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都是自私的,怎麽可能根據你的心情來,曉嫻,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良久陸旭拉著莫曉嫻坐在沙發上,突然發現莫曉嫻的手受傷了,傷口不深,但是長長的劃痕還是流了很多血。


    陸旭拿著醫藥箱取來紗布、消毒水、雲南白藥。握著她的手,仔細的清理著傷口。


    莫曉嫻剛才不絕怎麽樣,可是現在因為用藥物觸碰,她還是疼的瑟縮。


    “怎麽?疼了?”陸旭雖然還是很關心她,可是語氣還是帶著一種戲謔:“天不怕地不怕的莫曉嫻,居然害怕疼?”


    “我又不是鐵金剛,難受的時候也會哭,受傷的時候也會疼,怎麽你覺得我是個漢子,就應該承受這些啊?”莫曉嫻因為哭過,她現在的情緒得到了釋放,好很多了。


    陸旭不再跟她嗆聲,走回沙發前蹲下,把莫曉嫻的手固定住,仔細上藥:“傷口當時很疼,也許會留下難看的疤痕,流血的時候也會心疼,但外在治愈的良藥卻很多。”


    莫曉嫻疼的有些抽泣著,道:“你想說什麽。”


    陸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雲南白藥具有止血消炎的作用,對於小的傷口還有治愈的功效,可是麵對大的傷口還是束手無策,你知道為什麽嗎?”


    莫曉嫻不理,知道他在裝大尾巴狼,拽的二五八萬一樣,可是對於他細心的給自己上藥,還是心存感激的,但是感激是感激,跟感恩不同。


    陸旭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默不作聲,也不繼續保持沉默,而是說道:“比如心裏的傷……雲南白藥治不好,隻有你自己真的放下了,心,才不會那麽痛。”


    莫曉嫻抬頭看著他,探究的眼神。


    陸旭:“當然了,那麽快放下談何容易,所以還有一劑良藥。”


    莫曉嫻終於聽見點上了,問:“什麽?”


    陸旭笑了笑,輕輕吐露兩個字:“時間。”


    莫曉嫻微楞:“陸大警官,別告訴我,這就是你安慰人的套路?”


    陸旭一副很嘚瑟的樣子:“往往真情靠不住,都是套路得人心,當然了,這也要看病人是否配合!”


    當年歲漸老,當青春不再,我們在歲月的跨越下不知錯過了多少的芳華,也不知荒蕪了多少的美好時光,僅僅是一刻的分離,早已是另一時空的天荒地老了,而這相隔的時空,是你我從此不能跨越愛的防線。


    惟願彼此各自安好。


    莫曉嫻很安靜的看著陸旭,她莫名的覺得陸旭說的話很對,其實她自己知道,無關他說的對錯與否,而是她現在很貪戀跟他在一起的時光,陸旭這個人總是會給你很莫名的安心,他就像是那種雨天幹爽的衣服,就讓你很舒服,很向往跟在他的身邊。


    陸旭依舊笑著:“怎麽,我說的不對?”


    莫曉嫻搖頭,看著手上的紗布,他包紮的很漂亮,相信在惡劣的偵破案件的時候,他也會給戰友這樣包紮,她溫暖的一笑:“你說的對,那你繼續說說,你還有什麽拙見。”


    陸旭笑了笑,依靠在沙發的一角,很認真的思索了片刻,道:“一個朋友跟我說,在感情裏,信“總是深情留不住,偏偏套路得人心”的人,認為現在的癡情不值錢,是一種很白癡的表現,“認真了,就等於輸了”,有技巧的撩妹子才是戀愛中的精髓,要懂得拿捏的準度,在這過程中,要知道你所“追求”的是什麽。“追求”的時候要怎麽說甜言蜜語,做事的時候該怎麽有男人的霸道,吵架的時候要用什麽方式去哄對方。完了之後他笑著問我,聽懂了嗎?這就是你為什麽在那次之後就一直沒有找到新的追求,而且現在還發生了這麽件事,說白了就是因為你在感情的遊戲中陷得太深了。如果還有機會遇見她,你就應該像那首歌叫啥來著?“再見到你,我一定讓自己假裝很堅定”。說完就起身走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馬路邊,身旁還剩下幾個啤酒瓶……”


    莫曉嫻咯咯的笑著。


    陸旭看著她心情那麽好,於是指了指洗手間:“我先去洗澡了。”


    “嗯。”莫曉嫻點頭,然後會心一笑。


    水珠四濺,晶瑩剔透的散落在陸旭的身體上,水珠匯集成水柱流淌而下陸旭結實而強壯的身體。


    莫曉嫻把準備好的新浴巾放在門口,這時陸旭的電話響了。她朝著浴室喊:“陸旭,你的電話。”


    陸旭繼續衝洗身上的泡沫,道:“你替我接吧。”


    莫曉嫻想了想,覺得不好,但是也不能這麽一直放著不接,猶豫了片刻,終於接了起來:“喂?哪位?”


