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一動不動、麵相淒慘的屍體,鮮血和碎肉混在一起,從那巨大的血色窟窿湧出,鮑爾溫想到了獵人的招牌絕技——內髒暴擊。


    因為動作很像掏j,所以也被稱為陶喆攻擊。


    “也不知道那些獵人將手捅進野獸的胸腔,攪碎、掏出血肉,是什麽感覺,要成為獵人,必須要有足夠的心理素質才行,想來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吧。說起來,這一招叫內髒暴擊……陶喆嗎?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使用。”


    這種針對目標內髒而進行的特殊技巧,陰損至極、無比有效。


    在獵人們特殊的手法處理下,受害者內部的髒器,甚至會在這樣的技巧下徹底變成碎片。


    最後隨著血液一起流出來。


    鮑爾溫看了看自己帶著皮質手套的左手,搖了搖頭。


    暫且不說,沒人告訴他內髒暴擊的技巧,他現在的左手,捅入怪物體內就是找罪受。


    他的左手除了顏色還有些異樣外,其他地方都是正常的,也就是說,他的左手和普通人類沒有區別。


    將帶著皮質手套的手戳進對方的胸腔?


    有可能遇到骨頭,還不一定能夠刺穿,就算是刺穿了,那對手指的傷害也太大了,那簡直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所以,獵人們為了應付這種狀況,似乎會佩戴一種特殊的手套,有一些獵人甚至還會在手套上再配備金屬尖刺。


    鮑爾溫蹲下身,在死者的衣服口袋裏翻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一顆水銀子彈,甚至連一支采血瓶都沒有。


    但是,他在屍體淌出的血液中,發現了一塊鮮紅色的晶體。


    與血液混雜在一起,不仔細看,還真的發現不了。


    “這是什麽來著?”他的指尖捏住這一塊晶體,在昏暗的房間中,它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他覺得有些熟悉,努力地回憶了一下。


    遊戲中似乎各種各樣的道具,什麽符文、血液的凝塊、寶石……都有著不同的作用。


    這塊晶體通體晶瑩剔透,像是由獸血所凝結而成。


    這個晶體看起來隻是碎片,在它的正中間像是一根根絲線一般纏繞在一起,看起來像是某種螺旋結構。


    他盯著那塊晶體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鮑爾溫隻能先將碎片收起來,準備下一次回到獵人夢境,問問人偶小姐。


    他站起身,打開麵板,視網膜上浮現出各項數據。


    宿主:溫格堡的鮑爾溫(人類狀態)


    血統:半精靈(肉體)


    年齡:17


    魔力:85/750


    力量:24(0%)


    敏捷:23(0%)


    體質:24


    意誌:20


    精神:18


    技能(普通):


    劍術:lv24(劍術大師lv40)


    煉金術:lv17(能夠製作所有低級藥劑、煉金炸彈,lv20晉級)


    技能(魔法):


    ……


    技能(血脈):


    時空穿梭(初級):短距離(魔力消耗1,冷卻5s)、長距離(魔力消耗視距離而定)


    預言:目前隻體現為預知夢,直覺。


    惡魔學識(初級:lv11)。


    ……


    除了力量和敏捷提升了一級之外,其他方麵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到了他這個階段,想要升級實在是太難了。


    整頓完畢後,鮑爾溫回到跳下來的起點,準備繼續往前走。


    不過他剛走出幾步,前方右側的一大堆雜物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人多高的牆壁,堆積著不知道裝著什麽的麻布口袋、破木桶之類的東西,看起來很不協調,感覺就像是臨時胡亂堆砌起來的。


    想來,這和獵魔人世界那踹一腳就會塌掉的牆是一個道理。


    隻是為了擋住某些東西,或者是,為了擋住某個入口。


    “讓我看看……”


    鮑爾溫快步上前,伸手拽住雜物中的麻布口袋,將它直接扔到一邊。


    在挪開兩個木桶後,雜物堆的小半邊突然坍塌下來,露出被遮擋之物。


    “果然是這樣。”


    鮑爾溫的眼睛亮了起來。


    如他所料,在他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實心牆壁,而是一塊薄薄的木板,僅僅是為了擋住兩個房間的貫通處罷了。


