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懷孕,本來就什麽都不懂的,這下子突然見了紅,在我看來,這個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心裏頭不知道有多著急,恨死盛玄了。


    他比我鎮定,隻是打發人去請醫生來,我哭著扯著他捶了兩拳說:“盛玄,我告訴你,如果孩子沒了,我就真的死給你看。”


    他瞧著床單上的一片紅,一把把我給推開說:“你給我安靜點。”然後問我:“疼不疼?”


    我說:“不太疼。”


    “沒事的,子馨懷孕的時候也這樣,不疼就沒大事兒,你給我放輕鬆點。”他忙著去找鑰匙把我的腳銬給打開了,然後去隔壁的衣櫃給我拿了衣服過來,說:“我送你去醫院,但是你給我老實點。”


    我委屈道:“我還能怎麽樣?”


    他也不跟我辯了,等著我穿好衣服,抱著我下了樓,自己開車送我去了醫院,直接找了婦科的醫生。


    女醫生給我好好地檢查一下問:“為什麽見紅啊?”


    我沒回答,女醫生就以為我是害羞,便教訓道:“二十五,也不小了,懷孕前三月要戒欲,這個應該知道啊?”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著我反應過來,我發現我臉紅了,我恨不得舉起雙手來搖擺說:“不不不,我沒有……沒有做那事兒。”


    結果說出來之後臉就更加紅了,女醫生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說:“沒什麽大事兒哦!以後可要小心點的,還有孕婦的飲食很重要的,不要亂吃東西,情緒也很重要的,不要動怒,哎,休息也很重要的,不要太勞累了,運動也很重要的,不要總是呆在房間裏,多出來走走,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她一夥兒看報告,一夥兒看我,然後說你現在缺這個缺那個的,然後給我開了一堆藥,等著看得差不多了,還不忘交代說:“哎,記住了,要戒哦,孩子坐胎都沒穩當,忍著點哦,現在的小夫妻太不知道輕重了……先生進來一下。”


    盛玄在外麵等我,聽見醫生叫他,他就進來了,醫生可能不認識他,一頓教訓說:“年輕人年輕氣盛,可以理解,但是該節製的要節製的,這才哪裏到哪裏?懷孕要十個月呢?生完孩子恢複身體還要大半年呢!就不能忍忍?知道小產對一個女人的傷害有多大嗎?你不是女人也要懂得愛惜女人啊?女人是什麽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水要怎麽對待啊?


    不能冷了,太冷會結冰的,不能熱了,熱了會沸騰的,不能扔髒東西進去,不然就髒了,現在不節製,以後你老婆有的是苦頭吃?疼不在你的身上,你感受不到是不是?知道為什麽我們婦科的醫生這麽吃香嗎?就因為你們這些人不知道愛惜女人?”


    我發現這個女醫生有點嘮叨,但是她教訓盛玄我還是挺喜歡她的,說得盛玄一愣一愣的,點頭不是搖頭不是,一句話都插不上,突然她瞧了我一眼說:“還有你自己,別什麽都指望男人?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愛惜,你還奢求別人來愛惜?上班嗎?”


    我搖頭說:“不上!”


    她上下打量我的一眼,可能我身上這件大衣還不錯吧,她說:“我瞧你也不像個上班的?那就在家好好養胎,保持好的心情,不懂就多看看書,聽聽醫生的建議,別擔心人家會笑話你,不恥下問嘛,這種事情也不是一生下來就知道的。”


    我點了點頭,最後忍不住地問一句說:“醫生,可以看孩子的性別嗎?”


    女醫生頓時就跟我急了,怒道:“什麽個意思?要我犯紀律是嗎?小姑娘,多大的年紀啊?快90後了吧,怎麽這麽不開明?還問孩子性別?現在的小夫妻都是問孩子健康不健康?發育得好不好?怎麽的?你還重男輕女啊?”


    盛玄也詫異地瞧了我一眼,我連忙賠笑道:“不是,我們前麵有個女兒,所以這一胎想要個男孩。”


    女醫生吃了一驚說:“這麽年輕就二胎了?看不出來啊?也是,你不用上班,那就在家裏生孩子吧!都二胎了,怎麽還這麽不小心呢?”旋即又道:“二胎怎麽啦?二胎也不能有性別歧視啊?這個看不了,我幫你看了,我的工作就沒了。”


    盛玄聽了,問道:“我們正在給小孩布置嬰兒房,粉紅色的好還是天藍色的好?”


    女醫生說:“天藍色的吧!”


    盛玄說:“謝謝,麻煩了醫生。”


    然後就扶著我走了,我穿的是平底鞋,整天跟腳腕上那根鐵鏈做鬥爭,所以都磨出血了,不過好在還沒有傷筋動骨,就是走起路來有點點疼。


    上車的時候,我的確沒想過要逃走,因為天太黑了,盛玄開車的時候,我很自然地朝副駕駛位置走過去了,盛玄說:“坐在後麵,坐在我的後麵。”


    “啊?”


