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是伸手去拿的時候,秦淮掌心忽然空了。就見鳳棠手一甩,蓮子精準地掉進嘴裏,她衝蘇是眨了眨眼睛,悠哉遊哉地嚼了起來。


    蘇是:“……”搶東西也搶的這麽理所當然,真是長見識了。下一秒就見鳳棠的臉垮了下來,艱難地將蓮子吞下,“為什麽這麽苦?”


    蘇是幸災樂禍地道:“活該!”


    “可能這個蓮子太老了,所以有點苦。我看看……”從中找了個小一點的,“這個嫩點,裏麵的芯還沒有長成,應該不苦的。”


    將蓮子都剝出來,一顆顆青瑩瑩的十分好看。剝去外麵青皮,裏麵果然十分鮮嫩,一點也不苦,還帶著點清甜。兩人吃得歡心,鳳棠那懶癌就眼巴巴的看著,絲毫沒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意識。


    兩人無語地對視一眼,最後剝好蓮子遞給她,鳳棠吃得十分愉快。


    蘇是突發奇想,“這蓮子竄成項鏈應該很好看。”


    秦淮又從撐船人那裏借來針線,穿了三串。兩人興致勃勃地戴上,鳳棠卻不樂意,“大紅大綠的太俗氣了,我不要!”


    被故鄉的煙雲水汽泡得溫柔似水的小仙女,一下秒就變成了夜叉,惡狠狠地道:“不戴試試!”


    在她的淫|威下,鳳棠乖乖地戴上蓮子項鏈,秦影後還額外多賞了她一條,掛在腦門上。


    鳳棠:“……”


    蘇是暗暗道一聲好險,還好自己識時務啊。


    烏蓬船在下一個渡口靠岸,他們準備下船的時候,聽到噠噠的馬蹄聲。寂靜的江南小巷裏,這聲音如同一段清歌。


    蘇是好奇的望去,然後嘴角不由自主地牽起。


    駿馬疾奔到渡口前,馬上人一拉韁繩,它打著個噅兒停下。馬背上人俯身凝望著她,一身北洋軍閥時期的軍裝,頭戴硬殼帽,肩上佩戴著金色的流蘇,白腰帶勾出勁瘦的腰身,筆挺的軍裝褲黑皮靴,襯得兩條大長腿修長有力。


    她曾在腦海裏幻想過無數遍隋唐穿軍裝的樣子,甚至偷偷畫過畫。然而當眼前這人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才覺得她所有的yy都及不上眼前所見。


    他仿佛天生就是為了軍裝而生,挺撥的身姿包裹著一身軍裝,英氣逼人。硬朗的輪廓、深邃的眼眸,渾身散發著醇厚迷人的氣質,像是甕存了千年的美酒。


    蘇是醺醺然地望著他,隋唐亦凝望著眼前的她。


    她著一襲雪白旗袍,腰間繪著淺青色蓮花,襯得纖腰不盈一握。手戴玉色鐲子,腳上穿著淺藍色高跟鞋。清雅如蓮花的打扮襯著她精致豔麗的五官,眼角的血痣勾魂攝魄。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糅合在一起,就仿佛山間的狐精借宿了舊時書香世家小姐的體內,明眸流轉間就一有段魅惑不經意流出。


    她玉臂微揚,那朵紅蓮便拋了過來。隋唐信手接過,聞見一段清香。


    蓮葉深處誰家女,隔水笑拋一枝蓮。


    她含笑地凝望著他,那一朵蓮花寄托著她小兒女的綺念,浪漫唯美。


    隋唐驅馬上前,微微俯身攬住她纖細的腰肢。蘇是下意識地回攬著他的脖頸,便被他帶上馬來。然後一拉韁線,駿馬疾馳而去。


    蘇是疑惑地問,“你怎麽來了?”她記得以前隋唐甚至不願意地媒體麵前公開露麵。


    隋唐攬著她的腰,“來陪你參加節目。”


    蘇是訝異,“隋氏已經窮到請不起嘉賓了麽?”


    隋唐從鼻腔裏哼出一串音符,“告訴那些垂涎你的人,你已經名花有主了。”


    蘇是失笑,“你呀,真是個醋壇子。”


    她那語氣寵溺中帶著無奈,一把年紀的隋唐被她這樣說,老臉窘得通紅,不自在地低咳了聲。


    蘇是笑容狡黠地看著他,“甜心兒~”


    隋唐連耳根都紅了,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敢看她。


    蘇是抱著他的脖子,傾身在他下巴上輕咬了口,“甜心兒,我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隋唐凝視著她,“你是我的,你要一輩子都記住。”


    “好。”


    節目組這次請來的不光有隋唐,還有淩晨和喻征。


    淩晨一身黑色的西裝,外麵套著黑色風衣,頭戴圓頂帽,斯文儒雅,又英俊瀟灑。與他搭檔的秦淮,穿著《亂世軍閥》戲裏的那件淺藍色旗袍,小巧的個子,精致的麵孔,仿若雨中的白茉莉。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絕對養眼。


