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雨晴的解釋,他的心情竟然一時大好。不可否認,在看到蘇雨晴抱孫浩成時,他的心底湧出一股煩亂,甚至想走過去將孫浩成拉開。席慕風雖然臉依然繃著,身體卻鬆了一度。


    不過,他想到來意時,麵色又冷了下來。


    “為什麽要來做聯係人?你難道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嗎?蘇雨晴,這不是在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蘇雨晴一反平常那副無所謂的姿態,變得一本正經,“而且,我也知道危險,正是因為危險,我才會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涉險卻什麽都不做!”


    “不要胡鬧了,我沒有同意,你現在就離開!”席慕風臉上一片緊繃,沒有半絲鬆懈。他一旦擺出這副樣子,就表明決心已下,沒有後悔的餘地。


    如在以前,蘇雨晴即使有膽也不敢再吭聲,不過,此時,她卻不理會他的命令,甚至直接忤逆他的意思,“席慕風,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是不會離開的。除了我,沒有誰更適合做你的聯係人!整個夜不寐都在狼七的掌控之下,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來來去去,他能不懷疑你?能不被他盯出蛛絲馬跡?而我,現在是你到這裏來的唯一理由!我們在一起,沒有人會覺得不妥。”


    不可否認,她的話是對的。席慕風繃緊的臉鬆了鬆,眉頭卻越蹙越緊,同時拉緊了唇角,半天沒有說話。


    蘇雨晴突然從背後將他抱住……


    將臉頂在了他的背上,深深吸食著他的味道,輕聲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應該知道,我從森林裏出來,好多東西不用特殊訓練就比別人強。”


    她一雙手在他胸前扭得緊緊的,細長的指,尖銳的指甲,微微刺向他的皮膚,帶來撓癢般的微疼。他垂眸,看著她的手,最後無奈地點了點頭,還不忘提醒:“不管如何,要以生命為最重要,如果遇到危險,一定要最先保全生命,聽到了嗎?”


    “嗯。”她在他的背上點頭,臉蹭著他的背,癢癢的,一直癢到了心底。席慕風轉身,將她拉到自己身前,眸光幽暗,嘴角扭了一絲無奈,輕語:“你為什麽就不能乖一點。”


    蘇雨晴撲入他的懷抱,用臂抱緊他的脖子,像一個固執的孩子,把頭貼在了他的頸部。


    席慕風健壯的雙臂自然垂下,指在身側捏了捏,最終沒有抱她。他記起了狼七昨晚所說的話:“我們曾在三年前研製出了一種藥,這種藥表麵上看極為普通,但和情藥結合後會發生驚人的變化。我們把這種藥下到了iso的三名指揮官的身體裏,其中兩名,在參加任務的時候,被藥引所控製,已經死亡。還有一名,一直沒有得到消息,不過,據我們的iso的內線透露,在iso內部醫院裏,已經查到了帶有這種藥物的血液,用不了多久,就能弄清他的身份。這種藥目前沒有解藥,一旦接觸到藥引,除了服從和死,別無他路。”


    他知道,像“兀”集團這樣的組織,也會像他們一樣安插臥底在他們內部,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兀”集團在三年前就盯上了他們,而且臥底顯然地位不低,否則絕對不可能查得到iso人員的體檢資料。


    他不知道對方已經知道了多少,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隨時都會有危險。他現在無力承諾她什麽,自然不能留給她期盼。


    推開她,他變得嚴肅正經,臉上再看不到一絲表情,輕淡地道:“轉告霍鷹,三天後的淩晨三點鍾,將有一大批軍火從死亡之路運過來,接貨的人是一個叫‘三哥’的人。這批軍火一定要截獲,“兀”集團的人一旦得到這批軍火,就會在亞洲組建他們的新軍隊,到時候,想要除掉他們就更難了。還有,他們還是沒有放棄核計劃,正在偷偷物色實驗基地以及這方麵的高級人才,讓他們提高警惕。”


    蘇雨晴一一記在心裏,麵色凝重起來。


    席慕風說完這些,突然閉了嘴,從身上掏出一張白紙,還有一支筆。他在紙上記錄下一些複雜的符號,時而蹙眉,時而快速書寫,時而又停下來,像極力想要回憶起什麽來,卻不告訴她這些代表什麽。


    那些符號雖然毫無章法可巡,但蘇雨晴知道,這一定是複雜的暗語。從席慕風鎖緊的眉頭來看,一定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席慕風一直記,直記滿了整整一張紙,然後,壓眉,看著那些符號,指在身側點點劃劃,不時在紙的另一邊寫下些東西,像在翻譯剛剛寫出來的東西。


