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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少淵騎馬走出香澤大街,他的目的很明確,他是要出雲浮,去一趟郊外的莊子上。


    那個莊子便是鳴燕樓的那一處地下莊子。


    他去莊子上的目標也很明確,即便他不能留在雲浮了,他也不會允許老四在雲浮收攬他留下的勢力,而且這一次,他決定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老四。


    鳴燕樓自從他接手以來,便在明裏暗裏擴展了不少暗中的勢力,這次的事情也正該是他檢收成果的時候了。


    他忽的想到前幾日沈朔風與他說的,玉秋風被殺一事。


    暗暗的皺了皺眉。


    玉秋風是死是活他並不關心,叫他關心的是玉秋風的死,究竟會是誰做的。


    若說是他的對頭做的,那這個對頭就隻有一個老四,不會也不可能會有旁人,因為太子一直被幽禁,而老四雖然被勒令在府中麵壁,但卻並不像是太子一般沒有人生自由,所以這一次太子的死,他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是老四的手筆。


    雖然他不是從小便生長在宮中,但太子的性子在他為數不多的接觸之中也有個大概的了解。


    太子那樣貪生怕死的人,怎麽可能會在皇後自縊之後還步了皇後的後塵,其中究竟有什麽內幕,他查不到,不代表別人也查不到。


    他記得鳴燕樓之中,他有安插人手進宮中,若是能查到原因是最好的,若查不到原因,有個暗線在宮中最少能有個後手。


    所以他才會這樣迫不及待的前往鳴燕樓,而不是叫魏青傳了沈朔風過來。


    相比自己找上前去會有些丟份的這種事情,在遇見真正要緊事的時候,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他將馬鞭一甩,千裏馬急速奔馳而過。


    ……


    嬋衣今天心神不定,眼皮突突突的跳個不停。


    剛捉了針線,打算給楚少淵縫製幾件夏衫,便被針紮到手指,她小聲的“嘶”了一聲,將手指頭舉起來,隻見被針紮到的地方已經冒出了一顆滾圓的血珠子。


    她皺眉,平常也不是不做針線的,怎麽今天這樣反常?


    錦屏端了茶進來,見嬋衣呆看著手指,而手指上冒了一粒血珠子出來,嚇得她連忙將茶具放到桌案上,拿幹淨的帕子蓋在了嬋衣冒血的手指。


    “王妃,您怎麽這樣不當心!”錦屏出聲詢問,“可是哪裏不舒坦?要不要奴婢請個禦醫來給您瞧瞧身子?”


    嬋衣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妨事,現在什麽時辰了?”


    一旁的錦瑟連忙道:“剛進巳時呢,王妃可是餓了?可要奴婢去大廚房端些點心來?”


    今天楚少淵說了要很晚才能回來,如今這個點兒還不到吃中飯的時候,嬋衣一邊擺手,心裏有些不在焉的想,也不知楚少淵辦的事情急不急,工部的事情如今又是各方關注的,他一個人也不知能不能撐得住。


    今早起來的時候,還看見他神色有些倦容,許是這些日子天氣太熱的緣故吧。


    她吩咐錦屏:“我記得碧湖旁邊的院子就是咱們藏冰的冰窖吧。”


    錦屏點頭:“是,奴婢前幾天去看了,今年藏的冰足夠咱們用一夏天了,您可是想要吃冰碗了?不然奴婢叫小丫頭們搬進來幾塊冰釜,這幾天委實有些熱。”


    其實這幾日還不是最熱的時候,用冰釜的習慣也是繼承了夏家,不到最熱的時候盡量少用,尤其是她們這些女子,若是從小用冰用慣了,往後說不得要被寒症纏身,所以這習慣便帶到了王府當中。


    嬋衣製止她道:“不必搬冰釜過來,天氣還不算熱,我是想咱們從府裏帶了許多酸梅過來,若是能做些酸梅湯來喝,到也是不錯的防暑解渴之物。”


    錦瑟聽著話,眼睛一亮:“王妃,奴婢最會煮酸梅湯了,您交給奴婢來煮吧,保管您能喝好幾大碗!”


    嬋衣見她打著包票,忍不住笑了,“家裏哪一年煮酸梅湯能少了你?你去吩咐大廚房,今天多煮一些,從冰窖當中挖些冰來鎮著,府裏下人一人喝一碗,餘下的多加些冰糖,等王爺回來便送進來。”


    錦瑟當下便明白嬋衣這其實是特意給王爺煮的酸梅湯。


    她笑吟吟的回道:“您放心交給奴婢便是,保管王爺回來,酸梅湯還是涼的!”


