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被遺棄變成怪物的亞楠人,鮑爾溫又有了新的想法。


    在找加斯科因神父的時候,他很想在這個城市裏逛兩圈,看看能不能碰上遊戲中那些沒有失去理智的正常人。


    在他的記憶中,在亞楠中心這個地圖,除了他印象最深刻的,加斯科因神父一家和尤瑟夫卡之外,還有其他沒有失去理智的亞楠人活著,比如之前遇見的吉爾伯格。


    不過,一開始從歐頓小教堂到尤瑟夫卡診所的路上,他並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


    他們可能在這條路以外的地方,看來,他想要找到這些人,就不能按著原路返回。


    抱著這樣的想法,鮑爾溫開始朝著一條自己之前從未去過的小路進發。


    終點依舊是歐頓墓地,隻是換了一條路線而已,說不定他能在這條路線上發現,那些呆在房間裏的人。


    由於這條路比較偏僻,所以街道上的獸化人並不多,偶爾還能看到兩具胸膛被利物刺穿的屍體。


    他不知道這些再一次出現的怪物,是像遊戲裏一樣被古神複活了,還是新獸化形成的怪物,這些原因都不重要。


    鮑爾溫環顧四周,發現這條街道與其他街道略有不同,這裏有許多鐵籠。


    仔細一看,鐵籠之中關著的居然都是一些獵犬!


    至於主人為什麽沒有直接殺死它們,而是把它們關在籠子裏,鮑爾溫實在不能理解亞楠人的做法。


    但是,他認為這樣的做法很危險。


    這些獵犬還活著就是最有說服力的證據。


    這些獵犬就和他之前看到的那些一樣,身上毛發成片脫落,身體呈現出不正常的瘦削。


    有幾隻情況嚴重的,它們的骨頭甚至都已經突破了血肉皮膚的束縛,暴露在外。


    鮑爾溫的左手抽出短柄火槍,慢慢地向它們靠近。


    這些凶惡的獵犬一聽到動靜,便瘋狂地咆哮起來。


    它們迫不及待地想要掙脫牢籠的束縛,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去啃咬眼前的鐵欄。


    鮑爾溫已經提前將槍口對準了兩隻獵犬。


    他可不認為這些籠子能夠束縛住它們。


    果不其然。


    鐵欄在啃咬下隻是變形,雖然並沒有被咬斷,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鐵籠沒有鎖好,也可能是它們太興奮,獸化之後的身體力量太強大,竟然直接撞開了鐵籠的門!


    兩隻獵犬當即撲到了街道上,哈喇子不斷從它們的大嘴中流淌而出,它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仿佛在宣告自己獲得了自由。


    緊接著,兩隻獵犬便一前一後,朝著鮑爾溫猛撲過來。


    早已蓄勢待發的短柄火槍發出一聲轟鳴,在近距離子彈的轟擊下,水銀子彈爆裂開來。


    帶頭那隻發了瘋的獵犬,當即被衝擊力掀翻倒飛出去,它那張猙獰的大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碎片。


    隨後,它倒飛的身體便砸到了身後的同伴,帶著它一同滾到了牆壁邊。


    鮑爾溫可不會給它們掙紮著站起的機會。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是他一貫奉行的準則。


    湛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逝,緊隨而至的便是猩紅色的鋼劍。


    噗呲!


    一道彎月般的血色弧線,從獵犬們的身上劃過。


    鮮血噴湧而出,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隨著一陣劇烈的抖動,獵犬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紅光的光芒從它們身體射出,沒入了鮑爾溫的身體之中。


    經過一番搜查,鮑爾溫發現了兩具亞楠人的屍體,就在這一堆狗籠子附近。


    沒有獸化皮毛……也沒有其他獸化的特征。


    看樣子,這些人死的時候,並沒有受到獸疫的感染,隻是不慎,就被獸化獵犬殺死了。


    而且,其中一具屍體的手上,還緊緊地攥著一圈鑰匙,他的喉嚨被活生生地撕開,麵容猙獰,死狀可以說是極為淒慘。


    鮑爾溫對兩位死者表示同情,然後就蹲下身子,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幾顆水銀子彈和兩支采血瓶,按照慣例,將采血瓶扔掉。


    他站起身,抬頭一看,一盞紅色的提燈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呼……又找到一位。”


    他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所有怪物都被清理幹淨了,這才走了過去。


    當然,這些怪物不全是被他消滅的,還有一些野獸本來就變成了屍體,而從它們身上的血跡可以判斷出,它們死去並沒有多久。


    更重要的是,它們身上的致命傷並不像是獵人斧造成的,反而更像是比較優雅的武器、瞄準脆弱部位,一擊致命造成的。


    很顯然,又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獵人。


    隻是不知道這位獵人去了哪裏。


    鮑爾溫搖搖頭,沒有收回武器,就這麽靠近紅色提燈,在房門上敲了兩下。


    這次的反應比其他人都要快,仿佛屋子的主人就等在門口,等待有‘人’能夠敲響房門。


    “噢,你是個獵人吧!”