    陸媽激動的尖叫:“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老頭子居然是真的。”


    莫曉嫻沒有反應過來:“喂?你好,請問……。”


    陸母那邊很興奮的說著:“我是你婆婆。”


    莫曉嫻微證,轉頭看著浴室裏麵的陸旭,小心翼翼:“伯母您好,我是莫曉嫻。”


    “陸旭呢?”


    “他在洗澡。”莫曉嫻如實以告,又說道:“伯母,您有什麽話要我轉達嗎?”


    陸母:“還這麽客氣,叫媽就好了,這麽晚了,你們也趕緊休息吧,我沒什麽話,不用轉達。”


    莫曉嫻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微微應征,仿佛剛剛並沒有發生什麽。她聳聳肩,放下電話,又想起來冰箱裏麵有啤酒,好像還有一代花生米,她可是行動派的,於是起身去拿。


    陸旭洗完澡之後,看著茶幾上擺放著啤酒,笑了笑:“沒想到你生活還挺愜意的,這現在算什麽?慶功宴?”


    “怎麽,你不喝?”莫曉嫻仰頭,然後淡然一笑:“啤酒配花生,這才叫生活。”


    陸旭情緒有些複雜,看著她沒事人一樣,明明剛剛還是又哭又鬧的樣子,現在很平靜的可以喝酒跟你談天說地,想法簡單,神經大條的女生還真是不容易跟過不去的情緒抗衡。


    “其實我還是挺拒絕喝酒的,但是這是啤酒,無所謂。”莫曉嫻說著,然後刺啦的一聲打開一罐啤酒,仰頭喝了一口,滿足的樣子:“這才是生活。”


    陸旭也坐在她旁邊,喝了一口啤酒,就著花生米吃了起來。


    “我的下酒菜就一盤花生米,你來說說,這些年,你都經曆了什麽難破的案子?”莫曉嫻十分放鬆的坐在沙發上,眼巴巴的看著他。


    陸旭被看的有些不自然,想了想可以跟她說的案子,莫曉嫻聽著他說,時不時的還順便插言幾句,說了一下自己的拙見,兩個人就這麽嘻嘻哈哈的邊說便喝酒,很快,茶幾旁邊就多了幾罐空的易拉罐。


    不知窗外暴雨何時停歇,莫曉嫻坐在沙發上漸漸的睡去。


    陸旭側過頭,發現莫曉嫻依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安靜的熟睡著,靜謐,陸旭在她身邊坐下,靜靜的睨著她。


    溫暖地陽光折射進來,陸旭眨動眼皮,伸手遮擋那屢刺眼的光。


    陸旭剛想動彈,發覺自己的肩膀格外沉重,轉頭,看見莫曉嫻躺在自己懷裏,自己的腰上橫著一隻手。


    兩人臉貼著臉距離格外近,陸旭幾乎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氣息噴灑在自己臉上,他內心一怔,這樣陌生的情緒將讓他感覺心中微微的癢著,直覺告訴他現在很危險,他必須要跟她保持距離,畢竟現在她是自己保護的對象。


    莫曉嫻感覺到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微微張開眼睛,看見陸旭一張大臉,緊接著發覺兩個人居然睡在同一個沙發上,睡姿曖昧,猛然彈起。


    莫曉嫻震驚、慌張,一腳把陸旭從沙發上踹了下去。


    陸旭一個沒防備,突然吃痛,揉著屁股:“莫曉嫻,你幹什麽?卸磨殺驢啊!”他想了想覺得不對,自己怎麽可能是驢。


    莫曉嫻惱怒:“陸旭,你卑鄙無恥、小人,你居然趁火打劫,太不君子了。”


    陸旭很委屈:“是我昨天一直安慰你的,你喝酒就沒酒品我就不說了,你一直拉著我的手嚷著說天說地的,而且昨天晚上太困了,我先睡了,我也很震驚啊,我也怕我自己晚節不保,誰知道你說著說著就躺在我懷裏了。”


    莫曉嫻疑惑,她也知道自己的酒品一點都不好,可是昨天的事情她真的不記得了,但看著他的樣子,好像也沒有騙自己,出於保險,她又問道:“是這樣嗎?”