    嬋衣點頭,讓她去了。


    錦屏笑著在一旁道:“奴婢們真是沾了光呢,想想去歲的酸梅湯還是在夏家喝的,今年就到了王府來。”


    連身邊的丫鬟也都沒有料到她能跟楚少淵在一起,嬋衣自然是更加不會在一年前就想到今天。


    不過他們兩個能夠一直這樣在一起,在她心裏也就滿足了。


    嬋衣笑了笑,輕“嗯”了一聲,拿起方才丟在桌案上的夏衫,低頭一針一針的繡起了竹葉。


    夏天的衣衫做的輕薄,往往繡的花樣子不是藤紋就是福紋,她繡的不耐煩,索性將竹葉繡了上去,一來大片翠色竹葉看上去就涼快,二來也文雅。


    酸梅湯還沒煮好,二門上的小丫鬟便來通稟,說是沈爺有事求見王爺。


    嬋衣繡花繡的手指酸疼,輕輕捏了捏手指,眉毛一挑,沈爺就是沈朔風,似乎真的是有好幾月沒見到他了,平日裏他也總是隻跟楚少淵聯絡的,怎麽今天反倒是一個人來了王府。


    而且重點是,楚少淵平日裏是不在家中的,他跟著楚少淵這麽久,不可能不知道這事兒。


    這麽猶豫了一下,嬋衣決定還是見見沈朔風,萬一真有什麽要緊事,她這麽一猶豫豈不是耽誤了。


    二門上的丫鬟得了吩咐去回話了,嬋衣起身換了套見客的常服,去了偏廳。


    她剛對上進入偏廳的沈朔風,就發覺了他的不對。


    平日裏沈朔風即便是麵無表情,臉色有些蒼白,但絕不會是今天這般,像是失血過多,臉上是半點血色也沒有,慘白慘白的,當中還夾雜著一股子淒白色。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連忙問:“可是出了什麽事?你的臉色怎麽這樣難看?”


    沈朔風抬起眼迅速的看了嬋衣一眼,那個眼神很快就閃了過去,以至於嬋衣沒看清楚他眼睛裏含著的那一抹,是驚訝還是什麽。


    然後沈朔風涼涼的聲音便響起:“我有事求見王爺,還請王妃相幫!”


    嬋衣愣了一下,楚少淵這個時候應該是在衙門裏忙天忙地的時候,要她幫忙,難道是要她去找楚少淵回來麽?


    她有些奇怪,但還是搖了搖頭:“這個時候隻怕王爺忙碌的很,沒功夫見你,你若是等得,便在府中多等一會兒就是。”


    可偏偏沈朔風就是沒有這麽長的時間來等。


    他心中歎息一聲,看向嬋衣,鄭重的道:“王妃,事情緊急,必須要找到王爺與他商議,晚了就來不及了。”


    嬋衣有些為難,照沈朔風這個樣子來看,定然是重要的事情,可楚少淵也真的是忙,她不知道該不該幫沈朔風,畢竟沈朔風做的那些事情,她並不是全然不知的,她早之前就覺得那些事情沒一件是讓人舒心的,此刻再見到他的這番模樣,幾乎有些躊躇。


    沈朔風見嬋衣不說話,有些著急的又補了一句:“這件事關係到王府的生死存亡,還請王妃務必告之王爺。”


    這樣的請求從沈朔風嘴裏說出來,嬋衣即便有再多的顧慮,也不得不派人去請楚少淵。


    可派的家人回來卻說:“王爺早早的便從工部衙門走了,如今人去了哪裏,連衙門的老爺們也不知道。”


    沈朔風聽到這裏,忽然站了起來,嘴裏連道:“糟了,王爺定然是去鳴燕樓了。”


    嬋衣被沈朔風的這番緊張弄的有些膽戰心驚起來,“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王爺這樣勞師動眾?”


    要知道楚少淵向來不會願意去莊子上,因為路又不好走,還又遠,若是不提早安排好,隻怕連歇腳的地方都沒有。


    沈朔風知道楚少淵心裏有多看重嬋衣,便也沒想隱瞞她,低聲道:“太子薨了,四皇子近日必會有所動作,而且鳴燕樓之中有內鬼,我便想要與王爺商議一番。”


    嬋衣心中咯噔一聲,沒想到太子竟然這麽快就死了。


    前一世的太子分明是幾年之後才死的,而重生一回,太子的死法都變了樣。


    若說想到鳴燕樓就想到那些叫人不舒服的事情,那麽沈朔風這一句話,則更是加重了這些不舒服,畢竟鳴燕樓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既然四皇子的手能伸過去,那便說明這個殺手裏頭有人已經動搖了,否則不會有如今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抬起頭看著沈朔風:“那為什麽王爺會去鳴燕樓?”


    沈朔風看著嬋衣那雙琉璃般透徹的眼珠子,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那句古話說的一點兒沒錯,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嬋衣也顧不上與他閑聊,忙讓人從馬廄裏拉了車出來,套上之後便要往出走。


    沈朔風眼神有些閃爍:“王妃,您最好還是在家中,否則王爺回來……”


    他沒說出口的是,王爺回來王妃您自然不會有事,可王爺會將火氣全撒在他頭上。


    今天他已經夠倒黴了,實在不想再發生什麽倒黴的事情。


    ……


    ps:這兩天有事,沒來得及寫,今天先貼一章,明天補其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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