    這是一個老婦人的聲音,聽上去倒並不是很慌張,她的聲音沙啞,問起話來是那樣理所當然,好像認定了他就是獵人。


    倒也沒錯,獵殺之夜待在外麵,還敲響掛著紅色提燈的大門,也就隻有獵人才會這樣做了。


    怪物是不會這樣禮貌地敲門的。


    “是的。”


    “你肯定知道哪裏有安全點,對吧?之前我聽人說過,把自己關在室內有時候也不夠安全,我聽到了,外麵那些怪物的聲音,為什麽你現在才解決它們?”


    說著說著,她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要是你們這些獵人勤快些,外麵的處境也不會這樣糟糕了!哈!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粗魯的家夥,不幹實事!但是,獵人,你有義務幫我的忙,聽到了嗎?”


    老婦人的話相當刺耳、不友好,讓鮑爾溫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獵人,是不是真的有這個義務。不過,饒是脾氣好的人,被這樣鄙視,也會相當不快。


    回想起來,他對這個毒舌的老婆子還是有印象的。


    純粹是因為她那張煩人的嘴,還有她最後那戲劇性的、卻又不令人意外的反轉。


    她這張嘴真煩人,是不是?那時候,他也是這麽想的。


    在遊戲中,玩家扮演的獵人,如果告訴了她前往歐頓小教堂而不是尤瑟夫卡診所,那麽獵人可以在小教堂找到她。


    雖然她對獵人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地惡劣,但她每一次都會給獵人一支血液鎮靜劑,對瘋狂有一定的抑製作用。


    但是,這一切真的會這樣美好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這款遊戲畢竟叫做血源詛咒。


    一旦獵人要鎮靜劑的次數太多,這個老婦人就會離開歐頓小教堂,到外麵為獵人尋找鎮靜劑,最終……死在路上。


    根據他了解的信息,老婦人似乎將獵人當作了自己的孩子。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不排除是無形之歐頓在娛樂。


    正因為如此,鮑爾溫才會對這個老太婆有印象。


    所幸他玩過遊戲,不然,哪一個獵人願意忍她?


    沒有聽到鮑爾溫的回答,老婦人惱怒了,一邊用手拍打著門,發出砰砰的巨響,一邊高聲說道:


    “你一點用都沒有……一點都不尊重老人!好了,承認吧,你們這些獵人心裏是不是覺得我們都瘋了,是不是!你們肯定想要最直接的方式,直接殺死我們,就不會出現獸化的問題了,你們一定是這樣想的!真是糟糕透頂……”


    鮑爾溫皺起了眉頭,經過理智的分析,他也能夠理解老婦人的想法。


    獵人們或許更喜歡用這種,一次性解決後患方式來解決問題,而不是費力地拯救那些可能變成野獸的,但還沒有獸化的人。


    身處這樣的環境,她的內心被不安占據,沒有一點安全感,難免會這樣胡思亂想,情緒失控。


    但是!這張嘴真是太臭了!


    告訴她去尤瑟夫卡診所就好了。


    他忍住了讓她去歐頓小教堂的衝動。


    先不論歐頓會不會迷惑她,戲耍她。


    他現在還有些懷疑,無形之歐頓會不會喪心病狂到讓一個老太婆懷孕?


    如果沒有選擇,可能真的會發生這樣的事。


    別質疑她這麽老了還能不能懷孕,這個世界不能用科學來解釋。


    一個沒有形體,靠聲音存在的古神還能讓一堆女人懷孕,生出孩子呢!


    既然已經存在了魔法,那麽隻談論科學顯然是不合理的。


    鮑爾溫歎了一口氣,麵無表情地問道:


    “你真的想要離開這裏嗎?”


    聽到這句話,剛剛還義憤填膺的老婦人,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話頭,轉而說道:


    “你還沒有離開?或許你和那些冷血的獵人不一樣,噢,聽你的口音,你好像還不是本地人,那麽,外鄉人……你知道有什麽地方可以避難嗎?我在這兒實在是受夠了,那些不帶腦子的家夥在附近用籠子關了好幾條狗,天啊,為什麽不直接殺死它們?這群人真的有腦子嗎?”


