3張月票!(づ ̄3 ̄)づ╭?~愛你!


    ps:先更三千字,差的會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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