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嘶啞的言語,卻好似刀子在割著蘇離心上的肉,蘇離眸中驚愕,柳妃竟然如此厭惡她?嗬嗬,是啊,如今的她可是貨真價實的禍水。蘇離禁不住恍惚,鬆開柳妃娘娘幾分。


    身後有人呼喚,“太子妃,太子妃?”


    蘇離心頭複雜,猛一抬頭,就對上太子宮銘陰森寒人的眸子。蘇離不予理會,她行的端正,太子莫非以為她想做什麽不軌之事?蘇離心中憤懣不平。


    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情走完這段路,蘇離心情沉重,她眸光與孟或相撞,孟或眸中盡是苦澀,孟或那焦人的眸光,愈發令蘇離心底五味雜陳,上一世陰狠無情的孟或竟然也會有如此關心她的時候,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有時感覺她再生一次,純粹是老天在耍她。


    皇宮的葬禮繁複無比,更遑論這還是當今天子的葬禮,沉重繁複。等將這一切盡數完畢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這是國喪,按照曆來風俗,之後七日均是國喪,上至太子,達官貴人,下至貧民百姓,都要以素食為主。不得食葷。


    太子宮銘也不是凡人,他命人將宮中搜了個底朝天,大肆查探有無邊國的細作。那邊國之人素來狠毒,那人甚至精通巫蠱邪惡之術,不得不加倍小心。宮裏被他給翻了個底朝天,已然鬧的人心惶惶,皇上暴斃已然令滿朝文武心中惶恐,太子如此不理智,愈發令大臣心中慌亂。不知太子能否擔當起大重。


    好在宮中大肆的折騰後,沒有發現什麽消息,邊國那個冰雕麵具人就好似一個噩夢一般,好似從來都沒出現過一般,蘇離不敢想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這個冰雕麵具人竟然會下了如此好的棋,他當真令人捉摸不透。周國素來律法森嚴,邊國餘孽也不可能在周國掀起滔天風浪,但這冰雕麵具人將她摻入這裏來,已然做了最簡單的離間計,因為她的緣由,太子與宮蕭落連最基本的寒暄怕都是難事。


    七月十四日,舉行了浩瀚隆重的登基大典,宮銘登基為帝,成為新一代的帝王,他在朝堂大殿上冊封皇後為孝榮皇太後,居住在慈寧宮。冊封柳妃為柳太妃,賜住柳居,柳太妃留戀拂葉宮,懇請聖上還居住在拂葉宮裏。皇上念她是先皇最寵愛的妃嬪,也就任由她去了。


    至於蘇離,宮銘在朝堂上想要冊封她為後。卻遭到滿朝文武的拒絕。


    “皇上,這個太子妃絕對不能立為皇後。她雖然是太子妃,可卻不是先皇,與太後為皇上指婚的納蘭姑娘。雖然皇上寵愛她,可她絕對不能成為皇後,不然有何顏麵麵對朝中大臣,麵對納蘭大人。”


    皇上宮銘怒喝一聲,“放肆!朕看你是不想活了?竟敢當眾如此忤逆朕?”


    其他的朝臣也趕緊說道,“皇上,王大人所說也不無道理,納蘭姑娘如今還是沒有任何下落。皇上急著封蘇太子妃為皇後,當今是不妥。”


    其餘朝臣都是如此附和。


    一身明亮龍袍的宮銘重重的拍著麵前的桌子,盛氣淩人的說道,“若朕執意如此?”


    眾大臣盡數跪下,“望皇上三思。”


    朝臣們偌大的聲音在冰冷的朝堂上不斷的回蕩著,皇上宮銘眸中狠辣,他冷冷望著蘇浩然,“戶部尚書,你也這麽認為?”


    蘇浩然忙說道,“回稟聖上,眾位大人說的對,眼下納蘭姑娘還沒有找到,若是直接立太子妃為皇後,當真不妥。”蘇浩然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波瀾,他多麽希望皇上冊立離兒為皇後,這可是他畢生所願,可如今危機四伏,這些個朝臣不同意,也根本都是枉然,身為皇後定要取得這些人的信任,否則根基不穩,談何以後。


    皇上宮銘冷喝一聲,“那好,朕就冊封蘇離為離妃,不容異議,欽此。”


    皇上言罷,就怒喝一聲,“退朝!”


    眾大臣盡數跪地,齊聲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芙蓉殿裏,蘇離著了純白的服飾,三千青絲就那般披散在肩頭,沒有任何的頭飾,可那眉眼,十足的清純,堪比聖潔的荷花一般。舉手投足之際,還有說不出的魅惑之意。


    “太子妃,不不,您如今已然是高貴的離妃娘娘了。皇上今日在朝堂上剛剛為您冊封的。”婢女乖巧的說道。


    蘇離眸中精光一閃,“離妃?”


    “是啊,皇上還賜給您好多珍貴的東西,您快來看看。”婢女很興奮的樣子。


    蘇離卻如鯁在喉,宮銘登基了,他是帝王,她是他的離妃,多麽的可笑。納蘭小玉迄今沒有任何消息。按道理講,應該有她的消息了,可為何卻沒有?莫非在去邊疆之前已然遭遇到不測?