    在將雜物清理完畢,打碎木板後,鮑爾溫略微矮身彎腰,鑽了過去。


    進入之後,他抬頭望去。


    腳邊是一根根縱橫交錯的木梁,掛滿了鉤子、繩索和一些機械滑輪……


    頭頂上月光,透過窟窿,傾瀉而下。


    顯然,這裏已經是頂樓了。


    整個頂樓空蕩蕩的,他看不到任何一個活動的身影。


    也是,這樣隱蔽的地方,閑逛的怪物也找不到,更別說進來了。


    從腳下的房梁,向遠處延伸望去,就能夠看到兩具被鐵鏈纏繞、吊死在木梁上的屍體。


    看樣子,他們已經死透了,而且死了有好長一段時間,身上的血肉已經從骨頭上脫落下來。


    他沿著木梁往前走,同時低頭向下觀察。


    在他的腳下,便是剛才那個獸化人原先上來的地方。


    現在他可以看到不少的亞楠人正在那裏來回巡邏,其中還有配備著火槍的家夥。


    它們恐怕也不會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房梁上看著它們。


    鮑爾溫咧嘴一笑,伸向腰間,取下為數不多的煉金炸彈【蜂窩】。


    他身上隻有這一種煉金炸彈。


    雖然它各方麵都不突出,也沒有什麽特殊的作用,但它終究是炸彈,爆炸能夠產生巨大的威力。


    “這是給你們的禮物,辛苦了。”他喃喃自語,手一鬆,【蜂窩】順勢落下。


    緊接著,他也不繼續觀察,而是如履平地般,在木梁上快速移動起來。


    當他到達另一端的走廊,這才響起了一聲巨大的轟鳴,伴隨著嘈雜的謾罵與慘叫。


    “扔完就跑,真刺激。”


    鮑爾溫笑了笑。


    下一秒,他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眼神卻變得淩厲起來,手腕一翻,手中的鋼劍猛然向後一揮。


    火星四濺。


    猩紅的劍身與一把出現在他身後、準備抹向他脖子的鋒利劍刃激撞。


    “嘿,朋友,你們亞楠獵人也是用這種方式打招呼嗎?”


    “怎麽樣,是不是感覺到了我們的熱情?哼,反應倒是挺快的。”


    女性的聲音從後腦勺傳來,鮑爾溫身體一扭,猛然發力,將對方的劍刃蕩開。


    接著,他猛地向後一躍,抬起了左手的槍口,對準了對方。


    他沒有使用瞬移,但即使不使用瞬移,他高達23點的敏捷,也能讓他在一瞬間做出以上一係列動作。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件幾乎與地麵齊平的披風,往上是覆蓋全身的宛如羽毛的裝飾。


    而當他將視線轉移到對方臉上時,看見的卻是造型怪異、如同烏鴉一般的麵具。


    他學過醫學發展史,自然認得這張麵具。


    這種麵具被廣泛運用於大瘟疫時期,鳥喙的中空部分是用來存放過濾空氣的草藥,那時候醫生出診的時候都會戴上這種麵具。


    值得一提的是,一開始帶著鴉嘴麵具的醫生被人們尊敬,一開始戴著鴉嘴麵具的醫生很受人尊敬,所以很多庸醫,甚至不是醫生的人,也會戴上這種麵具,為病人治病,隻是為了享受疫醫的待遇。


    但很快,隨著瘟疫死亡的人數激增,無論是真疫醫還是假疫醫,都無能為力。


    他們走到哪裏,哪裏都是死亡,世人就以為是他們帶來了死亡。


    漸漸地,就開始傳出“佩戴鴉嘴麵具的疫醫,會帶來死亡”的傳言。


    因此,這種麵具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死亡的象征,與烏鴉的寓意類似。


    同樣地,鮑爾溫也能從對方聞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想來鴉嘴麵具裏裝了類似熏香的東西。


    羽毛披風,鴉嘴麵具,還有那把造型別致的短雙刃……


    很快,他就想起來了,這麽明顯的特征,隻有“鳥姐”了。


    一名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後失去了月神庇佑的老獵人。


    隻要你意識清醒,不主動發起攻擊,她就不會對你下狠手。


    “我沒見過你。獵人,你右手那把劍,看起來並不像是獵人的武器。”


    在鮑爾溫打量著鳥姐的同時,鳥姐也在打量著他。


    鮑爾溫回答道:“因為我是外鄉人。”


    這並不是什麽需要隱瞞的事情。


    異世界的人,也是外鄉人,這沒什麽問題。


    “又是一個外鄉人被困在亞楠的外鄉人?收起你的武器,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麽身份,但你現在是一個獵人,一個沒有失去理智的獵人,我沒有與你為敵的打算。”


