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賽飛龍玩了命的狂奔,賽飛龍是輕身功夫的高手,撒歡了逃跑,自然是極快,卻還是落在火小邪身後。火小邪微微放慢了腳步,也辨清身後有密殿宗的忍者追來。火小邪知道,密殿宗的忍者是伊潤廣義的親衛隊,不僅死忠於伊潤廣義,而且個個身手強橫,極其擅長偽裝追蹤。


    賽飛龍雖說快,畢竟奔波了整晚,體力耗費巨大,這樣發力狂奔,持久不得,哪裏能甩脫養精蓄銳,靜候在此多時的密殿宗忍者,若是沒有其他辦法,不須多時,必被追趕上。


    火小邪料定伊潤廣義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這個人自恃甚高,被自己嚇得一愣,落在下風,必然不會當即自行追趕,必然會放出密殿宗的忍者來追趕圍捕,若讓這些忍者堵住,惡戰糾纏,等伊潤廣義親自趕來,必不會再與自己多說什麽,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勝算為零。


    火小邪大喝道:“賽飛龍,放毒!”


    賽飛龍一驚,他不是擅長使毒的人,哪來的什麽毒?


    火小邪不管他,嘴巴一憋,噗噗噗的直響。


    賽飛龍立即明白,馬上也照葫蘆畫瓢,鼓足了氣,吱吱噗噗,恍如屁響陣陣。


    別小看了此等邪招,說出來幾乎就是笑話,可奇效明顯,尾隨著火小邪的一眾忍者,聽到這種氣體噴湧的聲音,一個個慢了半分,以為是無色無味的奇毒釋放,連連翻滾,向旁散開,繞行追趕。


    火小邪、賽飛龍跑的是直線,忍者們追得緊,這樣一繞路,馬上又被甩開一截,給了賽飛龍喘息之機。


    有了這一緩的工夫,火小邪和賽飛龍便已經奔至這片高地的邊緣,低頭則是溪水流過。


    火小邪招呼賽飛龍一眼,喝道:“跳!”說著一個鷂子翻身,一頭紮入溪水裏。


    賽飛龍哪裏敢想什麽,尾隨著跳入。


    溪水透骨冰涼,水麵下暗流湍急,一下到水中,不用自己劃水,便被衝得向前翻滾,速度頗快。火小邪、賽飛龍兩人浮浮沉沉,被溪水推著向著山崖一側漂去。


    密殿宗忍者追至溪邊,隻有幾個躍入水中,剩下諸人,則沿溪水追趕。密殿宗為忍軍主脈,不在忍軍五影之列,多在街道廟堂山野中活動,若論水戰,遠不及忍軍水影,所以入水後,不過尋常。


    而這道溪水,過了平坦的高地之後,溪邊並不好走,不僅是怪石樹木雜亂無章,更重要的很快還有數條支流匯集,大多寬闊,若沒有助跑,就連火小邪也很難一躍而過。


    火小邪記得清楚,他幼年時在此穀生活,父親炎火馳經常帶他下了高地,在林中沿溪水行走,說是遊玩,實際是鍛煉火小邪的毅力和體力,故而火小邪對這幾道溪水,記得清楚。


    另外,火小邪跳入溪水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清楚地記得,他就是從這道溪水中,被衝下瀑布,從此喪失了記憶。也就是說,這道溪水的盡頭,是一道瀑布,是可以鋌而走險,逃離此地的辦法!


    火小邪眼見著忍者被甩掉,他和賽飛龍正向盡頭漂去,心頭一喜,在水中衝賽飛龍喝道:“大把子!前麵有一道從山崖中鑽出的瀑布!要小心啦!”


    賽飛龍在水中沉沉浮浮,盡力答道:“啊!瀑布!我知道我知道!”


    火小邪叫道:“一被衝進山崖,務必團緊了身子!慎防碰撞!”


    賽飛龍應道:“好!好!”


    賽飛龍在水中一沉,突然想起了什麽,探出水麵,驚恐地叫道:“啊,啊!去不得!去不得!”


    火小邪也是吃了一驚,喝道:“什麽?”


    賽飛龍叫道:“水口被帶刺的鐵網封住了!封住了!去不得,去不得,我們上岸!快,我們上岸!”


    賽飛龍奮力就要向岸上遊去,可是已經晚了,水麵陡然一降,浪花滾滾,突然加速,激流湍急,形成的巨大衝擊力將人牢牢地扯在水中,根本不容你向側旁遊動,隻能隨波逐流地不住翻滾。


    火小邪聽賽飛龍一說,心頭的喜悅頓時散去,奮力從水麵抬頭向前望去,不足五六米,就是水口,暴怒一般的溪水,卷起層層飛沫,嗡嗡作響地從山崖上一個低矮的洞口鑽入,而洞口四周,黑黝黝的一根根的巨大鋼刺,如同獠牙一般,橫七豎八地刺出水麵,好似那個洞口,是一隻巨大怪獸的嘴巴。


    賽飛龍拚命扒拉,想降低自己前進的速度,同時驚恐地叫道:“怎麽不是鐵網了!要命了!”


    火小邪看得出來,這些巨大的鋼刺,是雜亂無章地丟入水口的,露出水麵的僅僅是一小部分,水麵之下和水口內,恐怕數量更多!怪不得水流會突然加速到這種程度!一定是日本忍軍在占領奧妙穀,修建羅刹陣的時候,在此處放置障礙,意在將出穀之法完全封死!


    好歹毒!如若就這樣被衝入水口,不被鋼刺刺死,也會陷入其中,被水流衝擊得逃脫不得,生生淹死!


    火小邪、賽飛龍的性命,危在旦夕!