    “事實證明,那些獵犬能夠將籠子撞開。不過,我已經解決了它們。”


    聽到鮑爾溫的回答,老婦人激動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她長出一口氣:“這本來就是你……咳咳,附近還有野獸嗎?”


    鮑爾溫不想計較這個老太婆想要說但沒有說出來的話,回答道:


    “我從安全的地方一直到了這裏,一路上應該暫時不會出現野獸了,你打算自己一個人前往診所?”


    “難不成你們這樣的大忙人,還願意保護我這個老太婆?哼,這個笑話很好笑!”


    她用一種怪異的語氣自嘲著。


    鮑爾溫抬了抬眉毛,他還以為老婦人會繼續無理取鬧,讓他保護她呢?


    實際上,他也沒空帶著這個老太婆,另外,他害怕自己被這人氣得拔劍。


    不用保護,這倒是省了他的麻煩。


    然後,在過了兩秒後,她又恢複了氣勢淩人的語氣:“所以,安全點在哪?”


    “尤瑟夫卡診所,你能找到嗎?”


    “恩,那是當然,無知的外鄉人。畢竟,亞楠中心的亞楠人,都知道那裏。你確定那裏安全嗎?哦,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老婦人的語氣裏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但隨即她咳嗽了兩聲,意識到不能讓門外那個粗魯的獵人笑話,於是換回了那副陰陽怪氣的語氣:


    “我需要收拾一下,大忙人,你現在可以離開了,你應該趁著這段時間多去獵殺一些野獸,盡快結束狩獵之夜!愣著幹嘛,拿著這個,去獵殺怪物吧!我這個老婆子還走得動,不需要你的保護!”


    一個小瓶子從門縫裏滾了出來。


    鮑爾溫收起短柄火槍,蹲下將小瓶子撿起,這個小瓶子和采血瓶的設計很像,但味道有些許不同。


    這是鎮定劑。


    雖然他不想使用它,因為它也是用血液製作而成想,但他還是將它收了起來。


    “你為什麽還不離開!你這個愛偷懶的獵人!你……”意識到鮑爾溫沒有離開,老太婆又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鮑爾溫對著大門翻了個白眼,忍住突突跳的太陽穴,轉身離開。


    這老太婆太不可愛了!


    再待在這裏,他可能就無法忍耐,直接砸門衝進去教訓她了!


    ……


    他離開了老婦人的屋子,打算拐彎往歐頓小教堂的方向前進,但他走了幾步就發現:現在不能直接左拐,左邊沒有路,隻有一座擋在麵前的建築。


    無奈之下,他隻能就這樣強行破門而入。


    現在亞楠人都快玩完了,誰還會追究他擅闖民宅?


    他左右打量著自己所處的建築內部。


    這裏應該不是什麽居民樓,從陳設上看,更像是一個工廠或者倉庫。


    但沒等他欣賞太久,他就聞到了那股特殊的血液味道。


    有人,哦,不對,建築裏有獸化人。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鎖定了目標。


    在他正前方的樓梯處,有一團火在緩緩上升。


    他快步走到了樓梯口處,低頭向下看。


    一個佝僂的人影正舉著火把走了上來。他身上穿著在亞楠很常見的便服,身上的獸化毛發已經茂密到了一種誇張的程度,以至於衣服都鼓了起來。


    他的身形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頭部不自覺地向前伸,而且抓著火把、武器的雙手已經完全變成了獸爪的樣子。


    很顯然,他馬上就要進入下一階段——狼人了。


    鮑爾溫將槍口抬起,預測獸化人的行動軌跡。


    扣動扳機,水銀子彈呼嘯而出。


    下一刻,他縱身一躍,反手握住劍柄,劍尖直指獸化人脖頸上的大動脈。


    一腳踩在,因為子彈衝擊力,而被掀翻倒地的獸化人的胸膛上。


    手中長劍順勢向下,猛地刺入獸化人的胸膛。


    那皮肉就如同一層薄膜一樣,被劍刃輕易地穿透!


    “吼!”


    獸化人大吼著,它並沒有因此直接失去戰鬥能力。


    鮑爾溫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臉上,“安靜點,夥計。”


    他手中長劍用力揮舞,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傳來的血肉觸感就像是在劃拉一塊、已經失去活性的死肉,但每一塊血肉卻又傳來屬於活物的律動,就好像各自都擁有生命一樣。


    反正就是非常惡心,鮑爾溫是這樣認為的。


    隨後,他的右手手腕一轉,向下一拉,接著猛地朝後方抽出。


    大量的血液如同泉湧般噴出,帶著一股難聞的腥臭。


    鮑爾溫甩了甩鋼劍,感受著紅色光芒湧入體內。


    【魔力:85/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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