    陸旭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當然了,誰讓你是我陸旭的假女朋友了,我吃虧就當吃補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莫曉嫻都無比平靜的度過,她的生活好像回歸到以前平淡的生活,可是唯一不同的是,上班的時候她要準時出現在總編的辦公室,親自衝泡一杯濃濃的咖啡,以為現在的總編就是穆天佑,她雖然不情願,想著這是打雜的人才會做的事情,但是看在他總編願意給她的薪水翻了一倍,她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終於還是敗在了金錢的份上,每天360度的甜膩膩的笑容出現在總編的辦公室。


    然後就是下班回家之後,她不能再肆無忌憚的在屋裏麵瘋了一樣的來回折騰,因為家裏麵有陸旭,他回家的時間總是不固定,畢竟他的工作關係,可是唯一固定的是陸旭做的飯菜很好吃,莫曉嫻很喜歡吃他做的飯,她家的沙發從此就是陸旭的床榻了。


    比起陸旭來,莫曉嫻反而不像是一個女人,因為不擅長打掃家務的莫曉嫻看見陸旭很快就將屋子收拾的幹幹淨淨,她想著這樣的同居關係,也不是吃虧,後來莫曉嫻就良心發現了,將她的書房整理出來,買了單人床又將屋子收拾了一下,陸旭也有了自己的房間,這樣的生活好像井然有序的進行著,絲毫沒有任何出乎意料的事情,可是就以為是完美的周六周日的時候,陸旭緊張的看著莫曉嫻:“你是不是接過我的電話?”


    莫曉嫻也是一愣:“怎麽了?”


    “我爸媽要從國外回來,住幾天,說一定要見見你,而且有名有姓,莫曉嫻。”


    莫曉嫻腦子飛快的運轉著,終於想到了那天陸旭在洗澡,他的電話響了,她隻是幫著接了一下,可是那個電話是……她驚詫:“你母親!”


    “說說吧,這件事情該怎麽處理?”陸旭想著:“要不就說你是我的同事,讓老兩口別太激動,畢竟我不能騙他們。”


    莫曉嫻也很理解他:“好,我也不知道那個電話就鬧出這麽多的事,要不我就跟她們解釋吧。”


    “算了,越解釋越亂,還是順其自然吧。”


    就在莫曉嫻接了那莫名其妙的電話之後,她就開始購買一些見麵禮打算送給陸旭的父母,她知道這些東西其實不用她準備的,可是看在陸旭願意放下身段來幫她,她也勉為其難的幫他解釋,也順便澄清兩個人的關係。


    一路上,莫曉嫻不下一遍的問:“等下見了你爸媽,你可千萬說清楚。”


    終於陸旭聽煩了,隻道:“你放心,我也不想跟你扯上關係。”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話一下子就打擊到了莫曉嫻,她也終於安靜了,一路咬牙切齒,他不是說自己不配跟他扯上關係嗎,那好!


    四四方方的明亮客廳,茶幾上擺放著新鮮的水果,雪白的牆壁上擺放著類似棋局之類壁畫,莫曉嫻打量著這個陌生環境。


    陸旭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小聲道:“放輕鬆,沒事的,我爸人很好的,他退休之前也是刑偵人員,退休之後開始喜歡下圍棋,是一個棋手,對於圍棋有很深的研究,可以說圍棋是他不朽的話題,我媽媽是演員,一生熱愛演藝事業,年輕的時候也是屬於被人追捧的紅星。”


    莫曉嫻點頭:“又是圍棋,又是演藝事業的,沒想到你還是被一個藝術氣息包圍的人,在這樣的氛圍下生活一定很幸福,突然真心的羨慕你。”


    陸旭嘴角抽動一下,沒有說下去,反而轉身去了臥房。


    陸父示意莫曉嫻喝茶:“你和陸旭能氣味相投的走到一起就是緣分,既然你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現在小年輕是自由戀愛,我們當家長的也不反對,也希望你們可以好好談,然後直接走向婚姻殿堂,說到婚姻,我還是希望給你們點意見的,那麽婚姻的愛情觀就是平平淡淡才是真,婚姻是一種責任,兩個人必須相扶而至,婚姻是點點滴滴的凝聚,有了這些才有堅而有力的基石,就像是圍棋一樣,白字與黑子相互牽製才可以走的更遠更久,婚姻中不是介於白吃黑或者黑吃白的棋局中,平淡安穩才是最重要的。”


    莫曉嫻頻頻點頭,現在不管陸父說什麽她都隻是蒙娜麗莎的微笑,絲毫不說一句他們沒有關係的話。


    陸母則是微笑著的眼光看著她,在一旁端坐。


    氣氛有些尷尬,莫曉嫻也如同陸母一般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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