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明亮客廳,茶幾上擺放著新鮮的水果,雪白的牆壁上擺放著類似棋局之類壁畫,莫曉嫻打量著這個陌生環境。


    陸旭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小聲道:“放輕鬆,沒事的,我爸人很好的,他退休之前也是刑偵人員,退休之後開始喜歡下圍棋,是一個棋手,對於圍棋有很深的研究,可以說圍棋是他不朽的話題,我媽媽是演員,一生熱愛演藝事業,年輕的時候也是屬於被人追捧的紅星。”


    莫曉嫻點頭:“又是圍棋,又是演藝事業的,沒想到你還是被一個藝術氣息包圍的人,在這樣的氛圍下生活一定很幸福,突然真心的羨慕你。”


    陸旭嘴角抽動一下,沒有說下去,反而轉身去了臥房。


    陸父示意莫曉嫻喝茶:“你和陸旭能氣味相投的走到一起就是緣分,既然你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現在小年輕是自由戀愛,我們當家長的也不反對,也希望你們可以好好談,然後直接走向婚姻殿堂,說到婚姻,我還是希望給你們點意見的,那麽婚姻的愛情觀就是平平淡淡才是真,婚姻是一種責任,兩個人必須相扶而至,婚姻是點點滴滴的凝聚,有了這些才有堅而有力的基石,就像是圍棋一樣,白字與黑子相互牽製才可以走的更遠更久,婚姻中不是介於白吃黑或者黑吃白的棋局中,平淡安穩才是最重要的。”


    莫曉嫻頻頻點頭,現在不管陸父說什麽她都隻是蒙娜麗莎的微笑,絲毫不說一句他們沒有關係的話。


    陸母則是微笑著的眼光看著她,在一旁端坐。


    氣氛有些尷尬,莫曉嫻也如同陸母一般端坐。


    很多事,沉默的久了,就釋然了;很多人,離得遠了,也就走散了。千萬般熙攘過後,更加貪戀的隻是淡淡的素香,不濃不烈,不張不揚,好像流年裏的光影,清清淡淡,所有的浮華都無關一朵花的低眉。


    陸父陸母兩個人依舊笑不攏嘴的表揚莫曉嫻,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莫曉嫻則是依舊乖乖的坐在陸母的身邊:“伯母,您的皮膚真好,看來你平時真是保養的好,你看我們小年輕的皮膚都趕不上你的,其實這就是命,不是後天努力就能平起平坐的。”


    “曉嫻啊,你看看,就數你的嘴甜。”陸母一副樂不思蜀的樣子。


    陸旭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看得出來,他洗過澡了,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卻不是香味,而是一種清冽的薄荷的味道,聞著很舒服,他出來之後看著這裏一片祥和的景象,都不忍心打擾,可是也悄悄衝著莫曉嫻使眼色,好像再說:“都解釋清楚了?”


    莫曉嫻假裝看不懂陸旭的眼神,還拉著陸母一起看他,陸母卻笑了笑,道:“看著你們感情這麽好,我也就放心了,這樣,我去準備一下晚飯。”


    莫曉嫻一聽連忙起身,說道:“伯母,我跟你一起吧。”


    陸母一臉很讚賞的看著她:“你還會做飯?”她很滿意的看著她,畢竟現在年輕的女孩會做飯的真的是不多了。


    莫曉嫻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道:“我做飯到是不會,可是我打下手還是可以的。”


    陸母更加看好她了,很誠實,但是沒有答應她去廚房幫忙,而是道:“你還是在這裏配你伯父聊聊天吧,我去去就來,都是家常菜。”


    陸旭悄悄跟著莫曉嫻比起大拇指,表揚她可以這麽輕易的將自己的父母全部拿下,可是聽見父親說的話,他卻一下子蒙了,全然不知道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陸旭,你坐下。”陸父拍了一下沙發,示意他坐下,看著陸旭坐下之後又道:“你打算什麽時候把曉嫻娶回來。”


    “什麽?”陸旭很顯然特別的吃驚,然後又看著莫曉嫻,莫曉嫻全然一副不懂的樣子,坐在那裏吃蘋果,哢擦哢擦的咬著,絲毫沒有理會陸旭。


    “爸,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和曉嫻……”陸旭還沒有開始解釋,就聽見電話響了,陸父很快就接起了電話,他一下子變的很客氣起來:“是啊,我們就回來待幾天,也沒有通知任何人,明天我去局裏麵看看你,不管怎麽說,多少年的老戰友了。”


