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還真是難聽得不留情麵,我迎向男人不懷好意的冷笑,一雙眼睛裏擠滿了恨意。


    “她,就是死皮賴臉纏著阿陌,毀了阿陌與小希青梅竹馬之誼的那個女人?”原旗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就將所有的責任推給了我。


    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自量力找上傅瑾陌,是我摧毀了他們青梅竹馬的情誼和他們兩家之間早已定好的婚事。


    江淮民輕拈著酒杯沒有說話,那樣子,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他不管不顧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似的。


    四周很安靜,我能記得的,隻有傅瑾陌粗粗的喘氣聲,還有他緊緊包裹著我手心的溫度與力度。


    “我與小希是否有過婚約,從來都隻是她單方麵的說說而已,我本人是不知情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從十幾歲就開始談戀愛,馳騁情場直到現在才遇到一個讓我願意安定的女人。我從來都隻把小希當妹妹疼愛,隻要小希沒有寒了我的心,我還是很疼她的,那麽哪怕就是來一百個天仙似的漂亮女人,也沒有辦法破壞我們之間的兄妹關係。”傅瑾陌本就將我握得很緊的手,還在持續的用力,握到了極致,他忽然的放開了我,他一隻手輕輕攬著我的肩膀,一手端著酒杯,悠悠的輕啜一口,淡淡道:“江叔,自從我媽嫁給你,我與小希和您都是二十來年的老交情了,你我在這場局裏各自都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您能不明白嗎?”


    “什麽角色?我怎麽聽不懂?”江淮民挑起了眉頭一臉迷茫,那樣的表情,是真的很真啊,仿佛一切罪惡的根源真的與他無關似的。


    他不認,傅瑾陌可就不依,傅瑾陌半眯了眼睛與江淮民對視,老狐狸與小狐狸的心理戰術,那一刻真的是驚心動魄。


    對上江淮民這麽個狠角色,我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四下靜悄悄的,我隻能聽得到不遠處的音樂聲。


    我僵硬的站著,半倚靠著他,一瞬間像是魂被抽走似地,我有點懵,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長久的對峙,最後還是原旗的軟話打破了僵局,原旗冷眼掃了我一眼,將眼睛一眯,隨即探手拉開了劍拔弩張的傅瑾陌,淡笑道:“阿陌,不過就是跟你開了個玩笑而已,直到這樣嗎?今天是你外公的八十大壽,你不應該先給你外公祝壽嗎?”


    “如果這個真的是你的玩笑的話,那我可就告訴你,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傅瑾陌哼了一聲,將我的肩膀攬得更緊了。


    江淮民的手在傅瑾陌手背上按了按,傅瑾陌頓了頓,仿佛這才如夢初醒似的,隨即便笑了開來:“江叔叔不要見怪,我是個混小子,剛剛是我犯傻了才跟你說那些話,咱兩家是什麽關係啊,咱兩家的關係是區區一個女人能影響得了的嗎?來,江叔,幹了杯酒,過往那些小孩子家家的打打鬧鬧,一筆勾銷。”


    喝完了這杯酒,傅瑾陌很快便拉著我,從那兩人麵前走開,臨走前,他又看了江淮民一眼,那其中的意味,我看的不是很懂。


    直到離開了那兩人的視線,傅瑾陌半彎下腰來湊近我,低聲的說道:“那個男人名叫江原旗,是江淮民的幹兒子,江媛希的哥哥。”


    哦,說到這個我就知道江原旗為什麽看著傅瑾陌的時候充滿挑釁的恨意了,他們之間的戰爭,不正是從江原旗車上搜出東西觸怒江家而開始的嗎?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麽看江原旗有點麵熟啊,敢情我早就在新聞上見過他的照片啊!


    離開了那兩坨老鼠屎,傅瑾陌很快便開啟了遊魚一般得心應手的交際,他與紳士名媛們客套寒喧,我跟在他身邊,溫婉的笑一成不變。


    男人們頂著斯文禮貌的外表,看我的眼神是很無禮的不屑一顧;而教養良好、身姿綽約的名媛們,看我的眼神則好似吞下一隻蒼蠅,那感覺就好像米缸裏掉進一顆黑米一樣。


    我知道,我到底是什麽身份他們全都知道,說不定還在背地笑話著我們呢,但我不管,畢竟人活這一輩子,不是活給別人看的,我哪裏管別人怎麽看我。


    再怎麽說,經曆了這麽多事了這點麵子上偽裝的功夫,我還是有的,無論人家用多麽惡毒的言語來諷刺我,挖苦我,我都平心靜氣的,早就適應良好,甚至還能對別人笑得春風燦爛。


    從交談中,在場的大多都是各大家族,最不濟也是明星,企業家,幾乎全都是有錢人,這麽重要的場合,傅瑾陌膽敢帶著我出麵,怪不得那人用詭異的目光望著我,好似我就是古代的妲己,褒姒,紅顏禍水。


    傅瑾陌帶著我,又到了一個女人麵前,這個女人我認識,見過麵,很久以前,我第二次偷偷跑到帝都來的時候,就是她那時候跟江媛希在一起,拚命的說我的壞話。


    此刻,這個名叫沈佳玲的傅瑾陌名義上的堂姐,正陪在江媛希的身邊,使勁渾身解數安慰心情不好臉掛得跟麵條似的江媛希。


    一看到傅瑾陌帶著我光明正大地來到她麵前打招呼,當江媛希的目光放到我的肚子上的時候,我也說不清她臉上五彩繽紛的到底是什麽顏色。她顫抖的手指指著我,哆哆嗦嗦的說:“你不是引產了嗎?怎麽會...怎麽會?”


