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你還記得你當年跟我說過的鬼上身,寄生活人身上的故事嗎?”跟爺爺聊了半天的家常,我總算看開了點,但有些事我覺得走必要要弄清楚,否則以我的性格,肯定是連個安穩覺都睡不了的。


    老爺子爽朗的哈哈大笑幾聲:“都這麽大個人了,還想聽爺爺講故事,還好今天你隔壁張奶奶沒約我去打牌,不然可就沒那個閑心給你講故事咯。”


    我臉色一黑。


    我記得人家隔壁張奶奶是個寡婦,年輕時候老公死得早,生有一兒一女。


    打牌這事不應該是女人專幹的事麽,他一大老爺們去湊什麽熱鬧,肯定是看對眼了。


    “老爺子,你從小就跟我說那麽多鬼故事,給我安封建迷信的理念,我現在就是想問問,真的有鬼這種東西嗎?”我假裝無聊的問問,實則耳朵已經豎得高高的。


    “鬼這種東西嘛!”電話那邊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給的回答不就是我之前搪塞別人的回答麽。多少有點咎由自取的感受,可現在不同,我幾乎都快被整件離奇的事搞糊塗了,一個死人怎麽會像活人一樣生活幾天而沒有被發現的。


    我按壓了一下發疼的太陽穴,不死心的繼續問:“爺爺,有件特別的奇怪的事,我同事她最近有點麻煩,她有個朋友昨天跳樓去世了,她跟我說法醫驗屍是人四五天前就已經死了,還是窒息死的,可我同事前幾天都還和她吃飯逛街聊人生理想什麽的,還有就是她同事跳樓那晚還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想要掐死她,你說,這會不會就是鬼上身什麽的?需不需要去寺廟請個護身符啊?”


    我不好把自己的遭遇說出來,怕老爺子承受不住,所以編了個別人的故事。


    爺爺聽後沒多大反應,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回道:“小白,你知道自己不擅長撒謊嗎?”


    我不明所以的嗯了一聲。


    難道我的謊言穿幫了?我明明就是挺會撒謊的,比如我經常說我窮得揭不開鍋,其實我隻是吃飯沒有肉而已。


    “你平時都是喊我老爺子,隻有你每次撒謊才會叫我爺爺,對吧!”爺爺又是得意的放聲大笑。


    我此時的臉色估計十分的難看。


    原來我以前說撒的慌他都知道,卻為何從來不揭穿我,非要現在揭穿我。


    “小白呀,聽你這麽說,爺爺突然不太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麵,要不你辭職回家吧!爺爺有辦法幫你。”爺爺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來。


    看來他之前說的什麽‘信則有,不信則無’隻是在安慰我罷了。


    聽爺爺的語氣,這種現象似乎非常的麻煩,其實農村一般人都是十分迷信的。爺爺也不在話下,我小時候經常看到爺爺在門口燒紙錢燒符紙什麽的,卻從沒見過他去哪裏求過一道符,那時我甚至都懷疑爺爺就是個隱藏在農村的道士。這懷疑也是有根據的,因為爺爺從來沒娶過老婆,也沒見和那個女人好過,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把我當親生的對待吧。


    還好她沒取,不然我就是個灰姑娘,被後媽虐待去了。


    我突然想起來我脖子上還戴著一顆純青色的琉璃珠子,爺爺說這是上古金翅大鵬的眼睛,具有辟邪的作用。有沒辟邪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挺好看的,戴著也很漂亮,於是也就一直戴到了現在。


    要說辟邪,事發那晚也沒見什麽效果啊!


    “我……”我又看著腳上的繃帶,心裏不住的歎氣,猶豫著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隻好回道:“哈哈,老爺子,你真逗,我辭職了拿什麽養你啊!再說了,那是我同事,又不是我,你怎麽就說到我身上來了呀!”


    我頓了頓繼續說:“我過一禮拜就請假回去看看你,怪想念你的。”其實我是巴不得立馬飛到爺爺身邊,讓他想辦法解決我的問題再說。


    可醫生告訴我起碼還要住一禮拜的醫院,才可以回家慢慢的調養。


    “小白呀,這個禮拜你都要注意點,看到什麽都要當做看不到,然後念爺爺當年教你的大悲咒,聽到了嗎?很多東西你不惹別人,別人也不會惹你的,千萬不要多管閑事,知道了嗎?”爺爺不停地提醒我不要去多管閑事。