    這一聽就知道是局長打來的電話,而陸旭不屬於這個警局,他是刑偵隊的隊長,而且是秘密組建的這麽一個隊伍,可是他不掛出現在什麽城市,他都可以調取任何破案的案件,而他也有義務幫助偵破。


    本市的局長因為很多的案子都涉獵到一連串的連環案件,所以很多地方都有求於陸旭,當然了,陸旭之所以留下也是局長跟陸父報備過了,希望陸旭可以留下幫忙,想來局長和陸父的關係也不淺。


    “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來家裏吃個便飯吧,好一言為定,我等你!”陸父掛斷電話之後,笑嗬嗬的起身,道:“我記得你地下室的酒窖裏麵有幾瓶不錯的紅酒,你去拿一些來吧。”


    陸旭點點頭,起身,正要離去,突然回頭:“曉嫻,你不想跟我去看看酒窖嗎?”


    莫曉嫻當然不想看什麽酒窖,也知道他是想要自己跟著他過去,一定是有話要說,所以朝著陸父微笑:“伯父,那我跟著陸旭去看看。”


    “不急,你們去吧。”陸父很滿意的看著他們離去。


    地下室的酒窖裏。


    莫曉嫻剛踏進酒窖,突然身子一個踉蹌,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陸旭猛然一拽,緊接著“嘭”的一聲,門就被關上了,而莫曉嫻的身子被他死死的按在關閉的門板上。


    驚魂未定的莫曉嫻臉色稍微有些發白,可是很快她就緩和過來了,虛了一口氣,隨即笑道:“陸旭,沒看出來,你還會壁咚啊?”


    陸旭察覺出來自己的手還按在莫曉嫻的雙肩,他有些懨懨的將手移開,可是身子卻沒有後退半分,莫曉嫻則是將自己的身子往旁邊移動了一下,可是陸旭將她推在雪白的牆壁上,他盯著她的臉道:“說好的,今天來是解釋我們的關係,你剛才都說什麽了?”


    莫曉嫻很無辜的樣子,聳肩:“我能說什麽,我可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很乖巧的聽著你爸媽一直在說,根本沒有我插嘴的地方。”


    “你還狡辯!”


    “我狡辯有用嗎?”


    就在兩個人靠著那麽近的時候,陸母不知道兩個人在地下室的酒窖裏,突然就打開門走了進來。可是卻看見自己的兒子和莫曉嫻靠的那麽近,她一下子樂開花了:“哎呀呀,我可什麽都沒有看見,你們繼續。”陸母不聽陸旭解釋,而是快速的離開房間。


    莫曉嫻完全在一旁看樂,笑道:“陸旭,你不是說也不想跟我扯上什麽關係嗎?看來,你等下有口難辨了。”她這完全是報複,就是為了報複他之前說自己的話,可是現在想想,她好像玩的有些過頭了,可……她現在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找個台階下。


    “莫曉嫻,你還有良心沒有了,我當初為了你,不是也裝你的男朋友嗎,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的確,莫曉嫻啞口無言,她隻好聳肩:“行,等下吃飯的時候,我去解釋清楚。”


    晚飯的時候,局長也準時到了,而且帶了兩瓶白酒。


    陸父看著白酒,嘴饞的都說不出話了,擠眉弄眼道:“還是你老哥懂我。”


    “紅酒雞尾酒都沒有什麽意思,還是這個口味好。”


    莫曉嫻理所應當的坐在陸旭的身邊,而陸父陸母坐在一起,來者是客的局長坐在對麵。


    “莫曉嫻,我兒子的女朋友。”陸旭突然這麽對局長介紹了一嘴,局長先是一愣,然後看向莫曉嫻,心中疑惑,她不是107案件的牽扯人嗎,是暗中保護的對象,怎麽現在成了陸旭的女朋友了。


    莫曉嫻因為剛才在酒窖已經跟陸旭說清楚了,她會解釋的,於是連忙擺手:“不是的,我不是陸旭的女朋友,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還算不上熟。”


