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晴氣呼呼的看著欒矅,任憑麵前擺著各色的糕點她都不為所動。


    “之前你也沒說你要去哪兒?我怎麽知道你不要來帝都的。”


    “於青小兄弟,不要再撅嘴了,那都是女人幹的事情。”


    “這樣,我明天請你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你就笑一個,嗯?”


    欒矅看著她那因為生氣而變得更加靈動的眉眼,不由得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她一直瞞著自己是個女子的身份,還和欒矅稱兄道弟的想要約著一起去青樓,這一度讓欒矅懷疑自己曾經是否認識她。


    欒矅也沒想到她這麽好騙,本來還怕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把她帶著繞回帝都呢。結果,沒想到孟晚晴是個路癡,換了個方向繞著走,她居然都不知道的。


    “你說的?”孟晚晴捏起一塊糕點扔進了嘴裏,嚼的滿嘴的糕點沫。


    “嗯,不過你可不能胡來。”


    “青樓不就是讓人胡來的地方,你難不成要我進去喝杯茶就走。”孟晚晴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後目光在他尚算完美的身材上掃了一圈。


    “怕是到時候,你比我先胡來的緊。公子,你可別跟我說你沒去過那地方。”


    “如果沒有呢?”欒矅被她那審視的小眼神一瞄,居然有一把火給竄了上來。


    “怎麽會,古代男人三妻四妾還要外帶一堆能房丫頭。青樓這種地方合法又公開,是個成年男人怕是都逃不過這誘惑。公子,你如果沒有去,不是因為舍不得銀子,就是因為……”


    “嗯?”欒矅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嘿嘿,不方便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孟晚晴笑著繼續又塞了一塊糕點進嘴裏。


    “難道本王就不能是因為潔身自好。”


    “咳,咳……”孟晚晴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努力的吞下嘴裏的糕點。“你剛說什麽?”


    “我說,我沒去過,所以對明天非常的期待。”欒矅也意識到自己一時疏忽用錯了自稱,曲指在她腦門敲了一下,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哼,還以為是什麽翩翩佳公子呢,原來還不是個登徒子。”孟晚晴雙手托腮看向窗外的明月。


    美男啊美男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她故意誘導了幾次要把欒矅帶到青樓去,實際就是想要試試他。


    這人自製力好的很,吃飯喝酒不貪杯,路邊有賭不參與。但是卻和她走的有些近,特別是喜歡和她坐在一個車廂裏談天說地。


    孟晚晴懷疑他別是個彎的,那自己這一路上跟著有什麽意義啊。


    第二天吃了早飯,欒矅就帶著孟晚晴上了街。


    結果她看到有一個茶館就坐下不動了,懶懶的叫著小二,又是茶又是幹果的端上來好多。


    “你這是要做什麽?我們不是去,去青樓麽?”欒矅壓低聲音說著。


    孟晚晴撇了眼他臉上的銀色麵具,這人自從出了吳風寨就總時不時的戴個麵具玩。


    “姑娘們辛苦一晚上都累著呢,哪有人大白天就去逛的,真沒經驗。”


    被她一嗑,欒矅眼眸漸深的坐下來。


    “你如何得知這些?”


    “電視劇裏演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說的順嘴,說完才知道不對勁。孟晚晴咕咚一聲咽著口水。“我的意思聽說書先生說的,青樓適合天黑了逛。”


    “那為何昨晚不去,我們難不成要在茶館裏坐到日落。”欒矅眯了眯眸子看向她。


    “不會,我們先坐一會。”孟晚晴扭頭衝他笑了笑,然後繼續悠然自得的吃著幹果,喝著茶水。


    茶館的裝修看起來不算太差,天氣漸漸熱起來的時候,人也多了起來。


    好多人聚在一起就開始聊天,來喝茶的大都是男人。而男人們坐在一起不是聊時事就是聊女人,這不還沒一會功夫,就有聽到了同一個名字被提起好多次。


    “要說這清歡姑娘那可真是,就算是放到帝都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了。”


    “你去過帝都麽,就敢這麽吹。”


    “我沒去過,那有人去過啊?你沒見昨晚的那位出手多大方,還不是慕名而來的。”


    “……”


    孟晚晴聽他們說著,嘴角一點點勾起來。“公子,你聽到了麽?”


