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凝一身的錦服華貴,臉上的妝容也很精致,但是眉眼間卻有一絲的哀愁。


    她在丫環的攙扶下走近“欒靳寒”,嘴角輕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寒。”


    “你有事說便是,你我如今的身份地位,再這樣叫恐是不妥。”“欒靳寒”皺眉,聲音略帶沙啞。


    “這裏沒有外人,你許我叫一聲。以後,以後便不再有此機會了。”孟晚凝嘴唇輕顫,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藍離在一旁看了,悄悄的給丫環使著眼色。


    看著他們兩個人退出去,“欒靳寒”眼裏閃過一抹不安。


    “我許你又如何,皇兄那裏必定是不許的。你若無事,便回吧。”


    “寒,你又何需如此刻製已身。我連日來求見,你真不知我心意為何?”


    眼看著孟晚凝就要走近前來,“欒靳寒”握在輪椅上的手指漸漸用力。


    “你心意如何也抵不過一旨明皇,晚凝,我們終是錯過了。”他眼裏閃過一抹懊惱和羞憤,咬牙切齒的看著孟晚凝。“況且,那場大火之後,本王失去的什麽你又不是不知。”


    冷寒的話語讓孟晚凝纖細的身軀不禁一晃,她用盡全力讓自己站定,淚眼迷朦的看著“欒靳寒”。“寒……”


    “你回吧。”


    “藍離,送大小姐回府。”不等她再說什麽,“欒靳寒”聲音驟冷的喊了聲。


    藍離進來,孟晚凝抬起袖子擦拭著眼角,聲音裏滿是不甘。“寒,你可知原本是要和我晚晴同時出嫁的。可是現在,晚晴不見了,她,她竟然為了毀婚而逃離出帝都。”


    “三日後,我便要獨自一人嫁入皇城,晚晴這樣做不僅讓將軍府在皇上麵前失了臣子的守諾,也讓你陷入尷尬之地。”


    “她的事自有她擔著,你隻管嫁你的。”


    “寒……”


    “大小姐,請回吧。小的聽說皇上這幾日天天要派人往將軍府送些珍品,您在這裏時辰久了,怕是不好。”


    藍離的話讓孟晚凝沒有再留下的理由,她不得不眼含幽恨的離開。


    等她走後,“欒靳寒”從輪椅上跳起來就去追藍離。


    “你小子造反呢?”


    “小的今天就反了,藍總管你見死不救還故意把丫環叫走,你是不是想小的今天失身於她,好讓王爺回來剁了我喂狗。”


    “我看你小子是有賊心沒賊膽,那大小姐端莊嫻雅哪裏讓人嫌棄了。”藍離一邊躲著他,一邊小聲的嘲諷著。


    兩個人打鬧了半天才安靜下來,悄悄的趴在門窗上看著外麵。


    “還好,估計她不會再來了。”


    “嗯,三天後,哦不四天後,王爺估計也要回來了。”


    ……


    被眾人惦記的欒矅,此刻正悠閑的帶著孟晚晴在集市上閑逛著。


    “你今天願意和我說話了?昨天還很嫌棄的樣子,裝出一副不認識我的嘴臉,不過就是打壞你的一個玉墜,至於麽?”


    孟晚晴看著一臉淡笑的欒矅,忍不住的抱怨著。


    “昨天是我心情不好,抱謙了。”欒矅眸子裏的光碎成一片,一點點融進了豔陽中。


    孟晚晴看的有些癡,然後低頭不恥的唾罵著自己。每次都被他的眼睛迷住,哪怕這幾天總是反複無常的跟個神經質一樣。


    而且每當他心情不好的這一天,他們都會分開馬車坐。


    一路上再無交集,就連吃住都是簡單的打個招呼。


    可是隔天,欒矅就會像現在這樣對她表示一聲抱謙,然後帶她繼續吃啊玩啊逛啊。讓她在歡快有節奏的行程中忘掉不愉快,然後很坦然的接受他的抱謙。


    欒矅帶著孟晚晴在一家酒樓聽戲,看孟晚晴一臉好奇的瞅著人家後台的方向,欒矅嘴角不禁上揚。“不喜歡這一出?”


    “不是,我聽不懂啊,就想知道舞台後麵的人在做什麽。”


    孟晚晴不好意思的笑著,然後繼續磕著手心的瓜子。


    聽戲,吃飯,然後重新坐上馬車。


    欒矅說天黑之前要趕到下一個驛站去,孟晚晴對於他規劃的路線是沒什麽要求的,反正她隻是想要離開帝都。


    走在人煙稀少的道路上,兩旁的綠樹成蔭。


    孟晚晴回味著早前過的戲文,突然輕輕的哼起了小調。


    欒矅坐在車廂內閉眼假寐,聽她淺淺的低唱著,興致頗好的撩開車簾。


    女子坐在車板上,纖細的肩背背對著他。隨著車子的顛簸,她的雙腿一晃一晃著。


    下巴微揚,手裏揮著不知從哪兒揪來的樹枝,櫻紅的唇微張,婉轉的歌聲就緩緩而至。


    暗影對於孟晚晴不坐車裏,而非要坐在外麵哼曲表示很無奈。


    他幾次想暗示孟晚晴,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而且欒矅明明就可以喊她進去,卻一直也不說。


    小珠被別人帶著安排在後麵的馬車裏,孟晚晴唱的高興居然忘了這茬。


    “小珠,我們剛剛聽的那個曲子叫什麽來著,有點黃梅戲的味道呢!”看著遠處的山水人家,得意的開口。“說起來,我會一些黃梅戲的段子呢,唱給你聽好不好?”


