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思念第二天就聯係到了電話上的那個人。


    這是“鬱非非”留的電話,她原本以為,接電話的也是鬱非非,誰知道,接電話的卻是個男人。


    “喂,您好,請問是紀思念小姐嗎。”


    “我是。”思念在那頭毫不掩飾的承認,隻是想起薄正東的那句提醒“怕有人圖謀不軌”,她現在頓時多了幾分警惕。


    “這是非非的號碼,為什麽是你在接電話?”


    “哦,是這樣——”


    電話裏,林祁在那頭這樣說,“那份琴譜,其實並不是非非寫的,是我代寫的。”


    “你代寫?為什麽?”


    “因為非非想見你。”


    他給出這個答案,思念就更加覺得詭異無比。


    非非要見她難道不會自己去找她?而是要委托這個她認識她二十幾年卻連聽都沒聽過的陌生人?


    而且,一個人的代寫如果能相似到那種程度……


    那實在是太可怕的一件事了。


    “她想見我為什麽不會自己來找我?還有你——”


    思念說著,聲音立馬冷了不少,“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林祁沒想到,電話裏的女人態度遠不如他想象中好。有些錯愕,但還是很禮貌的道,


    “我隻是非非的一個粉絲,同時也是陵城警察局的人,我們接到村民報案陌生女子失蹤我才會找到她——”


    “至於我想幹什麽,紀小姐,我什麽也不想幹,隻是非非她很想見您,所以我給您寫了那封信。”


    “您如果不放心,可以帶著保鏢一起來。”


    ……


    話雖這麽說,但紀思念是不可能放心的。


    她掛了電話後五指手心就全部蜷在了一起。能把非非了解到那個程度的人,不是真愛粉就是變態粉,


    而且,能把東西送進薄正東車子裏的人……


    絕對不可能是等閑之輩。


    思念想了整整一個下午,一個下午都是坐立不安。


    她下意識回到慕思思的房間裏,去看熟睡中的孩子。確定她安全無恙以後,她才感到有一些放心。


    那些年,她經曆過不少綁架,遊走過多次生死邊緣。


    當時為了愛情她可能義無反顧什麽都不怕,可是今時今日,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就這麽熬著,好不容易熬到薄正東下午下班回家,晚飯在飯桌上的時候,紀思念才有些怯怯的開口,


    “東家……”


    每當她本能習慣的對他用敬語的時候,他都知道,她現在心裏緊張無比。


    “發生什麽事了?”


    “今天……我給那個號碼打電話了。”


    “真的很詭異你知道嗎,電話裏的人是個男的聽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


    紀思念把林祁的話大概描述重複了一遍,最後,又道,


    “我跟非非認識那麽多年,她的字我不可能認不出來,可是那個人卻能模仿的天衣無縫……”


    “我懷疑,他會對非非不利。”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變態,她不僅怕非非遇到個變態,也害怕她所高興的非非還留在這個世上的消息到頭來都是假的。


    她不能接受,非非已經死了。


    ………………


    薄正東在第二天親自派了陵城那邊的人,按照林祁短信裏的地方進行了盤查。


    紀思念很期待結果,一有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追過去問,


    “怎麽樣,是真的嗎,非非還活著嗎?”


    “那個叫林祁的人是一個高官的後代,”薄正東平靜的看著桌前的筆記本電腦,“他在陵城和龍城的交界處有一個很私密的公館,前幾年,在裏麵養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那個女人,大概,可能,就是鬱非非。”


    他這個男人說話向來篤定,一連用了兩個不確定的詞,可見是真的不確定。


    思念心跳在這個時候加快了起來,“那我們快去吧,”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鬱非非了,“我們快去吧,我一秒鍾也等不了了。”


    男人看著她的眼神,有些無奈。但最後,還是讓手下備車備人一起出發了。


    到達陵城,已經是三個小時後。


    司機按照顯示的地點來到了交界處那座公館,讓他們意外的是,當他們到的時候,公關大門前已經停了幾輛黑色的奧迪頂配轎車。


    思念粗粗一掃就能判斷出這些車都是來自陵城,而且,應該還是某個組織。


    正當她還在思考究竟是個什麽組織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就說,


    “霍遇深也來了。”


    “他也來了?”紀思念有些意料之外,“他怎麽也會來?”


    “他是大陸黑道未來的教父,”薄正東說著,臉上神色依然無多改變,“他要的消息,不會比你慢。”


    ……


    紀思念跟著薄正東進門,就感覺到了別墅內劍拔弩張的味道。


    一個是黑道,一個是警察,這種對局聽起來就讓人熱血沸騰。


    可是思念現在卻不是因為這種事熱血沸騰,她隻想關心那個失蹤了那麽多年的女人……


    果然,沒上樓就聽見樓上脆生生明豔豔的一個嗓音,


    “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麽話嗎霍遇深?我叫你滾出去,滾,你聽不懂是嗎?!”


