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紀思念有那麽足足三秒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她根本不敢設想,如果讓慕思思看到這個樣子是什麽下場,


    她頓時就連反抗的動作都忘了,愣愣的呆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男人也沒動,就這麽和她緊密貼合著。空氣裏靜的能聽見掉下的一根針,思思在床上又哼哼了幾句,看樣子並不是要醒來,


    剛才的“媽媽”也隻是一句夢話而已。


    紀思念真不知道現在是該慶幸還是該崩潰,“薄正東!”她這下終於忍無可忍了,“你tm放開我!!”


    男人慢條斯理的稍稍鬆了她一點,但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摩挲她下頜,


    “答不答應我?”


    “答應,我答應你行了吧!”


    她真是快要被這個男人折騰瘋了!


    “乖。”


    男人鬆開她慢條斯理在她下頜,唇角,分別重重輕輕的落下一吻,開始吻得溫柔,沒過多久又熱烈起來,


    直到兩個人溫度都變高,他一把把她從地上橫抱起來,


    “走,換個安全的地方。”


    思念,“……”


    ………………


    另一邊,


    陵城,一處私密性極高的私人公館。


    說是公館,但其實這棟建築的麵積並不如其餘莊園那樣龐大豪華。


    雖然,也很氣派,但更多的還是以私密性為主。


    床上女人慢悠悠醒過來的時候,臥室的窗簾並沒有拉上。


    白色明亮燦爛的陽光從窗戶外麵照進來,有些刺眼,亮到能看見半空中飛揚的粉塵。


    女人眼睛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模模糊糊,隻能判別出大概的影像,判別出,那是光。


    光,


    她有多久沒見過陽光了?


    這個念頭隻是剛剛從腦袋裏麵出現,耳邊就響起了人們的聲音,


    “啊,她醒了,她居然醒了!”


    “快快快去告訴醫生,她終於醒了……”


    鬱非非並不確定她剛才是不是在做夢,她隻記得,昏迷前最後的一件事——就是事故。


    那天他們被迫無奈全家逃亡,誰知道車輪胎一滑,刹車也沒止住,整個車子從斷崖上滑了下去——


    “先給血壓心率都做個檢查,另外,打個電話給林少……”醫生的話語打斷她的回憶。


    林少?


    鬱非非昏迷了這麽多年,隻覺得腦子裏的事情都是亂的,就連反應都遲鈍了好多。


    他們說林少……那麽救她的人,難道是他們口中的“林少”嗎?


    ……


    一個小時後,


    男人從門口走進來,就看到了床上瘦得幾乎隻剩下一個骨架的女人。


    她這些年自從發生車禍後就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全靠一些營養液維持生理機能。一米七多的個子就剩下八十斤不到,臉瘦得眼眶都快要凹下去,但那雙眼睛,依然絕世漂亮。


    “非非……”


    “你是誰?”


    鬱非非確定她沒失憶,車禍,父母,紀思念,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可卻唯獨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我叫林祁,”他道,


    “你可能對我沒印象,但是你在酒吧跳得每一之舞,我都看過……”


    介於男孩和男人氣質之間的林祁,說著說著,就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他的樣貌很是英俊帥氣,是屬於陽光係暖男的那種。雖然看起來也快三十了,但完全沒有陰暗的雜質。


    鬱非非向來喜歡暖男,現在第一眼見到的人又是這麽一個形象,立馬印象好了不少,


    她說,“你認識我嗎?”


    “嗯。”


    “那我見過你嗎?”


    “沒有。”


    “那你怎麽認出我的?”


    “我每天都在看你的微博……”


    他這麽說,她才想起自己微博確實有一個叫lq開頭的粉絲每一條狀態都來點讚,


    而且點讚時間都在前排,不是第一個就是第二個,孜孜不倦堅持了好幾年。


    看來真的是她的某一個鐵杆的小粉絲啊……


    鬱非非想著,下意識,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環境,


    不得不說,這個別墅的造價包括裝修品味還真是不俗。林祁能把她安排在這裏,可見,也是個相當有實力的人。


    “想不到我還有這麽年輕又帥又有錢的粉絲,不過——你是在哪找到我的?”


    當年她家負債全家遷徙逃跑,後來失事跌落懸崖。就算霍遇深不找她,薄正東不找她,那些債主,總是要找她的吧?


    怎麽偏偏那些神通廣大的人找不到她,就這個小迷弟把她給找著了?


    鬱非非想著,心裏頓時又對這個看上去純良無害的叫林祁的人多了幾分防備。


    “我平常在警察局工作,那天斷崖下有一戶農民來警局失蹤人口報案,我才找到你的。”


    失蹤人口報案?


