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都亮了,葉世風在床上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繼續睡過去。隻是他的手機開始像是節日放鞭炮似的沒完沒了響起來。


    這樣的節奏仿佛不久之前,就是這樣了。他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拿起手機就放到耳朵旁,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熟悉而拘謹的聲音——


    “師父啊,我是東鎖……”


    葉世風本來想發火的,聽到是他的徒弟,他更加不客氣地痛罵了他一頓了,反正他又不是他的愛徒林慕昔,她都死掉了。他現在要肆意地生活,想罵就罵,想打就打,要無視就無視,恢複到他還沒當保安之前,逍遙自在的生活。


    即便那時候的他,過得並不好,愁著房租,一天三餐還吃著一塊錢一包的泡麵,攢著三塊錢去龍道網吧上網。他有他的生活方式,就算是過得疲憊,他當時就是想著要找份工作啊,找份工資不錯的工作,又不用很辛苦的,像是掃大街倒垃圾搬磚之類辛苦的苦力活,他又懶得去做。


    並不是認為那些工作不好,無論多髒多累的工作的,都會有人去做。他尊敬那些勤勞工作,在工作崗位無私奉獻的人們。


    但是,這與他喜歡錢沒有矛盾啊,他就是想找份工資不低的工作,還好因為餘芳芳去到了警官大學,找了份保安工作,然後一個契機,當成了教官。這一切都太順利了,簡直是屌絲逆襲啊,他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在做美夢呢,會不會一覺醒來還是在那個窮苦的小租房床上,聽著房東催他交房租的破口大罵的聲音,如果他站在她的立場上看,他也會討厭他這樣拖房租的房客,不過他當時也是無可奈何啊,誰有錢還喜歡被催債不還的,那該是多厚的臉皮才做得出來?至少他葉世風不是那種人。


    雖然平時喜歡占便宜,喜歡買便宜東西,不過他可不喜歡欠別人不還的,他教他的學生都是要記得有借有還,那樣才有誠信,以後才能做生意,友情能長久,愛情也能順利。沒了誠信,不能合作掙錢,沒了誠信一定也會毀了友情,愛情消失,現實就是那樣殘酷,轉身就是陌生人。誰願意一直承受傷害,若不是信任的人,可偏偏就是信任的人,才能傷得到對方。


    那種人在這個世上活著,真是令人惡心。葉世風覺得每句話都說話不算數的人可以去死了,就算是不死,讓他遇到,他都要把那種人打個半死。


    葉世風在電話裏罵完了林東鎖,就起身洗漱,再去飯堂隨便吃了個奶黃包,去上課。


    課堂上的林朵昔果然很努力不看他,總是看著他身後的黑板,或者是她手裏的課本,這樣努力的他,居然讓他有一絲心疼。他提醒他自己,絕對不要心軟,不要心軟,不然會糟蹋了一個好女孩的未來。


    葉世風也盡量不點到她的名字,他總是點到其他的人起身回答問題。很久之前,他還老是點名叫她起來回答問題的,當然,她顏值高是個原因,而且從她口中回答的答案總是讓全班男生印象頗深。畢竟他們正常異性戀的男孩子偏偏就喜歡聽著女神說話,而不是男教官說話。


    下課後,葉世風把梁白涼叫到教務室。


    林東鎖告訴他,查到了買汽油的有兩個小鬼,照片發給了葉世風。是陳暗渡和陳半城,他們兩個人。可是葉世風問林東鎖跟梁白涼有沒有好好聊一下,他居然說對方拒絕說話,那他的嘴巴是用來幹嘛的,她不說,他不會自己說嗎?葉世風真是服了他的徒弟了,罵了一堆話,毒舌的髒話的全部都罵了一遍。


    梁白涼麵對葉世風,第一句就是:“我什麽都不知道。”


    看著梁白涼臉色不好,眼神閃躲,葉世風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什麽事,隻不過礙於壓力,不敢說出口罷了。葉世風歎了一口氣,他之前怎麽能小看這個號召一群女生的‘大姐大’女生,她的心裏陰暗,肯定會做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邪惡事情來。


    既然這樣惡劣的人,他當初就不該輕易原諒她。


    “你知道我給了你機會贖罪的,你為什麽要再次犯錯呢?這次著火又跟你有關係了,你不嫌累嗎?被什麽人控製了嗎?我就這樣讓你不信任?你不能向我尋找庇護嗎?我上次都在保護你,在那張攀的麵前保護你,為什麽你還是不懂我的用心?”葉世風特地露出誇張的傷心的表情,歎了一口氣,慢慢地勸說著。他不希望她成為了別人的工具,被人利用還為對方背黑鍋,這是多麽愚蠢又可笑的事情。