    我有點迷茫,也有點暈乎,因為剛剛醫生說天藍色的時候,我想這個孩子應該是男孩子,如果是男孩就不會遺傳了,至於他以後會不會遺傳給下一代,那就不是我該擔心的事情了。


    也許再過二十年,就真的能夠有治療的方法了,杜月如說得沒有錯,這世界上先天性疾病的多得去了,不都生下來了嗎?我這點病算什麽呢?


    所以內心裏有點高興,也就忘記自己被“挾持”的事情了,我一臉疑惑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盛玄解釋說:“我開車快,坐在我的身後,安全點。”


    我說:“你能不能盼點好?”不過依舊聽話地坐了進去,盛玄說:“車禍很尋常,我從前從來都不怕,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很害怕這些意外災害,可能是因為小魚的死,也可能是


    因為在濱江出海的時候,見識了海嘯的厲害,看多了很多關於意外的新聞,生命之脆弱,比我想象中的更為脆弱。”


    他突然提起小魚,我也忍不住地傷感起來,甚至還有點想七太公跟小魚,這個小鬼真是太不幸了。


    於是我們彼此都不說話了,在路上的時候,我突然問盛玄說:“盛玄,我們別這樣恨來恨去,你要這個孩子,我聽話,我生下來,但是等著孩子生下來,你不要再逃避了……我們還是分開吧!”


    我擔心她受刺激,連忙道:“你不要著急,我的意思是我們彼此分開冷靜一下,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們看待問題理性一點吧!你這樣綁著我,並不能拉近我們的距離,相反,隻會讓我越來越抗拒你,我、我不瞞你,我已經不能再靠近你了。”


    我從後視鏡裏看到盛玄憋著發紅的臉,我知道我不能再說了,繼續道:“你當我沒說過……你放心,我會把孩子生下來的,因為我自己也想要有個孩子。”


    說著我假裝累了,靠著車座閉上了眼睛,心裏頭不是滋味,這可該怎麽辦啊?我得想個辦法離開啊,我不能再顧忌他的心情了,我也不能對他一點防患心理都沒有了,我要好好盤算,如何徹底地擺脫他的控製。


    不然等著我把孩子生下來,他如果拿著孩子威脅我,我就更不能離開他了,如此活生生地綁著過一生,那得多痛苦啊?


    而且,不僅僅我們痛苦,還會有很多很多的人跟著痛苦,我想我這步棋走錯了,我應該直接去國外的,至少短期內,盛玄找不到我,那樣我會有更多的時間安排,如果能夠拿到美國國籍,那我就可以申請美國政府保護了,那他就更加不能奈何我了。


    他是很有能力,但是天下之道,我不相信他還能寸土不剩地去找,總是有個地方是他找不到的。


    等著回到了家,剛剛到了客廳,就聽見照顧糖糖的保姆急匆匆地過來說:“先生,小姐哭得好厲害呢!”


    “怎麽啦?”


    “要媽媽,說要媽媽。”


    盛玄不客氣道:“我不是囑咐過你們不要在她麵前提起媽媽來嗎?”


    “我們都沒提,但是今天小姐看動畫片,裏麵有媽媽,她就想起來了。”


    盛玄喝道:“她才多大?誰讓你們給她看動畫片的?看了多久?眼睛看壞了怎麽辦?我高薪請你們來,不是讓你們帶孩子看動畫片的。”


    保姆也不敢說什麽?盛玄拖著我進了房,依舊拿著腳銬鎖我,我拒絕說:“盛玄,你別……。”


    盛玄冷冷道:“你聽話點,我不想哄你,所以別逼我用強。”


    我害怕她又打我,所以就沒說什麽了,過了一夥兒,他把糖糖給我抱到房間裏了,哄她說:“媽媽有事兒,姑姑哄你好不好?”


    糖糖有點發燥,在盛玄的懷裏哭得眼睛都紅了,隻是說“媽媽、要媽媽。”


    哭得我心腸都軟了,盛玄氣不過說:“你媽死了,你沒媽。”


    糖糖可能還不知道死的意思,但是她可能覺得盛玄的態度特別不好,所以哭得更凶了。


    盛玄也是無奈,隻能哄說:“好好好,明天就帶你去看媽媽好不好?”


    盛玄的塊頭太大了,兩歲的糖糖在他的懷抱裏顯得太過渺小了,他豎著抱著糖糖,讓她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糖糖聽他這麽說稍微安靜了點,但是還是在抽泣,感覺承受了特別大的委屈。


    等著她不哭了,盛玄把她給我說:“今天肯定沒喝水,嘴巴都是臭的,這幾個保姆不行,得換。”


    我說:“孩子這麽小會認生的,你把保姆換來換去的,對她不好。”


    其實我也不會帶孩子,我也就是偶爾哄哄糖糖,別的還都是由保姆照顧著,盛玄說是因為喝水少,所以腸胃不笑話,嘴巴裏才會發臭。


    他忙著去用奶瓶裝水,我瞧著糖糖這潔白整齊的一口牙齒,問道:“她現在是不是該刷牙了?”


    因為她現在也會吃些飯菜的,那刷牙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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