    “嗯。”欒矅輕聲就著,心裏不禁有些好笑。


    清歡,還真是一個好名字。


    “我們今晚就去醉花樓,會一會這位清歡姑娘。”孟晚晴湊近他一些,壓低聲音說著。“公子,借你的暗影用一用。”


    “你不是已經借了,現在才來說是不是有點晚。”


    “嘿嘿,公子大仁大量。”孟晚晴不好意思的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可又覺得這樣太過輕挑了。


    暗影再次被孟晚晴叫來的時候,心裏隱隱覺得不妙。


    “唉你別躲啊,暗兄,這次可是你家公子授意的,你得聽我的。”孟晚晴支著胳膊肘搭在他肩上,說話時候還衝他眨了眨眼。


    暗影速度很快的躲開她,還不忘四周看一眼。阿魅一向神出鬼沒的,比他還要讓人驚悚的。


    “於公子請說。”


    “你這樣……”孟晚晴壓低聲音交待著,完後看著暗影那遲疑的樣子,嘴角抽了抽。


    “你不會舍不得出銀子吧,我告訴你啊,早上給你那些已經是我能拿出最多的了。而且現在這差使可是你家公子授意的,你別想敲詐我。”


    孟晚晴捂著口袋一臉的蛋疼。


    暗影這會兒真是覺得自己活久見了,這二小姐怎麽看起來像個行家一樣。居然知道讓他提前去青樓把清歡姑娘給預定了,而且早上的時候還知道用銀子賄賂他打聽這喝茶聽消息的地方。


    王爺如果知道二小姐這麽個人精,該是怎樣的不可思議啊。


    ……


    夜色撩人,欒矅帶著孟晚晴走近了醉花樓。


    花姐僅憑衣著就可以斷定這二人是非富即貴的人,笑吟吟的撲上來。


    “哎喲喂,啊……”孟晚晴一扇子抵在她的額頭,然後順手扔給她一錠銀子。


    “我們家公子付了定金的,清歡姑娘可準備好了。”


    “是是,準備好了呢!”花姐收起銀子,自覺的沒有再往他們身上貼。


    欒矅眼尾掃著孟晚晴那得意的模樣,嗬,倒是比他演的還像男人呢。


    “兩們,這邊請。”


    很快就有人帶他們上了二樓的包廂,和想像中的不一樣。裏麵沒有惡俗的煙脂味,反倒有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撲麵而來。


    清歡坐在一簾紗幔後麵,素白的手指輕撫琴麵,聲音婉轉淺吟。


    “清歡賣藝不賣身,兩位公子可知。”


    “啊?”孟晚晴正準備掀簾進去看看美人呢,突然聽到這樣的說法,眼角抽了抽。


    “嗯,那便賣藝。”欒矅撇了眼她那急吼吼的樣子,不禁也抽了抽嘴角。


    “真是的,我還以為可以叫她出來陪我們說說笑笑呢,原來隻是彈首曲子給我們聽啊。”孟晚晴無聊的坐著,聽著婉轉的琴聲,並沒有什麽興趣的樣子。


    欒矅扭頭看她一眼。“你還來真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來青樓隻為了看一看的?”


    “不然……”


    “哪有男人來了青樓就隻是為了逛一逛。”孟晚晴無聊的轉著杯子玩,她現在最想的就是掀開清歡麵前的紗幔。


    “我說過,我潔身自好。”欒矅輕笑著搖頭。


    潔身自好,怕是另有隱情吧。


    孟晚晴越想越覺得應該試一試他,她拿著茶杯在桌麵敲了敲。“清歡姑娘,可不可以出來陪我家公子喝杯酒,解解悶。”


    “好。”清歡雙手按在琴弦上,片刻後應聲道。


    紗幔掀開,女子纖細曼妙的身姿款款而來。


    孟晚晴簡直要為她鼓掌了,這身段,這眉眼,怎麽還有點黛玉的味道。


    “清歡姑娘看過紅樓夢麽?”


    “清歡不知道那是什麽?公子可否告知一二。”聲音輕婉動聽,一顰一笑都恰到好處的勾人。


    “沒看過最好,你呀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陪我家公子好好的喝喝酒,然後賞月談人生。”孟晚晴拉著她的胳膊把她引到欒矅身側坐下。


    清歡在看到欒矅的時候,明顯怔了一下,然後拘謹的坐在一旁。


    “公子,把麵具摘下來吧?”孟晚晴繞到另一側,趴在他耳邊小聲說著。


    “為何?”


    “讓她驚豔一下。”孟晚晴挑眉。


    欒矅拿起扇子照著她的頭頂就敲下去,語氣頗為無奈的開口。“你讓我拿色相來誘惑她?”


    “我出去更衣,這台是你點的,還是由你來受用吧。”欒矅說著就起身,孟晚晴想跟著被他一手按在肩頭。


    看著他出去,清歡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公子,喝杯酒吧。”


    “你招呼錯人了,他才是有錢的正主,我就是陪他來打醬酒的。”孟晚晴看著她纖纖玉指端著酒杯遞過來,不由得撇了眼自己的手。


    這幾天趕路,是不是把皮膚都給弄糙了。


    “公子,來者都是客。”清歡倒是個會說話的。


    孟晚晴看她臉上掛著淺笑,越看越好看。


    “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賣藝不賣身,你是不甘心淪為妓女的吧?”她問的直白,清歡倒是沒有介意,反倒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身世講了一些。


    “清歡也是身不由已,公子有心憐我,是我的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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