    “葉教官……”梁白涼邊哽咽地說著邊落淚了,她怎麽能說出來,她如果說出口她就是死定了。


    “怎麽,不能說?你身上有竊聽器嗎?難道對方就在這教務室裏?我一定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的。你就算是不說出來,你也有可能被對方傷害的吧。極惡的壞人都隻信一句話:隻有死人守口如瓶。你要是不說,最後的下場還是要死。”葉世風順溜地說出口了,說出來回味一下才覺得奇怪,他為什麽會用對那些人那麽了解的語氣說這些話?怎麽都不對勁啊。


    “……你別逼我了。”梁白涼哭著雙手捂著耳朵,好像生不如死一樣。


    葉世風看到她這樣,就向她提供放鬆方式:“你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最常見的放鬆方式嗎?就是閉上眼,想象你正處於你想去的地方,感受你喜歡的氣息,仿佛在做著你想做的事情,然後你睜開眼,默念一遍:一切都還來得及。”


    這是自我暗示的一種,正麵的暗示方式。


    像是說那種什麽死定了,什麽死什麽死之類的髒話,隻會帶來負麵的自我暗示,即便是說給對方聽的,葉世風越罵都有種越氣的感覺,怪不得之前去找心理醫生潘婷,她就對他說:“隻要還活得下去,心理的問題就不是大問題。很容易就解決的,放心吧。”


    也就是說,一旦與想死的想法沾邊的心理問題就是大問題,葉世風也知道犯罪的人的心理,就是扭曲變態的,就是想要弄死對方自己活下去的極端想法。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這麽了解犯罪的人的心理,他發現失憶以來,隻要有人問他為什麽或者他自問一句為什麽。


    他就會煩躁。


    無論是煩躁還是頭痛,他想要去龍道網吧玩幾下遊戲也是極好的。


    等到梁白涼情緒平靜下來,葉世風才把梁白涼送回到了教室。他們路過了教學樓的廁所,一個人用那種詭異的笑容看著他們從他的麵前走過,似乎也緊盯著臉緊繃著的梁白涼。


    梁白涼感覺背脊發涼,甚至連回頭都不敢,肯定是那個人。他在看著她,她絕對不能說,不然她會死的,她這樣想著,嘴唇就發白了。


    這個世上很多的恐懼都是自己想出來看的,也就是說,恐懼除了呆在人類的腦海裏,無處藏身。葉世風歎了一口氣,怎麽有一種前功盡棄的挫敗感,到底是哪個環節錯了。他想要問他,如果她願意告訴他,那就好了。


    可是葉世風也知道像是說:“如果你對我哪裏不滿意的,你一定要告訴我。”這類型的話,一定會誤導梁白涼,讓她以為他喜歡她的,可是他還是沒說出口,他當然也沒忘記梁白涼以前喜歡他的,是那種崇拜的心理的喜歡。一個林朵昔就已經讓他頭痛了,他可不想喚醒她對他那沉寂的喜歡。


    把梁白涼帶回到了教室,葉世風叫陳半城和陳暗渡兩個人去訓練場等他。陳半城沒好氣地說:“好像不方便。暗渡那小子不知道去哪裏了,剛才我還看到他的。我一個人去訓練場嗎?要幹嘛?現在不是課間休息時間嗎?”


    “啊?我叫你去就去啊,哪來那麽多廢話。我是教官,還是你是教官?”葉世風說完還一巴掌拍在了陳半城的桌麵上,震了一下。


    全班原本在喧嘩聊天的學生一下子都傻眼了,靜悄悄地看著他和陳半城。他們不知道陳半城那機器控又做錯了什麽。


    陳半城打了個哈欠,就起身了,微笑地對著葉世風點點頭,就走出教室了。他心裏不喜歡葉教官,這個人太會擺架子了,臭著臉好像全世界欠了他一樣,他可沒有向他借過錢,也不知道這種人如果向別人借錢不還會是什麽樣的醜陋嘴臉,他倒是非常期待去抹黑他的,因為他非常不喜歡葉世風和餘芳芳在一起。總覺得他痞子那麵過於陰暗,怕他會傷害他的餘芳芳。不過,他就算是不喜歡葉世風也不會表現出來,一樣笑臉迎人,他不想得罪別人。


    陳半城才走出教室沒多遠就看到了陳暗渡。他拿著一瓶果汁飲料正在喝,向陳半城打了個招呼問候:“去哪啊,兄弟。”


    “還正想找你呢。葉教官叫我們去訓練場等他,不知道他想幹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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