    火小邪知道事態緊急,絕對容不得半分猶豫,無數種應對的辦法在腦海中升騰出來!在鋼刺和水口的布局上做文章,有死無生,趁著還能看清四周的景象,必須上岸,別無他途!


    火小邪當機立斷,一把將自己的腰帶拽下來,瞅準不遠處兩塊巨石中的縫隙,狠狠一甩!火小邪的腰帶,與一般的皮帶不同,看似像是布質,輕軟得很,實際上一旦展開揮舞起來,韌性十足,所能承受的拉力,足以拖住一頭大象。更重要的是,這根腰帶的接合處,是一個t形鐵片,以細牛筋纏繞,如果卡在兩塊石頭之間的縫隙中,輕易脫不出來。


    火小邪的這件忍裝,看似簡單,其實有許多的用處。日本忍者的曆史漫長,千百年來的發展,讓他們從服裝用具上,總結出一套一物多用的法子,確實考慮的精細得很。


    火小邪這樣一甩,卻準頭不足!他的功力隻有五成,做不得精細的動作,所以火小邪想法雖好,仍然動作上失了準心,一甩之下,腰帶頭隻是砸中了大石,沒有嵌入石縫之內。


    若再不止住,前進二三米,火小邪便會被卷入水口的鋼刺中!


    火小邪一擊不中,並未慌張,他知道此事不難,隻不過是他身體未能完全複原的原因,越是著急越是不準。所以火小邪稍稍一靜,身體一仰,看似無意地再次揮出腰帶,正中另一道石縫之間,哢的一聲,便卡住了。


    火小邪暗念了一聲好,手腕一卷,將腰帶拉緊,立即止住了前衝之勢。賽飛龍正被衝得直撞過來,火小邪伸出手來,大叫:“抓住我的手!”


    賽飛龍沉沉浮浮地將手伸出,讓火小邪一把抓住,賽飛龍身子被拉得一轉,就差半分撞入水口內。


    火小邪見抓住了賽飛龍,突然間腦海中一閃,一個記憶中的畫麵浮現出來。


    忍軍血洗淨火穀時,幼年的火小邪即將被衝入瀑布。蒙著麵頰,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伊潤廣義,向火小邪伸出手來,喝道:“抓住我的手!”


    幼年的火小邪害怕了,他猶豫了一下,沒有伸出手去……隨即沒入了水口中……


    火小邪啊的一聲叫,回到了現實,將賽飛龍猛力一拉,喝道:“抱緊我!別鬆手!”


    賽飛龍撿了根救命稻草,抱得要多緊就多緊,唯恐自己被衝落。


    布滿鋼刺的水口,幾乎就在火小邪、賽飛龍腳前,真是差之毫厘,若火小邪這一擊再不中,後果不堪設想。


    火小邪雙臂連續發力,拖著賽飛龍艱難地從水口前攀上了對岸,兩人精疲力竭,幾乎站不起來。別看隻是溪水奔流,可這種大自然的力量,渾厚強大,人力根本無法對抗。


    火小邪奮力支撐起身子,連連咳嗽,這一路被水衝來,滿鼻子滿嘴灌的全是水,賽飛龍更是被淹得死去活來,爬都爬不起來,側躺在地上吐水。


    火小邪回頭打望,原本從水路跟在後麵的幾個忍者不見蹤影,看來這些忍者知道前麵有鋼刺擋住水口,很早便掙紮著上岸了。


    火小邪將腰帶從石縫中抽回,重新係回身上,將賽飛龍從地上扶起,焦急道:“大把子,振作點!”


    賽飛龍麵色慘白,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火小邪帶著賽飛龍便向前跑,沒想到賽飛龍掙紮了一下,低喝道:“別跑了!我們跑不掉了!”


    火小邪微怒道:“怎麽能說這種喪氣話!”說著繼續拖著賽飛龍向前。


    賽飛龍邊跑邊慘笑道:“火小邪,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隻有賭上一把了!你賭嗎?”


    “你說!”


    “去那邊!”賽飛龍向山石處一指。


    火小邪順手一看,並沒有看出山石有什麽不同之處。


    賽飛龍說道:“那裏,我挖過一個洞。快,快去吧。”說著,打起一絲精神,站穩了腳步,扯著火小邪便去。


    火小邪來不及細問,眼下走投無路,隻有信賽飛龍的。


    兩人跑至山崖前,賽飛龍撲將上去,奮力推一塊大石,這塊大石埋在土裏,本該牢固得很,賽飛龍這麽一推,竟立即鬆動了。


    火小邪上前幫手,兩人合力將大石推倒在地,大石下真就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來。


    賽飛龍喘道:“沒記錯沒記錯,就是這!”說著就要往裏鑽。


    火小邪拉住賽飛龍,低喝道:“這是怎麽回事?”


    賽飛龍一歪嘴,苦道:“我被你爹炎火馳在這個山穀關了三年,這是我挖的一個逃跑的洞,有可能通向外麵,別問了,看我們的運氣吧。”賽飛龍說罷,雙手一撐,便跳入洞中。


    火小邪愣了愣,什麽叫被炎火馳關了三年?沒有思考的時間了,火小邪雙手一撐,也跳入洞中。


    火小邪在洞中下行一段,發現此洞僅僅是入口處有一層泥土,內部全是堅硬的岩石,乃是天然形成的一個石洞。


    等下到洞底,已是伸手不見五指,極為低矮,隻有匍匐的空間。賽飛龍在洞底等候,聽火小邪下來,忙道:“火小邪,跟著我!”便摸索著向前爬去。


    火小邪跟在賽飛龍腳後,忍不住問道:“大把子,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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