    蘇離沒有心情去看那些所謂的奇珍異寶,她一點都不喜歡。


    “娘娘,您看看,這對玉鐲好不好看?它們可是珍貴的珊瑚,娘娘可否喜歡?”婢女乖巧的說道。


    蘇離禁不住朝著自己手腕上的玉鐲望去,天下間任何玉鐲都沒有她手上的玉鐲來的珍貴。腕上的玉鐲可是蕭落給她的定情之物。


    婢女詢問,“娘娘,您不喜歡?”


    蘇離搖頭,“把這些東西都拿下去吧。”


    “可是娘娘,您好歹也看上一眼。這些可都是皇上賞賜給您的。您還是看看吧,不然皇上見您一樣都沒有選,定然會責罰奴婢的。”婢女意兒小心說道,祈求蘇離能夠回心轉意。


    “娘娘,您是天下間少有的美人,您的傾城之姿,無人能夠比及,您這身素服打扮,卻好似出水芙蓉,聖潔入蓮一般。沒有任何修飾,卻能夠深深吸引人的眼球。”


    蘇離禁不住笑了,“意兒,你這個丫頭,可真會哄人。”


    “娘娘,奴婢可不是說的胡話,意兒長這麽大,就沒見過像您這樣美麗的女子。傾國傾城怕就是形容你這樣的女子。娘娘,意兒見這裏有支獨特的梅花簪,清冷高貴,很適合娘娘,娘娘就帶上看看吧。”


    蘇離瞥眼望去,果真就瞧見那支梅花簪子,那梅花雕刻的栩栩如生,果真是清冷高貴,她禁不住拿起,細細端詳,果真是支好簪子,是上好的羊脂玉簪,這梅花簪中的花蕊栩栩如生,令人浮想聯翩。蘇離很喜歡這支簪子,禁不住細細撫觸,但是思及宮蕭落那支紅木簪子,卻禁不住一陣黯然。那支紅木簪子隻能好生收好,萬不能戴了,否則,皇上大怒,可不好收拾。當今聖上性子浮躁,陰晴不定,她可是見識過了。


    蘇離說道,“意兒,這支簪子,本宮就收下了。這是上好的羊脂玉,剔透無比,本宮很喜歡。”


    意兒笑盈盈,“終於有一件是娘娘喜歡的了。那奴婢這就去給你燉煮膳食。因為是國喪,這幾日還得吃些素食,娘娘就將就一些。”


    蘇離點頭,意兒就乖巧的下去準備了。吃素食也沒什麽不好,吃葷食倒是令她想起那個冰雕麵具人生吃鴿子的血腥場麵,禁不住一陣作嘔。不論那些人究竟怎麽議論她,她隻知道,她已然處於風頭尖端,不得不逆風而上。她是那些文武大臣心中的禍水,怕是宮蕭落的妃嬪也會小瞧她,認為她曲意逢迎,在太子,不。在皇上身邊已然呆了半月。很平靜,怕是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記得那日先皇殯葬之後,太子還沒有登基之時,他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就匆匆找到她,他邪魅的笑著,“雖然是父皇殯葬時日,但你我已然拜堂,已然是夫妻,今晚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


    他身上那身白衣是那般刺眼,蘇離咬唇說道,“太子,皇上駕崩是國喪,你怎麽能在國喪期間作出這種事?”


    他眸中盡是邪魅之色,還透露出幾分陰狠,“蘇離,本太子按照你所說,在處理父皇殯葬期間不碰你。是尊重父皇,也是對你的尊重。如今父皇已然入殮,宮中事情已然處理妥當。還有何不可?本太子還沒聽說過,因為是國喪,滿朝文武大臣,甚至是貧民百姓,夫妻之間為祭奠先皇駕崩,都不行周公之禮的。”


    蘇離見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蘇離惱恨說道,“太子,蘇離就是不願。”


    他冷哼,“不願?你在想誰?宮蕭落?你已然是本太子的太子妃,竟然還在想著別的男人?簡直是該死。”


    他步步緊逼,蘇離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抵在床頭,宮銘眸中盡是癡迷,“果真是傾國傾城,本太子當真被你迷的緊,昔日你在二弟大婚之時,跳的那支舞,本太子可是永生不忘。你就住進我的心裏。不,或許是更早,你的聰慧才智,你的美貌,時時刻刻都想讓本太子得到你。如今本太子終於得償所願。”


    蘇離禁不住吞了吞口水,“太子!你這是在逼我!”


    “你已然是我的太子妃,為何不願?”他眸中倒映著她傾城的容顏,瞳孔皺縮,驟然一逝的厲色令人害怕,他怒氣噴薄在她的麵上,他霸道的索吻,沒有任何的憐惜。


    蘇離眸中慌亂,在他懷中掙紮,他的力道很猛,近乎要將她的腰肢給擰斷,他有多麽憤怒,他那樣扭曲的麵容當真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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