    實話說,我確實不該管閑事的,惹得一身騷。


    可事情都發生了,現在追悔也沒用。


    老實說,那大悲咒我都快忘幹淨了,要不是當年爺爺逼的,我也不會無聊到背下來。


    民間有傳說,人死之後,怨氣極深易成鬼。活人身上有三把陽火,肩膀兩邊各一把,頭頂一把最旺盛。如果滅了一把說明那人生病了,如果滅了兩把,說明那人有大禍,如果三把都滅了,說明那人已經死了。


    有些怨念太深的鬼,它會在人間作亂,或者找機會報仇,比如:鬼上身。我們無法看到人身上的三把陽火,而鬼可以,更有辦法滅了我們的陽火,滅掉兩把之後,人就會陷入迷糊狀態,鬼這時就會趁機附身,去做它生前無法做的事。


    我拿電話的手已經出了一層冷汗,伸手摸向脖頸處,手指不停地磨蹭那顆被我體溫捂熱的琉璃珠子。


    又想起爺爺的各種叮囑,空蕩蕩的病房,除了外麵走廊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我都快要以為這世界就剩我一個人了。


    和爺爺足足聊大半個小時,剛掛電話不久,閻楓就提著打包盒飯進來了。


    看著還挺豐盛的,一素兩葷加上龍骨燉湯,菜都是挺清淡的。


    看著我一張苦瓜臉,閻楓也不顧我喜歡不喜歡吃,就開始給我邊喂飯邊說:“醫生說你不能吃太油膩的,要是你吃不下就把湯喝了,明天給你偷偷開小灶。”


    我怪異的點點頭,吃著他親手喂的飯,都覺得十分不現實,老板在喂我吃飯?我是不是做夢?他可是老板,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給他的員工喂飯吃,這場麵多怪異啊。


    閻楓沒有表現出一點的不自在,反而好像是一件很常做的事情。


    看著他認真喂我吃飯的模樣,我腦瓜子裏難免會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比如,老板是不是看上我了?


    我呸,雖然他很帥,可不要忘了他是混蛋,嘴上不饒人的混蛋,總是想辦法壓榨我的混蛋。


    好吧,這麽一想我就清醒了不少,別扭的吃了幾口後,我真誠的提出意見說道:“那個……嗯……老板,我雖然摔廢了,可我還有一隻手可以動的,要不……你讓我自己吃吧!”說著我舉起我的靈活的左手比劃了幾下,證明我不是真的殘廢。


    他漂亮的眉毛微微一皺,手裏的動作一頓,即將放進我嘴裏的勺子又放回了碗裏,而我還尷尬的張開嘴去吃。


    “也對,你自己吃吧!”閻楓將飯盒擺好,把手裏的勺子塞到我沒有摔傷的左手上,麵無表情的出去了,出去了。


    我擦,這鬧的是哪一出?跟我生什麽氣,又不是我要求你喂飯的。


    看著他挺拔的身軀遠離了我的視線,左手拿著勺子就開始吃飯,才發覺我是用右手吃飯的,左手真的用不習慣,這時後悔已經晚了。


    真是作死不能怪別人。


    我歎了口氣,吃了兩口就沒心情吃了,隻有把龍骨湯給喝了,聽醫生說我傷到骨頭,吃骨頭補骨頭應該也是不錯的。


    一口氣將湯喝完,擦幹淨嘴,本想自己動手收拾的,看到繃帶後又放棄了,隻好按了下床頭的紅色按鈕。


    護士不一會兒就進來了,一看隻有我一個人就難免嘟囔了幾句。說什麽出那麽大的事,居然沒個陪夜照顧的。


    我尷尬的笑笑。


    “白鏡楚是吧,怎麽就你一個人,你的那個帥哥男朋友呢?”護士一臉關心的問我,特別是問到帥哥的時候,臉上都出花了。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都能容易的被人記住不是麽。


    我繼續尷尬的笑,說:“那個,他不是我男朋友。還有,麻煩你幫我把餐具收拾一下丟了,然後再扶我躺下,麻煩你了。”


    一聽不是男朋友後,護士的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去。


    “小事一樁。”護士快速的幫我把垃圾收拾好,將我扶著躺下後,又幫我換了瓶新的藥水。


    醫院的環境裝飾都是慘白慘白的,走哪裏都透著一股子的鬼氣森森,看著寂靜的病房,我緊張的將被子把頭蓋嚴實,整個人都悶到被子裏,好在天氣不熱,不然我定悶死在被子裏。


    回想起殯儀館恐怖的一幕,我手腳都冰涼起來,閉上眼睛,努力的強迫自己去想一些好美的事情,比如兒時那些幼稚的事情。


    好吧,兒時真沒什麽好想的,現在想想居然發現一個有聯係的同學都沒有,我這輩子過得也是夠可悲的,人緣是有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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