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組隊伍差不多都是九點左右開始的。


    到十二點要出席麵,三個小時,這段時間觀察區的記者一直都聚精會神地看著。


    大廳中除了切菜跟鍋鏟的聲音,很安靜。


    就算有隊員相互交流,他們都是低聲說話,或是眼神交流,確保除了團隊內,不會有別的人聽到。


    顧謹謠他們這邊,所有事情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焦樹田雖然選了她的菜單子,但是整個過程都是他在帶著顧謹謠跟郭保根兩人做。


    很顯然,他對這些菜色也非常的熟悉。


    想來郭坤當年同樣也教過他這些。


    當郭保根將碼好的六大蓋碗放進大蒸鍋,焦樹田又寫了一個單子,讓小夥計去給他拿一份新出爐的高湯,還有今早剛買回來的新鮮蔬菜。


    這次考核取材不限時,可以邊做邊要東西。


    小夥計拿著單子就下去了,高湯廚房那邊不知道弄好了沒有,這個要去二樓看看。


    也就是這時,一直在觀察區的屠小天動了,看那個樣子好像要去上廁所。


    他前腳離開,紀邵北後腳就跟了出去。


    屠小天要去的方向的確是廁所,隻不過他隻是在裏麵洗了個手就出來了,然後轉彎去了貨梯那邊。


    南湖飯店有兩個電梯,一個是給客人用的,一個是員工上菜收拾東西的貨梯。


    貨梯連著外麵那個大一點的廳。


    今天三樓的大廳不迎客,裏麵空蕩蕩的,沒有人,隻開了路燈。


    屠小天在電梯口上看了一下,見電梯要上來了,快步退到走廊上。


    這人鬼鬼崇崇的樣子,一看就是在幹壞事。


    不遠處,紀邵北借著綠植的遮擋,將那人的行為全部看在眼中。


    他的行為十分可疑,就是不知道到底想要幹什麽。


    紀邵北站在暗處,一直沒動。


    屠小天在大廳與小大廳之間的走廊上站了會,剛剛下去拿湯跟菜的小夥計就上來了。


    小夥計推著一個車子,上麵放著一個土陶罐跟一籃子洗好的菜。


    那些菜都是剛送過來的新鮮菜,是今天中午廚房裏要用的。


    屠小天看見小夥計,笑道:“師傅,有火嗎?借個。”


    小夥計摸了一下褲兜,火是有,但是……


    “同誌,這裏不能抽煙。”


    屠小天:“我知道,我去陽台那邊抽。煙癮犯了,難受。”


    小夥計說:“隻能在那邊抽啊。”


    “我知道,知道。”


    屠小天走到餐車旁,借著身形的遮擋,在小夥給他遞來火柴的時候,空閑著的那隻手快速從衣兜裏拿出一包東西,看樣子像是要往那個陶罐裏麵放。


    也就在這時,紀邵北幾個箭步衝了過來,抓住他的手。


    “你在幹什麽?”


    男人的聲音沉穩有力,一雙眼睛像獵鷹一樣銳利。


    屠小天被突然冒出的高大身影嚇得一抖,之後用極其無辜的眼神看著紀邵北:“你,你抓著我幹什麽?我,我就是想給小師傅拿根煙啊!”


    紀邵北眉頭一皺,將他的手腕舉起來,拿過他捏在手心裏的一個紙包。


    “這裏麵是煙?”他問。


    屠小天:“是啊!”


    紀邵北聞言,打開那個紙包,裏放著的果然是幾支煙,而且已經斷掉了。


    這是副食店賣出來的散煙,經濟實惠,很受大眾歡迎。


    屠小天說:“同誌,你咋回事呢?弄得我的煙都斷掉了。”


    紀邵北從兜裏摸出一包有包裝的香煙,遞過去道:“抱歉,我以為你要往湯裏加東西,所以出手阻止了。”


    屠小天:“……”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讓他寫點吸人眼球的報道他還行,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可不敢碰。


    屠小天笑了笑道:“你想什麽呢?我是個記者。”


    紀邵北:“我也是媒體人,這個壞人跟好人和職業沒有關係。當然你要是沒有這種想法,我自然不是說你。”


    屠小天:“同誌,你真會開玩笑。”


    明明是他跳出來抓住自己,還將自己的煙捏斷了,可是冒失的行為全然沒有讓他的話語權變低。


    因為他以為屠小天是要向湯裏加東西,圍繞著這個話題,他拿到了主導權。


    紀邵北:“這盒煙你拿著,給你的賠償。走吧,我們去抽兩支,聊幾句。”


    紀邵北不抽煙,但在特定的場合,他一般會帶煙在身上,交際的時候用。


    而且,其實他也是會抽的。


    當年在那些跟槍打交道的日子裏,有時來一根煙可以平複內心的煩悶,隻是後麵退組之後就戒了。


    紀邵北攬上屠小天的肩膀,特別有力,就好像將這個人捆在他的臂下。


    屠小天掙紮了一下,紋絲不動。


    這會,小夥計推著車走了,他說:“你們聊,我這裏還忙著呢。”


    小夥計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而且他真的趕時間,別人還等著東西呢。


    小夥計走後,屠小天也對紀邵北笑道:“同誌,我也有點事,要去忙了。這煙,算了。”


    他將紀邵北手裏那盒煙推了回去,根本不敢吃他的。


    紀邵北:“不差這點時間。屠記者,我有些話想問你。”


    紀邵北不給他反抗的機會,抓著人直接去了不遠處的陽台。


    這處陽台平時也是給客人休息用的,上麵擺著桌椅,周圍有花草,還有小孩兒玩的秋千。


    紀邵北將屠小天按在椅子上,拿那份報紙擺在他麵前。


    “這篇報道是你寫的吧。”


    屠小天看了一眼,“是,是我寫的。你是?”


    紀邵北:“不用在意我是誰。現在,給你一次改過的機會,說說,誰在你背後操控這一切,你們的目的是什麽?”


    屠小天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同誌,你,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這篇報道雖然是我的,但裏麵的內容是別人告訴我的,我,我隻是想寫點好看的東西。”


    紀邵北:“誰告訴你的?”


    屠小天:“我,我不知道啊,昨天下午回去,我翻了一下包,裏麵就有一封信,信裏寫了顧師傅跟郭師傅是郭坤徒弟的事。”


    “信給我看看。”


    屠小天擦著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信,信沒了。那封信上說看完要燒掉,然後我就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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