    “好!”溫潤入耳的聲音十分的有磁性,孟晚晴一聽就傻了。


    她居然得意忘形到忘了還有別人在,一時有些尷尬。


    對上欒矅那比聲音還在迷人的眼睛,孟晚晴幹笑一聲繼續扭頭看風景。


    “不是說會唱一段,怎麽勾起了別人的興致反倒耍了賴了。”想起她在宮中的那一舞,欒矅越來越覺得孟晚晴藏著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難道從前和她接觸太少,竟不知她如此的十八般武藝。


    孟晚晴最終沒有唱,她才不要在美男麵前瞎顯擺,萬一給露了陷,豈不是虧的很。


    欒矅算著時日,又接到了阿魅拿來的秘信。


    婚期將至,孟晚晴無故失蹤,將軍府上下終是無法欺瞞聖上。隻得尋了借口說是孟晚晴身染惡疾,渾身上下長滿紅痣不得見人。


    欒靳彥質疑之下找太醫去將軍府為孟晚晴把脈,不知其中是誰作了手腳,欒靳彥竟然沒有追究。而是要求孟晚凝按婚期如約入宮行冊封之禮,而孟晚晴隻能等病好了再行大婚之禮。


    算算時間就是明日了。


    欒矅將信揉在掌心,然後看向阿魅。“拿一粒丹藥來,本王今晚服下。”


    “主子,霍凡大師說過,丹藥不好頻繁服用的。”阿魅擔擾出聲。


    “你若早些給本王服一粒,今日之事也不會演變至此。”欒矅的聲音一瞬幽冷,阿魅心中有愧,隻好拿出藥瓶後默默的消失在原地。


    幾日的相處下來,孟晚晴已經習慣了欒矅的情緒一天一變。


    所以當她在清晨明媚的陽光下看到欒矅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準備掉頭。


    “看到我就躲,你是沒睡醒還是睡暈了頭。”欒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我以為我昨天晚上的時候不小心把你的書頁給毀了,你會生氣不理我呢!”孟晚晴愣了愣,還是走近他。


    欒矅嘴角微扯,為了不讓她起疑,他每晚睡前都要給她製造個錯事的機會。他可不敢保證那位會一直配合著他的計劃走,萬一生變,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昨晚有氣,今早也消了。”欒矅這樣講。


    孟晚晴倒是沒有再說什麽,跟在他的身後去吃早飯,然後繼續他們的邊走邊玩,走哪玩哪。


    每次她問起欒矅的身份時,他總說自己是世間的閑散人一個。如果她願意結伴便走一段,如果不願分開了就是。


    孟晚晴不知道自己是夢做久了還是怎麽的,總有種不願意和他分開的感覺。


    就這樣,他們已經結伴走了七八日了。


    ……


    隔條江的帝都今日可謂是十裏紅妝張燈結彩,因為皇上娶妃一向是帝都人的大喜事。


    家家戶戶都會收到皇家廣發的喜饃,喜饃內藏有錢幣,多少都是皇家對子民的恩賜。


    這種習俗是蒼陸國幾代相傳下來的,為的就是能夠讓黎民百姓都感受到來自皇家的厚愛。


    孟晚凝是將軍府的嫡女,被冊封為妃是一件無上榮耀又雙方互利的大好事,將軍府也是拿出子全部的能力來操辦這場盛宴。


    孟令鴻宴請了朝中同僚,又在帝都邊上比較偏比較貧苦的城鎮開善粥廣發善銀。


    孟晚晴和小珠在午飯後獨自到街市上逛逛,看到有人圍在一起熱鬧哄搶著什麽,走近了才聽明白是這回事。


    “哥哥,今天是大小姐大婚的日子。”小珠在她耳邊小聲說著。


    “我聽到了,你看看他們一個個高興的。是不是我們沒有逃走的話,今天這些人感謝的時候還會算上我一個呢!”孟晚晴拍著胸口平複著心情,大婚的日子來的好快,還好自己躲過了。


    “可是,我們好像並沒有逃走。”小珠聽大家高興的議論聲,越來越感覺到不安。


    “什麽意思?”


    “這裏離帝都很近,過條江就是了。”


    “可是我們明明走了七八天,怎麽會還在帝都邊上?”孟晚晴不淡定了,拉著小珠就回到客棧,打開隨身帶的地圖看了起來。


    “你說,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許江,離帝都不過百裏。”徐徐的嗓音從門口傳來,孟晚晴抬頭一看,欒矅一身白色素錦正站在那裏與她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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