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粟小豔,把他的父親,二叔都叫到醫院來,接下來的治療,需要得到兩個管事人的允許。


    粟家的兩兄弟,都到醫院後,我開始給他們講解當中利弊,這一次,我開壇做法,將粟小豔的一縷意識,嫁接粟老爺子的腦海,而我當嫁接的橋梁,用粟小豔的口才,激發粟老爺子求生的欲望。


    粟誌軍與粟誌年到醫院前,該說什麽話,我已經與粟小豔說過,小女孩十個很機靈的人,思路活絡,很快明白我的意思。


    “邱兄弟?小豔一個小女孩,稚氣未脫,要不這樣,讓我兄弟倆去勸說老爺子,可能把握更大一點,”二少粟誌年開口道。


    我搖搖頭,拒絕他的想法,“老爺子現在沒有一點求生欲望,必須以他看重的東西,才能讓他做出生死衡量!”


    我推測過一些事,老爺子想一睡不醒,安靜去世,很有可能,與生前的舊友有關,當年的事情,或許使他陷入深深的內疚中,導致現在的情況。


    一切說完,我讓粟誌年,安排一張開壇的方桌,三個香爐,糯米、雞血、紅紙、祭品等一係列的東西,東西送來後,我又從自己的小袋子中,取出了需要的驚魂木、銅劍、朱砂等器物。


    紅紙鋪開,我用朱砂為墨,利用毛筆,在紅紙上畫符,畫的是聚陰符,要想粟小豔脫離出的一縷意識,能不受外界侵染,必須使得周圍布局,呈陰盛之地。


    肉身為陽,靈魂為陰!


    當然其中可以細分,比如靈魂,也分有魂和魄,魂和魄當中,還可以細分為三魂、七魄。


    肉身也是一樣,五髒六腑,每一個內髒,也有陰陽之分,按照古老的說法,就是人體的無數個小穴位,比如頭頂的百匯穴,屬於陽穴,大腿側的曲泉穴,則為陰穴位。


    天地分陰陽,乃是大格局,人說陰陽,是以小見大,當中玄妙,很難說得清。


    每一張紅紙,我用銅劍分割,切割成寬六十公分,長一米的紅紙,朱砂研墨,很快畫出了十三張聚陰符,每一張符,再用紅繩穿孔,在病房裏圍成一圈。


    布好聚陰符,我手指流離出一股命氣,開啟符力,攏聚周圍的陰氣。


    粟小豔在一旁幫忙,燒香點蠟燭,擺好祭品,祭品是三鮮三重,這是古代的說法,意思是祈求灶神保佑,一切順利。


    三鮮是分地三鮮、樹三鮮、水三鮮,這一次我選擇的是三鮮各一樣,蠶豆、杏子和生銀魚,每一樣用小碟裝好,三重則是豬、牛、羊三樣,為了方便,每一種肉各去一兩。


    此外還有糯米一碗,雞血一碗,茶酒各三杯。


    每一樣,按照開壇的順序擺放好,聚陰符效果不錯,很快的,這個房間中,已經有涼意上身,讓人不怎麽舒服,粟誌年兩人感受最大,一身的雞皮疙瘩。


    房間中,我讓粟家的婦人,全部在外等候,粟誌軍、粟誌年兩兄弟留著,我怕等一下有變故,有兩人幫忙好一些。


    首先,是敬天、禮地、拜神,每一樣都要神色嚴肅,先茶後酒,叩拜有序,順序要對,不容錯亂,這是祖師留下的規矩,後輩學徒,都要遵守。


    做完這三個步驟,粟小豔躺在隔離的一張床上,我拿出一張鎮魂符,咬破手指頭,滴落兩滴血珠在符上,然後貼在粟小豔的百匯穴上。


    這道符,可以鎮守粟小豔的靈魂,不至於分離意識時,會有靈魂出竅的威脅,符上的血,代表我的氣機,符力蔓延,粟小豔很快陷入潛意識的沉睡。


    同時間,我也一指血珠,點在粟老爺子的眉心上,同時,口中捏印,念誦道教的清心咒,一點點淡色氣流,從我結印的手心,匯流入粟老爺子的眉心內。


    “天地諸陽,鬥耀吾身,道祖顯靈,急急如令!”


    身前的方桌,上麵的燭火,遙遙曳曳,燒香的煙味,也開始往我這邊彌漫。


    要是有道士在這裏,能看得出,我、祭台、紅符之間,形成一個巧妙的格局。


    “最簡單的三華陣!”