    她盯著鮑爾溫那雙暗金色的眸子,微微點頭,收起了雙刃。


    眼睛是判斷一個人是否獸化的最直接的途徑,顯然,她麵前這名外鄉人,還沒有喪失理智。


    她剛才那一擊,不過是試探一下鮑爾溫,看看他有沒有獸化。


    即使鮑爾溫沒有擋下,她也不會立即傷害他。


    在確定了鮑爾溫的情況後,她才會動手。


    現在的獵人越來越少了,每一位獵人都是珍貴的戰力。


    “你一定很疑惑,亞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在我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今晚是這樣,所有的夜晚也都是這樣,外鄉人,你可真是趟了一灘渾水。”


    鮑爾溫默不作聲,收起了武器。


    鳥姐抬頭望天:


    “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這裏基本沒有活人了,大部分都變成了嗜血的怪獸,算不上人。呼,不管怎麽說,這個給你,歡迎你,新來的獵人。”


    鳥姐偏頭看了看鮑爾溫,隨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張泛黃的片狀物:


    “獵人的印記可以鞏固你的意誌和精神。如果我們心中沒有恐懼,我們也和怪物也差不多,大膽去狩獵野獸吧,外鄉人。獵人的天職就是獵殺。”


    她頓了頓:“不過,你要記住自己人類的身份,一旦你的意誌不夠堅定,那麽,你就是真正的與野獸無異。到時候,我就會親自來狩獵你。獵人負責獵殺怪物,而我,負責獵殺獵人。”


    鮑爾溫伸出手,從她的手中接過了像是紙張一樣的印記,有些疑惑地觀察著紙片上像是三叉戟般的圖案,然後收了起來,現在不是研究它的時候。


    “我會的。你有見過加斯科因神父嗎?一位教會的獵人,手裏拿著一把獵人斧。”


    他知道鳥姐的職責就是獵殺那些失去理智的獵人,現在獵人的數量不多,說不定鳥姐已經發現了神父的異常,把目標鎖定在了對方身上。


    果然,他看到她點了點頭。


    “那名神父?噢,他似乎現在守在橋頭,你想做什麽,獵人?他是我的獵物之一,隻要他有獸化的跡象,我就會立刻殺了他。當然,你也是我的獵人,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


    她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像是在講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


    大橋。


    手起,斧落;再起,再落。


    加斯科因神父神情專注地將地上屍體的腦袋砍下來,手中握住的斧柄已經被黯淡的血液浸透,黏糊糊令人難受。


    待他處理完畢,朝著大橋走去,然後沒走幾步,他就看到了一個佝僂著腰的人影。


    那是一名獵人,背對著神父,身體微微顫抖著,獵人穿著一件製式的風衣,但是帽子卻不見了蹤影,他手裏甚至連武器都沒拿,獵人鋸肉刀被扔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這可真不是個好消息。


    “你!獵人!我們的武器從不會離身!”


    加斯科因試著讓獵人轉過身來,他記得每一個獵人的相貌和名字……


    當然,從前還有很多獵人,現在已經寥寥無幾,想要記住這些人的名字並不難。


    而且名字還會越來越少。


    他相信隻要對方轉頭,對方也能認出他。


    他不僅在居民相當有名聲,在獵人中同樣如此,這是他的自信。


    幾乎所有負責亞楠中心的獵人都認識他。


    他的聲音自然引起了對方的注意,這個獵人停止了顫抖,但仍然沒有轉過身來。


    見狀,神父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他悄無聲息地走上前去,左手的手指已經搭上了扳機。


    “吼!吼——”


    這個時候,這名獵人突然發出來怪異的叫聲,隨後如同神父所希望那樣,猛地轉過身來!


    他那雙眼睛裏的瞳孔,已經徹底潰散!


    獵人陷入瘋狂了……獸化。


    神父認出了他。


    可憐的格瑞斯。


    沒有任何猶豫,加斯科因左手的獵人火槍對準獵人的胸口,扳機扣下,槍口直接爆發出了猛烈的火焰!


    獵人胸口的衣物與血肉,在子彈的轟擊下同時綻開。


    但他卻並未因此被擊斃,那被轟開的身體,在落地的瞬間就恢複了平衡。


    那已經完全獸化、潰散的雙眼,在夜色中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他完全不顧自己那被子彈撕裂、血肉模糊的胸口,直接朝著神父猛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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