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兒身邊隨便跟著的兩個丫頭就能有這樣的實力,這樣的主子哪會是尋常的閨閣小姐?之前他還念念不忘那個在黑暗中偷襲他的人,甚至還一直在懷疑,那樣的高手當真會是眼前這個嬌滴滴,柔柔弱弱的絕美小姐的人麽?隻是如今試了濺淚驚心的手段,心裏哪裏還有懷疑?不由得在驚詫之餘,又對宜兒產生了一陣發自心底的畏懼。


    一年前封流年逃獄的事實際上根本沒有文書留底,也就是說,薑宥和宜兒隻借用了一下京兆府的府牢,至於裏麵關的是什麽人,犯的是什麽事,外人根本不知道。所以婁大協助逃獄的這個罪名也就根本是不存在的,婁大是無罪一身輕,宜兒讓他回燕子街去,繼續作他的秦風文具鋪子的大掌櫃。而封流年,畢竟當年的事鬧得太大,宜兒便為他重新安排了個身份,留了他的姓,改名封琅,打發他去了瞿州府,當然,瞿州府那邊宜兒早安排了人接應,至於武館的事,卻是急不得的,得等到封流年在瞿州府生活一段時間,有了些名氣聲望的時候再著手籌劃這些事情。


    安排好了婁大和封流年的事後,在回城的途中,綠芙銀穀顯然是發現宜兒的心情大好,綠芙便打趣道:“小姐偏心,不就是得了兩個家奴麽,當年我們幾個跟小姐的時候,也沒見小姐這般開心的。”


    宜兒白了綠芙一眼,點著她的頭道:“你這蹄子,什麽東西都要拿來比一下,是不是我多看了誰兩眼,少看了你一眼,你也要在我麵前囉嗦半天才肯罷休啊?”


    綠芙道:“那是,憑啥小姐不能多看奴婢兩眼呢?不過有一個人奴婢卻是不敢和他比,小姐就是把眼睛放在他身上,奴婢也不敢吃味爭比的。”


    宜兒呀道:“你這蹄子也有怕的人麽?是誰啊,居然能讓我家綠芙都不敢隨便招惹?”


    綠芙就嘻嘻笑道:“奴婢不敢說。”


    宜兒見她模樣,腦中一轉,已猜到這丫頭在說什麽,當下嗔道:“你個死丫頭,在想什麽呢,居然敢作弄起你家小姐來了,小心我撕了你那張小嘴,看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綠芙哪裏害怕?故意驚訝道:“奴婢哪裏敢作弄小姐?奴婢說的是我家夫人,小姐孝順,就是多看了夫人幾眼,奴婢自然是不敢爭比的。咦,小姐的臉咋這麽紅呢,嘻嘻,小姐是想到哪裏去了?莫非,是在想什麽世子爺不成?”


    宜兒大惱,撲了過去,嘴裏道:“銀穀你給我抓住這蹄子,我今天非要撕了她的嘴不可,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尋她小姐我的開心?”


    三人在車廂內笑鬧了一陣,到不想急行的馬車漸漸的慢了下來,到最後竟是幹脆停了下來,綠芙掀簾,早見濺淚騎了馬過來回稟,卻是前麵有數輛馬車的車隊,其中有一輛的車軲轆壞了,癱倒在了路旁,圍了一大群人,正在檢修,是以阻了道路,那些人顯然也是看到了宜兒的馬車,正慌裏慌張的朝路旁移車,好讓宜兒先過。


    宜兒也不急著趕這點時間,遂也不以為意。少頃,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公子走了過來,在宜兒馬車麵前作揖施禮道:“因某家的馬車壞了,到耽誤了小姐的時間,小生宋凡這裏向小姐賠個不是。”


    這人年紀不大,人到是沉穩,不疾不徐,不卑不亢,隻是聽口音明顯是外地的口音,想是剛從外地趕往京城的,這眼看著就能望見京城的城牆了,他的馬車偏在這個時候卻壞在了路上,宜兒都不知道該說是他的運氣好呢,還是不好?


    宜兒道:“出門在外,哪能事事順遂?公子不用介意,反正小女子也不急著趕時間,權當馬車坐久了,乏了,在此休息則個。”


    宋凡聽宜兒這般一說,便感激道:“真是多謝小姐體諒。小生冒昧過來叨擾小姐,其實還想厚著臉皮想請小姐幫個忙,小生不勝感激。”


    “公子請講。”


    “我們一行人從雍州過來,路途甚遠,隨車攜帶的備用軸瓦已用完了,如今那馬車正是軸瓦壞了,因沒有備用,所以是一籌莫展,小生……”


    宜兒不待她說完,徑直將車簾掀了一道縫,向車夫扈三道:“三叔。”


    扈三會意,點頭道:“回小姐,我們到是有一副備用軸瓦,隻是不知道和這位公子的馬車是否匹配?”