    我站在粟小豔和粟老爺子中間,左手印在粟小豔的眉心,右手印在老爺子的眉心,成為一座嫁接的橋梁,讓兩者溝通。


    施法之前,我囑咐過粟小豔,我自身的命氣,最多能支持一個鍾,希望粟小豔,能利用有限的時間,激發老爺子的求生鬥誌。


    隻要老爺子有求生的欲望,我利用命氣,能讓他兩天之內,可以蘇醒過來。


    我全部的身心,開始維持平衡,也不知道內部的情況,半個小時候,我的身體,開始有點不穩,命氣耗損,比我想象中的厲害。


    咬著牙,堅持到五十分鍾時,我終於無力,一道喝聲,將粟小豔的意誌,轉移回己身,撤銷了老爺子身上的氣機牽引。


    “粟老板,快把聚陰符收起來,同時,拉開窗簾,讓外麵的光線射進來。”我有些體力不支說著,十幾張聚陰符,短短一個時辰,已經匯流來很濃鬱的陰氣,對活人影響很大。


    等他們收取聚陰符,我來到祭台前,茶酒落地,再敬天禮地,做完最後的收尾。


    這時候,粟小豔醒了起來,粟誌軍早已坐在女兒身旁,詢問女兒的身體,粟小豔說身體沒有異樣,粟誌軍緊繃的神經,才鬆下不少。


    我開始問道,“你和老爺子的交流,有沒有效果?”


    粟小豔點點頭,露出一個得意的神色,“我出馬,能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嗎?爺爺親自告訴我,他要重新蘇醒,挽救曾經的過錯!”


    我繼續說道,“細節的地方,粟老板,你們能否出去再聊,我現在,還要設法激活老爺子的生機!”


    粟誌軍連忙感激道,“邱兄弟,這一次你的大恩,我們粟家沒齒難忘,等老爺子徹底治好,有什麽要求你盡管說。”


    走出去前,粟誌軍很聰明的,給了我一個大餡餅,籠絡人心。


    我也是笑笑點頭,他們走後,我獨自休息了十分鍾,老爺子的身體,現在是一個直線退化的情況,一般的醫院藥水,對他的身體,微乎其微。


    我的身體內,那枚白色藥丸,還沒有完全化掉,這一顆藥丸,可是能讓當初黃階道行的我,硬生生拔高了一階,具有很玄妙的特性,我打算利用白色藥丸的藥力,轉入老爺子的身體,慢慢轉化他的身體機能。


    “最後的保命藥丸也沒有了,老爺子,我可是你們粟家的恩人啊……”我在自言自語,開始鬥轉命氣,將僅存的白色藥丸,鼓蕩出身體,然後通過老爺子的毛孔,滲入他的體內,經過我的推波助瀾,藥力很快在他五髒六腑流轉,驅除身體的濁氣。


    納新除舊,這需要一個過程!


    之後,我走出房門,房外的粟家十多人,還在議論著,粟小豔成了中心,嘰嘰喳喳說著剛才的經曆,讓其他人歎為觀止。


    “邱兄弟,老爺子怎麽樣了?”老大粟誌軍第一個上前問道。


    我回答道,“要是老爺子的求生本能激活,兩天內,保守估計,就可以醒過來!”


    “這中間的時間,我們需要做點什麽嗎?”老二粟誌年也急忙說著。


    我搖搖頭,“繼續吊瓶輸液,補充葡萄糖和生理鹽水就足夠了!對了,你們把那些祭台的東西,全部撤走吧!”


    說完之後,我叫粟誌軍給我安排一個房間休息,睡一覺後,再過來複查,粟誌軍在這裏,很能說上話,醫院這邊,很快安排了一個醫生的床位,是一個很簡潔的臥房,這兩天,我基本沒有怎麽睡,加上損耗命氣,一躺床上就陷入夢鄉。


    我一直第二天早晨,肚子餓得嗷嗷叫,才不舍的起床,簡單洗漱,門口,站著一個粟家的保安,我一出門,立刻上前說道,“邱先生,你是先用餐,還是先去病房?”


    我一邊走出去,一邊說道,“一份快餐,記得油膩的肉多一點……”


    走去老爺子的病房,門外,聚集了很多人,有醫生、護士,還有很多來探病的,裏外三層,我站在外邊,不知道怎麽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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