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都沒來的及發出聲音,身體就不受控製的往後倒了下去,臨摔下去之前,她看到了一個身影,似曾相識。


    或許是說錯了,現在也認識,不過,這蘇先生,怎麽會出現在這兒?既然出現在這兒,那就是來救她的?她腦子裏有那麽一會兒的自我感覺,很自戀似的。


    “夏夏!”


    蘇卿沒想到那人會鬆手,他看到了夏夏在他控製住那人的時候,直接跌落——


    也顧不得這人了,他急忙去抓夏夏的手,但到底前後時間有相隔,中間落差不止一點,眼看著寧夏往下掉,他合身出去撲下接住,整個人都跟著掉下去了。


    下麵是斜向下的山坡,有樹有灌木,阻擋下墜之勢的就是不知名的樹。


    落下時蘇卿還沒把寧夏轉到上麵,兩人屬於平行,咵的一聲砸在那樹枝上,聽著都牙酸的聲音,蘇卿急忙看向懷裏的人:“夏夏!夏夏?”


    距離太近,聲音大的震耳膜:“別叫了。”


    雖然是抱怨的,但在蘇卿耳中,無疑就是天籟了:“你還清醒,真是太好了!”


    溢於言表的歡喜,讓寧夏皺眉,但這人救就自己,別的不說,單剛才承重的部分她就得感謝這人。話在腦子裏轉了一圈,正要說出口,轟隆一聲,兩人摔在灌木叢裏了——


    枝椏碰擦出來的傷,大部分都被蘇卿給擋住了,但這是山地,地勢不平,這裏植物雖然有生長,但下麵卻不是土壤,而是砂石,那石塊縫隙裏長出如此茂盛的灌木,可見下麵被這些根係覆蓋。在被蘇卿擋住了木枝之後,寧夏的額頭擦著一枝斷枝。


    “哎呀!”


    疼痛慣性就是往另一方向躲,寧夏伸手扶額,往後一躲——


    嘭!


    這聲音離得進,蘇卿聽著就覺得骨頭疼,急忙去扶寧夏,看她正磕在一塊石頭上,明明那石頭的麵已經被風沙日曬磨圓了,但依舊十分堅硬,他急忙伸手在她腦後檢查傷口,碰觸到一手的溫熱。


    “夏夏,夏夏,你不能……”不能什麽,蘇卿也沒想好,直覺是寧夏現在不能昏,這是晚上,這裏還看不清楚位置,他身上沒有手機,連個定位都不能。


    淡淡的血腥味在這裏彌漫,蘇卿這才覺察到自己身體上的疼痛——他在落下時身處下方,此時後背多有傷口,剛才一心都撲在寧夏身上,此時心裏想到了身處位置,才接收到身體的反應,他早就疼麻木了。


    “夏夏,”他按壓住她的傷口,把人拉回懷裏:“你醒醒,和我說說話。”


    他好久沒有見寧夏了,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從哪說起,這會兒也不能在這兒等死,他得帶著她出去:“夏夏,我們出去,你醒醒好不好?不然我沒動力啊。”


    這還是最開始的時候,他慣用的哄她的伎倆,隻要他說,寧夏就算害羞,也還是一樣一樣的照辦。


    “夏夏,我們出去,我再給你說一次,你姐姐的事,這是最後一次了。”


    蘇卿想要背起她,卻換來呲牙咧嘴的,隻要讓她手臂橫過自己的肩頸,半拖著,一邊往有水的地方走,一邊說著話:“你個倔強的小丫頭啊,你姐姐本來就有心理疾病的,你卻把過錯都推到我頭上,這還不算,你還跑了,讓我想說都沒地方去找你……”


    “還把自己弄的這麽慘……”


    寧夏虛弱的接話,感覺自己頭疼的要炸了。


    “夏夏?你醒了?”說完又覺得不對,又說:“你想起來了?”


    蘇卿驚喜的側臉,急忙停下腳,把她抱進懷裏,鼻子一陣酸過一陣。


    寧夏想說點調節氣氛的話,卻溢出口一聲疼呼,腦子終於受不住,昏在他懷裏了。


    蘇卿等半天都沒等到人應聲,反而有下墜之勢,急忙收緊了手臂:“夏夏?”


    沒有應聲。


    “夏夏?你別嚇我,快點醒醒啊!”


    蘇卿抱著人,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隻覺得今夜天黑的格外嚴重,眼前都看不到東西了,剛才那水聲還近在咫尺,現在反而越聽越遠了……


    ————


    鍾萬在外麵打 玩電話之後 一直沒等到蘇卿出來。一直到救護車都到了,人也沒出來。


    不對啊,剛才蘇卿可是說了,這是個空房子!


    空房子裏麵難道有人?怎麽會一直不出來呢?


    鍾萬覺得心裏發沉:“來人,跟我進去,保持通訊。”


    雖然這些人不是他的,但都是找蘇卿,立刻就有幾個人跟了過來。


    房子裏麵什麽都沒有,確實是空的。從客廳的另一側門出去,就是後院,強光手電掃過,視線之中沒有異常。


    不對勁。


    “如果這裏沒人,蘇卿怎麽不出來?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你們幾個,跟我來。”


    鍾萬立刻和這邊的人分頭,往兩邊去查看。


    他這邊走到花壇邊,另一邊的人就找到了後門,那是被人鎖上的一道門,但門口邊的腳印十分淩亂,還夾雜著血跡。


    “鍾先生!”


    一邊開始破門,一邊讓鍾萬過來。


    鍾萬根本沒見過這樣的後門,就好像是……故意這樣的,他皺眉:“這是新痕跡?”