    宜兒道:“那你隨宋公子過去看看吧,若他們的車能用,就拿我們的先給他們換上應應急。”


    扈三領命,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宋凡卻在這個當兒,透過車簾掀開的那道縫看見了宜兒的半邊側臉,心中一呆,慌忙別開頭去,向宜兒行禮道謝後領著扈三去了。


    不消片刻,宋凡隨著扈三再次行了過來,這次卻是那馬車已換上了扈三拿過去的軸瓦,已經能驅動開走了,宋凡心存感激,便以平常軸瓦三倍的價錢付給了扈三,扈三不敢亂接,宋凡便跟過來欲要再次向宜兒致謝。


    宜兒笑著對扈三道:“三叔,宋公子既要給,你便按正常軸瓦的價格收著就是了。”


    扈三應了是。


    宋凡就道:“不瞞小姐,那輛馬車上坐的是小生六十歲的母親,因舟車勞頓,身子已有些不適,小生原想著用其他的馬車先送她老人家去京城安頓下來再說,隻是她坐慣了那馬車,坐其他的車恐更加不適,這才一籌莫展,有些心急的。小姐仗義相助,何異於雪中送炭,幫了小生大忙了。剛家母也說了,得好好的感謝小姐的援手之恩,若小姐隻收下一副軸瓦的費用,小生這……”


    宜兒輕笑,道:“舉手之便,公子何需如此介懷?再說了,公子剛送了一個雪中送炭的讚譽於我,小女子正受用著呢,這要是多收了公子的銀錢,怕公子這讚譽就成了名不其實了!”


    宋凡一怔,隨即也笑道:“小姐雅致,到是小生落了俗了。”說完,再次向宜兒行禮致謝,轉身去了。


    對於這個宋凡,宜兒本想著萍水相逢,以後重逢的機會怕是極小,到不曾想到,隻過了幾日,她便再一次的看到了這個彬彬公子。


    過了六月,進入七月之後,天氣越發炎熱起來,太陽火辣辣的直射大地,除非迫不得已要出門討生活的人外,平常人皆是早晚出出門,平時大部分的時間皆躲在家裏納涼,那些個有條件的,該用冰的都在屋子裏堆上了冰盆,更有甚者,領著家人,直接去了鄉間的別院裏避暑。


    就連當今聖上啟明帝,最初也是準備去到蕁東山的避暑山莊住兩個月的,隻是太後的病體初愈,不宜舟車勞頓,這才作罷。


    而宜兒和李氏,自打進了七月,卻有些忙碌了,初三是鍾濘及芨,初四便是雲瑤,而初九又是侯府四房的杜晉瑤的及笄禮。長房和四房的關係雖有些僵,不過麵上的禮卻是失不得的,所以等於是一入七月,宜兒這邊便得準備三份及笄禮,好在鍾濘雲瑤的她早就開始著手準備了,親手為二人一人繡了一副四季皆宜的百花爭豔屏風,隻是給雲瑤的屏風上她著重繡了寓意天真爛漫的仙客來,而給鍾濘的屏風上重點繡的卻是古靈精怪又不失童真的雛菊!


    而給杜晉瑤的就簡單多了,青桐巷外麵就是珠寶首飾一條街的皇城大街,宜兒擇了個日子,隨便去選了一件飛燕點水的朱釵也算應景了。


    鍾家雖算不得鍾鳴鼎食的大家族,不過鍾濘的父親鍾離望位列九卿之一,又掌管大理寺,深得啟明帝倚重,而雲家乃是響當當的豪門大戶,自不必說,這兩家的小姐及芨,那場麵自是盛大。而如宜兒事先預想的一樣,鍾濘的及芨禮上,鍾離望當眾宣布了鍾濘和朱由檢的婚事,聲稱兩家已納采納吉,正在商討具體的婚期。


    這消息一出,事先不知情的人自然是大跌眼鏡,本來以鍾離望的官位權勢,自有無數世家公子期盼著能和他聯姻的,隻是鍾離望這個人,性子有些古怪,看似吊兒郎當,實則精明的讓人生畏,也有人曾在他麵前透露了想要聯姻的意思,可都被他推太極似的給擋了回去,眾人不由得就在猜忖,這人究竟是想要將女兒嫁給什麽權柄貴門的時候,卻哪裏想到在鍾濘的及笄禮上,他便宣布了如此令人瞠目結舌的重磅消息。


    朱由檢是誰?好多人就是有些印象也僅僅是停留在啟明二年的探花郎上,這人家世如何,人品怎樣,說到底還真沒有幾個人了解清楚。當然,對當年北開城的唐王貪墨案有些了解的人大致知道當年北開同知朱貴的事,就對這事越發不解了,這朱由檢不僅沒有家世依仗,甚至還是個罪臣之後,鍾離望千挑萬選,怎麽會擇了這般一個無權無勢的‘乘龍快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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