    鬱非非這些心中狐疑更深,“那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為什麽不去聯係我的家人?”


    她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可是剛說出來,就看見林祁眼睛中一閃而過的異色。


    鬱非非適才脊背渾身都爬上一股寒意。


    家人,


    她現在還哪裏能聯係得到家人。


    年輕美麗的女孩想到這一件事,臉色瞬間白了下來。父母已經死了,思念也死了,霍遇深不要她了,她的姐姐……


    嗬,更不會管她的死活。


    鬱非非想到這裏第一反應,竟然是自己現在還活著幹什麽呢,還不如死了算了。


    而林祁大概猜測到她心裏的想法,趕緊上前說道,


    “非非,你別難過,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好消息。”


    她覺得,此生在世,可能對她鬱非非來說,再也不會有什麽好消息了。


    “你的好朋友她沒有死!”


    鬱非非這些絕美的眸子狠狠一震,“你是說……紀思念?”


    “對,她沒有死!”


    林祁道,“她現在已經從美國回龍城了,是個世界出名的鋼琴家!”


    ………………


    四季別墅,二樓的主臥。


    剛經曆過一場淋漓之歡的女人現在正像一條精疲力竭的魚躺在床上休息。薄正東剛才已經給她洗過澡,現在他自己在裏麵洗澡。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腦子昏昏沉沉又開始犯困。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男人裹著浴袍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睡了嗎。”


    “沒有。”思念把眼睛睜開,看著他。


    “琴譜上的電話不要打。”


    一句話說出,篤定而淡漠。


    思念秀氣的眉毛皺了一下,下一秒,問出一句,


    “為什麽?”


    “怕有人利用你對鬱非非的感情圖謀不軌。”


    圖謀不軌。


    紀思念在腦子裏回味了一下這四個字頓時覺得有些可笑,“對於我這種,已婚,而且還帶著一個孩子的女人來說,有什麽可圖謀的麽?”


    薄正東冷沉的眸子看著她不說話。


    “而且,”思念頓時笑意更深,


    “有你這麽一個寵妻狂魔在,誰還敢靠近我?”


    “總之你自己謹慎一點沒什麽錯,”


    薄正東知道她說這些話可能半真半假,但不管有幾分真假,她對自己的戒備總還是在,


    “你如果真的想見,我派人保護你。”


    “不……”


    “用”字還沒出口,女人的話就被男人不容拒絕的打斷,


    “你要知道,”


    薄正東打斷她,“紀思念——害鬱非非,對我沒好處。”


    他說完這句,高大孤絕的背影直接就轉身走了。


    思念看著他的背影,頓時就明白自己剛才懷疑的行為再一次又把這個男人給傷害到了。


    她咬著自己的牙齒在床上糾結了幾秒,最後還是跑下去匆匆把他正要離去的身影抱住——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她突然下床抱他甚至連鞋子都沒穿,


    “我也知道你不會傷害非非,我相信你——”


    紀思念說,兩隻手抱在他的腰上,緊緊的抱著,額頭貼他胸膛,


    “但是,非非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我希望你假如有她的消息,可以如實的告訴我——好嗎?”


    她說最後的“好嗎”時,語氣已經軟的不行了。


    薄正東對她這個人向來吃硬怕軟,就因為她這一個擁抱,男人剛才還陰霾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如果你一定要見,我陪你去見,但前提是——”


    “見完之後,我們就去美國登記離婚。”


    我們去美國登記離婚。


    這句話紀思念聽著越聽越有歧義,表情頓時不開心了。


    而薄正東也感覺到了話裏麵的不對勁,俊臉沉了沉,


    “離你和慕白城的婚。”


    “好嘛,離就離,反正我們之間也沒什麽……”


    當初和慕白城登記,完全也是為了慕思思的美國籍戶口而已。這一紙婚約,有或者沒有,對於紀思念而言並沒有什麽差別。


    她一直沒有提起去“離”,純粹就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那個男人而已。


    而現在,也到了該麵對的時候了。


    ……


    “乖。”


    薄正東看她難得這麽聽話,情不自禁,就想起了她小時候。


    那時候,他就沒見過那麽聽話的孩子。她從小就特別怕他。看著他的眼神永遠唯唯諾諾的,文靜的不得了,


    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又會變成另一幅“不為人知”的樣子。


    會和鬱非非一起逃課,也會使小心眼耍一些小花招……


    總之就是個特別有趣的孩子。


    薄正東想著,薄唇已然勾起了難以察覺的微笑。


    轉過身,就輕輕把她攬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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