    “應該是,人為痕跡明顯,而且這些血還沒幹。”


    那人手指沾了一下那血,雖然沒有溫度,但確實是帶著黏膩感。


    哐嘡!


    那鎖鏈被砸開了,門帶著反彈作用力,砰地一聲往後一彈——


    “我x!”


    鍾萬拉開門往外,一個沒收住腳,差點直接掉下去。幾束強光照過來,腳下看的一清二楚——微斜的懸崖!


    “還真是半山別墅啊。”鍾萬往下看了一眼,微有感歎,遲一秒才想到:“快,下去找人!不是夏夏摔下去就是蘇卿摔下去了,或者,他們倆人都摔下去了……”


    不用他交代,已經有人吊了鋼絲,一路下去了。


    “這山的另一邊出口,快,讓人往那邊去,從那邊往裏找,現在天黑,晚上更不安全,我去安排醫護!”鍾萬還算理智,考慮的也周全,這邊安排之後,他就出去安排急救車去山下。


    那醫生等了一個多小時,如果不是看在鍾萬的麵子上,早就走人了,就算是鍾萬過來,他也忍不住抱怨:“你自己說說,這算什麽事,如果還要等很久,你再找別人吧。”


    “醫者父母心,自己孩子生病了,你不心急?不過人摔下去了,我們現在去山下。”鍾萬直接把人往車上拉:“快點了,說不定到山下就看到了。”


    “說不定?”


    那醫生直接扶額,這屬於被強行要求看病了,病人還不知道情況?他說:“我帶的工具可沒那麽全。”


    “隻是急救,隨後人就可以送往醫院了,有什麽為難的?”鍾萬親自開車,雖然他也不太清楚山下具體在哪兒。


    此時已經後半夜了,天上的星星都快隱退了。


    但到山下的路口上,那個醫生看了路標之後,給鍾萬一個白眼:“如果是這兒的話,前麵就有一家醫院。你就是看我空手給你幫忙,就隨意浪費是吧?”


    “沒有,我隻是覺得你可信,萬一等下遇到什麽棘手傷口,也希望你不要聲張。”鍾萬一邊說著,一邊聽著通訊設備裏的聲音。


    棘手的傷口?那醫生有些微愣,什麽傷口歐式棘手的?對醫生來說,似乎不存在這個問題,隻是關於對外公布……難道是不能對外說的傷?槍傷?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想要向鍾萬確定,鍾萬卻聽到了什麽聲音,推開車門就下去了:“我這這邊給你們打路標,光柱夠不夠?”


    看樣子,是傷者到了。


    那醫生這麽想著,就讓隨車護士準備著,隨時接待病人。


    鍾萬拿著手電下車,走了一段路之後,又折回來,直接找了繃帶把三五個強光手電綁在一起,打開,放在急救車車頭上。


    然後拿手機撥打最後那通電話,提供具體位置。


    之前說的挺近,但具體接到的時候,還是等了好久——淩晨四點,才把人接到急救車上。


    蘇卿還有些意識,但寧夏已經昏迷很久了。


    蘇卿一直不鬆手,兩人又不能分開抬,幸好下來找的人不少於五個,兩人一起抬回來的,看到鍾萬,蘇卿才放心的暈了過去。


    鍾萬倒是看到他鬆手,才鬆了口氣:“好了,可以回去了。”


    這樣的情況,雖然是在醫院比較好,但蘇卿另有打算,之前也和鍾萬說過,所以鍾萬現在的安排就是之前蘇卿想要的安排。


    寧夏是重感冒,其他的倒也沒有太過於難受,除卻擦傷和頭部外傷,和多處傷口以及骨折的蘇卿相比,她好的不得了。


    蘇卿是在帶她出來的時候傷了腳骨,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在家裏養著比較方便。


    寧夏昏睡了一整天。


    蘇卿醒了之後,就一直在床邊守著。


    他的夏夏回來了,雖然現在還在昏睡,額角上還貼著一塊可愛的紗布,腦後也纏著紗布,甚至還清瘦了很多,但這並不影響她的美。


    看上去,她比一年前,更性感了。


    “夏夏,你的鎖骨,能放雞蛋了。”


    他看著久了,眼睛都眯起來了,手上握著寧夏的手,就那麽陪寧夏睡了。


    寧夏醒時就看到自己的手被床邊的人握著,而那人……睡著了?


    “阿卿?”


    她低聲叫了一聲。


    聲音是沙啞的,帶著幹疼的感覺,她一下子不敢說話了。


    腦子裏麵充滿了記憶,那些最初的,那些後來的都在,她甚至還看到自己被催眠了——該死的,她竟然還和葉臣曾經有過擁抱和親吻……


    很不忠誠啊。


    她有些愧對蘇卿。


    看著蘇卿瘦削的臉,這段時間,他瘦了很多,在沒見到他之前——不是,是沒想起這些之前,都不知道他受了多少心苦,想想就好心疼……


    蘇卿動了一下,感覺到手裏有溫度,驚喜抬頭:“你醒了?”


    寧夏想給他一個笑臉,讓他放心,但剛裂開嘴角,眼淚就掉下來了。


    登時讓蘇卿有些慌亂:“別哭,別 哭,怎麽像個孩子似的。”急忙去拿紙巾,一起身著急了,帶動了傷腳,差點沒趴下,嚇的寧夏淚也不流了。


    “小心!”


    “有你這句,我就算摔了也甘心。”


    蘇卿笑了一下,輕柔的給她擦淚:“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似是呢喃,也足以讓寧夏心房溢滿,這才是她的愛人,以及,孩子。


    想起孩子,寧夏急忙問:“孩子呢?”


    這一下,聲音 掩飾不過去了,嘶啞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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