    蘇雨晴知道此時不宜打擾,主動站在門口,為他放哨。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席慕風的工作卻絲毫不受影響。他完全沉浸在了工作當中,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有幾滴從並不出色的假臉皮上滾下去,沒入衣領。


    他的衣領半開,露出一大片古銅色的肌肉,緊致地繃著,無處不透露出力與美。


    蘇雨晴咽了咽口水,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臂。她穿的衣服沒袖子,雪白的肌膚細膩繃緊,不像一般女孩那般柔軟。常年的山野運動,加上平日的鍛煉,她的身體雖然纖細,卻比一般人要好。


    她低頭,在自己的臂上咬了咬,而後,吃力地在頸部、胸部掐了起來。


    “你在幹什麽?”席慕風不知何時完成了工作,來到她麵前,狐疑地抬高了眉頭。蘇雨晴繼續捏著自己的皮膚,在上麵留下了一個個印跡,有幾處已經泛紫。她不甚在意地看他一眼,道:“我們倆那麽親熱地進來,結果一身清爽出去,能不被別人懷疑嗎?”


    所以,她掐這些……


    席慕風小半天不能說話,看著她忍痛用力擰自己的身體,眼底泛著深邃的光芒,看到她身上的青紫,又是一陣不忍。


    “可以了。”他低呼,製止了她的動作。


    蘇雨晴卻並停止,若無其事地道:“要裝就要裝像點,否則,誰信,老鴇可是個精明人。來,你在我在背上也掐幾下吧,我勾不到。”她把背轉過來對上了他,黑色的露背裝和雪白的背肌形成了鮮明對比。她細滑的肌膚像被牛奶清洗過,白皙清香,自然扭動,帶了野性的美。


    “快點啊。”她催促,退兩步,將背頂在了他的肘間。


    席慕風的目光沉暗,輕輕撫上了她的背……


    “用力點。”她道。忽然身子一緊,被席慕風用力擁在了懷裏,她的背傳來一絲銳痛,不是來自他的指,而是……


    “你……”她軟在他的懷裏,不敢置信地出聲,聲音裏帶了顫音。席慕風用力在她的頸部再咬一口,聲音低低的,帶了霸道的成份:“不需要這樣,我來就可以……”


    他一把將她抱起,走向床鋪,兩人同時跌了下去……


    翻一個身,席慕風的手感覺到了重量,他敏銳地睜眼,看到了蘇雨晴白淨的臉,還有臉上還殘留的汗席。心疼地給她抹了抹,席慕風眉頭卻緊緊地壓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體內存在著致命的毒物,隻要藥引一到,就會有生命危險。狼七身邊的人無意中向他透露,狼七正在向上麵申請,用藥引試探他。如果上麵最終同意,那麽他……


    他原來已經下定決心要遠離她,並趁著兩人的感情還沒有化開、她還不知道自己對她有了感覺的時候疏遠她。不想,最後,還是被她迷惑了。他多年來的自製力,總能在她麵前輕易瓦解。


    她的身上,密布著細細的痕跡,有些是她自己掐的,有些,則是他的傑作。席慕風撫著那些痕跡,俊毅的臉上壓下了一片陰影。


    “你醒了?”蘇雨晴在他懷裏轉了個身,睜開一雙迷蒙的眼,軟軟地出聲。她這時,如一隻馴化的小鹿,貼心、柔軟。柔和的下巴,細滑的粉臉,一副小女人的姿態,完全消散了平日的不羈。


    他的心在她的這副模樣裏融化,臂生怕弄痛般小心翼翼,將她擁緊,唇碰到了她細軟的耳垂。


    “記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好好地活著。”他突然道。


    蘇雨晴軟著身子,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他的目光明亮,堅定,他的額頭寬廣平滑,他的鼻息濃重有力,他的唇堅薄有形,但,他的臉卻微微抽了抽,抽出了一腔悲涼。


    他,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蘇雨晴有些害怕,低頭再度窩進他的懷間,輕聲問:“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沒有。”他鬆開了自己的臂膀,不再將她摟得那麽緊,臉部線條一時平和,再也看不到剛剛的傷感。他伸指,在她細滑的臉上勾了勾,柔聲道:“一切都好,別擔心。”


    “嗯。”她輕聲應,表麵乖巧,內心卻不平靜。她知道,自己必須快點把解藥弄好,才能減少席慕風的危險。


    天色微亮之時,席慕風起身,整理好自己,遞給了她一張紙,道:“這是我昨晚破解的狼七軍火運送行動計劃,你馬上回去交給霍鷹,相信一定能夠幫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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