    伴隨她憤怒的語句,“哐啷”一聲,又是花瓶碎裂的巨響!


    別墅裏所有下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隻有紀思念,刹那間捂住嘴巴,眼淚再也忍不住,激動的奪眶而出……


    二樓。


    鬱非非正站著枯瘦的身體和眼前的男人對峙。


    男人穿著西裝,一身煙味。鬼知道他剛才抽了多少煙,還噴了香水掩飾他的煙味。


    “滾出去!聽到沒有!我不想再見到你,你想要逼死我是嗎!”


    “鬱非非,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


    “滾——”


    她現在看到這個男人已經無法冷靜,她無法忘記,當初他是怎麽害得她家破人亡,又在她最落魄的時候,丟棄了她。


    世人眼裏都是薄正東封殺了鬱家,但是隻有她本人才知道,真正把鬱家逼上絕路的人,是霍遇深。


    薄正東反而還是防止她欠更多債的“救命恩人”。


    “我說過了,隻要那天你走出那扇門我們就徹底結束了!你不要得寸進尺,你——唔——!”


    鬱非非沒想到這個男人會變態到上來就是狠狠扣住她一記凶狠的強吻,林祁現在正在被他帶的人困在樓下,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唔……霍遇深,你放開我,你他媽放開我!”


    “嗯,叫,繼續叫,還記得我在床上最喜歡聽你叫這句呢。”


    女人聲音喊出來喊他名字的一瞬他就起反應了。時隔這麽多年,禁欲這麽久,重新再抱到這具身體,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就地就這麽解決了,甚至拆食入腹。


    然而事實上,他確實也這麽做了。


    鬱非非被他強勢的撕開衣服按在床上的時候,房間甚至連門都沒有關。


    她看見守在門口霍遇深的保鏢很知趣的低頭回避,立馬火冒三丈,破口大罵,


    “霍遇深,你他媽這隻狗!你給我放開,你他媽放開我你放開——”


    “放開她!!”


    就在這時,一個憤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說這句話的人,不是林祁,也不是鬱非非,更不可能是薄正東。


    紀思念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衝進來就直接去扯床上的男人,


    “你沒聽見她說放開她嗎?你……”


    “啊!——”


    紀思念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丟了出去!


    沒錯,是丟,霍遇深力氣相當的大,手裏沒留餘地的時候,思念都覺得他隨時能把自己殺死。


    紀思念被丟出去直接就“砰”的撞到櫃子上,


    她有那麽一秒,甚至渾身都是沒有知覺的,都感覺不到痛,差點昏過去。


    薄正東進來的時候,剛好就看到這一幕。


    男人看到自己女人撞在櫃子上,一瞬,渾身殺氣直接就逼出。


    他還在想剛才那聲巨大的撞擊是什麽,原來,這是她身子撞到櫃子的聲音。


    薄正東黑色的眼睛裏現在就像卷了黑洞一樣萬年冰冷,


    走過去,把紀思念扶起來,每一個字都說的緊繃極度的戾氣,


    “哪裏痛,要不要去醫院?”


    思念想說哪裏都痛,但這種皮外傷去醫院也沒用。


    她整張臉疼得皺成一個包子,沒來得及回頭,就聽見床上“啪”的一個巴掌聲!


    鬱非非這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霍遇深的俊臉上,她現在衣不蔽體,但她完全不管了,推開男人就從床邊站起來——


    霍遇深看她這副樣子,黑眸瞬間一沉,就怒不可遏。


    這個房間不止他一個男人,但不要說男人,就算是紀思念他也不想讓她看到她的身體。


    霍遇深直接就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下意識朝她身上蓋去,


    然而就在衣服蓋上的一秒,一個拳頭,“嘭”,迅猛極其凶狠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薄正東這一拳來得精準無比。霍遇深甚至悶哼了一聲,唇間很快就彌漫出血腥味。


    但他沒有還手,隻是用手背擦去了溢出來的血絲,冷冰冰的看著他。


    剛才那一拳用的是巧力,沒多大幅度卻又巨大殺傷力。


    霍遇深慢慢擦幹淨自己的血,看著薄正東的眼神,已經有些嚴肅。


    “好身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道上殺人不眨眼的人。”


    他這話說的意味深長,


    思念聽到後,立馬下意識有些擔憂的朝薄正東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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