    “我的孩子一直在陸舒肚子裏好好的啊,難道...小希不希望我的孩子安好?”傅瑾陌緊牽著我,在江媛希下一次開口之前,率先說道。


    可憐的江媛希臉上寫滿了疑惑,顫抖的說不出話來了,而傅瑾陌很個幹脆的給了她一個背影,說不出話來就不要說了嘛!


    這些人無一不都是人精,多少都聽聞傅瑾陌愛上個棄婦的劣跡斑斑往事,她們看到了我,隻是敷衍地笑了笑,大家都明智地把我當作透明人。


    大家全都默契的選擇了不理我,沈佳玲這個蠢貨卻不依,她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傅江兩家隻是表麵功夫似的,仿佛真心的是為江媛希著想,沈佳玲那目光仿佛要把我戳出一個洞來,。


    說實話,在受過那麽多苦之後,我挺喜歡看著別人傷心難過,挺享受這種不喜歡我,但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我勾唇輕笑,挽住了傅瑾陌的胳膊,躲在了傅瑾陌的身後。


    眼下場麵都這麽難看了,我們為了維持和平應該走開的,偏傅瑾陌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挽住我的腰對小姐們說:“陸舒,這位是我大姐,沈佳玲,這位是青梅竹馬的小妹妹,江媛希,你向他們打一下招呼。”


    我不知道傅瑾陌想要幹什麽,當這種時刻,我恨不得馬上就走人,我受得了其他人的冷眼和非議,可是對上江媛希,我的演技不那麽奏效,恨意太深分分鍾破功,總要露陷。


    我怕啊,我怕我一不小心,就忍不住將這個女人捉起來暴打了一頓。


    我尷尬地笑著喊了兩句,兩人剛要走開,就在這時,有個男的過來喊傅瑾陌,說老爺子喊他。


    傅瑾陌想要帶我一起過去,那人卻緊接著又說:“這次的事情很緊要,孫少爺這次最好還是一個人過去。”


    傅瑾陌看了我一眼,我也不想耽誤他什麽事叫他可以走了,我說這是沈家的宴會自己都說東家我又不怕。傅瑾陌還是不放心,將我托付給了沈佳悅,叮囑沈佳悅一定要照顧好我。


    傅瑾陌跟著男人走了,獨留著我在晚宴上,沈佳悅也陪著我沒有去應酬,她說沒完沒了的應酬也挺累的,我倆百無聊賴地坐在角落裏吃著點心,不想出去招惹別人也不想別人來招惹我,就想讓自己靜一靜。


    沈佳悅誇我勇敢,說阿陌的事情多虧了我,這一次沈玉卿對我大有改觀,老爺子也一定不會再阻止我,我苦笑出聲,如果用這樣的方式換來婚姻,我也不知道是禍是福。


    我倆找了個角落坐下來本來是想安靜待著的,偏偏就有人想讓我安靜不下來,有兩個男人站在我的旁邊很大聲的議論道:“你看到沈家外孫帶著的女人了嗎?長得妖裏妖氣的,渾身散發著一股狐狸的騷味,看得我都硬了。”


    另一個男人嗬嗬地笑了兩下:“是呀,聽說人家是棄婦,這兩人還是婚內出軌搞上的,這女的離婚才幾個月,肚子卻都這麽大了,嗬嗬嗬,床上功夫可見一斑啊!”


    “我看就是,本來就是隻狐狸精,估計床上的功夫肯定不賴,不然沈家外孫眼界那麽高,怎麽可能為他放棄了江家大小姐呢?”


    “哈哈,你看到她那嘴巴,水嫩嫩的,估計口技肯定不錯,想一想都爽死了。不過就算是再寵,在私底下玩一玩就行了,傅瑾陌是精蟲入腦了嗎?傅家家底那樣豐厚竟然會讓他帶一個這樣的女人出門?真是夠丟人的。”


    “你沒看他們連孩子都快生了嗎?嗬嗬嗬,正頭娘子都還沒娶,孩子倒是先來,好大的本事!”


    我聽著男人的議論忍不住冷哼了聲,以前我總以為女人才有在背後議論別人的壞毛病,沒想到男人也有八卦的毛病。


    沈佳悅都聽不下去了,她猛地轉過身,那兩個男人沈佳悅也在,頓時不敢說話了。


    沈佳悅安慰我說不要往心裏去,我搖搖頭苦笑,我說沒什麽關係,我都習慣了。


    是的,習慣了,早從跟傅瑾陌在一起開始,我就習慣了各種非議。


    我慵懶地拿起一杯果汁仰頭喝下,抬頭之際,我看到麵前走來了一個男人。


    男人長得很亮眼,有雙極其蠱惑人的挑花眼,氣宇軒昂,這不正是前一次在洗手間裏強迫我的那個?江媛希的表哥,秦頌?


    我對這個人向來沒有好感,我把注意力轉移到桌子旁邊的蛋糕,夾起一塊,塞入嘴巴裏,真是美味,果然是上級社會的派對。


    男人一動都不動望著我,沈佳悅又惱了,劈手一巴掌打過去,“滾開,你們江家的沒一個好人。”


    “我又不姓江。”那男人嘿嘿一笑,再次發揮流氓作風:“沈佳悅,你不是不願嫁我嗎?你現在拚命趕我,總有一天你要哭著求我的。”


    我有些吃驚,而沈佳悅這時候才告訴我,這個猥瑣的男人跟她有過婚約,不過她悔婚了。


    我咂舌不已,也暗暗覺得,沈家沒想象中的那麽弱,沈家的後代倒是個個悔婚很有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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