    淩晨退出娛樂圈下海經商已經三年了,現在身價不菲,是貨真價實的霸道總裁。會演戲、會經商,還長得帥,這讓他圈了無數粉。


    告別三年突然回歸,光這一個號召力就非同凡響。


    連秦淮都沒想到她會突然回來,在愣怔之時,就被淩晨抱到馬背上,絕塵而去。


    猝不及防之時兩個同伴被打劫走了,鳳棠孤零零地立在煙雨中,對著導演聳聳肩,那意思——不帶這麽欺負單身狗的。


    導演嘿嘿一笑,接著又一陣馬蹄聲傳來了。這回不是疾馳,而是悠悠然的。馬脖子上似乎還帶著鈴鐺,撒下一路的鈴聲。


    “這馬騷氣十足啊。”鳳棠呐呐地道,覺得這速度要走過來還需要段時間,往牆壁上慵懶地一靠,撕了一片蓮花瓣,放於唇間慢慢嚼起來。眼簾微垂撕著蓮花瓣玩兒,眉眼間透出一種漫不經心的風情。


    一片蓮花嚼完,那馬果然到了,站在屋簷下打著響鼻。鳳棠徐徐抬眸,淡淡地道:“這響聲叮叮鐺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湘西趕屍匠呢。”


    喻征:“……”


    他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屋簷下的女郎,一身暗紅絲綢旗袍,胸口至腰間處用黑線繡著纏枝牡丹,透著神秘的風情。旗袍裙擺長及足祼而開叉至胯骨處,走動間露出兩條白皙如玉的大長腿,清冷絕豔,猶如紅梅漫山焚晧雪。


    她修長的指尖夾著根蓮花莖,是拿煙的姿勢。喻征情不自禁地想到藍調酒吧的晚上,她將煙頭狠狠地揉到那人眼瞳裏,頓時覺得心頭火辣辣的。


    喻征今日穿了一身民國的騎裝,格子襯衣領口解開,露出一段脖頸。手肘後打著補釘,到現在依然不過時。襯衣外搭配著法蘭絨地夾克,腳上踩著棕色的馬靴,一副民國貴公子的派頭。


    兩人相互凝視了會兒,鳳棠隨手丟了花瓣,在青石板街上撒下一地殘紅。她邁著標準的貓步向他走來,慵懶而風情。


    喻征微微俯身,很有紳士風度地向她伸出手來。鳳棠握住他的手,而後一撩裙擺,身姿極其利落瀟灑地躍上馬背,與方才的慵懶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一瞬間從波斯貓變成野豹子。


    喻征喊了聲“駕”,馬兒優哉遊哉地往前走,撒下一路鈴聲。他們在巷子裏的一間私塾前停下,隋唐、淩晨的馬已經拴在那裏了。


    兩人不慌不忙地進去,蘇是和秦淮已經換了套衣裳。秦淮著民國時的洋裝,優雅靚麗,與淩晨西裝配一臉。


    蘇是則穿著月白色的綢緞長衫,短發上抹了發膠,胸前掛著懷表,指間戴著扳指,一副謙謙公子,溫潤如玉的感覺。與軍裝的隋唐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將軍與先生的斷背組合。


    大家正琢磨這是要做什麽的時候,導演進來了,手裏提著個破鑼,敲了下潤潤嗓子,“各位公子小姐,老衲這廂有禮了。”


    眾人盯著他鋥亮的光頭,覺得頭皮一緊。


    “今天大家聚在這裏呢,也算是緣份,故而要舉辦一場盛會,——華山論賤。”


    蘇是疑惑,“劍呢?”


    導演神秘一笑。


    秦淮問淩晨,“你會用劍麽?”


    淩晨看了看其他四人,一個是退役軍人,一個是打星出身,一個跆拳道高手。剩下一個喻征,據說還是個擊劍高手。他暗暗地抹了把汗,“鴨梨好大啊。”


    秦淮舉手發言,嫌棄地瞥了眼淩晨,“導演,我換個搭檔行嗎?”


    被女友嫌棄的淩晨:“……”


    導演擼了把光禿禿的頭頂,“別急別急,此劍非彼劍。”


    秦淮試探著問,“賤人的賤?”


    導演露出一個挑事兒的微笑,“簡而言之,說出對方的糗事……”


    眾人:“……”


    秦影後甩出一個高冷的哼聲,“我們是好閨蜜才不會互相揭短呢。”一麵飛快地打開手機,秀出蘇是的醜照。


    蘇是:“……”這個事情搞得有點大。


    第一期節目在他們互相揭短中落幕。馬不停蹄地又開始了第二製錄製。取景於沙漠,請來了許多、王少聰。兩個逗比富二代一出現,整個畫風就不對了。他們是鐵哥們兒,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然而平生的願望就是懟死對方,從現實懟到網絡,又從網絡懟到節目上,深刻地詮釋了什麽叫相愛相殺的最高境界。


    同上期一樣,依舊是景點與漢服組合,取景於杭州。晚上在許多的慫恿下,他們去了酒吧。本來這段是不打算拍的,後來想想既然是真人秀,就真實些,派了一個攝影師跟著。


    說來也巧,他們在酒吧裏遇到了王少聰的客戶,是四個日本人。王少聰手上正有筆生意也跟對方談,就邀請他們一起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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