    陸父和陸母一副完全蒙了的狀態,連忙看向陸旭,又看向局長,臉色一陣陣的難看,局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局長看著陸旭,然後手指動了動,在桌子上麵敲擊了三下,斷斷續續的,手指在桌麵停留的時間也區分了局長在用暗語問陸旭怎麽回事。


    陸旭歎了一口氣,沒辦法了,隻好道:“曉嫻,剛剛我隻是和你鬧著玩的,你怎麽就生氣了,我們那麽相愛。”他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心裏沒底。


    局長聽見陸旭這樣,也幫著打圓場:“曉嫻跟陸旭相識是因為破案,他們能夠相識相知,最後走到一起,真是緣分。”他嗬嗬的笑著,然後看向莫曉嫻:“曉嫻啊,我們刑偵人員工作起來,是有些忙,多少顧不上家,陸旭是個好孩子,你就別跟他生氣了。”


    陸父陸母似乎是聽明白了什麽,也跟著笑嗬嗬的樣子,不說話了,感情是小兩口鬧矛盾了,他們當長輩的是不應該插嘴什麽。


    莫曉嫻卻蒙了,看了一眼陸旭,剛要說話,陸旭就拉著她的手:“曉嫻,我錯了還不行嗎,當著我爸媽的麵,跟你道歉,你就接受吧!”


    “……”她真的不懂,剛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可是當她感受到他用力握緊自己的手的時候,更加蒙了,但是知道不說話就是好事。


    接下來,就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清晨,早安。


    依稀記得,昨晚是在陸旭的攙扶下回了家。推辭不了的二兩白酒到肚,臉頰飛紅,心髒似乎要從胸腔中蹦跳出來。莫曉嫻第一次喝白酒,二兩的酒量。


    這個家宴,她似乎是主角,其他的他們便是陪襯。


    當微醉的陸父問她說:“閨女,今天一起圍著你一起坐著吃飯、閑聊,開不開心啊?”莫曉嫻的意識也開始模糊,很艱難地辨別出他話裏的意思,然後使勁點頭,眼睛裏流露出很幸福的神情。


    麵對陸母的嗔怪,責怪陸父有些喝多了,她玩笑似的告訴莫曉嫻他們年輕的事情。


    “你伯父是年輕的時候是一名軍人,如果是在她的部隊,這一條不守時“罪”,他就會把陸母關禁閉。”


    莫曉嫻嗬嗬的笑著,看不出陸父還是這樣的霸道,她想,那麽多年軍旅生涯過去了,這位嚴肅中透出和藹的陸父卻依然沒有逃脫軍人的身份。對的,他的正直,他的守時,不就充分證明了他仍舊把自己當作一名軍人麽?也是為後來的刑偵人員做了鋪墊。


    這就是命,雲雲之中,早已經注定了。


    莫曉嫻看著他們相互說著年輕的事情,還有一起配合工作的事情,她聽的高興,也喝的盡興,原本她隻是喝紅酒的,可是看著他們喝白酒這麽來勁,也想嚐試一下,於是剛入口的一瞬間她就已經把紅酒忘掉了,那簡直就是加了糖的水,跟白酒沒有辦法比。


    陸旭看著莫曉嫻好像喝了不少,有些擔心:“你別喝了。”他作勢要奪走酒,可是莫曉嫻生怕他搶走,竟然將半杯的白酒都喝了,嚷著道:“別以為我喝多了,今天大家一起吃飯高興,你不能喝酒,等下你還要開車送我回家的。”


    陸父和局長一聽,以為莫曉嫻是好酒量,根本不知道她喝完酒之後是如何的渣。


    端起滿斟的酒杯,在碰杯後,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因為他是長輩,對於他邀約莫曉嫻根本無法推辭。也許,是第一次喝白酒沒經驗的緣故吧,忘記了提醒自己喝的太大口易醉。


    陸父又說:“閨女,要多吃飯,身體才能健健康康的,你看你太瘦了。”他說的這些話竟使莫曉嫻有些淚眼婆娑,因為她父親自從那次意外離世之後,她和母親也是很少見麵,更加別說有人能這麽關心她,這是來自於長輩的關心,所以莫曉嫻有些感動,其間,陸父總是為她夾菜,把美味有營養的飯菜都擺到她麵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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