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可能出賣過肉體的女大學生曾經提過自己和自己的夥伴正遭受生命威脅,為此她還求助過魏西裏,可就在她去醫院不久之後,魏西裏也失蹤了。


    現在她突然用文仲尼的手機給我打來電話,可見情況很危急。


    “我在家,他就在屋外。我知道的……他就在屋外。我已經報警了,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你們也快來。”女孩顫抖著聲音尖叫。她因恐懼而有些語無倫次。


    此刻我卻疑竇叢生,她既然在家為什麽會有文仲尼的手機?而且她已經報警了為什麽還要給我們打電話。莫非她認定我們比警察還有用嘛?


    又或者她在引誘我們去她家好下手?


    我當然不會揭穿她更不會說我們已經從福建到江西去了,於是我對著電話裏說:“你先別怕,把門鎖好,他是誰?你認識他?”


    吸取了之前的經驗教訓我並沒有把擴音打開,以免魏森墨又把我的電話搶去。此刻我的心裏並不是很擔心。


    “啊,你走開……”女孩尖叫著,同時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絕望而又淒慘的哀嚎,這種叫聲在我刑警生涯裏曾經聽過,那是人臨死之前奮力發出的。


    宋曉遇害了?我將耳朵緊貼著手機,恨不得從它身體裏穿過去拯救女孩,對麵可能正發生凶案,而我卻隻能拿著電話什麽也做不了。不對,我可以錄音,我連忙將手機調到錄製狀態。


    “不想死,就別自找麻煩!”一個粗糙的男聲出現,他已經故意將自己的聲音偽裝了,聲帶發聲的部位不同,發出的音質也不一樣。


    這人故意含糊著聲音對我們發出警告,而我正按著錄製鍵呢。


    突然一陣巨響刺痛了我的耳膜,電子雜音劈裏啪啦的亂叫著,那頭掛斷了電話,不對,他可能將手機也毀壞了。


    我渾身都是汗水,剛剛親耳聽見了一起凶殺案。那文仲尼呢?那個禿頂的主任醫師的手機怎麽會在他老婆的外甥女手上,莫非他這個姨丈跟宋曉也不親不白的?還是說他就是凶手?


    他當時正在脅迫女孩,而女孩奮力在臨死前拿手機給我們發出了警告。可她下午的時候還是完全不配合的態度啊,為什麽到了晚上她就改變主意了?


    更關鍵的是她報警過後,卻仍給我打了求救電話。難道她在懷疑警方靠不住嗎?還是像我說的,她的一切行為都是陷阱,為的是把我們騙過去,可是她起碼也要把家庭住址說一下啊。


    “孫哥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這麽緊張。”因為沒開擴音,魏森墨對此一無所知。


    我皺著眉頭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魏森墨聽完跳了起來:“也就是說宋曉剛才死了?”


    “咱們可能得連夜回福建一趟,這女孩一死,線索可就斷了。該死,那個文仲尼也不知道有什麽鬼怪,我還以為他是魏西裏的好朋友呢。”


    我一邊穿外套一邊對魏森墨說,他也趕忙收拾東西。


    在這過程中,他還是給出了自己的意見:“女孩很可能真的遇害了,她並不是引我們過去準備加害,咱倆可什麽都還不知道呢,就連凶手也是警告我們不要自找麻煩。所以這條先推翻,再就是文仲尼了,我同意你關於他和宋曉關係的看法,有錢有地位的姨丈和青春美貌愛錢的外甥女不清不楚很正常。這醫生會不會就是凶手?他很可能得到我爸的信任,或許他也認識那個麗薩。”


    “沒有更大嫌疑人出現的情況下,就是這孫子沒跑了。”我咬著牙憤怒地說,如果被我得知是他害了魏西裏,我少不得要揍他個死去活來。


    難得我跟魏森墨達成了一致。


    用手機查過了,晚上仍有發往福建去的列車。開著老爺車去到火車站,將車停在停車場。這玩意雖然破舊,但保不齊有誰戳個胎,砸個玻璃什麽的。因此還是停好比較好。


    這時已經晚上十點左右了,夜深之後,涼意襲來,候車室內,大包小包的人還是不少。路上我已經給甘玉瑾打過電話了,他那時已經睡下,聽到這情況馬上起身去女孩家裏。打完這個電話我心裏寬鬆不少。


    畢竟我現在是偵探不是警察,好多事還是不方便也沒能力做。交由警方處理是最好的,我們更適合凶案發生後去尋找凶手。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我與森墨再次踏上了去福建的火車。列車擺動,我倆眯著眼誰也沒有多話,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見,剛好就碰上凶案發生卻沒有能力製止。


    在淩晨的時候,電話響起,是甘玉瑾。


    他的語氣極度不友好:“小孫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千辛萬苦找到了那個女孩家裏,結果人家好好的在看電視。而且瞧模樣挺正常的。你該不會逗老哥哥玩吧?瞎胡鬧可不是這樣搞的。”


    我並沒有責怪甘玉瑾的不禮貌,換誰在入睡後被這種電話吵醒,趕往現場後卻發現了這樣的情況也要大發雷霆的,他沒有罵人已經很顧忌我的麵子了。


    隻是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明明在電話裏被殺的女孩卻突然又活了。難道之前發生的一切隻是個惡作劇,或者是我的一場幻想?不能夠啊,我還有著那男人的錄音呢。


    “甘老哥你別急,我真沒有騙你,剛才宋曉說的全是實話,我可是帶著森墨從江西連夜又坐火車趕回來了。為了騙你有必要嘛,而且我還有那個凶手的錄音。雖然他故意模糊了自己的聲音,但經過軟件處理應該能還原。雖然不知道事情是怎麽回事,但對不起了。”


    我低三下四的道歉,心裏卻在罵那個宋曉。這丫頭把我當什麽耍了?


    “你別這樣,我也沒怪你啊。咱們都是為了查案。你說會不會是那個丫頭在惡作劇?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心思挺難琢磨的。不過你還是把那個錄音傳給我吧,你加一下我。”


    甘玉瑾跟我看法非常一致,他說完報了個郵箱過來。


    我掛了電話,用手機將錄音傳了過去,可惜錄音是沒法錄到電話號碼的,但我確實有電話記錄啊,因此我又截圖了一份記錄給他,表示我沒有說謊。


    做完這一切我沮喪地坐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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