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當年曾參加過《非誠勿擾》的女孩李芊墨交流,她現在經營著自己的護膚品企業,對現代婚姻製度,她持強烈的個人保留觀點。她和我說,婚姻的本質是人類生存條件有限時,為便於管理及生存,人們將這種製度變成“結婚=保障”的觀念植入大腦。曆代女性總覺得婚姻=幸福,無論中外童話,都要寫男女主角曆經千辛萬苦,終以“結婚”為完滿收尾。可人類起初是沒有婚姻的,而且經曆了各種婚姻和家庭製度,“一夫一妻製”是否適合當下這個社會,值得重新考慮。任何製度都應跟隨人類社會變遷而發展,說不定,有一天,婚姻製度可以成為“期限婚”,也就是,每段婚姻都是“有限合同”,有五年一簽、十年一簽、二十年一簽、一生一簽等多種選擇,那出軌的現象就不存在了。她的這個說法,與我先前聽到的一位資深社會學家的觀點一樣,那個觀點隻有一句話:人類最合理的家庭結構,可能是摩梭人的走婚製。


    以上所述,也許你此刻未必認同,但至少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想法。也許在未來,會有一種現代人意想不到的新的生活方式,新的人際關係形態,給傳統的觀念帶來更大影響。


    第三節誰是享受單身的人


    你是真享受單身還是假享受單身?


    網友深寒穀,寫信給我,表達了她自己對不婚主義的想法,來信如下:


    樂嘉老師,我是個不婚主義者,今年31歲,對不婚這事,我很坦然,曾經對很多人說過:我也許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當有一天孤單吞噬掉我所有堅強的時候,我會考慮做試管嬰兒,要個小孩。


    我為何不想結婚呢?因為我不相信男人,一直認為男人隻分兩種:一種是有色心無色膽的,一種是有色心有色膽的。小時候,成長的陰影讓我完全不能接受男人的一點背叛,哪怕是思想上的。我結婚,就不會讓自己離婚,但眼睛裏又容不得一粒沙子,一旦發現肯定離婚,很矛盾,所以索性不結婚。我相信這輩子都找不到也遇不到那個我愛的,並永遠忠心的人。我不想將就,卑微地過難得的隻有一次機會的一生,來到這個世上,隻有一次機會,沒法重新來過,但每每看到母親對我這個問題的無奈和期盼時,我心特別特別疼,她是我生命中最軟的一塊肋骨。所以,有時候又很矛盾。我想請問,有時我會羨慕別人,有時我會覺得自己可悲,是不是永遠也不會有一個這樣的人出現在生命之中了?塵世間純真的愛情還有嗎?不背叛的婚姻還存在嗎?如果我真是一直眼睛裏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是不是更適合不結婚?


    對這位姑娘的聖鬥士想法,我最想對她說的是,如果她準備進入婚姻的話,也許應該調整對婚姻的期待。天下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先賢早有交代。


    事實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深寒穀潛意識裏對婚姻是那麽向往。她口中的“不婚主義”,隻是給自己打氣的幌子。一方麵,對婚姻不忠的恐懼,讓她無法走入婚姻;另一方麵,她必須給自己包裹一層,將自己武裝起來給外界看,而這個包裹必須足夠紮實而堂皇,於是就找了一個說法“男人不可相信”,這樣,無論未來發生什麽,都是男人的問題,自己就不會有問題了。


    事實上,有很多朋友為了讓自己感覺自己對婚姻無比忠誠,在婚前都要發個狠誓,那就是,如果我結婚了,就堅決不離婚。這樣的心理暗示,是基於一個重要前提——兩性之愛必定亙古不變,而這個前提多數情況下並不成立,是文藝作品為了滿足人們內心的需求而極力構建的,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早就說過,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


    那麽,主動選擇不結婚並且還能享受自己單身生活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可以說,想法零零散散,五花八門。比如:看不出婚姻跟幸福有任何聯結,也看不出單身和孤獨有任何關係;對目前的單身狀況很滿意,不願為婚姻做出取舍,認為婚後會比婚前不理想;享受自己成長中的改變,一直在變,找不到跟自己相同頻道可以溝通的人;堅信自己活到80歲的時候,還會有男人迷戀,那為何要趕著去嫁一個沒感覺的男人呢?緣分未到,就一生隨緣,何必逆緣;覺得自己搞不定婆媳關係,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千萬別結婚;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婚姻是兩家的事,寧可長期同居,不結婚就不會有兩家之間的糾紛;找男人還不如養條狗牢靠,一根按摩棒可解決生理需求,養寵物就能宣泄所有愛意,又不會發生情感背叛,日常生活自己可以搞定,通往結婚登記的路荊棘密布;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婚後,雙方都會改變,無法再享有自己想要的浪漫愛情,如果因為結婚而失去愛,寧可不要婚姻的名分……在以上飛舞的各種原因中,綜合總結,有兩種最主要的形態。


    享受自己單身生活的主要形態


    1.等待婚姻


    理想主義的守望者,渴望愛情和家庭,但她們不願湊合過日子,認為婚姻隻是生活方式的一種,並非唯一的生活方式,所以選擇等待。在等待理想愛人的過程中,她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她們普遍的原則是寧缺毋濫,但當遇見時,就會尋求一個結果。


    對這些女性而言,先發展事業,再談感情,是她們認為最明智的選擇。在經濟各方麵穩定時,更容易獲得男性的尊重,建立家庭也更容易找到平衡點。她們認為一個剛出道的年輕女孩身無長物,憑顏值盡早為自己找個好歸宿,就算能實現,也未必長久,因為人不會永遠年輕。而婚姻又會占用成長和學習的時間和精力,到時難保不後悔。


    典型的守望者,多數擁有本科學曆,在大學裏摸爬滾打過四年,有過淒美快樂的感情,知道本我自我超我,能看懂《time》裏的八卦新聞,有穩定的職業和收入,奔三的人偶爾裝嫩換個休閑裝,混跡在學校裏也能濫竽充數,喜歡沒事感慨自己“人老珠黃”,但真被人說略顯“老態”時,會板下小臉據理力爭。


    她們對愛情充滿期待,隻是對愛情的話題談太久後,周遭朋友不順的婚姻經曆讓每個人對婚姻又會有排斥。姐妹們在一起笑談時,總會高談闊論“結婚是瞬間的天堂,一輩子的地獄”,可同時,自己還時不時遊走於一場場相親中,等待著或許發生的愛情。


    對這部分“三高”的獨立女性群體而言,暫時不婚是她們生活的態度與選擇,而非片麵與偏激的衝動,也不是環境逼迫的無奈,不婚不等於沒有伴侶,因為她們尋求更多的是身心的契合,兩個人在一起可以共同享受生活和人生,她們有自己的事業和理想,不需要依靠另一個人來滿足自己基本的生活需求。


    2.不想婚姻


    一個不婚女為了去常春藤進修的機會,和談了多年情投意合的男友分手,此後投入工作,節節高升,屢屢讓追求者知難而退,她的認知是“一個男人和全世界,我當然選擇後者”。她覺得工作的成就,比當某某人的太太要大得多,她不缺男人,但總是沒男人能鎖定她。


    還有更生猛的想法,網上有份趙小姐的自白,不知是何方神聖,闡述她自己為何不想結婚生子,摘要如下:


    說女人非要結婚生子,否則人生就不完整的話,就像“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是屁話。而且我現在也沒有強烈的生殖欲望。如果有了強烈的生殖願望而又沒有足夠的金錢與精力和法律的允許,一個人,還不如不生。不盲目跟風生孩子,是對自己和他人負責。


    如果不要孩子,老年孤獨怎麽辦?年輕時多培養廣泛的愛好,老年應該不會孤獨。找個生活起居可相互照顧的伴。如果多次大小便失禁不能自理,我希望那時可以選擇安樂死。年輕時,多存點錢,以後請個保姆或進個上檔次的養老院。何況,久病床前無孝子,多保養好自己的身體,才是正道。


    人生還有很多風景很多興趣,何必局限了自己的人生?我還有小時候吹過的牛皮要去實現呢!那些環遊世界的夢想、成為藝術家的夢想、到老都不放棄滑板的夢想、沉浸在書屋的夢想,因為孩子一個都不能實現。別說我不愛孩子。我想說愛孩子就去領養吧!愛別人的孩子,才是真正地愛孩子,愛自己的孩子是愛基因。農村婦女一個接一個生育,都是隨大流被逼的和養兒防老的觀念罷了。


    以前傳統意義的婚內所有東西,如今在婚前和婚外也能得到。不結婚,不等於沒有愛情和性,以及相互承諾的一段關係。在沒有愛人的情況下,一個人也可以有美好的性愛,在這樣的時代,如果連性生活都不能自理,那指望誰來解救呢?


    結婚是交易、契約和無盡的家庭糾紛談判,跟愛情和性沒半點關係。好在我從小就很清楚這點。而我媽那輩的人還糊裏糊塗將愛情、性、結婚、生子,雜糅到一起。我反對婚姻,我認為那是女人的枷鎖(也是男人的枷鎖)。那些火熱的相親節目和親子節目不是正在造成這樣的恐慌嗎?似乎大齡未婚就真的那麽不齒。


    那些終生未婚的女同胞,我向你們致敬。


    我們每個人,都有權選擇單身或結婚。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最該聽從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最該尊重的首先是自己。重要的是,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麽,你都可以享受這個過程。


    對恐懼單身的朋友而言,她們很難理解那些真正單身過得精彩的女性,到底是怎樣的狀態。所以,在下麵一章,我找了十位從容自在的單身女性,雖然她們背景完全不同,婚姻觀和愛情觀不盡相同,但幾乎都逃脫不了上述兩類,並且都以自己的方式享受著生活。


    這八位單身女性,包括了紅、藍、黃、綠四種性格色彩。在你看過本書的中部,已對性格色彩有所了解之後,你應該知道,在四種性格中,紅色性格最樂意分享自己內心的感受和情感,而另外三種性格都不願意。黃色性格不願意,是因為她們不願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脆弱和軟肋;藍色性格不願意,是因為她們不願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她們隻願意和最親密的極個別人交流;綠色性格不願意,隻是因為其故事過於平淡,其實也沒啥好講的。


    在你看這八位不同性格的女性的分享時,你會強烈感受到,每個人的性格是如何驅動她們一生的命運和左右她們的選擇;你也可借此了解到,和你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人是怎樣和你有一模一樣的想法;你更可以看到,人家是怎麽安然處理正讓你頭疼的這個問題。這段閱讀將是一個無比神奇美妙的旅程。


    所以,如果你並不享受你的單身生活,想趕緊脫單,那你此刻立即回到本書中部,再去讀一遍“寫給不想單身的你”;如果你正享受你的單身生活,祝你在她們的故事裏找到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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